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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給她,“你一個女人,還是把酒給戒了吧。”

董玲把毛巾接過。我看見她的眼睛通紅,眼光茫然。

我和董玲走回客廳,忽然聽見方濁在屋裡哭。我們進了臥室,看樣子,方濁沒睡,董玲說的話,她都聽見了。

方濁癟著嘴說道:“我爹媽也不要我。師兄也不要我……”

董玲把方濁的手捏在手上,搖了搖。用另一隻手背擦了擦眼睛,對方濁說道:“你病了,你還有你王師兄記得你。我可連你都比不上。”

董玲這句話,說得我摸不著頭腦。董玲不會嫉妒方濁吧。

董玲洗漱後,陪著方濁睡了。

我躺在沙發上,想著董玲剛才說的話。覺得自己對王八的了解,遠遠不及我想的那麼多。還說是什麼好朋友。他心裡想什麼,我那裡去認真的想過,還以為他想當術士,就是個人愛好呢。

想到這裡,我把劉院長交給我兩本書,拿到手上,我先把那本有封麵的書看了看。《青冥誌》,到底是個什麼書呢。

我剛把書頁翻開,就覺得一股冷颼颼的陰氣在裡麵飄出來。算了,這個書,還是交給王八處理吧。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我有把那個沒有封皮的書拿來看。我沒有從頭開始看,而是隨意的打開。

看了幾行就大致明白了,這是《黑暗傳》。

我剛好看見的是:“黃鳥一叫報時辰,黃鳥報時有根源,黃鳥一叫天就明,黃鳥二叫太陽升,黃鳥三叫正午時,黃鳥再叫天黃昏……”

我爺爺過世的時候,我守夜半夜被鼓聲驚醒,聽見打喪鼓的人老人,剛好唱的就是這幾句。

我沒心情這麼仔細的看裡麵的內容,但是我正打算闔上的時候,看見裡麵空白的地方,有一些鉛筆字跡,我一看,裡麵的書法雋永,行書很枯瘦。這肯定是趙一二的筆跡了。

我來了精神,仔細看著:“十一月四日,陰。今天我問師父,我們眼睛看到的東西,是真實的嗎。還有我們的記憶,到底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還是我們自己幻想出來欺騙自己的故事。師父說,可惜我不能像師兄那樣,不然能學聽弦。師父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難道學了聽弦就可以分辨出這世界到底是真實還是虛幻了嗎……”

原來這些寫在頁麵空白地方的文字,都是趙一二的日記。這幾句話,對我來說哦,實在是太晦澀了。趙一二也是的,人在世上,應該關心自己吃不吃得飽,穿不穿的暖,他怎麼淨想著這些沒什麼意義的事情。

我又隨手翻了翻,忽然看見有一頁上麵有“沙漏”兩個字,連忙按住紙頁,看到趙一二又寫道:“元月十七日,雨。我不知道我,到底會不會算沙,該怎麼使用沙漏,我已明白,不過,我總覺得,算沙這個算術,不應該這麼單純,這個算術應該有連師父都不知道的層麵,可惜我沒他們一樣的異能,我做不到……”

我把趙一二留給我的沙漏拿出來,放在手上把玩。把玩一會,又看這趙一二當年的日記。看得很有趣,把手上的沙漏不停地翻轉。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連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早上被董玲叫醒,“怎麼還不起來,不然趕不到送趙先生了。”

我揉了揉眼睛,昨晚睡得太晚。根本就沒睡好。

董玲對我說:“我就不去了……我帶這個小姑娘去醫院。”董玲臉上苦笑了一下。

我匆匆趕到劉院長家裡。劉院長夫婦和王八正在收拾東西,準備去殯儀館。

趙一二的追悼會是早上十點。其實也沒什麼人,劉院長在附近的招待所接了趙家的兄妹和丁叔,人就算是來齊了。

臨出門了出了點亂子。

策策這丫頭。不願意抱趙一二的靈像。劉院長夫婦怎麼勸,策策都不願意。王八解了圍,把靈像抱在%e8%83%b8`前。接下來,劉院長要策策穿孝服,策策也不願意。劉院長急了,狠狠的嗬斥策策不聽話。把策策給罵哭了。策策老大不情願的穿了孝服。大家才上了路。

到了遺體告彆的時間,我們進了大廳。王八和劉院長合計了幾句,大意是趙一二生前就不喜歡繁文縟節這一套,大家看看他,送他一程算了。沒必要搞那一套什麼%e4%ba%b2屬致辭的東西。連花圈都隻有四個:分彆是劉院長家一個,王八一個,我和丁叔一個,趙一二%e4%ba%b2人一個。

我走到靈柩前,看了看趙一二。看他死後的臉色安詳。心想,這未必不是個好結果。他終於解%e8%84%b1。

趙一二的姐姐忽然就趴在靈柩旁哭起來。哭得很大聲,我聽了不免惻然。

儀式結束,靈車把趙一二送到火葬場。我們看著趙一二被送進火化爐,都冷冷的站著。

忽然廳外響起了一陣鞭炮聲。我走到外麵去看,看見兩三個老頭子,正在空地上炸鞭。我一個都不認識。但我知道,他們也是來送趙一二的。我本想問他們進來,可看他們好像沒這個意思。炸完了鞭,就慢慢走了。

我正準備進去。卻看見策策一個人坐在廳外花壇的一角。

我走過去。對策策說道:“又跟你媽媽慪氣呢?”

策策把我看著,對我說道:“老徐,你說為什麼他們大人的事情,就非得扯上我們小孩子呢。”

我一聽就頭大了,隻好說:“大人叫你乾嘛,你就乾嘛唄。”

“我都初二啦……”策策做出個很不耐煩的表情,“他們還以為我小孩啊,真以為我不知道。”

“你知道什麼?”我吃驚不小。這丫頭的表現,太成熟了。

“我爸爸就是我爸爸,他們憑什麼非要我給趙叔叔穿孝服,”策策激動起來,“這又不是拍電視劇!他們以為我是小孩子,什麼不懂嗎,告訴你,趙叔叔住到我家裡,我就知道了。”

策策說完,就想殯儀館外麵走去。

我呆住,都忘了攔住她。

我回頭向屋裡走去,對著陳阿姨說:“策策出去了。”

陳阿姨連忙出去追,很快又回來,對著劉院長說道:“這扯皮佬,坐麻木跑了,我去追,你把事情弄完了,給我打電話。”

三小時後,趙一二的骨灰被放在骨灰盒裡,王八抱著骨灰盒,準備和趙一二的%e4%ba%b2人一起去西坪。

劉院長突然把王八拉到一邊。我看劉院長臉上的表情古怪,就也跟著走過去。

劉院長看我來了,嘴裡欲言又止。我見這個情況,就準備知趣的走開。劉院長想了想,對我說道:“小徐,算了,你也彆走。我跟你們兩個人說。”

我和王八把劉院長盯著看,劉院長難道有什麼事情還瞞著我們嗎?

“這個事,說實話……”劉院長說道:“我本來是不想說給你們聽的,但是你們也看到了,策策太不聽話,她媽媽肯定鎮不住她。我擔心她們兩母子扯皮。我現在去找她們去。”

“恩。”王八點頭,“你兒去吧,後麵的事,我來安排。”

“你就不要送你師父回西坪了。”劉院長說道:“你要做個事情。”

王八問道:“什麼事情。”

劉院長又為難了,遲疑了半天才說道:“小董要去醫院做個小手術。是我幫忙安排的,本來是今天做,可是你看……我想了,總要有人陪著小董。”

王八的臉上變得鐵青。

“小王,這個事情,彆太放心上……都是年輕人,沒必要這麼計較的……是不是?”劉院長看見王八的臉色,說話都吞吞吐吐的。

我心裡倒是無所謂,董玲和李行桓都談婚論嫁了,這算個%e5%b1%81事啊。哦,劉院長肯定不知道董玲已經找了男朋友要結婚了。還以為董玲和王八是戀人。才這麼尷尬。

我就有點沒想通,李行桓死哪裡去了。

劉院長開車送趙一二的家人去長途車站。留了一輛車,帶著我和王八去市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車到了公寓樓下,王八都沒說一句話。我心裡鄙視,媽的,現在知道後悔了,早乾嘛去了。現在女朋友都跟人家木已成舟,挽回不了,才曉得心疼。當一輩子光棍去吧!活該。

我們進了公寓,屋裡沒人,我對王八說道:“她帶方濁去看病去了。我們等她回來吧。”

王八的身體在抖動。突然把客廳的一個裝飾用的花瓶狠狠的砸到地上。

以此同時,我身體發寒。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警惕。不是因為王八的突然暴怒,而是我能感覺到那個暗中注視我的人,又出現了。而且這次出現,並不僅僅是窺視我這麼簡單,而是有所動作,無形的動作。

王八開始狂躁起來,他麵向我,對著我看著,我看見王八的眼眶,從白色漸漸的充血,變得紅彤彤的,頭發也在慢慢豎起。

我看到王八的身後有個影子,躲在王八的背後,是的,我能感覺到是那個幾次暗中注視我的人,但我看得不清楚。我“咦”了一聲,想看得仔細點。可是王八不給我這個機會,他向我猛撲過來。

把我壓倒在地上,我的注意力在王八的背後的影子上,顧不上和王八打鬥。我看不到那個影子,我想夠起頭,去看個仔細。可是眼前一陣發黑,隨即鼻子酸痛。王八給我狠狠打了一拳。

我鼻梁劇痛,滿眼金星。對著王八喊道:“你發神經啊,放開我。”

王八把我頭發揪起,狠狠的往地上砸。嘴裡喊著:“是不是你!是不是!媽的,你怎麼不替我看好她!”

王八的表現,不應該是這樣啊。他不是這麼衝動的人啊。

我被王八揍得七葷八素。心裡明白了一件事情。王八的性情大變,並不見得完全是趙一二和董玲的問題,他的狂怒,是被那個影子暗中挑撥的。

“你給老子住手!”我對王八喊道:“王八,你忘了嗎,催眠,催眠,催眠,催眠……”

我一連喊了十幾聲“催眠”,王八才住手。

王八站了起來,茫然的看著我。

我對王八說道:“你這個苕,你自己都會催眠,你感覺不到嗎。”

王八把頭抱住,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過了好久。再抬起頭來,一臉的平靜。

王八站起來,對我說道:“是的,你說的沒錯。我剛才把昨晚到現在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從看到師父的照片開始,我一直都是昏沉沉的,做事一點方寸都沒有,就是想找人發火。”

“你不是想找人發火,你是想把金仲給弄廢掉,”我抹一下我的鼻子,手上全是血,“你還想把我也打得去醫院……你就是這麼想的,是不是?”

王八愣了好大一會,才說道:“是的。”

“有個東西,一直在暗中……”我說道:“我感覺到了,方濁也知道。但是你不知道。”

“你是說,”王八問道:“我被人催眠了。”

“你不需要被人催眠很深。隻需要挑撥你心中的憤怒就可以了。”我繼續分析,“你現在心平氣和的想想,我們一起回想,我們從穀城回來……”

“恩,我們從古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