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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鳴逐漸遠去的夏末,屋內更顯沉寂。

“我先說?”良久,黑貓懶懶的開口,“鼬還在等著我,我沒時間耗著。”

傀儡師似乎愣了一下,隨即伸出手捏起瓷質的茶杯,“然後呢?”

“有件事不得不先向你道歉,”黑貓從背後拖出一個小匣子,“人雖然找到了,但是沒法帶過來。”

說著,它將匣子推到蠍跟前,“有人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蠍下意識的接過黑貓丟過來的東西,“這是什麼?”

那是一把渾身雪白的短刀,大概三寸長的樣子,他知道這是雪奈每天待在身上的東西,當年她因為族長之死而差點想殺死他的時候也用的這個……

“鯊魚臉說霧隱村有個習俗,就是每個人有一把專屬於自己的刀。雖然不是每個人都特彆重視這種東西,但是淺倉是絕對不一樣的。”

想到鬼鮫說這些話的時候不甘願的樣子,白雪哼了哼,“你也知道吧,她一直隨身帶著它的理由。”

蠍再度沉默了,他當然知道這把刀。

它的名字叫“染”,是用淺倉愛染體內的毒血泡出來的劇毒武器,是她無法割舍的一部分,也是她多年來唯一的夥伴。

“她在哪?”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口,蠍陰沉著臉盯著白雪,“總有一天我會殺死大蛇丸,你先告訴我她在哪。”

“和約定不一樣喲,”黑貓敏捷的從桌子上跳了下來,朝傀儡師笑了笑,“我們的約定是你替我殺了大蛇丸。”

“大蛇丸很狡猾。”蠍的聲音聽起來很抓狂,“那家夥是我最不喜歡對付的類型。”

這也是佩恩當初讓大蛇丸來做他搭檔的原因。

“就是說,你失敗了?”黑貓不怕死的說,看到蠍的臉色更難看了,它再度退後了些,“恩,也好,反正我也沒能遵守約定把人帶回來。”

“所以?”蠍看向已經退到門口去的黑貓,“你到底要說什麼?”

“所以我們扯平了呀,”黑貓抬起一隻爪,有些無奈的說,“出了點意外,大蛇丸的事情就當我沒提過,不過我也可以向你保證淺倉雪奈沒有死,那把刀就是她交給我的。”

“為什麼?”下意識的攥緊那把刀,蠍瞪向正準備落跑的白雪,“她為什麼不回來?”

那個女人!她又搞什麼鬼!

“她說要和自己做個了斷。”黑貓無趣的重複著,“還有讓你不要找她,這次她會自己回來的。”

蠍再度怔愣了下,隨即低下頭似乎在思索什麼,黑貓揮了揮爪子準備離開,卻忽然被叫住了。

“你。”

傀儡師從椅子上站起來,俯下`身看著它,“我可以現在去殺了大蛇丸。”

“新交易?”白雪好笑的撓了撓腦袋,“我說了大蛇丸的事情就當我沒說過,因為蓮說要讓他死在自己手裡。”

“蓮?”先前好像也聽到過這個名字……

“呀,我好像說太多了。”神醫黑川目前人在木葉的消息已經不是秘密,擔心蠍循著這個找上蓮,白雪往後退了退,“總之我可以保證你擔心的那個人不會死,並且不出意外的話,很快就會回來了,所以我不會告訴你她現在在哪裡。”

“我憑什麼相信你?”被看穿的傀儡師無趣的哼了聲,然而心底卻莫名的落下了大石。

黑貓忽然得意的笑了,“就憑你已經相信了一次。”

傀儡師呆了下,黑貓趁機逃得好遠,一邊跑一邊叫道,“千萬不要在鼬的麵前提到蓮的名字,否則我們三個都完了。”

“我們三個”?誰?

看著黑色的身影遁逃在山腳,蠍低下頭看著手中的短刀,眼神閃過一抹深思。

“很快就會回來嗎……女人果然都是不可信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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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這麼說的?”聽完雪奈的敘述,紫發少女皺起眉,“那個人聽起來脾氣很不好,會不會一衝動就殺了白雪?”

“那倒不至於。”雪奈無奈的搖搖頭,“他隻會生我的氣。”

“恩哼,”蓮擺擺手,對這兩人理解不能,“換了是我也會生氣啊,八年哎,好不容易見麵了,現在你又離開了……”

聞言,大樹下假寐的老虎嗤了聲,蓮立即僵了下,隨即伸出一腳踹了它一下。

“死蓮生,你一天不揭我的短會死啊!我才剛等了兩三年……”

“噗!”蓮和蓮生的互動怎麼看怎麼有趣,雪奈忍不住輕笑出聲,“你和蓮生感情很好。”

“嘛,蓮生是我養大的。”蓮露出有些稚氣的笑容,“雖然那時候我連自己都不太養得活就是了……”

似乎是想起了自己無比驚險的成長過程,蓮生改換躺著的姿勢,朝天空翻了個白眼。

“養大的啊……”想起那把從不離身的“染”,雪奈低下頭,苦澀的笑了,“它一定很恨我吧,是我把它變成殺人凶器。”

那是母%e4%ba%b2送給她唯一的東西,起初還為此高興了很久,以為自己終於得到父母的注視。

幼年時扭曲的教育讓她為自己特殊的體質感到欣喜,即使幾度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也不在乎,經常歡喜的割自己的血來喂它……

結果卻隻是用來在戰場上吞食更多人的血。

“唔,也不至於,”天生具有聆聽萬物之音能力的少女淡淡的搖了搖頭,“它是武器,不用來殺人難道還職業削水果不成?”

不過能被用來做定情信物,“它”好像很開心哪!

想到那把短刀臨“走”時興奮的德行,少女無語的撇了撇嘴,“至少它對自己目前的狀況沒什麼不滿。”

“是嗎?”雪奈鬆了口氣,“它還是第一次離開我身邊,蠍能明白我的意思就好了。”

“呐,既然承諾了,就會竭儘一切來完成對不對?”少女忽然飄出一句問題,雪奈愣了下,看到蓮正茫然的看向前方,一邊喃喃自語,“他答應會活著回來的……”

她沒有問蓮口中的“他”是誰,也許是覺得蓮不太想提起那個人的事,也許是她隱隱已經察覺到少女在等待的正是蠍的同伴裡最年輕的那個少年,然而知道了又怎麼樣呢?

該等的還是要繼續等下去,該做的事還有許多未完成。

在戰爭來到身邊以前,她必須要做的還有很多。

“如果那人真如你所說那般重視承諾,那就一定會活著,”看到蓮將視線轉向自己,雪奈難得笑得有些恣意,“即使是要從地獄裡爬出來。”

就如她一樣。

“所以,你決定接受我的建議?”蓮側過頭,驚奇的看著雪奈,“想清楚,弄不好你會死哦。”

“想的很清楚了,”雪奈伸出手擱置在少女纖細的雙手上,笑容少見的有些頑皮,“小小的神醫小姐,我的命可就交給你了。”

“不要叫我神醫啦!”受家族盛名之類的少女不爽的咕噥了聲,隨即看向桌子上擺放好的物品,一邊緩緩戴上醫用手套一邊喃喃道,“好吧,看在我們倆有那麼點因緣的份上……給你留個全屍好了。”①思①兔①網①

“那可真是感激不儘啊,”被這句話弄得毛骨悚然,雪奈苦笑的咧開嘴角,“至少要讓人認得出我的樣子吧!”

“沒辦法啊,”正在忙著調試藥劑的少女笑的有些狡猾,“誰讓女人都見不得比自己美的人呢。”

“這句話貌似該我說……”伴隨著這句話,雪奈的意識逐漸陷入黑暗,蓮轉過身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雪奈,臉色一下子黯了下來。

“蓮生,十天之內不要讓任何人接近這裡,不然我和她都會死。”

知道事態的嚴重性,蓮生領命走出去了,留下被稱為神醫的少女拿著一把薄如蟬翼的刀,難得有些緊張的自語,“給鼬療傷的時候都沒有那麼害怕,希望我們的緣分不會止於此啊……”

刀尖刺入雪奈的心房,昏迷中的女子沒能聽到少女低低的喟歎。

倘使你知道自己的一切都是因黑川而起,還會這麼信任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誰拋棄誰

少了一個人似乎對組織沒有什麼影響,至少除了蠍以外的人還是很平常的工作,任務,休息,殺人……

傀儡師名正言順的得了幾天假期,每日窩在雪奈之前住的小房子不知道在搗鼓什麼,習慣了這些所謂天才的執拗,佩恩沒說什麼,組織裡的人也沒那工夫去戳那個蠍的傷疤,隻有飛段偶爾在任務中受了傷時會咕噥著那個女人死了怪可惜的雲雲。

自然沒有人理會他。

這天飛段又一次意外受了點傷,角都似乎是因為想要的屍體被燒壞了而心情太差不想理會他,於是他隻好扛著他的大刀來到雪奈以前住的房子,想要找找可用的藥……

“放開我!”

“混蛋你快點放開我!我毒死你!”

遠遠傳來吵鬨的聲音,正在忙碌的傀儡不耐煩的頓了下,隨即看向坐在一旁的小傀儡,後者急忙吱吱呀呀的跑出去,打開門,一下子愣住了。

門外站著的是“母%e4%ba%b2”還在的時候經常能看到的高大男子,他手上正拎著不斷掙紮的小姑娘……

“喝!你還真是不招人待見啊!”驚險的閃過小傀儡的攻擊,飛段饒富興味的打量著極度相似的一人一傀儡。

他認識“小丫頭”那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它主動去攻擊誰。

“是你……”金發少女趁著飛段呆愣的時候掙%e8%84%b1了他的手,看向那個正拿著匕首對著自己的小傀儡,“你還在?”

她記得那時候自己在它身體關節處劃了很多刀,照理應該粉身碎骨了才對。

理由?大概隻是因為它占據了媽媽最後的注視吧……

媽媽……想到這裡,少女終於想起自己來此處的理由,抬起頭,還未開口,一道帶著濃烈殺氣的聲音便直直竄入耳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