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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莫名的悲傷。

顧不得茉蓧驚異的眼神,她腳步虛浮地向傀儡師走去,在快到跟前的時候終於再也無法邁動腳步,身子一下癱軟在地,顫唞著深處手扯住那件漆黑底色的袍子,喑啞的喊出那句哽在喉頭多年的話,“對不起,我來晚了……”

晚了,不隻是幾年的距離。終於也開始明白,有些事,一旦錯過,就永遠無法重來。

“我要的不是這句!”傀儡師突然甩開她的手,狂躁地在屋內踱起步,“我拋下任務在這裡等你,可不是在等這句話!淺倉雪奈,我要你給我一個理由!”

一個說服我原諒你的理由。

不該是這樣的。

他明明隻是想知道她究竟會有什麼理由才難得耐心地在這裡等,明明打定主意不要輕易原諒這個任性的女人,明明告訴自己不要輕易輸給她的眼淚,卻還是在看到她蒼白的臉色時會感到不忍……

愛染……果然是毒素嗎?潛伏在心底多年,等到終於察覺的時候,心早已不受自己控製……即使此刻,他隻剩一顆心在活著。

“沒有那種東西的,蠍……”似乎終於振作起來,雪奈艱難地站起身,視線掃過一旁動彈不得的女孩,嘴角扯開一抹苦澀的笑意,一手微微揮動,茉蓧便不甘願地陷入昏迷。

“還有什麼事怕被你女兒發現嗎?”挫敗中的傀儡師特意加重了“女兒”二字的語氣,讓身後的雪奈微微一僵。

“你明知道不是的……”她無奈地扯開嘴角,悲傷的視線落在傀儡師藏在內部的身影,幽幽道,“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想要等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真實的想法差點%e8%84%b1口而出,蠍卻突然頓住了,視線掃過雪奈依然僵直的身影,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刺痛了傀儡師心底唯一柔軟的那個角落,指責的話就再也說不出口,隻得氣悶出聲,“不關你的事。”

和多年前一樣的無奈語氣,即使聲音與從前絲毫不同,雪奈也依然感到溫暖,仿佛先前所得知的一切讓她惶恐又悲傷的過往都出自她的幻覺,然而聲聲入耳的木頭作響聲卻喚回她的理智……

為什麼要這麼做?

疑問的話終於還是沒法重複出口,她看著蠍異常沉默的身影,心裡其實早就有了答案。

人的生命過於短暫,他在一次次搜尋她未果的時候才不期然想到,如果自己某一天突然逝去,就再也無法等到她回來,才會在一時悲憤之下做出這種選擇。這麼多年來早已習慣了如此過活,也就無所謂難過或後悔,然而真的看到雪奈此刻的表情,那蒼白的臉色,絕望的眼神,溫熱的淚水在在提醒了自己某些險些被忽略的事實。

他是傀儡,隻靠一顆心臟而活的木偶,和有血有淚,會心痛會心酸會絕望的她是不一樣的。

突然就感到沮喪,少年傀儡師看著眼前的女子,心底一陣陣發疼。

比多年前抽長的身子,歲月尚未來得及在她臉上留下蒼老的痕跡,隻將那層稚氣%e8%84%b1離,舉手投足間都帶有成熟的韻味,溫雅的樣子讓人怎麼樣也無法與多年前那個叱吒風雲的藍色修羅聯係在一起。想到那日偶然聽到的自來也充滿讚賞意味的言語,蠍的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濃濃的自我厭惡。

“你走吧!帶著那個小丫頭一起。”不知費了多大力氣才說出這句話,傀儡師有些自嘲自己竟然也可以如此灑%e8%84%b1。

明明最想抓住的就隻有眼前這個,卻在終於觸手可及的時候忽然決定放棄……她果然是他的劫。

“你說什麼?”

說的人費儘掙紮,而聽得人卻猛然一僵,那仿佛晴天霹靂般的表情讓傀儡師心底不合時宜地有股小小的欣喜,卻還是隻能冷硬著聲音道,“我說過我不喜歡重複說過的話……你走吧,不然我不能保證,”說著,緋流琥的尾翼揚起,擱置在昏迷中的小女孩跟前,“她還能活多久。”

“什麼意思?”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雪奈這才注意到茉蓧的臉色呈現詭異的緋紅,不由得一僵,“你對她做了什麼?”

她猜錯了嗎?蠍果然還是恨她,所以也不肯放過小蓧……

茶色的瞳孔一閃而逝的懷疑神色讓傀儡師心底再度抽痛了下,卻隻是彆過頭去,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一切如常,“我隻想知道這些年過去了,你對毒藥的了解又進步了多少……新藥,還沒起好名字,暫時稱它為……”他背對著她,極為緩慢地吐出幾個字,“雪奈。”

什麼意思?

藍色的身影僵直地站著,雪奈不安的看著緋流琥踱步而出的樣子,心裡忽然有股異樣的感覺,下意識地跟著蠍的腳步出門外,傀儡師卻忽然幽幽的開口,“不著急嗎,那個小女孩,隻有兩天可活。”

信他?還是不信?

時隔多年,雪奈再一次體會什麼叫做進退兩難,視線掃過看不出一絲情緒的傀儡師和神色臉色越發詭異的女孩,良久,深吸一口氣,幽幽道,“我不相信你會做出這種事……蠍,可是我還是想說,小蓧是無辜的,我和你之間的事,請不要牽扯到她。”

“無辜?”沙啞的聲音充滿嘲諷意味,蠍的語氣近乎癲狂,“你敢說,你當初沒有來找我,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藍色的身影一窒,雪奈的神色浮現一絲訝異。當年離開霧隱,她本意是將茉蓧交托給母%e4%ba%b2娘家那邊的人,卻沒想到會在路上遇到砂隱……隻是這些,蠍是怎麼知道的?

難道……突來的想法讓雪奈忽然感到欣喜,然而傀儡師陰冷的話卻固執地楔入耳底,“你沒否認,我是否可以將她視為阻礙之一呢?”

而對於阻礙他想法的事物,倨傲且自我的傀儡師一直都隻有一種做法。

擋我者,死。

“不!”

作者有話要說:

☆、放手與成全

“不!”雪奈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刷白,下意識地捂住嘴,身體不由自主地退了再退,直到後背抵上桌子一邊,身後傳來堅硬的觸?感,才稍微鎮定下來。看著傀儡師異常決絕的背影,她心裡忽然有股異樣的感覺,卻說不上為什麼,隻得按耐住心頭的疑惑,幽幽道,“你不會這麼做的。”

隻要他還是她所認識的那個赤砂之蠍,他就一定不會這麼做的。

她知道的,那個倨傲的少年雖然看起來霸道無比,其實鮮少會做出讓她為難的選擇。無論是當初她執意要留在霧隱,還是如今……

“不會?你憑什麼認為我不會?”沙啞的不似人類的聲音突兀地打斷雪奈自我安慰的回想,蠍的語氣帶著一股近乎悲憤的嘲諷,“你以為那以後過去了多久?一年?兩年?淺倉雪奈……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在霧隱你答應過我什麼。”

聞言,雪奈的臉色再度變得慘白。

她怎麼會不記得!和蠍在一起的時光是她一生最幸福的日子,而這幸福消失的如同來時那般迅速,她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將那段幸福的記憶好好珍藏,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她絲毫不敢遺忘,甚至他的每個神態每個動作,她都牢牢的記在心底……

“兩年以後,如果你還不能回來……”

⊕思⊕兔⊕在⊕線⊕閱⊕讀⊕

兩年……是兩年,而在那以後,已經經過了多少個兩年呢?

知道蠍最恨的就是背棄承諾的人,八年來一刻都不敢放鬆的心情就是因為這句意味不明的話,然而此刻,雪奈突然想起當年在蠍的手下變成一堆粉末的椅子,以及……現在昏迷不醒的茉蓧。

“你不能這麼做,蠍!”這才徹底的慌了神,她急忙奔上前,神色焦急地讓人心酸,“是我失約對不起你在先!可是茉蓧她是無辜的……你有氣有怨就衝我來……我……”

“你不要再說了!”看她那麼著急的樣子,蠍心底的怒火急劇增加,藏在傀儡內部的手緊了又緊,才能克製自己去殺了那女孩的衝動。注意到雪奈因這一吼而呆愣的樣子,他才終於掙紮著說出口,“我給你兩個選擇,我留下解藥,你現在立刻跟我走,再也不要見她。”

說著,他緩緩轉過身,琥珀色的瞳孔直直地盯著雪奈不安的神色,“或者,你留下,從此以後再也不要見我。”

震驚已不足以形容雪奈此刻的情緒,她驚慌的抬起頭,眼前早已沒了蠍的蹤影,空蕩的房間裡越發靜謐,除了自己的心跳和茉蓧越發微弱的呼吸,她聽不到任何聲音……

身子終於再度癱軟下來,雪奈無力地垂下臂膀,在終於找回呼吸的時刻,淚流滿麵。

她終於還是無法坦然拋棄一切,跟隨自己心之所係的那個人。

可是蠍,你可曾知道,為什麼我會對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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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葉街道的風景其實與霧隱的大不相同,卻有著同樣令砂隱出身的蠍十分不爽的事物——繁茂的樹木。

此刻的蠍正站在路旁的一顆大樹下,微微露出的雙眼泄露他此刻的不爽,卻不是因著眼前的景物。

“跟了那麼久,不打算出來見見嗎?”

樹葉發出微微的摩攃聲,白發忍者略顯尷尬地在傀儡師身邊站定,語氣卻十足的泰然,“有些懷疑才跟著過來的,沒想到真的是你……”自來也的臉色與其說是意外倒不如說是警戒的,“赤砂之蠍,你來木葉究竟有何目的?”

這個傳言以屠城來取樂的不安全份子居然出現在木葉,自來也不得不懷疑他的動機。

“誰知道呢?”注意到自來也的神色,想到稍早那家夥對雪奈的讚賞,蠍的聲音帶著惡意的戲謔,“也許是看木葉不順眼,想順手拆了吧!”

“你!”自來也的臉色頓時變的很難看,卻很快鎮定下來,想到稍早所見到的一切,自來也稍嫌意外卻隱約有些興味,“直接說你是來找舊情人的也沒有人會笑話你……”

想不到赤砂之蠍也會有那樣的一麵。

“你都看到了?”並沒有被人揭穿的窘迫,蠍的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卻略帶威脅意味,“那你該知道,現在的我心情很差,差到很可能會毀了礙事的東西。”

他說的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