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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裡,平瀾躺在床上,隱約聽到宮裡有些響動,她披著衣服起來問道:“渡蓮。”

渡蓮立刻從外屋爬起來問道:“怎麼了,主子?”

“什麼動靜,宮裡頭怎麼了?”

渡蓮立刻起來,“奴婢出去看看。”

一會兒後,渡蓮回來對平瀾說道:“主子,是這樣的,好像是薛貴妃娘娘宮裡頭二皇子忽然發了燒,所以宮裡的太醫都過去了好幾個,連太後娘娘都被驚動了。”

渡蓮這才無奈的笑了笑,“我就知道,貴妃不會乖乖讓自己兒子去圍獵騎馬的。”

渡蓮也壓低了聲音說道:“主子你的意思是,貴妃?”

“有很多可能,至少她不願意讓自己的孩子去騎馬,至於明天會怎麼樣,我們看著就行了。”

渡蓮點了點頭,平瀾又問道:“皇上在哪?”

“皇上已經去了貴妃那兒,說是明日騎馬,二皇子就不用去了,安心養傷。”

平瀾暗笑:“貴妃娘娘的目的達到了,我們繼續睡吧。”

渡蓮替平瀾拉好輩子,隨後熄了燈便繼續睡去了。

第二日醒來,已經是清晨了,平瀾梳妝起來之後,渡蓮便過來說道:“主子,皇後娘娘剛才通知六宮說,她這幾日忙著這選秀的事,聽說女眷們都已經入了宮,在安排入住之後的瑣事,所以娘娘忙於此時,這幾日讓六宮都不用去請安了。”

平瀾眨了眨言說道:“哦?新一屆的女眷們都進宮了已經?”

“是的。”

“現在,都住在鐘粹宮裡頭嗎?”

“是的,好像已經有嬤嬤開始教她們規矩了。”

平瀾忽然想到自己進宮時的那一幕,有些感慨,“她們現在的心情,一定很複雜,和我們當初一樣。”

渡蓮還說道:“這次選秀之中,聽說有一位家世特彆顯赫的秀女,是鎮遠大將軍木滄瀾的女兒,叫木嫻,生的有落月之姿,沉魚之美,很多人的彩頭都壓給了她呢。”

平瀾淡淡笑道:“說的我好有幾分好奇了。”

隨後,平瀾便打算起身去院子裡修建那幾隻梅樹,反正這一日也應該是這樣閒來無事的渡過了,深宮裡頭的日子,隻有真正過著的人才能體會。皇上已經近半個月沒有踏足後宮了,平瀾更是有更長的時間沒有見到他了。

平瀾拿著剪刀和竹籃子在院裡的梅樹下站著,披著一件大棉襖,還沒多久,就看見渡蓮走了過來,似乎有事情要和她說。

平瀾看著她,放下手裡的活說道:“怎麼了?”

渡蓮悄悄在平瀾耳邊,一臉嚴肅說道:“出大事了,三皇子在圍獵騎馬的時候,摔下馬背,昏迷過去了。”

似乎是預料中的事,平瀾繼續乾手頭上的活,“這樣,還太醫怎麼說?”

“太醫還在華修儀宮裡頭,不過似乎情況不太好。”

“華修儀肯定又氣又惱,自己好不容易貧空出來一個皇子,竟然攤上這樣的事。”

“主子,你說,這事,到底是不是貴妃娘娘做的?”

平瀾不緊不慢剪裁著枝枝葉葉說道:“還能怎麼回事,你說二皇子為什麼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昨日晚上那麼巧給生病了?但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說是貴妃娘娘做的,畢竟她也許隻是察覺到了什麼想要自保也是有可能的。”

平瀾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凝視著那棵梅樹的花苞,“總之,這件事,我們就不要管了,能不染的塵埃就儘量彆沾身上。”

“諾。”

可是有時候,你不去沾塵埃,塵埃卻偏偏要惹到你身上,這宮裡頭的把戲,無非也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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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粹宮中,新一屆選秀的秀女們正在休息,早上一輪嬤嬤的教授已經結束,十多個秀女圍著水榭正嘰嘰喳喳熱鬨個不停。

那裡還有幾個小太監和秀女們坐在一起,似乎在聊著什麼。

其中一個叫小凳子的太監,嬉鬨著說道:“反正,事情就是這樣,三皇子摔傷了,聽太醫說,能保住性命已經很不錯了,以後說不定都要癡癡呆呆的。”

一個秀女捂住嘴說道“這樣,那華修儀不是要傷心死了,肝腸寸斷啊。”

小凳子眨眨眼說道:“這也是啊,你說華修儀好不容易得了個兒子,就這麼被人家弄了,華修儀娘娘一定氣得半死。原本還指望靠自己這養子翻身的。”

某秀女說道:“意思是,華修儀已經不得寵了?”

“正是,要不是這三皇子,華修儀娘娘的宮皇上估計都不會踏足了。”

“那華修儀娘娘還占著那麼高的位分。”

小凳子裝出一副深沉的樣子說道:“你還太年輕,這後宮裡位分高不得寵的娘娘多了去了。”

“那除了華修儀,還有一個嬪娘娘就是嵐昭媛娘娘,這嵐昭媛娘娘厲害嗎?”

小凳子賊兮兮的眼睛一轉,“厲害啊,怎麼不厲害,這位娘娘你們可要當心點,皇上的心頭肉呢,還有六皇子傍身。”

眾秀女不免好奇了起來,畢竟她們新入宮,對著宮中的一草一木都萬分好奇,“那這嵐昭媛娘娘好相處嗎?”

“非常,不好相處,你們想巴結這位娘娘還是算了吧。”

“那有哪些得寵的娘娘,位分又高,又好相處?”

小凳子想了想,“沒有,一個都沒有,嬪級以上一個都沒有,華修儀失寵多時,嵐昭媛性子高傲,貴妃娘娘更是不要想了,冷傲至極,沒一個是好處的主。反倒是稍微下級一點的主子,比如瀾婕妤,倒是挺好相處的,很和善。”

某秀女撇撇嘴道:“可惜隻是一個婕妤。”

小凳子瞪了一眼道:“不要小看這個小小的婕妤,也是皇上手心裡的肉,還有淩修容,都是皇上很在意的。”

“那為什麼隻是婕妤。”

“因為瀾婕妤多年無子,想往上走,總需要一些籌碼的。”

“哦,原來是這樣。”

小凳子用袖子擦擦嘴,喝了一杯茶,一飲而儘,隨後眼珠子一轉,賊兮兮說道:“說到這瀾婕妤,雖說性子好相處,但是聽說都是裝出來的,其實暗地裡是一個異常惡毒的毒婦。”

“這話,從何講起?”

“這幾日宮裡頭傳的很瘋狂的一則傳聞,說是瀾婕妤因為多年無子,心裡漸漸扭曲,看不得彆人有孩子,也看不得彆人孩子好,每當看到彆人孩子健康的樣子,就會在自己宮裡頭砸東西撕衣服來發泄憤恨。”

那幾個秀女都被嚇了一跳,忐忑問道:“真的那麼扭曲?”

“何止啊,聽說今日這三皇子離奇墜馬,也是這瀾婕妤的傑作,要不是二皇子昨日病倒了,說不定今日就是一石二鳥。”

幾個秀女紛紛捂住嘴說道:“這也太狠了吧,這後宮裡竟然有這麼狠的女人。”

小凳子拿一顆花生塞進嘴裡慢慢嚼著,“這後宮哪有正常的女人,瀾婕妤也是一個被逼瘋的可憐人。”

就在這時,鐘粹宮的大姑姑從走廊裡走過來,一過來就開始衝著小凳子罵道:“小凳子,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這在背後非議各宮娘娘的事,也是你能做的?”

小凳子並不害怕,依舊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笑嘻嘻地看著大姑姑,大姑姑冷笑一聲,“我不知道你背後給你靠山的是哪個宮的主子,但是你現在在我的鐘粹宮,我就不允許你在多說一句,不要連累了我整個鐘粹宮。”

小凳子笑嘻嘻道:“大姑姑彆生氣,小的這就走了還不行嗎。”㊣思㊣兔㊣在㊣線㊣閱㊣讀㊣

大姑姑眼皮都沒眨一下說道:“你接下去要去哪兒傳這些謠言,我是管不著,你快走就行了,順便提醒一句,要傳到瀾婕妤耳中,最好先去西邊的宮走走。”

小凳子一蹦一跳地走了,最後看了大姑姑一眼說道:“大姑姑不愧是這宮裡頭呆了那麼多年的人,小凳子走了,大姑姑再見。”

大姑姑橫眉看了他一眼,便對著秀女們道:“彆說你們現在還不是小主,就是將來成了小主了,也記住有些話該聽有些話不該聽,因為有些話聽了就吐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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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平瀾因為生不出皇子,嫉妒成性,心中扭曲,陷害三皇子的謠言越傳越盛,現在一走出清秋殿,宮裡頭都是這樣的傳言,搞得渡蓮都懶得走出門了。

渡蓮站在平瀾身邊,一邊倒茶一邊說道:“主子,你說這種傳言到底是誰放出來的,故意害你。”

平瀾抿著茶,“這後宮那麼多人,我怎麼知道是誰。”

渡蓮撇撇嘴,“流言止於智者,相信會還主子你清白的。”

“這後宮你還信流言止於智者這套嗎?哪次不是假的聽多了,也就信以為真了。”

“那娘娘,你說這傳到太後皇上耳裡,這可怎麼辦?”

“傳吧,反正我們現在也不知道是誰乾的,但是傳的越廣,那狐狸尾巴遲早要露出來的。”

“那萬一,彆人真的信以為真了,娘娘你……”

“這流言傳的那麼真實,完全符合我的情況,相信許多人都會信以為真吧。”

“那主子你可是有對策了?”

“沒有,目前還真沒有。”

“可是,三皇子出了這樣的事,皇上不可能不差此事。”

“查是自然會查,可是一切也要等三皇子的病下了定論才知道。”

————

華修儀的裕泰宮中,太後和皇後,還有貴妃娘娘都安靜地坐著,商衍一人坐在正中央,華修儀哭哭啼啼地已經泣不成聲,她道:“皇上,你要替臣妾做主啊。”

一旁的邢嵐扶著她,也是悲傷地說道:“華修儀你也彆難過了,現在為三皇子祈禱才是最首要的事。”

貴妃薛肆肆一旁冷眼看著不吱聲,霍成君歎了口氣說道:“嵐昭媛說的很對,華修儀你先坐好了。”

太後皺著眉一臉惆悵地說道:“哀家真是想到就傷心,三皇子年紀那麼小就沒了母妃,如今又遭受如此大劫,我皇家子孫真是命途坎坷。”

華修儀哭著說道:“苦了我這孩兒,怎麼好端端地騎馬都會墜馬呢。”

商衍一直坐著沉默不語,邢嵐眉眼一挑,聲音軟軟地說道:“皇上,最近這宮裡有些傳聞,似真似假,臣妾覺得倘若是假的,那一定要追溯源頭把謠言給掐滅了,但是無風不起浪,要是這謠言真有其事,臣妾覺得必定要好好徹查一番。”

華修儀也說道:“臣妾也覺得奇怪,臣妾這孩兒明明之前騎馬都是最拿手的,從來沒出過事,怎麼這次就從馬上墜下來了,皇上,一定要好好徹查!”說完又開始抽泣不止,雖然已近不在年輕,哭起來也不能說是梨花帶雨,但是一副慈母的護子之心還是真真切切的。

最近的傳言各位都聽在耳裡,落井下石的人多得是,霍成君不由得一旁煽風點火說道:“依臣妾看,這件事,卻有蹊蹺,雖說也不知道傳聞是哪裡冒出來的,但是無風不起浪這句話是是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