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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夏給他打過電話,他也是不冷不熱的,季夏明白,這個二哥怕是已經失去了。所以為了避免尷尬,他還是不回去了,就說部隊不放假。

當季夏風塵仆仆地提著旅行袋出現在基地門口的時候,哨兵都驚住了:“你走過來的?”

季夏笑了一下:“對啊,沒遇到回來的車。”他們這兒算是很隱蔽的,除了基地的軍車,彆的車是不容許進來的,季夏坐車到外麵的公路上,然後步行了兩個小時,才回到營地。

“明天就過年了,你有假不回家,怎麼還回部隊來過年了?”哨兵有些不理解。

季夏嘻嘻笑:“這裡就是我的家啊。”

他揮手作彆哨兵,提著行李走進去,熟悉的景物讓他感概萬千,營地裡已經開始張燈結彩準備過年了,但是今天依舊有人在操練,明天才過年嘛。

季夏沒有直接回犬園,他看了一下,往訓練場那邊走去,那邊有幾隊戰士正在練習射擊。季夏想看看是不是羅建飛在訓練,還沒走近,便有一道黑色的閃電朝他衝過來,用力一躍,撲向他。季夏往後一仰,被黑影壓在身下:“飛電,慢點,慢點,乖!”一邊說一邊伸手去擋飛電的熱情攻勢。

飛電興奮得嗚嗚直叫喚,因為季夏站在上風向,飛電老遠就嗅到熟悉的氣味了,難怪這麼興奮。季夏從草地上坐起來,將飛電抱在懷裡,將頭靠在它背上,聽它噗通噗通的心跳:“乖孩子,我看看瘦了沒有。”

“哪兒能瘦呢,不然我怎麼向你交差。”一個聲音在頭頂上響起。

季夏抬起頭,薄明的陽光下,一個黑色的剪影立在自己身前,投下陰影,看不清他的臉:“飛哥。”

“怎麼回來了?”羅建飛努力克製著自己的情緒,淡淡地問。

“想飛電和你——大家了,回來過年。”季夏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小虎牙也露了出來。

羅建飛彎腰提起他的行李,回頭對那群正停下來看熱鬨的兵們猛喝一聲:“繼續給我練!”那群人這才繼續動起來。

季夏笑得更濃了:“呀,當教官了,威風多了。”

羅建飛努力繃著臉:“一群兔崽子,新兵蛋子,要好好操一下。”又壓低了聲音問,“回來幾天?”

季夏說:“一天兩夜,後天下午的飛機。”

羅建飛嘴角抽了抽:“這麼短的時間怎麼還趕回來。”

“想你——們了唄。”

晚上季夏就被安排在招待所裡,他們這邊不比普通部隊,沒有專門的招待所。平時來人了,就住在乾部宿舍樓的空房間裡,平時那房間都是空的,需要的時候才搬被褥過去。所以季夏就住在羅建飛的樓上,其實他更想和羅建飛住一個房間,但這是不可能被允許的。

季夏回到營地,自然少不了要和其他戰友去打招呼,拜望一下老領導。到了晚上,季夏才閒下來,羅建飛上樓來看他,兩個人相顧無言,對視了許久。最後羅建飛%e8%88%94了%e8%88%94嘴%e5%94%87,暗啞著說:“明天晚上,我再來找你。”

季夏點點頭,說實話,來這邊,他還真不敢怎麼造次,萬一被人撞見什麼了,可不得了。

第二日是年三十,大家熱熱鬨鬨地慶祝了一番,到了晚上,照例又是包餃子、看春晚、守歲。季夏一直想找機會偷溜走,但卻被軍犬班的老戰友拉著聊天,羅建飛也被高興拖到隱秘處喝酒去了。

高興說他要失戀了,打電話去和女朋友拜年,結果人家姑娘因為他答應了回去卻不能回去陪過年而生氣了,摔了他電話。這大過年的,高興的心都拔涼拔涼的,眼看著都三十多了,好不容易找個姑娘吧,還因為休不到假要黃了。朋友失戀,總怎麼得安慰一下吧。羅建飛隻能舍命陪君子了。所以這本來是個美好激情的夜晚,也就這麼浪費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這麼美好的日子,他們麵臨的卻是分彆。一大早,羅建飛就自告奮勇去送季夏,特種兵是十項全能的,飛機火車都不在話下,更何況是個汽車。羅建飛搶了司機的活,載著季夏往大理去,他心裡有打算,所以沒將飛電帶著走。

出了營地,上了公路,羅建飛又將車子拐到一條無人的路徑上去,最後在一個比較隱蔽的地方將車停下了。車剛停穩,他就向季夏撲了上去,又快又準地攫住了季夏的雙?%e5%94%87。季夏嚇了一跳:“彆,大白天的,會有人。”

“這裡不會有人來的,放心。”羅建飛喘著粗氣,騰出手去將椅座往後放平,然後來解季夏的皮帶,“昨晚上沒做的事,現在補回來。好不容易來一次。”

季夏啞然失笑,原來他還惦記著呢,不過話說回來,可不是好不容易來一次,連點%e4%ba%b2密的事都沒能做,豈不是太遺憾了。於是季夏便有了第一次車震的經驗,事後他想起來,嗯,很刺激,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還是在公車裡,真是夠大膽的,不過他就愛羅建飛這種人前一副冷酷、與他在一起欲|望炙熱的樣子,這些,是他獨有的福利。

兩個人在車中肆意地做了兩回,如果不是想著要趕飛機,羅建飛還不肯輕易罷休,積攢了半年多的相思隻能這麼草草紓解一兩次,任哪個正常的男人都不會滿足的。但是沒有辦法,誰叫他們都身不由己。

75第七十五章 掉餡兒餅

這一年飛電九歲了,它已經在部隊裡服役了八年,這是軍犬中服役期最長的一批了,它得退役了。雖然它的健康狀況還可以,但是也不能過多操勞了。

就在飛電的退役通知發下來的時候,羅建飛也遞上了轉業申請。唐中華非常吃驚,他一直很看好自己這個部下,將來自己要是升遷,接任自己的很可能就是他啊。

羅建飛笑了一下:“唐隊,你說心裡話,你覺得我適合帶兵嗎?”

唐中華果然不說話了,羅建飛的確是個優秀的兵,但不一定是個合格的領導者,他的性格不容易和彆的戰士推心置腹。雖然他肯定不乏威嚴,但是一個合格的領導者,尤其是他們這種精兵,不僅僅需要威嚴,更需要肝膽相照的熱血和情義,這樣才能調動所有人的積極性。

唐中華說:“你這讓我很突然啊,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羅建飛說:“其實比起帶兵,我更適合做一名狙擊隊員,但是現在我有了新任務,所以我必須要放棄狙擊了。”

“說說。”

羅建飛說:“飛電要退役了,它是穀宇一手帶大的,又是立過多次戰功的。這是一條非常忠義非常棒的犬,它隻認舊主,難認新主,現在它一大把年紀了,接受新主人就更難了,如果離開我,恐怕隻有死路一條。我不想讓它的晚年這麼淒惶,這樣太對不起穀宇。我帶飛電走,回去辦個訓犬基地,看看能不能召集些退伍的訓導員,一起來做這個事。”

唐中華許久都沒有說話,他是知道穀宇和飛電的,點點頭:“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沒想到你最後居然還是選擇了訓犬,我以為你會固守著你的狙擊槍,直到抱不動那天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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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建飛說:“其實從穀宇犧牲那時起,我就一直在懷疑自己了,所以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狙擊手,做不到無動於衷。”

“行吧,我跟大隊長去彙報去。”唐中華拿起他的申請報告,長歎了口氣。

大隊長自然也找羅建飛談了一次心,但是羅建飛就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誰也勸不動了。這些年他戰功赫赫,大隊長想留住這個人才,但是羅建飛各種傷病也不少,自覺無愧於任何人,要求轉業,而且還是自主擇業,這也合情合理的。大隊長無奈之下,也隻得答應了。

季夏接到羅建飛的電話,羅建飛隻說了一句:“季夏,我已經申請轉業了。”

季夏一下子愣了:“怎麼了,飛哥?怎麼這麼快,不是說等我一起嗎?”他心裡有些恐慌,難道有什麼變故。

羅建飛說:“你忘了飛電啦,它該退役了。我先退,帶它去北京等你。”

季夏鬆了口氣,原來是自己多想了。“那你到時候去昆明軍犬基地看看嗎,看那邊有沒有合適的退役的母犬,我這邊我也會留意的。”飛電已經九歲了,再不生崽就晚了,昆明那邊的昆明犬比較多,要配種當然儘量選純種的。

“好,我去看看。”

這邊季夏就已經開始張羅房子了,羅建飛來北京後,肯定得先有個地方落腳吧,自己也沒有房子,那就得去租一套。在北京租一套合心意的房子可不容易,得提前準備才行。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就直接找周昭雲幫忙,沒準周昭雲聽說他要租房子,就直接送一套給他了,當然他不可能會要。現在就隻能求救於謝璽了。謝璽得知他要和戰友合夥創業,先詢問了一下細節,覺得挺可靠,這才答應去幫忙找房子。

過了幾天,季夏再給謝璽打電話,問房子找得怎麼樣。謝璽說:“你不是有房子嗎,怎麼還要租?”

“我哪有房子啊?”季夏不明白了。

謝璽說:“你不是說要租房子,我想起我們家以前不是買了套房子在海澱那邊嘛,空著也沒用,前兒我媽生日,我回去吃飯,順便說起了這事來。我媽就說,你自己名下房子都有兩套,還用得著去租房子嗎。你不知道嗎?”

季夏有點茫然:“我不知道啊。”

謝璽說:“這事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媽說,那房子是你爺爺和你爸留給你的,房產證什麼的都在銀行保險櫃裡鎖著呢,不過得我爸和你媽一起去,才能拿出來,他們是你財產的共同監護人。你啥時候有空,回來把這事給辦一下唄,反正你現在已經成年了,有能力支配自己的財產了,你媽不可能不給你。”

季夏真有種天上掉餡兒餅的感覺,正好就砸中自己了,自己有這麼好的運氣,成了北京的有房階級了?北京的房子多貴啊,地段好點,都好幾萬一平方了,自己一年都買不起一平方。他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隻好跟謝璽說:“那好,這事兒我尋思一下,等我下次找你啊。”

季夏就是那種典型的小市民,從來沒有富有過,以前雖然住在周家大宅裡,也享受過幾天錦衣玉食的生活,但他覺得那不是自己的家,他隻是一個借住者,或者說是一個客人。如今他得知自己有了兩套房產,不是欣喜若狂,反而有點惴惴不安起來,這一切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