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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要沁出血來。

朝華公主愈發賣力起來,%e5%94%87順著他的腰際一路往下,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你……這下可就逃不掉了……”

隻聽得“咣當”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打碎了,滾落在光滑的地麵上,發出一陣聲響。一股蓮子羹的清芬味道開始在這殿內漫延,那甜香混合著這室內柔靡氣息,使得這裡麵的味道愈發詭異起來。青衣被這聲響驚得渾身一顫,立即往後退了一步,怔怔的盯著眼前地麵上那破碎的白瓷渣子。他呆愣了片刻,忽地回過神來,趕緊跪在冰冷的地麵上連連磕頭,聲音抖成一團:“公主,奴才不是有意冒犯的……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朝華柳眉倒豎,毫不遮掩的怒意在她眉宇間展現出來。她正要發火,念及青衣素來乖巧,於是便隱忍了火氣道:“你先退下罷。”

青衣惶恐,趕緊將滾落在地的碎瓷片撿拾起來,方欲退下。結果就在他快要走至殿門口之時,朝華公主的聲音忽然喑啞的傳來:“等等!”

青衣一怔,不知朝華有何吩咐,立即頓住了腳步轉過身來,下意識的問道:“公主?”

朝華冷冷一笑,忽然將紫衣從自己的身子裡退去,懶懶的靠在一旁的靠枕上,略帶輕蔑的表情掃了一眼渾身赤|%e8%a3%b8、情|欲未褪的紫衣,沒什麼表情的吩咐道:“把他帶下去。”

青衣愈發愣住了,顯然還未反應過來,手指下意識的一緊,結果發現那裡傳來了一陣劇痛。他惶然低頭,發現那碎瓷片將自己的手指給割破了,那裡暈染出一朵豔麗的血花。紫衣顯然也沒回過神,他撐起手肘,不敢置信的瞅著方才還對自己溫柔嗬護的朝華公主。整個人像是被點了啞%e7%a9%b4一般,訥訥的發不出一個音節來。

朝華見二人都愣在當場,不由得覺得愈發煩悶。她便冷哼一聲,將視線轉移到青衣身上,厲聲喝道:“你怎麼還不過來,還愣著做什麼!將他丟出去!”

聽聞那個“丟”字,紫衣的身子一顫,濕漉漉的眸光間閃動著意味不明的情緒,他忍了忍,還是沒有開口。倒是朝華公主瞧出了他的不甘與屈辱之意,於是便換上那種蠱惑人心的笑容,然而吐出的話語像是淬了毒一般,一股陰寒之意洶湧而至:“怎麼,你還不服氣?不過也是一個下賤胚子罷了,果然經不起挑逗。”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她的臉上明顯現出了些許失望不屑之色,微微垂了眸,開始擺弄起自己指甲上精致的丹蔻來,竟是不再多看紫衣一眼。

紫衣抑製住內心翻湧的情緒,不動聲色的拾了自己的那襲紫衫,顫唞的披在身上。青衣反應過來,連忙走過來,用那一隻沒有拿碎瓷片的手扶住了紫衣。

朝華見他們的身影似乎要消失在了外麵濃稠的夜色裡,不由得掀起眼瞼,細不可查的往那個方向瞟了一眼。很快,她複又低下頭去,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玫瑰色印跡,忽地開口吩咐道:“來人!”

立即便有兩個宮女走了進來,垂首恭聲:“公主有何吩咐?”

“去給本宮準備熱湯,本宮要沐浴;另外,再去廚房重新端一碗蓮子羹來。”她用錦被掩住身子,麵無表情地開口道。

“是,奴婢這就去。”那倆宮女回道,轉過身離開了。

卻說這邊,紫衣甫一出殿,被冷風一逼,頓時覺得渾身冷得徹骨。不隻是身子,連這心的溫度都降至了冰點。青衣忘了去丟碎瓷片,不顧手上受傷,仍舊緊緊地扶住紫衣,試探性的開口道:“你和公主……是不是……”

他說的雖然支支吾吾,但是紫衣卻是聽得明白。他不由得微微苦笑,英挺的麵容之上現出了不易察覺的落寞悲忿:“是。”

青衣心頭一驚,但是到底事先預料到了這個結果,所以過了片刻之後便回過神來,接著小心翼翼的問道:“為何公主要將你……丟出去?”他隻覺得那個“丟”字格外傷人,但還是不得不說了出來。

“不知,”紫衣淡笑出聲,笑容寂寥淒愴之意難掩,“公主的心思,可是我等可以輕易臆測的?”

青衣聞言,不由得歎了口氣,正不知該如何安慰,忽然被一聲怒喝給驚得差點跳了起來:“你們這兩個賤奴,仗著公主的寵愛,真是愈發目中無人,無法無天了!”

紫衣迅速抬眼,隻見是麵色不豫的駙馬迎麵走來,周圍跟了幾個宮女內侍。他秉承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立即拉了拉青衣的衣袖,隨即施禮:“見過駙馬。”

駙馬本來就對這公主府上這兩個小子看不順眼,但是他倆頗得朝華喜愛,而他素來懼內,又不敢多說什麼,隻得找機會打壓那兩個小子。此時他定睛一看,見那個紫衫少年衣衫不整,臉上還有未褪儘的紅潮,心頭的怒火情不自禁的被撩撥得更烈,於是便衝著左右冷言喝道:“去,把那個什麼紫衣給我拖到偏殿去,私刑伺候!本駙馬就不信了,這個賤奴會活著走出偏殿!”

紫衣聞言有些動容,素日隻是聽說過那偏殿之內刑具眾多,一旦有犯了事的府內下人進去,基本上被拖出來之後就半死不活,隻剩一口氣在。眼見得那些凶狠的內侍一擁而上,他下意識的掙紮起來,正待出言求救,卻被人用一個臟布團給塞住了嘴,一個音也發不出來。

青衣一見,立即護住紫衣,一邊求情一邊閃躲著那些內侍的拳打腳踢。紫衣方經情|事,腳步還有些不穩,過了不久就被那些內侍給控製住了拖走。青衣一見,瞬間眼睛就紅了,便拋下紫衣,自己疾步奔至站在一旁的駙馬身邊。見其周圍無人,且其並未反應過來,於是便立即掏出手中的碎瓷片,狠狠地抵住了駙馬的喉嚨:“放開他!”

駙馬一愣,隨即冷笑出聲:“一個賤奴,還敢威脅本駙馬?”語畢,又立即道:“將紫衣拖下去!”他見青衣細皮嫩肉,形容荏弱,便絲毫未將其放在眼裡,於是便伸出手去,想要製住他的手腕。青衣暗道不好,便劇烈的反抗起來,結果一個不小心,那碎瓷片生生的劃過駙馬的脖頸,立即血流如注!這一幕嚇得他渾身癱軟,頓時做聲不得。

駙馬脖頸出血太多,立即便感到呼吸不暢,他“砰”的一聲倒在地上,嘴巴大張,卻是發不出任何聲音。

那幫內侍見此情景不由得呆了,須臾,有幾個反應過來,連忙奔出去喊醫官去了。

紫衣被他們拋在一旁,膝蓋上的皮被擦破,瞬間便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青衣迅速跑到他身旁,指尖顫個不停,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兒罷?”

紫衣吃力的搖搖頭,伸出手一指:“駙……駙馬……他怎麼樣?”

青衣心頭一慌,幾乎不敢朝那邊看。隻聽得一個宮女尖細的聲音響起,帶著明顯的哭腔,劃破這漫漫夜空:“來人啊——駙馬沒了呼吸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陰謀·陽謀

這一聲如同晴天霹靂一般,聽得青衣渾身劇烈的一抖,瞬間一句話也沒有了。他明顯呆愣在原地,一動不動,手還保持著攙扶著紫衣的姿勢。然而眼神卻是一片空洞茫然,像是在望著出事地點,又像是透過那裡看著彆的什麼地方。

紫衣借助青衣之力站起身來,他清晰地感受到扶著自己的那雙手的溫度逐漸冷下去,而且力道極大,幾乎要深深地掐進自己的肉裡。他隻覺渾身情不自禁的戰栗起來,身體忽冷忽熱,腦海裡刹那間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什麼都記不起來。

夜風乍起,寒噤噤的,愈發添了一絲詭異的氛圍。那幫宮女、內侍嚇得不輕,忙碌不絕,一時之間倒也忘了這罪魁禍首,紛紛報信的去報信,喊醫官的去喊醫官,現場一片雜亂的腳步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青衣依舊是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樣,根本還未回魂,隻是目光怔然的望著那裡。他在心底拚命地阻止自己不要往駙馬倒下的地方看,但是那雙眼睛就是不由自主的瞅向那邊。他看著駙馬死不瞑目,看著駙馬脖頸間逐漸流血緩慢下來,一顆心仿佛如墜冰窖,刹那間冷得一絲知覺都無了。

紫衣狠狠地往青衣的胳臂上一掐,結果都掐瘀了,那青衣還是沒有回轉神,瞳孔絲毫未有任何焦距。紫衣愈發著忙,生怕青衣被嚇傻了,於是使出了平生最大的力氣,使勁扇了青衣一巴掌,打得對方一個踉蹌幾乎站立不穩,這才壓低了聲音吼道:“青衣,你給我醒醒!”

青衣如同大夢初醒,這才恍然驚覺,他溫潤清和的麵容上一下子似褪儘了全部的血色,蒼白得嚇人。他一把攥住了紫衣的手,攥得死緊,慌亂的道:“完了完了,駙馬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紫衣匆匆安慰了幾句,便將青衣往朝華公主所居住的內殿那裡拉,極力使自己恢複鎮定:“如今我們隻剩下一條活路,那便是去求朝華公主,或許……一切還會有轉機。”

青衣轉了轉眼珠,像是瀕臨死亡的人猛然瞥見了一絲希望的火光,頓時眼前一亮,期許的開口,連聲道:“果真麼?”

紫衣此刻並無把握,他回想起朝華公主方才絕情的一麵,頓時覺得心頭發緊。但是為了勸慰青衣,他隻得強作樣子,溫聲道:“是的。”

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住青衣的性命!哪怕傾儘所有,甚至搭上自己的一條命!

朝華公主在內殿沐浴,氤氳起濃濃霧氣熏蒸,一縷似有若無的香氣在周圍環繞,久久不散。此刻,她一邊漫不經心的玩弄手中飄蕩的花瓣,一邊聽著一個宮女在殿門口結結巴巴的回話。聽了那句駙馬和青衣紫衣發生了爭執打鬥,她還不以為意,但是那宮女的下一句讓她不由得勃然變色,語氣也不由得陰寒了許多:“你說什麼?”

那宮女唬了一跳,連忙跪下道:“青衣……青衣將駙馬殺了!”

朝華公主麵色陰鷲,頓時無了沐浴的興致,心頭忽地晃過那兩個少年的臉來,不由得愈發煩悶,於是便硬聲吩咐:“你去把那兩個惹禍精給本宮帶來!”

沒等那宮女應是,紫衣和青衣就已經邁入殿了,他倆齊齊跪下,顫著聲音道:“奴才叩見公主。”

好一會兒從裡麵未傳出任何聲音來。紫衣大著膽子抬頭,隻見重重珠簾處,依稀可見那巨大的上等木製浴桶,以及裡麵麗人那如緞烏發。鼻端香味縈繞,似乎要一直漫延至自己的心底,他不知為何,忽然覺得一股說不出的膽怯襲來,指尖細不可查的顫了顫。

過了一會兒,朝華公主方道:“進來罷。”

青衣聽聞此言,如蒙大赦,立即起身走了進去。他隻覺自己此刻生死命懸一線,唯有死死地抓住朝華公主這個靠山,方才可有回轉餘地。

紫衣腳步頓了頓,這才隨了青衣一道進去。略一抬眸,他就看到朝華公主僅僅身披一件紫色真絲長袍,上綴些許夕顏花,手端一捧清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