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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開車去,說好了在汽渡等我。

我和曾婷,就去汽渡會合。到了汽渡,劉院長遠遠的按喇叭。我和曾婷走了過去。

看見陳阿姨坐在副駕駛。策策也在,坐在後座。我和曾婷就坐到後座上。劉院長驅車上了汽渡,過了長江,從紅光上岸,走到318國道上,到西坪的路線就是王八和我半年前趕屍的路線,我看著路邊的山包,心裡回想著當初驚心動魄的過程。不免好笑。

策策看見我和曾婷了,第一句話就對曾婷說:“姐姐,你長得也不差麼,怎麼找這麼個天音跑(宜昌方言:傻逼)啊?”

我一下就把策策的耳朵給揪起來。策策嘰裡哇拉的叫喚。

陳阿姨在前麵嗬斥策策:“小姑娘兒的,說話不曉得哈數(宜昌方言:分寸)。”

曾婷連忙把我的揪策策的手給打開,“連這麼小的姑娘兒,都知道你沒得用。”

策策連忙說:“我當然知道啊,他連二元一次方程都不會呢。”

我鬱悶的要死。

策策和曾婷一說起話,就停不下來,嘰嘰喳喳的問曾婷用什麼洗發水哦,什麼香皂哦,還問曾婷用什麼牌子的衛生巾。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曾婷窘迫的很,“小姑娘家家的,那裡曉得怎麼多。”

陳阿姨在前麵大罵:“陳策,你再懂天神,你看我不收拾你。”

策策才收斂多了。問曾婷是乾什麼工作的,一個月掙多少錢。

曾婷說她現在在做酒類代理,說的一本正經。完全把策策當大人了。

策策也會乎人,還說要把她的壓歲錢拿出來給曾婷投資,到時候分紅,還說每個月的賬目要給她過目,大家在商言商,%e4%ba%b2姐妹明算賬。

我笑的肚子都疼了。她們一路說個不停,幾個小時過的就快。車開到西坪的一個山下,劉院長插到路邊的一個岔路,開始往一個非常高的山上開去。

我看著高高伸入雲端的山巔,問劉院長,“趙師傅,不會住在山頂上吧。”

“恩”劉院長說道:“你看這山最高的那個山梁,他就住在山梁的尖子上。”

我把頭伸到玻璃旁去看,腦袋都扭的疼了,才看見劉院長說的那個山梁。好高啊。

車爬山又開了好幾個小時,在山路上繞來繞去,才開到那個山梁上。

遠遠就看見山梁的儘頭一個普通的吊腳樓,樓前是個空地,支著油布,一看就是過事的排場。

山梁很寬闊,我們停了車,順著山梁的路走去。我大量山勢,才看見,山梁後麵不遠就是溝壑,溝壑懸崖下深不可測,對麵是一個孤峰,孤峰那邊架了兩個竹子做的引水管子,牽到山梁這邊,山泉就順著竹筒,流到吊腳樓的兩側,作為用水之用。

我們走的近了,突然不知道什麼地方就發出了一聲沉悶的鳴響,好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我嚇了一跳,再仔細看,才發現是吊腳樓前,站了四個土家漢子,兩兩對著,吹著一個老長的號,那長號一兩米上,下半截彎曲的,擱在地上。那四個土家漢子,就憋住了勁,麵紅耳赤的吹著。原來土家的風俗是這樣的,來了客人,就吹號致意。

趙一二從吊腳樓裡慌忙走了出來。牽著我和劉院長的手,往屋內走去。

一進門,王八和董玲就端了水盆來給我們洗臉。我看看王八和董玲穿著土家族的衣服,就好笑,趙一二都沒穿傳統服裝,他們兩個漢族,倒是裝模作樣的。我突然想到了我一個忽視的問題:原來趙一二是土家族。這麼淺顯的事情,我卻從來沒有想過。

我往屋內看去,來的人也不算多,就三四十人,大半都是村民打扮,對趙一二恭敬的很,我估計都是趙一二曾經的病人。還有一個和尚,一個叫花子,服裝古怪的還有幾個穿道袍的人,我看見穿道袍的人裡麵,竟然有金仲,旁邊坐著一個斷手斷腳的老頭子。

策策看見了,就嘻嘻的笑:“一隻耳、一隻耳……”

陳阿姨反手打了策策腦袋一下:“不曉得禮貌的。”

趙一二給我們引薦了,“這是我師兄,金盛。”

老頭子看著我,“我知道你,你是小徐,我知道你……”他邊說,眼睛滴溜溜的在我身上看來看去。

我霎時腦袋一轟,聽到了無數厲鬼的哭號。有尖嘯聲,有哭喊聲,還有格格的不知道什麼的聲音。

我把金盛看著,不敢說話。

“你聽見了,是不是?”金盛說道:“你這本事是天生的吧。”

金仲也看著我,但不說話。我和金仲的思維相互交換,我明白了,金盛的耳朵天生能通陰,聽得見鬼聲。我能感受到他的這個本事。可是現在他的耳朵少了一個,本事沒了。我剛才聽見的,隻是他的記憶。如果他的本事還在,我聽見的就不止這些。

“我師兄以前在襄樊和十堰都很有名的,大家都叫他金旋子。”趙一二說道。

“你們是武當山的嗎?”我問道。

“不是,我們跟武當山除了都是道門一脈,沒什麼瓜葛。”金仲冷冷的說道;“哼哼,他們怎麼能和我們比。”

我覺得金仲在瞎吹牛。天下道家,武當是正宗道派。可不是趙一二和金仲這種旁門左道可比。看看這金仲一臉的倨傲,不服氣的樣子,我心裡想著,彆說你瞧不起武當,你連自己門派的傳人都沒混上。還拽個%e5%b1%81。

金仲一下把我的衣領給揪住:“小王八蛋!”

哈哈,我差點忘了,我想什麼他都會探知到。就像我現在能探知到他在想:“王抱陽用的詭計,騙過了我,不是東西。”一樣。

—》文—我甚至還探到金仲心裡氣憤:他師父金盛的耳朵,少了一個,也是王八所賜。

—》人—可金盛並沒有像金仲那樣氣憤的模樣。而是拉著我的手,“來……來……讓我看看你。”

—》書—我知道他沒惡意,隻是想跟我說什麼。便和金盛走到屋角。

—》屋—金盛把我的手相看了半天。對我說道:“我們詭道,從不給人算命,前識者,道之華,非道家精髓。不過小徐,你的手相我看了,還真應該是道門中人的命。”

我什麼都不說,隻是笑了笑。

金仲說道:“他膽子小,沒得本事吃這個飯,你兒就不用多費%e5%94%87%e8%88%8c了。”金仲說的話,跟我想的一模一樣。

金盛把我看了看,對我說道:“我送你一個字。”

我等著他送個什麼字給我。

金盛把一個指頭放在嘴裡,蘸了口水,在我手心裡寫了個字。然後對我說:“你去吧。”

我和劉院長走到一旁。曾婷急忙把我的手掌拉過去看,“什麼都沒寫啊,沒有字啊。”

可我去看的清清楚楚,我的手心裡一個“狂”字,閃閃發著金光。我把手握了一下,再伸開,那個“狂”字,就消失無蹤。

趙一二的師兄為什麼要贈個“狂”字給我呢。我想了半天也想不通。想走過去,探知金盛的思維,可金仲遠遠的用手指把我給指著,不讓我走近。

我左思右想。想不出什麼道理來。

屋內另外幾個穿道袍的人,開始忙碌起來,有一個在請人挪位置,連聲說抱歉;兩個在擺弄樂器,一個樂器是笙,一個是笛子。另外兩個就在擺香台。

有場麵了。看這個陣勢,我心裡想著。

可是我突然看見王八現在不知道到那裡去了。趙一二也對我們說道:“各位,我去換件衣服,失陪一下。”

下麵是網友前幾天幫我整理的版本,我重新整理再發出來,再一次感謝他們的幫助。

王八和趙一二站在屋後的溝壑旁,王八試探的往下看了看,溝壑深不見底。

“你已經算了好幾天了,還沒算出去對麵的鋼索變化嗎?”趙一二問道。

“昨天就算出來了,用晷分算的。”王八答道:“我能知道在那裡,現在鋼索在孚位,我爬的快點,水分過三厘後,變謙位,半厘後變剝位……”

“行了,恩,沒錯。你快去吧……”趙一二向屋裡走去,“快點回來。”

王八把對麵山頂的一個火光看著,那是個小屋,他今晚要爬過鋼索,去取小屋裡的東西。溝壑間的鋼索在不停變換方位,並且在黑夜裡,根本就看不見鋼索的位置。王八心裡埋怨,當初是那個前輩,定下這個規矩,要過溝才能拿到螟蛉。趙一二跟他說過,他當初走的是河南的一個斷橋間的梅花樁。

王八不擔心鋼索的位置,他早就算好了鋼索變換的規律,很簡單,水分和晷分都能算。聽趙一二說,算沙更簡單。王八現在緊張的是,他不敢爬鋼索。王八有懼高症。他從不敢爬到高處。

王八知道,自己在鋼索上耽誤的時間越長,計算就要更繁複,王八手心都是汗,抓到鋼索的時候,滑膩膩的。想著身下深不可測的山澗,王八心驚膽寒,%e8%85%bf都是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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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劉院長坐到了屋子的左側一角,陳阿姨帶著策策和曾婷出去了。

幾個道士已經收拾好排場和家業。

擺香台的道士是個年紀不大,胡子卻留的老長。他焚香在爐台上。大聲唱起來:

“仰啟神威豁落將,都天糾察大靈官。”

身邊兩個道士,一個吹笙,一個吹笛子,開始奏樂。

“火車三五大雷公,受命三清降鬼崇。”餘下的道士,應和著也唱到。

“手執金鞭巡世界,身披金甲顯威靈。”香台旁的道士開始舞動他手上的長劍。嘴上卻不唱了。

餘下的道士就飛快的唱起來,語速很快,跟普通的道士和尚念經完全不同。

“綠靴風帶護身魂,雙目火睛耀陰陽

……

頃刻三元朝鬼尊,須臾九地救亡魂

……

銀牙鳳嘴將無數,虎首貔貅將一人

……

走火行風前後行,穿山破石捉孽障

……

祈晴禱雨濟天下,身後圓光通事意。

治病驅邪如電閃,收瘟攝毒斬群魔。

飛騰雲霧遍虛空,號令雷霆轟霹靂。

三界大魔皆拱手,十方外道悉皈依。

我今啟請望來臨,大賜雷威加擁護。

太乙雷聲應化天尊。”

劉院長在旁邊說道:“他們在唱什麼,古裡古怪的,一個字都聽不清楚。”

可我卻每一句唱詞都聽明白了。

我甚至還有閒暇,去看旁人。我看見有兩三個村民,也在搖頭晃腦的聽著唱詞的節奏。他們雖然穿著普通人的衣服,可腦袋已經變成了動物的頭部,手也化成了爪子。可它們自己不知道。更甚的在於,屋裡變得冷颼颼的,我心裡惴惴不安。看得見的人都還罷了,可我覺得屋內,還有很多我看不見的人,而且很多很多。

我眼光往金仲那邊看去,金仲朝著我輕蔑的笑了笑。我知道了,他看得見。

趙一二和金仲他們的門派,到底是道家那一派呢,道家講究清靜無為,可他們的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