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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徹底成了一片死灰。她的眼淚還掛在臉頰上,%e5%94%87角抽[dòng]不已,心頭劇慟難耐。

謝雲琛見其淚流滿麵,悲痛哀傷,於是隻得好言勸道:“……夜涼,你先回去睡罷。”

林如畫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那微長的劉海兒和有些散亂的鬢發遮住了她的眼睛和半張臉頰,使得謝雲琛絲毫看不清她的表情究竟如何。她隻是木然的轉過身,再次抬起眼的時候,一道精光清晰地閃現在她的眼眸裡,是那麼決絕刺痛人心。

謝雲琛,既然你無情,就休怪我不義了!

她腳步聲比來時更輕了,像是根本未來過一般,就這麼悄悄地離開了。

謝雲琛盯著她的背影,五味雜陳。這個女子,自己這輩子,終究還是要辜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啦~~~這兩天有點小忙,%e4%ba%b2們對不住了,小雪一定會抽出時間更新的,握拳~~~

☆、情況·緊急

回到臥房之內,謝雲琛也不點燈,隻是靜靜坐在床沿想心事。月光透過並未關牢的窗灑了進來,光暈清幽,滿目淒冷。今晚之事,他越想越覺得心灰意冷,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幽幽的歎息。唐淩看上去似乎已經完全不需要自己了,而林如畫,自己方才又是那麼深的傷害了她。想起剛剛林如畫離去的背影,是那麼蕭索,謝雲琛就覺得心頭一窒,像是被什麼滿滿的堵著一般,悶得喘不過來氣。

關了窗戶,解開衣衫,他將被子抖開,合目而睡。然而無論如何,卻是一絲困意也無,神思清晰得有些害怕。他清楚地聽到的凜冽朔風拂過窗欞的聲音,“呼呼”的響著,平添了一絲陰寒之意。月光被完全擋在窗外,他忽然覺得,仿佛是那一直渴求的溫暖也被擋在了外麵,什麼都沒留下。

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陽%e7%a9%b4,謝雲琛隻覺得身心俱是疲憊,大概是因為這陣子操心采花大盜的案件所致。不知為何,潛意識裡,他總覺得有些不大安心,具體是哪裡,他也說不上來。明日就到了押解林如風去刑部大牢的日子了,今晚……

謝雲琛猛然坐起,迅速地將衣衫穿好,心頭的不安之感愈發擴大,令他無論如何都靜不下心來。今晚千萬不能出任何岔子,一旦有了什麼紕漏,自己可就全完了。

不料他還未出門,就聽到有人在外焦急的叫喊著什麼。心驟然一沉,謝雲琛連忙奔了過去將門打開,隻見是衙門裡的獄卒灰頭土臉急匆匆而來,見了麵之後顧不得施禮,立即稟報道:“謝……謝大人不好了,牢房失火了……”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謝雲琛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幾乎要驟停,他伸手扶了扶門框,冷靜地開口道:“現在火勢如何?可否控製住了?還有,那些犯人的情況可還好?”

那幾個獄卒忙道:“火勢蔓延極大,我們走的時候還未撲滅,剩下的獄卒全部都上陣,正在忙著救火。至於犯人,好像目前暫無人員傷亡,還在清點中。”

聽到那句無人員傷亡,謝雲琛這才略略放下了一半的心,但是如今還在清點,並不代表最後定論。於是謝雲琛便穩了穩情緒,開口道:“現在你們立即隨我一道去牢房,看看情況。”

“是。”那幾個獄卒忙不迭的答應道。

謝雲琛遣了府裡下人拉來了馬匹,自己飛身而上,足下蹬鞍,雙手牢牢的扯住馬韁繩,掌心被擦得火辣辣的疼,清晰地現出幾道血痕。他卻也顧不得什麼,嘴裡大聲的“嗬”了一聲,那匹馬就立即撒開四蹄急速的奔出了府門。

林如畫從暗中走出,腳步聲很輕,停在了謝雲琛的房間外。她的一雙妙眸緊緊地盯著那逐漸遠去的身影,%e5%94%87角露出了一抹譏諷的淡笑,是那麼的決絕,透出一股孤注一擲的悲愴。然而還是有淚,從她眼眶裡滑落而出,無聲無息。

在方才遊廊處離開了謝雲琛之後,她就立即回到自己的房間,從屋內的一個角落裡拿出一隻信鴿。那信鴿通體雪白,沒有一絲彆的雜毛,爪子上拴著一根繩子。

話說起來,這隻信鴿還是今晚莫名其妙飛到她房裡來的。當時,她正準備合衣就寢,忽然窗欞處發出了一陣撲棱棱的響聲,令她一下子就沒了困意,連忙走了過去。推開窗,就看到了這隻雪色信鴿飛了進來,落在了桌子上,%e8%85%bf上綁了一個小小的紙條。

林如畫愈發好奇,於是便拆開了紙條。剛掃了一眼,她麵色遽然大變,頓時站了起來,連帶著把繡凳都弄翻了。那上麵的落款是蓉兒,內容大意是林如風今晚被官府抓起來了,問該怎樣才能將他營救出去。

林如風被抓了?

像是閃過一道驚雷,林如畫隻覺得自己的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記不起來,心一下子冷卻下去,指尖微微發顫。稍微遲疑了下,她立即去尋謝雲琛,從他貼身小廝那裡打聽到林如風果然是被抓起來了,謝雲琛此時正在遊廊處散心。

事不宜遲,她連忙奔了過去,滿懷希望的懇求他幫忙將林如風救出去,費儘了半天口%e8%88%8c,那麼卑微的懇求,但是卻換來了一個失望的結果。

於是林如畫便失魂落魄的重新回到自己的房裡,看向那隻咕咕直叫的信鴿,計上心來。稍一猶豫,她便狠下心來,下定了決心。走到書案旁,她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即撕了一張小紙條,在上麵寫了幾個字,然後就將其牢牢地綁在了信鴿的%e8%85%bf上,將它放飛了出去。

在那張小紙條上,林如畫囑咐蓉兒,要她趁黑夜使輕功去府衙牢房外,布下硫磺、硝石等易燃物,然後便放火,伺機營救林如風。

思緒驟然轉回至現實,林如畫依舊站在謝雲琛的房門外,心頭抽痛,嗚咽難言。她緩緩地蹲下|身子,像是瞬間被人抽光了全部的力氣,雙手緊緊的環抱住自己的膝蓋,眼淚逐漸將衣襟沾濕。

這個計劃,或許會救出林如風,但是卻將謝雲琛推入了無儘的深淵。從他手下逃走這麼重要的犯人,謝雲琛的結局,不用彆人告訴,她自己都可以想象的到。這一切她懂,她都懂,但是她卻隻能這麼做,彆無選擇。

當愛情和%e4%ba%b2情相碰撞發生衝突之時,林如畫終究是選擇了這麼一個慘烈的方式,保全自己的弟弟。就讓她和謝雲琛彼此折磨罷,或許,他倆之間,早就已經走入了一條死胡同。

月色更加蒼涼得冷寂,遍灑清輝,卻無一絲的溫度。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酒家店肆早已打烊,四處靜寂無聲。隻有那馬蹄聲“得得”響起,一人一馬恍若一陣風般,飛快而過。馬上那人,一身淡青衣衫,似乎要融入了這片幽蒙的夜色裡。他修眉緊鎖,發絲被寒風吹得揚起,有幾綹撥弄到了他的臉頰上。此刻,他麵色沉沉,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情緒,麵無表情,隻是扯著馬韁繩的那雙手,微微顫唞。

去了一看,隻見那牢房處處火光漫天,燒得嗶嗶剝剝,紅通通一片,幾乎將那片天空都給照亮了。那火海豔烈不失猙獰,走近似乎有張血盆大口撲麵襲來,呼嘯聲不斷。濃煙滾滾,四處擴散,扶搖直上,空氣中的氣味極其嗆人,許多捕頭、衙役、獄卒紛紛拎水滅火,來往不絕,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響起,現場一片混亂。

犯人們都被暫時安置於彆處的房內,命專人嚴厲看管起來,不許私自逃%e8%84%b1。

謝雲琛心頭一動,立即疾步走過去,開口詢問道:“林如風呢?林如風可還在?”他的聲音似失去了以往的清和溫潤,而是變得格外冷然犀利,眸光如刀,煥發出淩厲的光芒,比那熊熊燃起的大火還要刺眼。

一個捕頭從屋內走出,口中回道:“卑職查了下,林如風並不在,想是私自趁亂逃了出去。卑職已經派了人出去追去了。”

謝雲琛一聽,頓時如同五雷轟頂。他的五指大力收攏,臉色瞬間蒼白了些許,心頭劇烈的一震。今晚的不安全部都變成了現實,狠狠地給了他致命一擊,令他絲毫無從招架。

林如風!林如風果然還是逃出去了麼!

謝雲琛的聲音有些嘶啞,揚聲吩咐:“再多派些人,都給我去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是!”眾人連忙應道,有好些都丟了水桶,匆匆忙忙去尋人去了。

謝雲琛心內不放心,於是便交代了幾句,隨即走出府衙,騎著馬%e4%ba%b2自去了。

夜色漆黑,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外麵的街道上什麼聲音都無,安靜得讓人頓生拔%e8%85%bf欲逃的欲望。謝雲琛縱馬尋人,心頭的絕望不安之感卻悄悄漫延,那個林如風,究竟是逃到了哪裡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又是周一,要早起……妹紙們晚安,早些休息麼麼噠

☆、宿命·難逃

漆黑的天空像是要直挺挺的壓下來,愈發陰沉,空氣中悶悶的,似乎要撞擊在人的心上,頓時感覺都喘不過氣來。倏爾狂風大作,裹夾著陰寒的氣息,卷起地上殘留的些許枯葉,有氣無力的打著旋兒,片刻之後又重新降落在地。

謝雲琛本來就有些心焦,見此情景便知馬上要下雨了,但是他卻絲毫不敢放鬆,依舊在大街小巷搜尋著林如風的身影。

“林如風,他到底躲哪兒去了?”思緒如亂麻一般,沒有半分拆解開來的趨勢。心念及此,他不由得狠狠低聲開口,勒轉馬頭,朝著另一個方向找人去了。

先是一滴,然後是兩滴,不一會兒,雨便“嘩嘩”地下下來了,發出劈裡啪啦的響聲。雨點連成線從天空中傾瀉下來,鋪天蓋地,灑落紛紛。空中縹緲似煙,淡蒙如霧,在地上濺起一圈圈晶瑩的水花。遠處的亭台樓閣隱在淅瀝的雨中,模模糊糊,愈發什麼都看不清楚。

謝雲琛此時渾身上下都被淋濕了,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至下頜,隨即鑽入了他的衣衫之內。須臾,衣衫便被浸濕,那溼潤冰涼的觸?感一接觸到他的皮膚,他隻覺得冷得不行,額頭也有些昏昏沉沉。他騰出一隻手,撫上額頭,明顯的察覺到了微微有些燙,甚是灼手。

漸漸地,他感到眼前什麼東西都快看不清了,四處都被漫天的黑暗所籠罩,一點一點的逼近身邊,逐漸想將這一切卷進那張狂的猙獰暗處中。謝雲琛的頭腦有些渾渾噩噩,如混沌一般,是這麼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情況。在往常,在人前,他一直是那最%e4%ba%b2民最溫和的知府形象,冷靜自如,睿智明慧,無論何時幾乎都是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但是現在,他是真的覺得,自己愈發力不從心了……

他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唐淩的場景,她秀氣靈巧,一張俏臉上閃動的是最青春的顏色。因為是第一次來謝府,她有些局促的坐在唐家二老身旁,雖然眼神中現出了些許局促不安,但到底還是落落大方,並沒失了分寸去。

他忽然想起最近的一次見到唐淩的情況,麵對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