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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桓哥兒出去回的來嗎?彆到時候再把正事耽擱了。”

正事?同定國公府三姑娘的婚事嗎?王氏賭氣似的加重了手勁,口氣帶著幾分酸澀,道:“老太爺整日把桓哥兒留在他那裡,合著我不過帶孩子去給他外祖母過生日,都不成啦!”

秦家二姥爺歎了口氣,不願意同後宅婦人較勁,懶懶的說:“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若是帶桓哥兒去,記得讓他早些回來,後日不僅有定國公在呢,還有湘南侯全家,千萬彆狀態不好的過去應酬。”

王氏冷哼一聲,撇了撇嘴角,忍不住抱怨,說:“定國公也好,湘南侯也罷,不都是靠著祖上那點軍功起家,從而作威作福那麼多年。他們的身份是尊貴,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湘南侯嫡出兒子都死乾淨了,就剩下一堆小蘿卜頭,你還想讓桓哥兒幫著去看孩子不成。”

秦家二老爺清楚夫人這又是想起父%e4%ba%b2給桓哥兒定下的婚事,他起初對於同定國公府二房結%e4%ba%b2也有所猶豫,後來通過魯山學院的朋友打聽了下二房孩子的品性,除了二老爺不作為以外,孩子們倒是不錯,便沒有做太多考量,父%e4%ba%b2總不會害了他最看重的孫子。

王氏越想越不甘心,道:“你好歹是桓哥兒%e4%ba%b2生的父%e4%ba%b2,怎麼可以一句話不說就讓公公擅自做主了他的婚事。定國公府的門庭是比咱們家高,但是我還不樂意兒子高攀了誰呢。你不是也說,他們家大老爺得罪了皇後娘家,被停職在家反省,起複之日遙遙無期,二老爺吃喝嫖賭無所不能,三老爺至今對娼妓戀戀不忘,連太後娘娘都說過他涼薄,這樣的人家,彆人躲都來不及呢,你倒是好,把兒子的名聲送上去給人家糟踐嗎?”

秦二老爺頭皮一陣發麻,不耐煩道:“如今都要交換庚帖了,你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再說我問過桓哥兒了,他算是相看上了定國公府的三姑娘,而且我也同同僚打聽過了,定國公府二老爺雖然不怎麼樣,他幾個兒女都是嫡出,年長的兩個孩子讀書極好,早晚可以出仕的,不會拖累桓哥兒。”

“早晚早晚!”王氏尖銳的嗓音在平靜的午後顯得越發淩厲,道:“早晚是什麼時候呢!你們秦家自稱書香門第,這麼多年下來除了你還有誰熬到三品官職以上了嗎?公公他老人如今不過才四品而已,守著個國子監都快發黴了,你好不容易走到了現在這一步,又是皇上垂老之時,待到新帝登基的時候必然先清洗吏部,掌控主權,豈能容得下你這個沒有背景的人!”

“夠了!”秦家二老爺一陣怒喝,這話趕話的怎麼開始議論皇家是非了!

王氏望著丈夫發怒的神色,委屈的流著眼淚,說:“我們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我不想桓哥兒同你般那麼辛苦,定國公府再高的門庭,對如今的桓哥兒卻是一點助力都沒有!好歹我當初嫁給你時,父%e4%ba%b2還在禮部當差呢。”

秦家二老爺同妻子關係極好,王氏算不錯的賢內助,此時望著王氏哭的跟個淚人的時候他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桓哥兒是二房長子,關於他的婚事王氏相看了許多人家,他們也商量著不求大門大戶的高門之女,但是必須尋個嶽丈可以幫助桓哥兒,%e4%ba%b2戚質量優良的世家女。

“而且你知道嗎?我看桓哥兒自個願意,想著為人母%e4%ba%b2就當是為孩子接受這門%e4%ba%b2事,可還是不放心令人去相看梁家三姑娘。這三姑娘我倒是沒見到,她外祖母家那群%e4%ba%b2眷倒真是讓我開了眼界。我從小到大,真真是沒有接觸過這種女人,上次入春的百花宴,一群人不顧及名聲嘰嘰喳喳的吵鬨不停,我一想到日後這便是桓哥兒的長輩,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王氏吭吭唧唧的哭個不停,秦二老爺眉頭緊鎖,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父%e4%ba%b2不會害了桓哥兒,桓哥兒自己也喜歡,可見定國公府三姑娘是個不錯的孩子。”

“是啊,我也沒說她不夠好,她上次在府上住著我也有暗中觀察過她,可是這結%e4%ba%b2是就娶個媳婦那麼簡單嗎?定國公府三老爺的嶽丈不就是參了他一本,鬨翻了嗎?我也不求桓哥兒能尚了公主什麼的,但是也不能如此糟心!我堂兄前幾日聽後還說可惜,彆說我娘家有那麼多女孩適合桓哥兒,就是堂嫂子家的%e4%ba%b2戚,鎮國公府都捎話來,有意於咱們桓哥兒。”

秦二老爺正色的打斷她的話,說:“鎮國公府的事情就彆想了,如今皇後娘家權傾滔天,活蹦亂跳的嫡出皇子就有兩個,怎麼也輪不到五皇子。”

王氏點了下頭,道:“我也明白,所以並未給予任何回話。但是此次靖遠侯進京,歐陽家各房嫡出的五六個姑娘都跟著一起進京了,怕是想將他們嫁入京城,二爺,你就真的沒有一點想法嗎!在吏部侍郎這個位置上,你不想更進一步了嗎!”

秦二老爺被她說的蠢蠢欲動,其實到了他這個位置,想要往上爬一步真是比登天還難,朝中無人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吏部尚書,內閣,那都是帝王的心腹啊,撇開鎮國公府,若是能同歐陽家搭上線的話,他也是有一點小心思的。

但是父%e4%ba%b2卻說,世事無常,尤其是奪嫡之爭,從來不可以用往常的思路去賭,搞不好就是家破人亡,死無葬身之地。

父%e4%ba%b2年歲大了,不願意看到秦家有一點風險,可是這樣何嘗不是絕了他繼續上升的仕途呢。秦家二老爺無奈的歎了口氣,到底該如何是好呢。這麼多年以來,秦家一直走安穩路線,所以雖然沒遇到什麼大風大浪,卻也著實平庸至極。

次日清晨,王氏早早的帶著秦寧桓同長女秦府三姑娘秦寧然直奔娘家。他父%e4%ba%b2是三品文職,倒也住的不遠,娘家嫡出姐妹三人,都嫁在京城。

唯一隨夫婿前往河北做官太太的二姐姐,這次帶著一群小蘿卜頭提前回來了。

他兩個姐姐嫡出的姑娘加起來有六個,庶出更是一大堆。如果早知道公公會選梁希宜給她做兒媳婦,她怕是早早定下二姐姐家的外甥女。至少是%e4%ba%b2外甥女,不至於讓兒子和自個隔了心。

秦寧桓身著白色長衫,玉麵如冠,柔和的眸子笑著望著圍在外祖母身邊的表弟表妹們。他生的白淨無暇,仿若書裡常常出現的翩翩公子,極其引人注目。

王老太太十分看重這個外孫,尋他過來問了半天學業上的事情。其他兄弟姐妹們站在一旁安靜的聽著,明亮的日光傾灑在他光潔的麵孔上,散發著異樣的光彩。

秦寧桓的二姨母可惜的拉著三妹妹的手,小聲說:“你們家桓哥兒的婚事沒有餘地改變了?”

王氏歎了口氣,想起昨日夫君同樣的無奈,道:“公公婆婆做出的決定,我們小輩又能如何。”

王氏二姐姐按了按她的手心,說:“靖遠侯進京,許多人都盯著呢,他們家這次來的都是嫡出的小姐,有人說是想讓二皇子挑個側妃,還打算送一位進入六皇子府,剩下四位留在京中找人家。你們家門庭雖然不高,但是好在妹夫如今還算是有點實權,又得皇帝和幾位大學士看重,二皇子最是尊師重道,對待大學士很禮遇,妹夫是時候表明態度,站隊了吧?你們家人口簡單,但凡心疼女兒的人家都會喜歡,咱們桓哥兒未必是高攀不上歐陽家的,如今就是要個態度問題,我夫君長輩同隋家有舊,你到底需要不需要牽這個線呢。”

王氏心動不已,又躊躇萬分。老太太和老太爺都定下的事情,還能改變嗎?

秦寧桓帶著孩子們放風箏,累了的時候站在樹下,三表妹楊琪拍了下他的後背,說:“表哥,我聽娘說你要娶媳婦啦。”

秦寧桓不好意思的靦腆笑著,想起了梁希宜明亮的眼眸,眼底溢滿著柔和的目光。

楊琪看著他愣神的模樣,心裡有些發酸,這麼明朗的表哥,誰不喜歡?不過她是娘%e4%ba%b2手心裡的寶貝女兒,自從發現三姨母心勁高了以後她就默默放棄了,不過此時還是忍不住八卦道:“我們家芸姐兒最近不太正常,我聽說她還在給你寫信,你以後彆收了吧。”

秦寧桓倒是不想收她的信呢,可是每次她都托人寄送過來,若是不收扔在家中門房那裡更是個麻煩,不由得皺起眉頭,說:“以前也不見她如此較勁,最近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楊琪不屑的揚起%e5%94%87角,道:“白姨娘的孩子沒保住,是個成型的男胎呢,她怕她娘失寵,你又成了%e4%ba%b2將她忘了,犯起了相思病唄。話說回來,我都不敢妄想嫁給表哥呢,她倒是惦記上,還跟我爹說了。為此事我娘特生氣,若不是看在二弟是白姨娘所出,怕是早發落了她娘倆,忒不要臉。”

王氏二姐姐年約三十四歲,有三個女兒,卻無嫡子,養在膝下的哥兒是姨娘白氏所出,所以楊芸雖然是庶女,卻仗著%e4%ba%b2哥哥養在嫡母名下,不把自個當成庶女。?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秦寧桓點了下頭,歎氣道:“罷了,她也是個可憐人。”

楊琪眉頭微微皺起,隻有男人才會認為庶女可憐吧?比如他爹,每次都怕娘少了白氏什麼似的偷偷補貼他們母女,想想就覺得惡心。

“表哥,你就是太過溫柔,對誰都心存善意,才會讓芸姐兒戀戀不忘。對了,定國公府三姑娘是個什麼樣子的女孩?”楊琪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問。

秦寧桓一怔,臉頰通紅,道:“嗯,怎麼說呢,反正就是很特彆,很好的女孩。”

楊琪見他慌亂,受不了似的大笑著跑開了,情竇初開的表哥呀。

秦寧桓見他們玩的瘋了,轉過身去尋後院的母%e4%ba%b2,他想早些回去,明日還要去定國公府拜訪。

林蔭小路,池塘邊上的柳樹隨風搖曳,一個人影突然跑到他的麵前,他停下了腳步,眉頭緊鎖。

眼前的女孩約莫十四歲的芳華,皮膚白淨,瓜子臉,細長的眼眸溢滿淚水,柔聲道:“表哥,你怎麼不回我信了,我聽母%e4%ba%b2說你就要同定國公府三姑娘議%e4%ba%b2了。”

秦寧桓退後了幾步,說:“此事尚未定論,還是莫要胡傳,再壞了三姑娘名聲。”

楊芸咬住嘴%e5%94%87,望著心底愛慕的情郎眉頭掬起,不停為三姑娘說話的樣子,她的%e8%83%b8口仿佛在滴著血,哽咽道:“表哥,我不介意做小,你若是願意娶誰都可以,隻要彆忘了我,就是妾,我也認了!但是千萬彆不理我。”

秦寧桓一陣茫然,疏離道:“楊姑娘,請自重。”

“自重!”楊芸步步緊逼,說:“前年,你送過我宮燈,去年,你給我做過花燈,我繡的荷包你也未曾拒絕收下,你當真對我一點意思都沒有嘛?”

秦寧桓頓時無語,他在家裡一向是老大,經常會給弟弟妹妹們做些東西,而且兄弟姐妹們之間交換禮物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