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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地看著小姑娘,“唉,是我托大了,要是和老大老三一起來,還能有個照應。”

小姑娘高興起來,“剛剛叔叔不是見到他們了嗎?我們現在去找他們吧!”

老者眸光沉了沉,拿出地圖,指著上麵的一點,“你去這個地方看看。老大和老三都是好手,一定能找到第二層主墓室的位置。”他確定小姑娘將位置記在心裡了,才將地圖折起來放進她的布囊裡,“你去找,找到了,就把地圖給他們,一起找那東西。要是找不到就照原路回出口,我在出口等你。”

“叔叔……”小姑娘不放心。

老者道:“我受了傷,不能陪你下去了,在出口等你最安全。”

小姑娘道:“我陪你去。”

“那東西要是給老大老三他們拿到了,就不能獨享了。”老者摸摸她的頭發,“賣了分點錢也好,不算白來這一趟。”

小姑娘堅持道:“我送叔叔到出口。”

“不用,我認得路。地圖上的每條路每個標誌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老者道,“你快點去找他們。遲了,他們會遇到大麻煩。”他看她還躊躇,忍不住站起來推了她一把,“去,快點去,早點找到雍懷他們。”

小姑娘聽慣了老者的指揮,心裡再戀戀不舍,還是乖巧地把手裡的皮燈盞給老者,自己從布囊裡拿出一盞小燈籠,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清風像影子一樣跟著小姑娘,一想到很快能見到雍懷,他就打從心眼裡高興。老者的燈光落在後頭,很快就看不見了。他想,這小姑娘的腳程真快。

小姑娘突然轉身,對著黑暗張望了會兒,眼中流露出明顯的驚惶,朝身後喊道:“叔叔?”

彆管你叔叔了,快去找雍懷吧找雍懷吧……

清風在心頭默念。

小姑娘顯然沒有聽到他的心聲,拔%e8%85%bf就朝老者原先坐的地方跑去。

清風隻好慢吞吞地跟在後麵,然後發現,原來他們並沒有離開多遠,但是老者不見了。

“叔叔!”小姑娘焦急地四處跑著。

清風很想提醒她,他也許從另一條路回去了。可是看著對方越來越焦躁的神情,他覺得自己還是不出去嚇唬她了。他可不想見雍懷的最後一根線索也被掐斷。

小姑娘找了半天不見人,終於放棄了,坐在老頭坐過的地方發了會兒呆,才重新上路。不過她並沒有放棄,一邊走一邊時不時地小聲呼喚。

清風有點擔心她會招來不該招來的東西,二毛綠僵他們的耳朵可靈著呢。

幸好小姑娘手裡的地圖十分厲害,一路過去暢通無阻,很快離開了地洞,轉入墓道。

一進墓道,清風就覺得全身上下無處不舒坦。到底是熟悉的地方,連空氣都比彆的地方清新。他現在已經完全不需要小姑娘手裡的地圖帶路了,愉悅地甩開小姑娘,徑自往老者口裡的主墓室跑去。

老者指的那個地方是綠僵家,比二毛家大一點兒,有些值錢玩意兒,聽白僵說,就藏在棺槨最裡麵。

僵屍裡最小氣的是綠僵。有次他們玩遊戲,用兩個字形容其他人,白僵給綠僵的是“吝嗇”,二毛是“刻薄”,紫僵直接給了白眼,飛僵……哦,他一向不合群,沒參加。清風覺得自己給的最貼切——“慘綠”,雖然其他人都不怎麼欣賞。清風現在最擔心的是雍懷遇到他,尤其阿思阿想還是兩個財迷,到時候一定會天雷勾動地火,把雍懷他們炸得劈裡啪啦。

主墓室的門敞開著,一個聲音高叫著:“你來乾嘛?”

清風低頭,將腦袋送進門裡,大半個身子繼續掛在外麵,“你在乾嘛?”

綠僵坐在棺槨上麵,翹著%e8%85%bf,支著腮,浪蕩公子的模樣,“守株待兔。”

“你的守豬待兔是我想的守豬待兔的意思嗎?”

“我不知道你想的是哪一種,但經驗告訴我,不是。”綠僵換了隻手支腮,“我在等人自投羅網。對,就是你想的那個自投羅網。”

“你還沒遇到人嗎?”清風暗暗慶幸。

“當然遇到過。”綠僵嗤笑,“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沒見過世麵?”

“他們人呢?”

“埋好了,春天開花,秋天結果。”

清風神經一下子緊了,“誰死了?”

“誰記得,那麼多年前的事。”

清風這才知道他在遙想當年,腦袋裡的那根弦稍稍鬆弛下來。

綠僵朝他招手,“你下來。”

“不要。”清風對他很戒備。

“我不想抬著頭說話。”

“你可以躺下來。”

綠僵道:“躺在棺槨上看一條龍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

清風納悶道:“我哪裡虎視眈眈?”

“長相。你以為你長得很善良嗎?”

“比起你們……”

“我們五官很正常。”

“我的五官在龍裡麵也是正常的……吧?”清風自己也沒什麼信心。沒辦法,除了照鏡子之外,他沒見過第二條龍,滿眼都是僵屍跑來跑去,久而久之,審美觀和他們一樣,隻分辨得出人類五官的好看難看。這也是他一看到雍懷就滿心歡喜的原因——和僵屍比,雍懷簡直貌若天仙。

想到自己有了這麼個娘子,他滿心驕傲。

“你到底乾什麼來了?”綠僵頭抬得累了,乾脆直直地看著前方。

“報喜。”

“你快死了?”

“……那是報喪。”

“對我來說挺喜慶的。”

刻薄,果然很刻薄。清風認同了二毛對他的看法,“我有娘子啦!”

“吸血花?”

“不,是個人類,很漂亮的人類。”

“……你還是考慮考慮吸血花吧。”綠僵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吸血花的智商和你挺匹配。人類不適合你。”

像每個陷入熱戀的呆頭鵝一樣,清風對綠僵的話充滿了反感,“哪裡不適合?”

“人類狡猾、陰險、善變,你完全不是對手。”

“人類也有老實的好人!”

“可他們不會來盜墓。”

清風受打擊了。他非常想用牛叉的口才滔滔不絕地反駁回去,然後指著綠僵啞口無言的慫樣叉腰大笑,可是他隻能想象出畫麵,想象不出對白,最終隻好悻悻然地縮回頭,“時間會證明我們很幸福。”

綠僵道:“嗯,你能從她手底下活下來就是一件值得感到幸福的事了。”

清風氣得鼻子都歪了。他順著墓道往小姑娘的方向跑,心裡恨恨地詛咒著綠僵的私房錢全都不翼而飛——這個想象他連畫麵都省了,腦海中直接浮現出綠僵發現私房錢不見時震驚懊惱沮喪絕望的樣子。

“哈哈哈……”他開心地笑了。

龍是一種很容易滿足的生物。光靠想象,清風的心情就恢複了過來。他決定和小姑娘單方麵的會合,繼續跟著她走。他心底有種感覺,跟著她一定會見到雍懷。

這種預感很快成真。

他拐了個彎,真的看到阿想阿思一人拎著燈一人拎著一隻圓滾滾的東西,跌跌撞撞地從墓道另一邊跑過來。

清風心中歡喜,尾巴一擺就要打招呼,可爪子勾著的衣服讓他很快注意到自己的龍形態,連忙鑽回拐角的墓道,變成人形,手忙腳亂地穿起衣服來。

對龍來說,這真是件要命的事。一堆花花綠綠的布料好像哪裡都能穿,卻不知道到底應該穿哪裡。他幽怨地惦念著娘子在的日子是多麼美好。

阿想和阿思的腳步聲近了。

清風在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雍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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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探出頭。

拿著燈小跑在前麵的阿思看到角落裡突然鑽出一張胖乎乎的圓臉,當即發出一聲驚叫。

清風反被嚇了一跳,摸摸臉,確定是張人臉,才放下心。

“你……”阿想見他衣衫不整,腦補了無數個畫麵,震驚道:“發生了什麼事?”誰這麼重口味!

清風懶得和他解釋,問道:“娘子呢?”

阿想往後一指,“在後麵。”

阿想盯著他的指尖,腦袋往邊上側了側。阿想指尖所指的的方向瞬間沒入靜謐如死的茫茫黑暗中。

“咦?師兄呢?”阿想後知後覺地問。

阿思訥訥道:“會不會是剛剛……”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神色都很難看。

清風急了,一個巴掌拍在阿思的腦門上,“剛剛怎麼了?”

龍的臂力非同凡響,阿思一個踉蹌從墓道這邊摔倒那邊,人一下子懵了,對著牆,呆呆地麵壁。

阿想怕清風對自己也來上一下,連忙道:“可能是走丟了,我們回去找找!”

清風抱著衣服就跑。

阿想拉起神遊太虛的阿思,心驚膽戰地跟在跌跌撞撞的清風身後,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摔了,偏偏下一秒清風還是跌跌撞撞得很安全。

控製平衡的清風還有閒暇轉頭瞪他們,“你們太壞了,丟下娘子一個人。”

“不是啊,事情是這樣的,你失蹤以後……”

“明明是你們失蹤!”

“……我們失蹤後,一直在找你。”阿想睜著眼睛說瞎話,當時提出找清風的隻有雍懷,還是立場極不堅定地提議,在阿想和阿思勸說下放棄了。“但是地宮太大了,我們走著走著就走進了墓道,走著走著就來到一間裝著一隻很大魚頭的石室裡。”

“魚頭?”

想到魚頭,阿想瞳孔收縮了一下,但很快鎮定下來。進入地宮之後,他遇到太多匪夷所思的東西,吸血花、絨球怪……每一樣都不斷地挑戰者他對怪物的承受上限,而每次挑戰的結果都讓他發現自己無窮的潛力。魚頭雖然恐怖,卻還沒有到思及膽寒的地步。

“像剁椒魚頭裡被剁的那種……就是大了點,四五米高,目測很難找到合適的鍋。”這是阿想看到魚頭之後第一次歸納總結魚頭的特點,他猛然意識到這些特征加起來極像之前提過的怪物。“屍鯉?”

清風心頓時被提了起來,“你是說雍懷被屍鯉抓去了?”他早該把屍鯉打成鯉屍的!

“應該不會。那條魚好像卡在房間裡出不來。”

“那雍懷呢?”

“他……”

清風和阿想同時靜下來。

前方傳來極輕的抽抽噎噎的哭聲。

地宮不同尋常的詭異遇到太多,突然遭遇這麼正常的詭異,讓阿想和阿思都感到十分%e4%ba%b2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