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驚歎道:“是人的哭聲啊!”
“而且好耳熟。”
阿想和阿思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小晴?”
哭聲驟止,許久才緩緩傳來雍懷試探的詢問聲,“阿思阿想?”
阿思阿想剛要答應,就看到清風以輕如鴻毛的姿態移動著重如泰山的身體,向前奔去。
啊啊哦!
清風心情難以言喻的激動!
他終於明白家庭對一條龍的重要性。短暫的分離,已讓他相思成災。他發誓,從今以後必將承擔起一家之主的責任,再也不會讓伴侶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雍懷有所感應地抬頭,一個搖搖晃晃的狼狽身影跌跌撞撞地闖入微弱的光圈內。清風衣衫不整的模樣讓他吃驚得說不出話來,隻能下意識地接住撲過來的身軀。
“娘——子——”清風仰頭嚎叫,叫聲之淒厲令陰森的墓道更添猙獰。
“你怎麼了?”雍懷瞬間腦補無數個清風“被慘烈”的畫麵。
清風委屈地看著他,“我找不到你。”
類似擁抱的姿勢讓兩人距離得極近,小小的抱怨聲像情人間的呢喃,差點讓雍懷落荒而逃。他假裝探視,不著痕跡地退後半步道:“你沒事吧?你的衣服……”
“不會穿。”清風理直氣壯地將來不及裹在身上的衣服塞進雍懷懷裡。
雍懷抱著衣服,認命地一件件理起來。
“師兄,他是誰?”和清風“同路”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小姑娘躲在雍懷身後,驚疑不定地看著清風腦袋上的兩隻鹿角。
“他是清風。”不知道怎麼解釋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解釋。雍懷旁若無人地把手伸進清風懷裡翻了翻,掏出那兩個掩飾鹿角的袖子把鹿角包好,清風乖乖地站在原地任他整理。
“我是小晴。”被無視的小晴喃喃著說完,用眼神求問阿想阿思。
“這個,這位是……”阿思阿想很糾結。
清風自豪地上前一步,大聲自我介紹,“我是雍懷的相公,我叫清風。”
雍懷係腰帶的手頓時一緊。
被勒得少呼吸一口氣的清風拍拍他的肩膀,“沒用的,我試過了,收不了小肚子的。”
“……”那雙抓著腰帶的手頓時有些無力。
小晴震驚地瞪著雍懷的側臉,“雍懷的……相公?”
清風嘿嘿笑道:“我很英俊對不對?你是不是想說雍懷好有福氣?”他眼睛晶晶亮地看著小晴,無聲地催促著,快說吧,快說吧。
勒住他腰的手又緊了緊。
小晴眼巴巴等著雍懷反駁。
雍懷臉微微紅起來,幸好墓道光線很暗,才沒有被看出來。他乾咳一聲,試圖轉移這個很容易一發不可收拾的話題,“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師父,然後和二叔會合!”
“二叔?”阿思阿想麵色古怪,心裡仍對他吃獨食的行為耿耿於懷。
小晴也想到了這一層,小聲道:“他在出口處等我們。叔叔很後悔沒有和你們一起來。他讓我送地圖給你們,這個地宮非常複雜,沒有地圖根本找不到地方。”她從布囊裡拿出地圖給雍懷。
清風看雍懷接過地圖,覺得自己的價值被削弱了,心裡老大不舒服,伸出尾巴蹭雍懷的小%e8%85%bf肚。
雍懷微驚,轉頭看到尾巴,不覺無奈,抬手拍拍清風的腦袋道:“彆鬨。”
清風爭功道:“我是土著啊,問我啊,我什麼都懂。”
阿想問道:“你知道這座地宮是什麼時候建造的嗎?”
清風道:“你們來之前建造的。”
阿想:“……”
阿思道:“我是說準確的年份!”
清風道:“飛僵的誕辰。”
阿思阿想同時咆哮:“這是什麼鬼年份啊?”誰知道飛僵是怎麼生的……不對,誰知道飛僵到底生什麼……也不對,誰知道飛僵什麼時候生的!對了!
“是僵屍,不是鬼。”清風抗議。
“……”
雍懷看著他們對視的畫麵,腦海突然冒出一個念頭:左邊一隻%e9%b8%a1右邊兩隻鴨……真正的%e9%b8%a1同鴨講。他乾咳一聲道:“師父他們可能還在第一層,我們回第一層。”
清風指著身後方,“樓梯在那裡。”
小晴雖然有地圖,卻無法像清風這樣隨口說出樓梯的位置,不由多看了他幾眼。不看不要緊,一看就挪不開目光。不能怪她,要怪隻能怪清風的肚皮實在太惹人注目了。
“你的肚子……”她眼中充滿驚訝和猜疑。以清風瘦削的身形來說,這個肚子大得毫無道理。
眾人靜默。
雍懷阿思阿想想的是,這肚子的確很古怪。為什麼會這麼大?
清風想的是,這當然是肚子,咦?難道人類這個位置長的不是肚子?
小晴看沒人回答,追問道:“為什麼?”女人對肚子的問題總是很敏[gǎn]。
阿想用手肘撞了撞雍懷,“師兄……”
小晴張大嘴巴,似乎聽到了什麼驚悚的事情。
“……”天殺的,他怎麼會知道這種問題!雍懷鎮定地點點頭道:“是,這個……嗯,肚子。”
清風明顯鬆了口氣。幸好人類這裡也是肚子!
阿思的沉默,阿想的吞吞吐吐,雍懷的結結巴巴以及清風的急需肯定的焦急加起來,給了小晴足夠的想象空間。對“相公”、“娘子”這樣不著邊際的話,她還能當做玩笑,可挺起的肚子不會作假。少時共同成長的甜蜜回憶與雍懷幫清風穿衣時的溫柔景象不斷對衝,理智和感情同時支離破碎,碎裂的傷心委屈的淚水順著眼眶無聲淌下。
三人一龍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多愁善感的眼淚。
阿想湊在阿思耳邊輕聲道:“我們剛剛說了什麼感人肺腑的話嗎?”
阿思道:“可能是師兄真摯的語氣打動了她。”
……
扯談!
兩人同時想。
雍懷若有所悟,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解釋,但一秒鐘的思索讓他改變了決定。他很清楚自己隻當小晴是妹妹,既然不愛就不應該再給她不切實際的幻想。能借此了斷她對自己的念頭,對她對他都是一件好事。反正清風不用擔心閨譽,也不怕嫁不出去,實在是一塊再好不過的擋箭牌。
可他低估了擋箭牌的粗糙。
小晴淚眼婆娑地盯著情敵好久,最初的傷心和委屈隨著震驚的消逝慢慢退去,不甘和嫉妒冒頭,越看清風可愛卻不柔美的五官越覺礙眼,刻薄地道:“除了肚子之外,她看上去一點都不像女人。”
清風疑惑地摸著肚子,“為什麼要像?”
雍懷掩飾道:“這不是重點。”
兩句話聽入小晴的耳朵就是清風是個不像女人的女人,但雍懷不介意,反正已經有了身孕。這無疑是撒在鮮血淋漓傷口上的一把粗鹽。
雍懷不想就這個快讓他繃不住麵皮的問題繼續糾纏下去,拿著地圖邊往前走邊道:“我們快點找到師父。”
阿想道:“二師叔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走?”撇開他吃獨食的行為不說,這個時候如果有個長輩在這裡坐鎮,多少能讓他們心裡踏實些。
小晴黯然道:“叔叔受了傷。”
阿思驚訝道:“什麼傷?”
清風想也不想地回答道:“脖子被吸血花咬了一口。”
“沒事吧?”
“小傷。”
“哦。”
一秒、兩秒、三秒……
阿思清風悠然對話後的靜寂三秒。
小晴突然抬頭,驚恐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糟糕!露餡了!
清風張大嘴巴,一雙眼睛緊張地眨個不停,“我,我,我是猜的。”
“你,你怎麼猜的?”
“我,我隨便猜猜的。”
“你,你怎麼隨便猜猜猜的?”
“我,我就是……”
“你們非要這麼講話嗎?”阿想聽不下去,“喊大聲點就有自動的回音。”
墓道靜下來,一張張臉在火光中凝固。
“哈哈,我猜得很準吧?”清風想用輕鬆的語調活躍氣氛,但是誰都能聽得出他聲音裡快要龜裂的僵硬。
小晴喃喃道:“這怎麼可能猜得到?”
雍懷給了清風一個一會兒再算賬的眼神,乾咳一聲道:“我們之前遇到過吸血花,看上去很不友善。所以你才這麼猜的,是吧?”他瞪著清風。
清風點頭如搗蒜。
小晴將信將疑,卻礙於雍懷不敢反駁。
阿想挨著阿思的耳朵,小聲道:“有沒有覺得小晴失寵了?”
阿思捂住他的嘴巴,“噓。”
他當然知道說彆人是非要小聲,問題是,他已經很小聲了,再小聲的話,連蚊子都聽不到他在說什麼!阿想正要抗議,卻發現阿思關注的焦點並不是自己,而是雍懷他們身後那條黑漆漆的墓道。
“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小晴怯生生地抓著雍懷的袖子。
阿思道:“好像有人在喊……”
阿想也聽到了,“救命。”
雍懷將手裡的燈交給清風,從懷裡掏出匕首,對小晴道:“你和阿思阿想留在這裡,我和清風過去看看。”
小晴激動地反對道:“我跟師兄一起去!”
雍懷知道清風會保護自己卻不一定會保護其他人,扯了個借口安撫,“我和清風跑得快,你和阿思阿想跟在後麵比較安全。”
阿想深受打擊,“師兄,你是說我們比大肚皮還跑得慢嗎?”這太侮辱他們了,腳底抹油是強項啊!
阿思走過去,悄悄地比了比自己和清風的%e8%85%bf長……唔,算了。
雍懷朝阿思阿想使了個眼色,“有清風在,你們不用擔心。”
阿思總算趕在雍懷眼睛抽筋之前領悟了他的言下之意,一把攔住還要爭辯的阿想,連連點頭,“沒錯沒錯,清風是探險盜墓、探%e4%ba%b2訪友之最佳伴侶,最適合用來救人了。祝一路順風。”
“我們先走了,暗號聯係。有任何情況,你們什麼都不要管,隻要掉頭跑!”雍懷急著救人,交代完畢拉起清風的胳膊就跑。
清風雖然不知道跑什麼,但雍懷的主動接觸讓他心花怒放,跑步姿勢興高采烈得像去秋遊。
小晴看著他們很快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憋屈道:“她不是懷孕了嗎?為什麼跑得這麼……不小心?”
懷孕?
懷孕!
阿思看著阿想,阿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