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繼續道,“可總有人能讓我覺得意外。”
是人類創建了這個世界,也是人類%e4%ba%b2手將它弄得混亂不堪,人類毀壞了它的家鄉它的種族,它以為它會痛恨世上所有的人類,卻總有人蠢得讓身為一隻獸的它都忍不住動容。
例如眼前這個女子,例如蓮。
聞言,少年的眼底掠過一抹異樣的情愫,隨即迅速換上一抹深思,“白雪,我是不是該殺了那個女孩?”
那個名叫茉蓧的女孩正在不顧一切地追求力量,那扭曲的心理會將她帶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不是沒想過要在慘案發生之前了結這一切,卻被白雪阻止了。
“鼬。”看著一貫心思縝密的少年難得遲疑的神色,黑貓靈敏的從少年手中滑下來,正色地看著他,“我還是當初那句話,不要強迫自己去背負不屬於你的責任。”
鼬愣了下,下意識地看向蠍和雪奈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作者有話要說:
☆、是誰說不再離彆
蟬似乎是最不知疲倦的生物,每日每夜聲嘶力竭的叫喚,給本就悶熱的酷暑帶來沉重的煩悶感,連樹林間偶爾會吹過的涼風似乎都感染了那份熱血,拂過人的臉頰,帶來炙熱的觸?感。
傀儡師對此很是不爽,念叨著要做一隻專門滅蟬的傀儡,雪奈一口消暑的茶喊在嘴裡,差點噴了出去。
“咳咳,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得到啊……”她拍了拍%e8%83%b8脯,頗為無奈的看著滿麵怒容的蠍,“心靜自然涼,再說你最近任務已經很繁重了。”
“那種事情我還不放在眼裡。”蠍冷冷的嗤了聲,聽到身後傳來木頭咯吱作響的聲音,他偏過頭,果然見小丫頭正急急忙忙從屋內跑出來,手上還拿著一個小匣子。
“真是好孩子。”雪奈站起身從小傀儡手裡接過東西,微微彎下腰拍了拍她的腦袋,小家夥很是得意,木質的手臂大幅度晃動,咯吱的聲音配合著窗外未歇的蟬鳴,更使人心生煩躁。
“吵死了!”蠍瞪了她一眼,小家夥立即安靜下來,低下頭,委屈的模樣好似受了很大傷害,讓傀儡師頗為氣結。
“乖,你先進屋去吧!”雪奈趕在蠍發怒之前開口,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丫頭緩緩點了下頭,轉過身,偷偷覷了蠍一眼後便回屋去了,看她那模樣,雪奈沒好氣的戳了戳蠍的肩膀,“你不要總是對她那麼冷淡嘛,多可愛的孩子。”
“孩子?”似乎聽到什麼笑話般,蠍冷笑了聲,“不就是幾塊木頭堆成的麼?”
沒有生命的物體,纖弱的身子,他手指一動就能碎裂的東西。
“彆這麼說,”雪奈的臉色忽然嚴肅起來,她看著蠍,眼神認真,“她聽到會傷心的。”
“我為什麼要管她傷不傷心?”許是盛夏的煩悶讓傀儡師心情越發暴躁,又也許是關於傀儡的話題戳中蠍心中的禁忌,傀儡師將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擱置在桌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雪奈心頭一震,抬起頭,卻隻見到蠍拂袖而去的身影。
“哎?”看到蠍在門口處隱去蹤跡,雪奈有些意外,拿在手中的東西似乎一下子變得很重,她斂起眸子,遮住眼底的深思。
蠍最近脾氣越來越差了呢……果然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麼?
無意識的轉過身,裙角無意中擦到傀儡師方才擱下的茶杯,瓷質的小東西落在地麵上,“嘩啦”一聲碎成幾半,雪奈心頭又是一驚。
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上,她歎口氣,彎下腰準備收拾碎片,背後卻忽然傳來芒刺在背的感覺。
“是誰?”她立即轉過身看向門口,卻隻見繁茂的樹葉隨熱風搖擺,哪裡有一絲人的影子?
“是我太敏[gǎn]了麼?”她伸手揉了揉額頭,終於開始感覺到歲月的流逝,“老了啊……”
“確實呢,我都長大了,”身後傳來少女冰冷的嗓音,雪奈渾身一僵,條件反射的轉過頭去,果然見到一身忍者裝束的少女,那雙與自己太過相似的眸子正冷冷的看著她,嘴角揚起嘲諷的冷笑,“媽媽。”
她說“媽媽”……雪奈忽然變得鎮定許多,看著比記憶中要高出許多的女孩,她下意識的伸出手去想要撫摸她的發,卻被女孩閃開了,纖手從半空無力的垂下,她無奈的歎口氣,低低的歎息出聲,“是啊,你都長大了。”
再不是當年那個以她為天的小姑娘了。
時間並不會因為她的停留而停止前行的腳步,在她安於現狀的這些年間,一切都在悄然改變,然而有些事情是永遠不會改變的。
例如這個充滿仇恨的世界,例如,她殺了淺倉一族的事實。
“我是長大了,”少女最愛的長發因為要戰鬥的緣故早已削短,這不曾屬於淺倉愛染的發型終於將過於相似的兩人區彆開來,她看著雪奈,茶色的眸子一瞬間閃過種種複雜的情緒,卻又迅速歸於冰冷,“大到足夠理解一些真相。”
一如這個教育她成人卻又狠心將她拋棄的女人不是自己的母%e4%ba%b2,一如,她愚蠢的將仇人當做%e4%ba%b2人十幾年,甚至曾經為了這個“仇人”而流儘了淚。
即使早已料到會有這一天,雪奈卻仍舊忍不住心中一痛,她怔怔的看著茉蓧揚起的手臂,臂彎上掛著的護額上,那熟悉到骨子裡去的標誌讓她呼吸一窒,下一刻,便直直的撲過去拉過女孩的護額,聲音徒然變得尖細,“這是怎麼回事?”
居然是霧隱的護額!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茉蓧忽然一掌推開了她,臉色也愈發冰冷,“我隻是回家了。”
回家?
雪奈怔怔的看著自己再度落空的雙手,忽然記起多年前第一次被迫離開蠍的那個清晨,那個時候的她麵對由良的質問,她也曾經這樣道。
“就說我要回家了。”
所麼溫暖的字眼,放在淺倉族人的身上卻隻是個巨大的諷刺,無論雪奈還是茉蓧,那個腐朽殘忍的家族帶給她們的除去一味的禁錮與無情的折磨便一無所有,如今這個好不容易逃離牢籠的女孩卻對她說她回家了?
那些早已沉澱在心底的冰冷記憶一下子都翻騰出腦海,雪奈忽然覺得渾身發軟,她下意識的伸手扶住身後的桌子,用力甩了甩頭。
她做錯了嗎?錯估了自來也還是茉蓧?為什麼所有的事情都已%e8%84%b1離她預定的軌道?是在懲罰她的有始無終嗎?還是老天始終不想她過的順遂,非要讓她明白世事無常?
“自來也呢?他沒有……”幾乎是%e8%84%b1口而出這句話,她抬起腳步就向茉蓧走去,卻忽然僵住了,不可置信的低下頭,利刃穿透%e8%83%b8膛,流淌出的殷紅暈染蔚藍的衣衫,也驚醒了雪奈陷入震驚的理智,近乎機械式的轉過頭,茶色的瞳孔映出一張意料之外的臉孔。
“看到多年不見的養女就那麼激動嗎?”來人將長劍抽回,任血跡順著劍尖流淌至地麵,“這麼鬆懈可不像你,淺倉愛染。”
“原鷹少爺……”血液已超乎尋常的速度流失,雪奈差點無法站起身子,一手扶住身後的桌子,一隻手捂上自己的%e8%83%b8膛,她看著那張原本俊秀的臉龐不知何時沾染上近乎扭曲的恨意,腦海中迅速閃過無數種想法,她倒抽一口氣,“是你把茉蓧從木葉帶出來的……”の思の兔の網の
“即使是傳說中的三忍也無權扣留我族人,不過真是讓我意外啊,你竟然把她藏在木葉……”淺倉原鷹冷笑了聲,看到雪奈的身子開始無力的下滑,“以修羅而言,你的想法真是幼稚得可笑。你以為有哪個村子會收留彆村的忍者?”
雪奈一僵,心下卻明白他說的都是事實。忽然感到心疼,原來繼迪達拉和她之後,那個孩子又被木葉拋棄了?
她緩緩轉過頭,逐漸昏沉的意誌讓她看不清茉蓧此刻的神情,%e8%83%b8口傳來的沉悶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她隻能看著自己一手養大的女孩在眼前逐漸模糊逐至不見,一句遲來的“對不起”哽在喉嚨,終究沒能說出口。
說對不起太虛偽也太膚淺,而那個孩子,需要的從不會是這些。
“媽媽,”看到她逐漸合上眸子,女孩蹲下`身,伸出一手握住她沾滿鮮血的手,記憶中的大掌拂過臉頰,鮮血染上少女白皙的臉頰,冰冷的,再也沒有記憶中的溫暖,然而少女卻忽然笑了,嘴角揚起一抹隻有孩提時期才有的純潔弧度,“真好,這樣一來,你就永遠都不會離開我了。”
她在說什麼?
內室門口傳來杯盤落地的聲音,雪奈一驚,熟悉的木頭聲由遠及近,她努力睜開眼,模糊中隻看到一襲白衣的小丫頭正揮舞著雙手朝這裡走來,隨即就陷入徹底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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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蠍,你女人出事了。”
例行的集會過後,傀儡師被這樣一句話攔住了腳步,轉過身,聽到藏在樹葉裡的陰陽人似笑非笑的說,“你知道,這座山都在我的探查範圍。”
聞言,蠍心頭一震,果然方才那股不安不是錯覺麼?
“你最好祈禱自己說的是事實。”丟下這句話,傀儡師迅速消失在眾人麵前,絕愣了下,隨即無趣的哼了聲,“切,真沒勁。”
“你是故意的吧?”鬼鮫看著絕,本就可觀的臉上更顯猙獰,“這個時候才說,是想惹怒那小子嗎?”
“怎麼會?”白絕從樹葉裡鑽出腦袋,笑眯眯的說,“我隻是想看看傳說中的‘衝冠一怒為紅顏’而已。”
“那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隨後走過來的飛段將鐮刀扛在肩膀上,頗為不爽的說,“喂絕,那女人死了沒?”
“我怎麼會知道?”絕聳聳肩,“我說了我的探查範圍在這座山。”
什麼意思?
眾人的疑惑終止在傀儡師忽然折回的時候,飛段看了一眼緋琉虎尾翼上的小傀儡,頗為驚訝的低呼出聲,“嘖,那不是小丫頭嗎?怎麼弄的破破爛爛的……”
像是剛經曆一場戰鬥似的,可這隻小傀儡……他記得好像並不是戰鬥用的。
瀕臨碎裂的小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