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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收拾好了之後,唐淩看著時辰差不多已經到了,於是便整整衣裙,開口道:“去罷。”

有一個宮女走了過來,扶住了唐淩,垂眸應聲:“是。”

這個宮女名喚清風,唐淩昨日就已經見過,是辰傑%e4%ba%b2自指給她的,所以唐淩對其倒也放心。這裡清風等到殿內眾人都退下之後,忽然掩%e5%94%87低聲的對唐淩耳邊說了一句話。唐淩聞言,點頭含笑讚道:“不錯不錯,你反應還真是機敏。”

清風聽到誇獎,不由得臉色一紅。隨即便退下,去端茶水了。

敬茶之地祥福殿離唐淩的居處也不遠,唐淩於是就在靖王府內隨意逛逛,看看周圍景致,不緊不慢的朝著目的地走去,身後跟了一眾嬤嬤宮女。眼下剛開春,萬物複蘇,一切都呈現出生機勃勃之景。繁花吐蕊,嫩芽冒頭,風拂過,處處都點染了一派盎然的春意。

去了之後,這內裡富麗堂皇,祥雲盤柱,金鳳繞頂。嬤嬤領著唐淩上前,去向高居主位的辰傑和林如畫敬茶。辰傑望了一眼唐淩,俊顏微微舒展開,劍眉一挑,衝她細不可查的笑了笑。唐淩見了他,想起昨夜之事,不免有些羞澀。可巧這時清風已來,便從她端著的托盤內執起茶盞,遞給辰傑。辰傑接過,借機在她手上蹭了下,這才不顧她含嗔的警告,一飲而儘。

敬完辰傑,唐淩便走到林如畫麵前。這麼久未見,林如畫像是也有了些變化,雖然花容月貌不足以形容其姿色,日月凝輝不足以表述其容態,但是她的神色之間,卻是透露出一絲難掩的疲憊之態。那雙看向唐淩的眼眸,明顯閃過一道不忿之光。在她身後,站著小蝶和一個眼生的宮女。

當下唐淩也不在意,隻是從清風端來的另一個托盤內執起茶盞,遞給林如畫。林如畫伸出手去,她故意不好好接,而是使勁的掐了一把唐淩的手背。這麼一來,那好好的一盞茶就被摔在了地上,碎瓷片滾了一地,微燙的茶水潑濺出來。

辰傑從椅子上一躍而起,走過去檢查唐淩的傷勢。他見她的手背都紅了,不知道是被掐得還是燙得,目光一下子沉了下來。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熟練地為唐淩上藥。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壓抑得窒息。

林如畫見此情景,便委屈的道:“王爺,您看淩側妃,她這明明就是故意的,故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給我沒臉。”

辰傑聽了她的話,臉上一閃而逝嫌惡的表情,不過很快就被他掩飾下去。他隻是繼續著自己手中的動作,細致溫柔,看得唐淩不由得心中一酸。那種巨大的甜蜜的酸楚感就那麼瞬間充盈了整個心房,使得她眼眶情不自禁的濕了些許。

林如畫見這個方法不奏效,於是便換了另一招:“王爺,那淩側妃給我敬的茶,隻怕裡麵也不單純罷,還是檢驗一下好。”

辰傑見她沒完沒了,不由得厭惡的側過臉,正要開口喝止;沒想到唐淩將他袖子一拉,隨即轉身望著林如畫,笑得意味不明的道:“既然畫妃執意如此,那便檢查一下吧。”

辰傑雖然不知道她們在打什麼啞謎,但是看這陣勢也猜出了七八分。他是仵作出身,見狀便蹲下|身子,扒開那些碎瓷片,將那些還未乾的茶水檢驗了一番。不過須臾,他便站起身來,冷聲吩咐一旁的宮女將這地上的狼藉收拾出去。

林如畫隱隱期待:“如何?”

辰傑攜了唐淩的手,頭也不回的走出祥福殿,聲音冷淡:“不過是普通的茶水罷了。”

林如畫麵色微變,本來她派小蝶悄悄去清風那裡在這敬的茶裡麵下了毒,想借機陷害唐淩,說她意圖謀害自己。但是這會子辰傑卻說這茶水裡無毒,實在是令她費解。心念及此,她不由得轉過臉,狠狠地盯住了小蝶,語氣陰厲:“怎麼?你沒去下毒?”

小蝶嚇得“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趕緊磕頭不絕:“回主子的話,奴婢去了,也下毒了。”

唐淩被辰傑這麼牽著走出,心頭漲滿了滿滿的甜蜜。那杯茶的確被小蝶下毒了,但是清風又神不知鬼不覺的將無毒的茶水替換了那有毒的茶水,所以唐淩今日呈上來的茶水,的的確確是沒有毒的。

心思百轉千回之間,唐淩不覺輕輕一笑。她忽然感覺到辰傑把她的手越牽越緊,心頭一動,於是趕緊跟了上來,和他並排:“怎麼了?”

辰傑劍眉微攏,聲音之間也聽不出什麼情緒:“依禮製,馬上我還要和林如畫一道去宮裡參拜皇恩。”

原來是這個。唐淩眉宇之間現出了連她自己都未察覺的落寞,這是隻有王爺和正妃才有的殊榮,根本輪不到她這個側妃。現在還無法除掉林如畫,隻待有朝一日辰傑……這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使得她神色不由得一凜,麵上現出嚴肅之色。一顆心頓時跳得飛快,像是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

這可不是小事。若是成功了,那便笑傲天下;一旦失敗,隻剩下萬劫不複!

辰傑敏銳的察覺到唐淩的變化:“怎麼了?”

唐淩肅聲,掩飾道:“是我多想了,沒什麼。”這個念頭並不是輕易可以動的,但是一旦去想,就像是心頭剪不及的雜草一般,一遇到風吹,便瘋狂生長。

風簌簌刮過窗戶,帶動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音,愈發顯得清幽寧靜。偶爾有府內下人來回走動,腳步不疾不徐,很是沉穩。

唐淩等了許久,見辰傑還沒從宮裡回來,心下也沒了食欲,什麼都吃不下去。她知道楚涵被林如畫抱來了靖王府,心下的確是思念孩子,於是便想去看看。清風一見,連忙停下手中的活計跟了過來。結果她倆剛走到祥福殿,就看到殿門口一個仆役模樣的男子,正在逗楚涵玩兒。楚涵正手持一個小風車,迎風跑起,那車扇葉便滴溜溜的轉。另一個白日裡敬茶時見到的眼生宮女正陪在一旁,手裡端著一小碗粥。

他倆長相很是普通,唐淩可以確定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但是卻莫名的給人一種熟悉感。究竟是哪裡熟悉唐淩也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索性也不過去了,隻是躲在暗處,清風靠在她身後。微風不時揚起她的發,她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邊。

那個宮女將粥遞了過去,開口道:“這剛做好的,小心燙,你喂他喝罷。”

唐淩迅速地拉起清風,立即返回去,打消了去看楚涵的念頭。隻是因為她看清楚了那個男子的身形,那夜莊稼地裡的回憶撲麵而來,使得她忽然明了其身份。那個男子他……他是林如畫的弟弟林如風!難怪自己一直覺得他的身影眼熟,眼下想必是易了容的。那個端粥的宮女應該就是蓉兒了,畢竟那次在謝府,唐淩還是和她有一麵之緣。對她的體形體態,還是隱約也有些印象。

林如畫還真是絕了,居然敢將朝廷欽犯窩藏在靖王府,這樣的話,那林如風大概就很難被抓捕到。

唐淩猛然想起那夜林如風和謝雲琛所言,知曉林如風一直喜歡自己的姐姐林如畫,或許可以從這裡邊入手,將他們姐弟倆一起送進地獄。不過,這計劃還是要好好考慮周全,不能出一絲紕漏。

作者有話要說:

☆、奉旨·離京

晚上辰傑回府之時,麵色很是凝重,像是滿腹心事的模樣。唐淩伺候他一道吃了晚飯,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辰傑垂了眸,走到書案旁坐下,修長的手指將那上麵的書卷都整理了一遍,口中簡略的道:“皇上下旨,命我今晚收拾一下,明日出發去西北。”#思#兔#在#線#閱#讀#

“去西北?”唐淩走到他身邊,挑眉沉思,“難道是西北邊境不安定,需要你率軍去鎮壓?”

“如今大齊王朝西北遭到阻奴國侵占,戰事緊張,皇上命我前去和三弟昭王一道鎮壓,犒勞三軍,撫慰軍心,”辰傑一邊沉聲說,一邊展開地圖,“阻奴國這次號稱率領八十萬大軍進犯我大齊西北,昭王素日留守西北,僅有不到二十萬軍隊,實在是抵禦得力不從心。”

唐淩的眼睛從地圖上轉移到辰傑的俊顏上:“皇上讓你帶多少人?”

辰傑心頭覺得有些諷刺:“單槍匹馬。”

“這明擺著就是讓你送死,”唐淩眸色一緊,“去了之後,二十萬對八十萬大軍,無異於以卵擊石,自尋死路。更何況,依皇上素日之舉,說不定我們還未出京都就被他暗中派人殺了!”

“你說的有道理。路途遙遠艱辛,且變故頗多;而且皇上巴不得我最好死在西北,一輩子也彆回來。等到實在抵禦不住之時,他再派大齊大軍前去平叛,這樣既除掉了我,而且還為他自己博得威名。”辰傑的眸光中一片澄澈,像是洞察了世事一般明晰。

唐淩心頭一震,補充道:“而且那個一次麵也沒見過的昭王,還不知道是個什麼人物。”

辰傑的手指關節輕輕叩著桌麵,跳躍的燭光在他臉上勾勒出濃烈的明暗線條感,他下頜微抬,冷聲道:“皇上擔心我生異心,特命林如畫與我同行,實際上就是監視。既然都把我逼到了這個地步……”

唐淩一把攥住了他的胳膊,並未多作思索,便篤定開口道:“你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眼下,何丞相對皇上處理朝華公主駙馬一事極為不滿,即使皇上將林如畫給他認作女兒,即使皇上給丞相府賞賜了許多金銀珠寶,仍舊無法平息何丞相失子之痛。”

辰傑暗暗點頭,皇上近段時間有些打壓何丞相的勢頭,那何丞相想必是一腔怒火沒處發。在這個時候,連結何丞相,的確是個好時機。何丞相在這朝中的人脈那可比自己強許多了,若有他在朝中打點,那倒也可省卻了許多事。他在朝華公主駙馬慘死一事一出,就立即暗地裡去找了何丞相,同他會麵,將其拉攏過來。

現在關鍵之處就在於兵權。禁衛軍的兵權,西北大軍的兵權,如果這兩個都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便暢通無阻了。

辰傑眉頭緊鎖,忽然離開了書案,開口道:“淩兒,今晚你就辛苦些,將所帶之物收拾齊備。我現在去處理林如畫,明日我可不想帶著她一道去,至於楚涵,倒也可隨著我們一道前去曆練曆練。”

唐淩不知為何,心頭一跳:“怎麼處理?”

辰傑%e5%94%87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你放心,保準讓她明日下不了床,自然也就不能隨我們一道去了。”說完,頎長挺拔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口的逆光處。

下不了床?唐淩咬著牙笑出聲,若是他敢做那什麼什麼少兒不宜的事兒,等到去西北的路上她就好好修理一下他。收回思緒,她不敢怠慢,也不能假手他人,便立即%e4%ba%b2自上陣去準備隨行所需之物了。

林如畫從宮裡回來,今日累了一天,晚飯也沒好生吃,她估摸著辰傑也不會到她這兒來,正準備命人撤掉飯菜,自己好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