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T恤被汙漬染的好難看,像是被當瘋子看了一樣,路上的人指指點點。
“哥哥,我們現在要去哪?”
“我想找回去的路,我的第一個家,第二個家,第三個家……”
這句話隻有繆繆給他:好啊,哥哥去哪裡我都跟著。
一向都隻有安哥拉像蟲子一樣跟著彆人,現在那個人把他踢開了,像是將繆繆當成寶物一樣,安哥拉緊緊的抱著。
第一站,是與酷拉皮卡和繆繆在一起的日子,那是安哥拉的第四個家。
如今已經被施工隊變為一堆廢墟,不久以後……這裡會變成什麼樣呢?我曾經的家。
被安哥拉抱在懷裡的繆繆轉過頭看著那片廢墟,安哥拉朝那邊緩緩走進,蹲下`身子撿起一塊石塊對繆繆道:“拿好,以後就沒有了。”
繆繆一雙手捧著手裡的小石塊,那原本是屬於建築物上的某一處。
以此紀念安哥拉的第四個家以及那個鄰居阿姨,還有……那段好時光,酷拉皮卡,你會不會也時常想念在這裡的日子?
我想回去……
安哥拉從來都沒有誌氣,就算是自己選擇的路也不一定會堅持走下去,或許遇到困難時他更喜歡跪著爬回去,他是喜歡臨陣%e8%84%b1逃的兔子。
有誌氣的安哥拉,就不會像現在這樣……
“暗亞,我回來了。”
“這是我第三個家,也是我最愛的家。”安哥拉站在鐵皮箱前聲音有著笑意,下一秒卻是表情一變道:“現在,它可以消失了。”手中的黑色小球砸向鐵皮屋。
是因為最愛的,所以才不想讓它被其他人的回憶填充啊,所以還是留在心裡最好了。
繆繆環視周邊之後拍拍安哥拉的肩膀道:“哥哥,我們被包圍了。”
“不用擔心,這是屬於流星街的歡迎模式啊。”他話沒說完抬起自己的左手繼續道:“隻是盛宴過後,他們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心情不好的安哥拉,隻想破壞,%e4%ba%b2手碾碎那些人的感覺。
他的手穿過那些人的軀體,劃破他們的喉嚨,想要逃跑的人卻死的比較快。
混亂之後安哥拉被血漬濺濕身上的衣物,應該說是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乾淨的,整個人像是掉進血缸裡麵一樣……嗯,這是比較誇張的說法。
“我變成這個樣子,你會不會生氣呢?暗亞。”
第二個家,是隻有安哥拉和西索兩個人的地方,偶爾也會有一個女人帶去一些奇怪的東西,比方說一隻兔子。
現在,隻有安哥拉沒有西索。
安哥拉坐在房間的角落裡,就像曾經兔子會經常躲在這裡等著那一碟牛奶,一些乾草。
撥通手機安哥拉聽著接通後的提示音說道:“酷拉皮卡,要好好的活著啊”
“安哥拉?”電話得另一端。
已經察覺到安哥拉有些不正常的樣子,酷拉皮卡的音調忍不住有些提高。
“知道嗎我一直努力著想要證明自己的存在,直到我現在不知道自己為何存在。”他不想死……而是想從此消失,就像從來都沒存在過一樣,這世界,從來都沒有安哥拉,沒有喜歡人類的兔子,那種東西早就跟著消失的物種一起不見了。
“你到底在講些什麼。”
“現在我找不到理由堅持下去了怎麼辦,他不需要一個整日跟在身後的尾巴了,我什麼心情。”
“你這個瘋子,在哪裡你告訴我。”
“再見了。”他扔掉電話。
有人會想知道安哥拉在哪裡,安哥拉會為了這一點事很高興,有人會想去找安哥拉,安哥拉會為了那個人不是西索而感到可惜,卻也同時慶幸。
他坐在陰暗的房間裡,遲疑了許久,在帽子邊沿刻下一行字,淺淺的字跡“這是最後一次捉迷藏。”
拾起手機撥通了最後一個電話——“西索,你猜我在哪。”
掛斷電話,將整個手機都銷毀。
他唱著西索唱過的歌,沒有曲調。
安哥拉啊,是隻狡猾的膽小鬼。
關於安哥拉最後的一段文字。
——我也討厭你很久了,最討厭你總是走在前麵都不肯回頭看我一眼!你從來不會留意你的身後跟著一隻叫做安哥拉的兔子!
——我是一隻兔子所以沒有資格,但是還是想說我喜歡你。
——最開始我對人類有的隻是憎惡,直到現在,我想當人類,我怨我自己為什麼會是一隻兔子。
——到最後看著那個漂亮的男孩站在你身邊洋溢著勝利的笑,到頭來我的努力換來的還是一場空,就算是人形魔獸又怎麼樣,我依舊是一隻兔子一隻魔獸,不能以人類的姿態站在你身邊微笑是我此生最大的敗筆,也是無法塗改的一筆。
——再也不會有礙事鬼跟在你身後了,這是最後一次捉迷藏我換了藏匿的位置不再是你的身後,我知道你也不會去找,再見再見再見。
——以上,是來自某隻兔子的獨白,那個人,他看不到也聽不到的話。
“哥哥,不哭。”繆繆伸出小手在安哥拉臉上胡亂抹了一通:“哥哥為什麼哭?”
安哥拉停下在牆上刻畫的筆,勾著嘴角流眼淚道:“為我自己。”
這是繆繆第一次見安哥拉哭,同時也是第一次看見安哥拉這樣的笑。
平日的安哥拉,笑的時候隻會用聲調表達,他說那是動物不該擁有的東西。
“媽媽說有人為自己哭是很好的事,自己為自己哭是很難過的事。”
“……”安哥拉頓了頓身子,將一隻手放在繆繆頭頂上問道:“那為什麼你沒有為你媽媽哭?”
“因為她不希望看見我哭。”
兔子低下頭眼淚一滴接著一滴的往下流,他的聲音有些顫唞像是低聲自己一樣說著什麼,“我也想有人因為我哭,現在那個人隻能是我自己。”
“還有我啊哥哥。”
“你媽媽會傷心的。”
“哥哥你要去哪?”
“隻有我能去的地方,你去找伊爾迷吧,我不要你了。”
繆繆看著消失在房屋內的安哥拉,好久才哼出一句:“哥哥我不認識路啊。”
第一個家……那是安哥拉最不願意想起的地方,早已經消失的地方。
數月後——
哎呀呀!這次可是真的不見了呢——那個無所不能得魔術師盯著牆上的刻畫。
他揀起房間角落裡沾滿灰塵的帽子,找了那麼多地方單單就遺漏了這裡。
“這是最成功的魔術喲。~”西索嗬笑著轉身離去,將安哥拉的帽子扣在自己的頭上。
現在,我找不到你了安哥拉,就連我的身後。
他掏出手機對電話裡的人說道:“你的情報,是錯誤的喲~”
“那的確是安哥拉最後呆過的地方。”電話那邊是與繆繆在一起的伊爾迷:“西索,我隻能說你那一棒子打的太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注意:這不是結局!!!
☆、第 51 章
雖然不想承認,西索現在的壞心情源於兔子的再一次落跑,或者說是消失到無影無蹤?◢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手中的帽子就像在宣布安哥拉再也不會回來。
那隻兔子被自己的念力吞噬?這結局,真的是很好笑啊對不對,一向喜歡把其他東西變不見的安哥拉這次終於把自己也變沒了。
歪瑞古德!
坐在房間裡西索盯著桌子上安哥拉留下的帽子,眼中看不出情緒,隻是能聽見他在小聲的說著:“再見……再見?再見?”
“哼哼哼……”他忽然的伸出手捂住自己的臉:“……嗯哈哈哈哈。”
笑的聲音驟然停止,他垂著眼瞼道:“可沒那麼簡單呢~”
下一秒,桌子上的黑色禮帽卻已經不見。
“嗯哼?~”那一瞬間,西索頓了頓身體。
暮和的光投放在水中的倒影被順水漂流而下的東西打亂,是一個擁有乾淨氣息的……浮屍?
“嗯……”水裡的東西發出細微的聲音,然後,睜開眼睛。“臥槽竟然被吐出來了?!”
沒錯了,這就是那隻裝死的兔子。
從水裡出來,安哥拉在心裡犯著嘀咕,黑色的帽子剛出現在水裡,聽見“嘔……”的聲音,有什麼東西從帽子裡湧出來,包括某個前麵被捏到變形後又被針插到亂七八糟的身體。
甩手把帽子扔到河裡,安哥拉頂著一張誰欠了他八百萬一樣的臉說道:“消化不良真惡心。”
穢物都被水衝洗乾淨了,帽子重新回到安哥拉手中。
在河邊坐了好久安哥拉忽然抬起頭小聲念叨著:“這是哪裡。”
雙腳踩踏著水麵,安哥拉望著水裡的倒影被自己踩散,有一股煩躁感油然而生。
就像感覺那裡有什麼東西碎了。
安哥拉的手附上%e8%83%b8`前的傷痕,依然在跳動的地方卻正在隱隱發痛。
‘噗咚。’
水麵激起一朵雪色,兔子一頭紮進河裡深處,周身被冰涼包圍的感覺。
一些紅色渾濁在水中,安哥拉鑽出水麵%e8%83%b8`前被染成血色。
他總在笑,他總喜歡笑,雖然他的笑會嚇到很多小朋友,就算把安哥拉推到刀尖上時他依然在笑。
所以安哥拉討厭笑,也沒有人會去在意安哥拉怎麼笑。
但是看到那個把自己推到刀尖上的人他就會想笑,時常安哥拉會慶幸自己的沒臉沒皮,麵無表情。
“咯咯咯。”的笑聲是跟西索學會的,那是屬於安哥拉笑的方法。
因為表情並不是一隻動物應該擁有的東西。
又一個得不到愛情的男孩。
如果下次再遇見西索,如果下次再看見西索……
安哥拉想,他不是一隻無害的兔子。
所以,西索西索,我愛你,愛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