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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一挑,伸手摸過了酒瓶給自己倒酒。

“我的,也滿上!”老太太拿出元勳夫人的派頭來,敲了敲桌子。

“喝醉了不許哭啊!”老爺子老大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給老太太倒酒。

“你才哭呢!”老太太給了老爺子一記白眼,抄起酒盅來就喝。

將近六十年的老夫老妻了,在這大年夜裡相對而酌,笑談起年輕時候的往事,居然也是數杯不醉。

大年初二的晚上,香港盛家的晚飯比除夕夜還豐盛。

盛老爺子自從知道嚴肅的消息之後,精神好了很多,又配合著中西醫治療,身體比之前更硬朗了些,每天都能夠在彆墅的院子裡走動一兩個小時,看看花,澆澆水,閒的時候也關注一下大陸的軍事新聞什麼的。

嚴肅和寧可雙雙造訪,盛老爺子特備的高興,晚上坐在飯桌前,握著嚴肅的手一看再看,老眼通紅,好幾次都掉下淚來。

大家都怕惹他老人家不高興,不敢提盛瑾玉的事情,嚴肅堂堂鐵血漢子心裡也不是滋味,話比平時少了許多,酒卻一杯一杯的悶下去。

盛帛修身為娘舅,看嚴肅喝的差不多的時候出言製止:“嚴肅,酒喝多了傷身體,況且你跟寧可難得來一次,晚上讓之遠帶你們去逛一逛,看看咱們香港的夜景。對了,你們不是還要去溫哥華嗎?也該給寧可的媽媽帶點禮物才像話。”

寧可忙笑道:“舅舅,不用那麼客氣。我媽媽什麼也不缺。”

“那嚴肅也不能空著手去吧?這是最起碼的禮數。”盛帛修說著,轉頭跟自家夫人說,“你去替小肅準備準備,寧可的媽媽是位畫家,極有品味,禮物不可太俗氣了。”

“好。”盛夫人微笑著起身,叫了保姆去了彆墅做庫房的地下室。

寧可又忙著道謝,盛小儷一心隻記掛著寧可如神的牌技,一定要拉著她再去賭一把,便趁機插嘴,討好的笑著對盛帛修說:“爸爸,這會兒正是最熱鬨的時候,我帶表嫂出去逛逛啦?”

盛帛修哪裡不知道女兒的那點小心思,便皺著眉頭說:“出去逛可以,不許去賭錢。”

嚴肅忽然想起寧可也是喜歡小賭一把的,便笑著問寧姑娘:“舅舅給你的壓歲錢夠不夠玩兒?”

過年的時候寧仲翔給寧宇寧和寧果寧可還有嚴肅一人一個大紅包,說是壓歲錢。幾個人出了寧可之外,紅包都鼓鼓的,裡麵裝了一疊粉紅票子。隻有寧可的紅包裡是一張支票。

寧家兄妹都不以為然,似乎這是慣例,嚴肅卻不解,晚上沒人的時候悄悄地問,寧可才說那是自己在寧氏集團一年的分紅。嚴肅立刻把寧可的紅包打開,摸出那張支票來看,看著上麵那一長串數字心生感慨,他老婆是真的不缺錢啊!

這會兒,嚴肅無意間說出這話來,卻讓盛帛修心中一動,笑道:“既然想去玩的話,就之遠陪著去吧。寧可難得來一趟,之前的限製就取消,你們幾個人去玩兒個痛快。”

盛小儷立刻高興地尖叫起來,摟著寧可連聲歡呼:“表嫂你就是我的幸運物啊!”

冷顏以為嚴肅也會一起去,想著他一個特種兵身手非凡,便知叫了兩個保鏢。

熟料盛帛修說:“多帶幾個人。小肅就不要去了,我有話跟你說。”

嚴肅本來這次過來也不隻是玩的,淩墨都當爹了,他嚴上校不可能不著急,於是撫著寧可的肩膀低聲叮囑:“出去玩要乖,不要跟人家爭鋒鬥氣。”

“知道啦!”寧可笑著答應,被盛小儷拉著離開。

“爺爺,爸爸,哥,我帶她們兩個去了。”

盛帛修點頭:“注意安全。彆讓可可吃虧。”

“知道了。”冷顏答應著又朝著嚴肅點了點頭,才轉身離去。

盛帛修留下嚴肅自然是詢問嚴肅的婚事,嚴振國跟尚雅慧離婚的事情盛家已經知曉,盛老爺子不願回房歇息,盛帛修便扶著老父去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又叫嚴肅在老爺子身邊落座,看著保姆端上兩杯白咖啡和一杯蜂蜜水。

一切妥當之後,盛帛修方摒退閒人,問嚴肅:“你身份特殊不能常來,雖然你是第一次上門,但咱們舅甥之間我也不跟你客氣,你跟寧可的婚事,我想知道你是怎麼打算的?”

“我的意思,當然是越早娶她越好。隻是我也不能委屈了她。”嚴肅對盛帛修沒有保留,把自己的意思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包括嚴振國到現在對他們兩個人的婚事依然不是很讚同的態度也跟盛帛修說了。

盛帛修聽完之後淡然冷笑,說道:“什麼身份,我知道華夏的人大代表都有很多人是外籍了。就算是軍婚需要政審,我就不信寧可還有什麼條件是不符合的?若說戶籍,她也完全可以轉回華夏國籍,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吧?在你父%e4%ba%b2的心裡,尚雅慧那個女人還是有地位的。否則,就憑著他對你媽媽的那份歉意,也不該為難你跟寧可。”

“舅舅說的很是,但我父%e4%ba%b2一直以為是母%e4%ba%b2對不起他在先,所以……我很想知道,我母%e4%ba%b2在嫁給我父%e4%ba%b2之前到底有沒有……”嚴肅說到這裡有點猶豫。

“有沒有什麼?”盛帛修納悶的看著嚴肅,“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明說嗎?”

嚴肅搖搖頭,便把嚴振國跟盛瑾玉之間的那點事都說了,包括嚴振國收到的那份來自公安係統的資料,以及自己對尚雅慧購買致幻劑那件事所查到的零星消息也都和盤托出。

盛帛修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他完完全全沒想到自己姐姐的死居然是如此曲折的事情。

“混賬!”盛老爺子把手裡的水杯重重的放到茶幾上,因為喘著粗氣,%e8%83%b8口和肩膀一起一伏,臉色也很是蒼白。

“父%e4%ba%b2!”盛帛修忙轉身去拍著老爺子的後背。

盛老爺子卻抬手推開兒子,看著嚴肅,威嚴的說道:“你母%e4%ba%b2對你父%e4%ba%b2一心一意,忠貞不二。你父%e4%ba%b2自己做了那些見不得人的醜事,如今反倒說起彆人!”

嚴肅沒有說話。

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他的心情也跟盛老爺子一樣,覺得父%e4%ba%b2走了一條背叛的路,卻給母%e4%ba%b2扣了一頂背叛的帽子,這不公平。

而且,後來寧可也寬慰過他,說她母%e4%ba%b2如果去私會情郎根本不會帶著他這個小拖油瓶。

但是再後來,嚴肅理智的想過,母%e4%ba%b2那一對白玉佩到現在也隻有一塊,另一塊連父%e4%ba%b2也不知道在哪裡。這又說明了什麼問題?

本來嘛,一對玉佩,丟了一塊也沒什麼特彆的,但為什麼母%e4%ba%b2臨死之前什麼也沒留,卻隻是緊緊的攥著那一枚玉佩?

還有,自己百日那天,父%e4%ba%b2見過的那個男人是誰?就算他不是母%e4%ba%b2的舊情人,也不該跟露水一樣從人間蒸發吧?既然能送母%e4%ba%b2回來,最起碼他應該是母%e4%ba%b2熟悉的人,或者朋友,或者%e4%ba%b2戚,絕對不會是陌生人。

嚴肅的沉默喚起了盛帛修的理智,他安慰好了父%e4%ba%b2後轉臉看過來,以目光征詢嚴肅的態度。

“嗯……舅舅,我想請問你一個問題。”嚴肅心想著希望大家能夠理智的對待這個問題,否則他講永遠查不清楚母%e4%ba%b2到底是為了什麼去選擇自殺這條路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說吧。”盛帛修重新把水杯端起來遞給老爺子。

“我媽媽當年去國外,是住在了誰的家裡,由誰照顧?”

盛帛修一怔,轉頭看向自己的老父%e4%ba%b2。盛老爺子平複了喘熄,目光深沉,半晌才說:“是我的一個老友。”

“現在還有聯係嗎?”嚴肅繼續追問,他現在就是想找到那個被父%e4%ba%b2懷疑的人,覺得隻有找到那個人才能弄清楚母%e4%ba%b2的死因,如果不能,那也能證明母%e4%ba%b2的清白或者父%e4%ba%b2懷疑的正確性。

他現在已經學會拋開感情因素,理智的去麵對這個問題。

盛帛修搖搖頭,十分惋惜的說道:“自從你母%e4%ba%b2死了之後,就再也沒聯係過。”當時那種情況,那家人整個都在國外,就高展雲自己回北京呆過兩年,後來又不聲不響的走了。

“那——還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嗎?”這是嚴肅預料中的答案,他本來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但還是要儘最大的努力去問。

“之前聽說高展雲去了德國,後來過去這將近二十年的時間,再也沒聯係過,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高展雲?”嚴肅終於得到一條有用的信息,那個人叫高展雲。當然,這個高展雲並不一定是嚴振國當年看見的那個人,但嚴肅還是把這個名字記在心裡。

“嗯,是個很不錯的人,曾經在德國陸軍軍官學校讀書,他回國那年沒有畢業,後來又去了德國,不知道是不是繼續學業,或者去做彆的了。”

嚴肅把盛帛修的話牢牢地記在心裡,高展雲,德國陸軍軍官學校,回國兩年多,走的時候依然是去德國。

討論完這件事情之後,嚴肅又跟盛帛修談起之前淩墨的那個商業計劃。

盛帛修當然不會忘記這件事情,盛世信托拿出幾十個億來,不僅僅是為了去做一個海洋生物研究項目的。當初他跟淩墨商量好的,利用這個項目打進九辰集團內部。

他們要挖掘尚雅慧在九辰集團裡的根本,儘最大限度的收購九辰集團的股份,想辦法把尚雅慧擠出九辰集團。沒了九辰集團,尚雅慧就是一隻折翼的鳥,再也折騰不起什麼風浪。

嚴肅對商業上的事情不怎麼懂,但他有一副精密的大腦,他經曆過嚴格的訓練,有超人的記憶力,更有優秀的軍事分析能力。

商場如戰場,有實戰經驗能決勝千裡的上校軍官,麵對那些複雜的商業計劃,即使不適應,也有著得天獨厚和出奇製勝的思想觀點。

盛帛修跟他說的話嚴肅一字不落的記在心裡,並默默地加以分析,然後在適當的時候提出自己的疑問。

然後盛帛修很驚喜的發現,他這個外甥雖然不懂商業競爭,但卻能精準的抓住問題的關鍵。如果用心培養,假以時日,定然是一顆耀眼的商界新星。

不過盛先生也很理智的知道,這個外甥再有才華也沒用,他這輩子注定是國家的人。嚴家的男人,生為軍隊生,死恐怕也隻能是為了軍人的責任而死。想讓嚴肅下海經商,恐怕下輩子都不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