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安排了張光壁出來?”
老嚴意識到自己說漏嘴。
以王八的智商,馬上就知道老嚴有所保留。王八慢慢回憶老嚴的安排。
王八想了一會,對老嚴慢慢的說道:“你為什麼不在我出發前明說?”
“你心軟。”老嚴懊惱的說道:“你要是知道了,肯定不會答應。”
“那個小丫頭才二十歲!”王八激動的說道:“你怎麼能這麼做?”
“你看,我就知道你不會同意。”老嚴的神態慢慢恢複冷靜。
“你讓方濁把少都符拖出來,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因為少都符真的會散陰瘟!”王八氣的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就是要讓張光壁知道有方濁這麼一個人。”
老嚴說道:“她是最合適的人選,我們能控製她,幸好……幸好……”
“幸好什麼?”王八追問道:“幸好張光壁也沒有附到瘋子的身上是嗎?”
“你在跟誰說話,你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了吧。”老嚴的臉色嚴峻,“若是張光壁附在小徐的身上,你能控製的住他嗎?你的那個好朋友是個變數,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影響下,改變了方向。”
“他擾亂了你安排的部署。”王八冷笑起來:“若不是他,張光壁現在應該是附在方濁身上了是吧,你肯定有辦法製住方濁。可是瘋子沒讓你達到目的。”
老嚴站起來,指著王八說道:“你要明白你現在的立場,記住,沒必要感情用事。隻要能鎮住張光壁,誰都可以犧牲。”
“包括我,”王八說道:“是不是?”
“是的!”老嚴斬釘截鐵的說道。
王八理順了心中的思路,苦笑的說道:“少都符根本就對你沒什麼威脅,你就是故意讓方濁的身份暴露在張光壁的視線裡。我心無旁騖的對付害死我師父的凶手,張光壁就能輕鬆的找到方濁……什麼都在你的掌握中,你每一步都算計好了。”
“可是……”老嚴又歎了口氣。
“可是,出了個變數——瘋子”王八繼續說道:“方濁給我說過,我在對付那個叫花子女人的時候,他被老施騙到電影院裡,看那個在熒幕裡的中山裝,可是瘋子不讓她看,還和電影院裡的人打架,還要她逃跑。”
老嚴喃喃地說道:“變數……變數……張光壁又看中他了。”
“連老施的身份,你都早就知道,你是故意讓他跑的,你很早就有這個打算了。”王八搖了搖頭,“哼哼,方濁這個人,就是你千方百計的找來,專門給張光壁當誘餌的!”
“我和張光壁鬥了五十多年。什麼事情我沒見識過,安插個人在我這裡,還以為我真的看不出來。”老嚴說道:“你怎麼知道,我這麼多年是如何熬過來的,你有什麼資格質疑我的安排。”
王八說道:“她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子!”
“那又怎樣?”老嚴說道:“你有更好的選擇嗎?”
王八站起來,要摔門而去。
“回來!”老嚴說道:“你跟我到北京來的那天起,你就回不了頭了。你沒有任何資格感情用事,想想你的師父,想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你已經沒有任何退路。”
王八轉身把老嚴看著。
“彆指望我了。”老嚴的語氣頹喪,“我老了,你也看到,我沒本事和他鬥下去了,我把這個機構交給你,是真的看重你。”
王八拳頭緊繃。
“現在的一切,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嗎?你現在什麼都有了,可以完全按照你的方式行事,我相信你的本性,你會做好的,你會利用你手上的權利去對抗張光壁的,是不是?還有那些你以前想幫,卻幫不上的人。”老嚴的眼光變得柔和,“你是我這輩子最看好的人,我相信我的眼光,我不會看錯人……你不會讓我失望。”
王八連續很多天,都沒跟老嚴交談。王八正在處理一件事情。XX區的警察局,破獲了一起蓄意自焚的未遂事件。還和一件失蹤案有關。
被抓住的人矢口否認自己學法輪功。也不是抗議的。
王八知道這個事情後,每天往局子裡跑。和警察一起問訊,分析。
老嚴看到王八的樣子,知道自己已經說服了王八。就做好了把所長的位置交給王八的準備,自己打算退休。老嚴的意圖稍稍透露,研究所大院裡,就開始傳的風言風語。
王八沒精神管這些事情,每天早出晚歸,到局裡去。
警察拘禁的是四個中年人,其中有個婦女,是另外三個男人中,年紀最小的那個的妻子。另外兩個男人,一個丈夫的好朋友,一個是表兄。說白了,是個類似家庭的組織。
被捕前,他們在豐台的一個民房裡,每天晝伏夜出,神神秘秘的。剛好片警去居委會了解情況,居委會的主任很隨意的說起管轄範圍內的情況。片警本來也沒在意,聽了後,回派出所的時候,路過那個民房。不經意的往那間房門口看了看,剛好門開了,走出一個男人,這也沒什麼。北京外來人口多,上夜班,白天休息的打工者不計其數。
怪就怪在,那男人一看到片警,就神情慌張,站在門口猶猶豫豫的,愣了幾秒鐘,又反身回到門裡。把門給關上。片警憑著警察的直覺,覺得有問題,估計是小偷。
片警連忙通知了派出所的同事,把剛才居委會主任說的情況,和自己所在的位置和處境報了,然後對同事說,想進去問問他們的暫住證。
同事想著估計就是一般的打工者,這種事情常有,查查暫住證,沒有的話,督促他們補辦就是。也不太留意。直到那個片警到了下班的時間也沒回所裡,就問問什麼情況。
打電話明明通了,可是被人掐掉。同事才意識到真的出事了。連忙叫上幾個同事,帶了證件,一起去那個地址查看。
到了地方,門被撞開。裡麵果然是有問題。滿屋子掛滿了不布條,白色的布條上畫的稀奇古怪的符。警察控製住了屋內的三男一女。搜查房間,找到了一桶煤油,還有無數的蠟燭和黃裱紙、以及供奉的不認識的神像。
前兩年動不動就有法輪功的學員到北京來自焚。警察們都成驚弓之鳥,見到這些易燃的物品,又看到這些古裡古怪的物事。想不認為他們是來自焚的都難。
可事情最大的蹊蹺就是,那個通知同事的片警,失蹤了,一點痕跡都沒有。
於是這個小小的治安事件,立馬成了刑事案件。
在三男一女這裡什麼都問不出來,他們發誓賭咒說自己不是法輪功學員。也不是來自焚的。屋子裡的東西,是他們從老家帶來不假,但是是出於個人的習慣,絕不是來自焚的。問他們到底信什麼宗教,他們說根本就不信什麼教派,就是學氣功,目的是強身健體,然後分彆滔滔不絕的說自己以前得過什麼什麼病症,在學了氣功後,身體恢複。至於問起那個失蹤的片警,他們比警察還驚訝,說那個片警進來了,要查他們的暫住證,他們給片警看了,那片警就走了。
這些問訊都是把四個人分開問的。都對的上,沒有破綻。
唯一回答不一致的,就是問起他們學習的什麼氣功的時候,那個女的說自己練的元極功,那三個男的說自己練的香功。這幾個人的工作也符合常理,老點的男人給一家工廠守門,專門值夜班。另外兩個男人在一家洗車場工作,也是專門上夜班,給的士洗車。女的晚上出去撿垃圾。這些都經過調查核實了。
“我們擁護黨和政府的領導”王八見到這個幾個人的時候,他們無一例外地說這句話。⑦思⑦兔⑦文⑦檔⑦共⑦享⑦與⑦線⑦上⑦閱⑦讀⑦
王八和刑警分析,他們不是法輪功,這是肯定的。但是那個片警失蹤,和他們有沒有關聯,還真不好說。刑警也沒辦法了,在那間租屋裡,一點片警出事的痕跡都沒發現,刑偵的老師傅,能很肯定的說,確實在屋裡發現了那個片警的腳印,還有他喝過水的一個杯子上有他的口腔組織殘留和指紋。現場還原能證實那幾個男女說的不假:片警進來後,他們招呼他坐下,還給他倒杯水喝。然後把暫住證給片警看了,片警交代了幾句例行公事的話,就出門走了。前後就是十分鐘左右。
警察沒任何證據,他們是邪教組織成員,也無法證實片警失蹤和他們有關。隻能推測這幾個人是失蹤的片警最後的見證人,可不能斷定失蹤跟他們有關係。幾個小時,把一個大活人弄得無影無蹤,從邏輯上講,的確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八卻認定這個四個人有問題。警察局這邊,按照程序,就要放人了。王八急了,他從這幾個人的符貼上,看出這幾個人的路數,就是和解放前的一貫道的路數一致。
王八就要求警察局,想儘一切辦法,儘量多扣留這四個人幾天。
王八要求單獨和這幾個人談話,警察也由得他去。畢竟王八的身份莫測,來的時候,上麵就打了招呼的。王八連續問了幾天,都沒有什麼收獲。到第六天的時候,其中一個男人,突然沒來由地對王八說了一句:“回去告訴嚴XX,張真人很念舊情……”
嚴XX,就是老嚴的本名。王八一聽,頭就大了。連忙追問,這個男人到底什麼來曆和身份。那個男人卻什麼都不說了。又是滿口的說自己是本分的打工者,擁護國家,擁護政府之類的廢話。
由於王八的身份特殊,問訊的時候,專門交代不能錄音。王八也拿不出口實,來證明這個人有問題。看著他們有恃無恐的模樣,王八心裡焦急,連忙趕回研究所,想跟老嚴說起這個事情。
回到研究所,進了老嚴的辦公室,王八看見老嚴正拿著一張傳真發呆。
“你以前和張光壁到底是什麼關係?”王八急了,這段時間他天天去調查,可沒想到老嚴其實是知情的人。
老嚴沒回答,把手上的傳真給王八看了,王八一看,上麵是一個布幡的圖像,布幡上畫的符貼,和自己在警察局調查的那幾個人的布條上的符貼,一模一樣。王八愣住了。
“這是從淄博發來的資料。”老嚴頹唐的說道,眼睛盯著辦公桌上看。
王八順著老嚴的目光,看到辦公桌上還有相同的傳真。
王八看了看傳真號碼之前的區號。
“027、0371、0311、0310、0531、022、0532、0516”
這些傳真的圖片無一例外,都是一貫道的符貼。都是通過老嚴機構的秘密途徑,傳遞到老嚴這裡。
“他在湖北河南河北都有信徒了。”王八看了區號後說道:“為什麼山東的最多。”
“因為一貫道就是在山東發展最為旺盛。”老嚴補充道:“解放前。他在山東有十幾萬信徒。”
王八看了看,“還有天津。”
“那是他的老巢。”老嚴漫不經心的快速回答。
王八在流冷汗,能被追查到的就已經有這麼多線索了。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