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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絲難以覺察的絕望意味。她心頭一跳,稍微將自己和謝雲琛拉離了些許,壓抑住自己紊亂的呼吸,有些驚慌地看著他:“謝大人……”

謝雲琛的臉和她挨得極近,她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e5%94%87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然而從他口中吐出的話卻像極了冰雪,令她的心一寸一寸的降到冰點:“如果我告訴你,我活不過二十五歲,你覺得和我成婚還有意義麼?”

唐淩被這個消息震撼得如同五雷轟頂般,刹那間打亂了她全部的思路,她還未出聲兒,隻聽得門口忽然傳來了一個女子熟悉的尖利嗓音:“你們……你們在做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好好的把這個故事講完,給自己加個油,嗬嗬~~~

☆、真相·揭開

謝雲琛微微直起了身子,側過臉,看向站在門邊一臉忿恨難抑的林如畫。他並沒有開口解釋什麼,隻是打了個手勢讓唐淩先走,隨即自己不疾不徐的將衣衫拉上,下了床將地上方才打碎的茶盞碎片一一拾起,擱在桌子上。

唐淩不知道謝雲琛該如何麵對這接下來的複雜局麵,她有些遲疑地離開了謝雲琛的身旁,將那張精致的人皮麵具小心地攏入袖中,慢慢走到門口。略一掀起眼瞼,就看到林如畫那雙妙眸中有掩飾不住的熊熊怒火在燃燒,似乎再多留一刻就能將自己給燒著。她雖然不懼,但到底還是覺得有些詭異,於是索性大方得體的衝她一笑,不卑不亢的從她身邊走出門。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那一刹那,林如畫故意撞了一下唐淩,在看到對方明顯一個趔趄之後,她頓覺心頭的不滿和戾氣稍稍緩解了些許。

唐淩冷哼了一聲,拙劣的把戲!她絲毫不在意這等小事,就算是占了上風又如何?心念及此,她狀似無心的睨了一眼林如畫,然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裡。今天晚上一下子發生了這麼多事,實在是需要時間令她好好消化一番這突如其來的訊息。就今晚的情形來看,林如畫和謝雲琛之間的相處,似乎也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麼單純,最最令人訝異的是,謝雲琛為何說他活不過二十五歲?這究竟是什麼緣故?一想到這裡,唐淩隻覺得自己的心都快揪到一處去了,漫延開來的滲入骨髓的絕望感,一點一點的淩遲這自己心臟處最柔軟的地方。

不說唐淩滿腹心事的離去,單說此時這客棧房間之內,氣氛就詭譎得讓人頓生拔%e8%85%bf就逃的欲望。謝雲琛麵不改色的端坐一旁,修長的手指無意識的把玩著紫砂茶盅,他雖然無動於衷,但是注意力卻無法集中起來,思緒紛繁複雜。

隻聽得“咚”的一聲,林如畫忽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眼淚洶湧而出,順著她尖細的下頜流了下來,楚楚動人的委屈之態自不必說。她滿臉誠摯的表情,一字一句皆像是從心肝肺葉裡挖出來一般:“雲琛,你能不能原諒我?我今晚不該說那些話,不該故意傷你的心,不該將我父母的事情提出來……這些年,你對我的好,我都看在了心裡,我沒忘,真的沒忘……”說到此處,她哽咽連連,氣息接續不穩,再也說不下去了。

謝雲琛見她主動示弱,自然心頭放軟了幾分,他停頓了片刻,方開口溫和地道:“你起來罷。”

林如畫如蒙大赦般,心頭的陰霾一下子消散了些許,她固執的跪在原地,挪到謝雲琛身邊,仰起臉緊張的問道:“雲琛,你……你方才說,你活不到二十五歲?是真的麼?”即使是在這一刻,她依舊希望,謝雲琛那句話隻是說笑而已,並不為真。

謝雲琛沉默了許久,久到林如畫幾乎以為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他才終於輕聲開口,聲音虛無縹緲,淡蒙如霧:“我自小從娘胎裡帶來的一股熱毒,這些年雖靠藥物壓製毒性,到底還是無法根治,祛除根本。我如今已經二十一歲,頂多再過四年,就……”說到“就”這個字之時,他清淺自嘲的一笑,沒有再說下去。

這麼年輕的生命,這麼顯赫的官位,還沒有完全嘗到愛情的甜蜜,他……就要撒手人寰了。這一切,未免太過可笑的諷刺!這個消息,是他娘%e4%ba%b2%e4%ba%b2口對他說的,每一個字都似耗儘了全部的心力。當時,他們母子二人,甚至都瞞過了他父%e4%ba%b2謝縉。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劇,輪番上演,謝雲琛不禁微微歎息,他實在擔心老父經不起這個打擊。

林如畫呼吸一窒,滿臉難以置信的神情。她柳眉顰蹙,心頭大慟,剛剛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淚這下幾乎再度泛濫:“雲琛,正因為如此,所以你才拒絕了那個娃娃%e4%ba%b2對麼,你不想耽誤耽誤唐淩的終身對麼?那我呢,你就忍心我投入了全部的感情,最後換來的,卻是你離開人世的消息麼?”

謝雲琛渾身微顫,很快便恢複了如常。沒錯,拒婚一事,是他醞釀了許久,深思熟慮的結果。一來是因為他對林如畫有好感,二來便是林母臨終時所托付的那一番話,這三來,就是因為自己活不過二十五歲,不想耽誤了人家姑娘。至於林如畫,他想著反正這整個帝都有許多公子哥兒在追求她,即使自己有朝一日去世了,林如畫還是能尋覓到自己的美好姻緣的。當時看來,他的計劃的確完美無缺,爭取將傷害降到最低。可為何,這裡麵的每個人卻還是在情網中掙紮喘熄,一直都掙%e8%84%b1不開呢?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覺得語言在這一刻是如此的蒼白無力,幾乎不能表述心頭所想之萬一。於是,他隻得靜默的端坐在原地,視線從跪伏在他身邊的那個絕色女子臉頰上移開,唏噓難言。

卻說唐淩離開了客棧之後,被這迎麵的夜風吹得身上一陣寒噤,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這麼一來,倒是讓她有些混沌的思緒有了片刻的清明。糟糕!唐君毅派她出去的任務她還沒有完成,這可怎麼交差呢?正在胡思亂想之間,忽然身後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嚇了唐淩一跳:“唐小姐怎麼大晚上的出現在這裡?”

唐淩此時還未將人皮麵具戴在臉上,此時聽了這話之後,連忙回過頭來,尋找聲源地。待到借著月光看清楚了來人是誰之後,她渾身情不自禁地一哆嗦。這仵作楊傑真是到哪兒都改變不了他散發的這種死人氣息啊,一張麵無表情像死屍一般的臉,以及那高挺的身影直直而立,怎麼看怎麼讓人心頭發怵。她一怔,隨即收拾好了心緒,儘量換上一副正常的語氣開口道:“楊仵作怎麼也沒回去?”

“衙門事多,在下處理屍體,所以出來的晚了,”楊傑真是多餘的廢話一句都沒有,跟他的長相性格倒是頗為相配,“唐小姐呢?”

“哦——”唐淩做出恍然大悟狀,這才道出自己今晚出府的目的,“楊仵作知不知道附近有賣棗泥小點的?給我推薦一下也好,晚上嘴饞了睡不著,想吃這甜品。”為了將這謊編得更加入情入理,唐淩隻得咬牙忍痛暴露出自己吃貨的本質。

楊傑聞言,倒也沒什麼特殊表情,他從貼身的一個包袱裡拿出一紙包來,用那種慣有的死人腔調道:“若是唐小姐不嫌棄,在下這裡剛好有棗泥甜點。”

唐淩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趕緊伸手一接,這東西還是熱乎的呢。她難以置信地挑了挑眉,看向楊傑詢問道:“恕我冒昧,楊仵作怎麼會隨身帶著這些……這些……?”說到此處,唐淩腦海裡冒出了個惡作劇般的念頭,難道楊傑也喜歡吃甜品?

“我爹娘在青城城郊做糕點生意,這些每天他們都要我帶上,免得餓了。”楊傑似乎窺探出唐淩心中的想法,麵上卻依舊沒什麼波瀾,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唐淩有些大失所望。腦海裡登時想起來上次喬宇對她說過的,他去城郊一家點心鋪給林如畫買蘭花糕一事,原來如此!想不到楊傑居然是那家店主的兒子。▃思▃兔▃網▃

“若是唐小姐沒事的話,在下這便告辭了。”楊傑見唐淩不知在想些什麼,於是便出口打斷她的思緒,見唐淩聞言點頭,他於是便邁開那兩條大長%e8%85%bf頭也沒回的走遠了。

唐淩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出來逗留了好久了,反正現在唐君毅交代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再無留在外麵的必要。於是她一跺腳,將人皮麵具貼好,趕緊朝著唐府的方向奔回去。

這鬼天氣,原本還是冷風颯颯,幽蒙月光,轉眼間便似乎有落雨的傾向。唐淩暗罵一聲不好,連忙加快了腳步,飛速往唐府趕。終於在她用手撐住唐府大門的門框之時,那雨便劈裡啪啦的下起來了。

從守門小廝那裡要來一把傘,唐淩摟著懷中的紙包,馬不停蹄地去尋唐君毅。左找右找都不見人影,她正沒好氣兒,於是便撐著傘在這府裡繼續找人。終於,在不遠處的一個遊廊那邊,唐淩總算是尋到了唐君毅的身影。

夜黑如墨,時不時晃過幾道閃電,在那一瞬間將整個唐府照得恍如白晝。豆大的雨傾盆而下,毫無任何憐惜的砸在雨中那人的發上,臉上,肩上,轉眼間就濕了一大片。

唐淩心中冷笑,然而表麵上卻並未帶出一絲一毫,她趕緊走過去,做出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高高地將傘撐在唐君毅的頭頂,另一隻手將懷中的棗泥小點紙包取出,用一種怯生生的聲音道:“老爺彆淋壞了,這是您要的棗泥小點……買回來了……”

唐君毅回眸見是唐淩,他咬著牙怒斥了一聲,堅毅的下頜棱角分明:“滾開!彆管我!”

唐淩頭皮一麻,頓時覺得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於是忍住心底想把眼前此人大卸八塊的衝動,她倔強的揚眉:“不!”

唐君毅一愣,似乎沒反應過來眼前這個小廝居然還敢跟自己叫板。自從姐姐過世以後,似乎再也沒有人關心過他了。一想起姐姐,他滿腹悲憤之意襲了上來,無法宣泄內心的痛楚與忿恨。姐姐年輕時被唐家齊給強|奸,可那個該死的男人要了她之後卻不給她一個名分,害得姐姐隻得自殺而亡,含恨而終!唐家齊欠姐姐的,他唐君毅一定要一一討回來!這次奪取唐家家產,從很早之前就在唐君毅腦海中謀劃,當他看到唐家齊夫婦被自己逼得同樣去了黃泉路上,他就感到無比的淋漓暢快!隻可惜,這其中還有一個漏網之魚唐淩,上次派了那麼多蒙麵高手去寶華寺途中下手,都沒能取了唐淩的性命,此人實在是他的心頭大患!如今,他成功地將唐家二老給逼死,但是,姐姐卻再也回不來了……

唐淩見唐君毅臉上變幻莫測,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隻感覺到他的眸色一下子變得是從未有過的柔軟,像是回憶起了心底的往事,那副凜然的殺氣也消褪了許多。她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這個男子太過可怕,性格陰晴不定,還是要有些防備之心為是。

唐君毅的目光怔忡迷蒙,望著眼前的這個給他撐傘的小廝,前緣往事在腦海中洶湧,令他一時之間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