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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黛玉從佛廣寺請來的一個老和尚在此修行。家廟裡收留的都是一些流浪的僧人,這些人每日出了念經超度之外,便在附近的土地上自行耕種,自給自足。林家祖塋周圍的土地都給他們使用,並不收什麼年租,隻要這些人每年按時拿出錢來買些香火紙錢來去林家墓地裡祭奠祭奠,給林如海夫婦的墳上添些新土,也就罷了。

因黛玉來之前在就有人知會過了,所以寺裡的老方丈慧空大師早就命人收拾了乾淨的禪房,準備了素齋素茶,以備黛玉和宣寧之用。

十月十六日黛玉和宣寧在家廟裡逗留一天,同慧空大師講些經典緣法之事,當晚便在廟裡歇息,十七日一早便命人帶著祭品香火紙錢去墓地祭祀。祭祀時黛玉命人全都退避幾丈之外,不許人靠近,卻惟獨留下宣寧在身邊。

雪雁原本有些不放心,無奈黛玉之命從來無人敢違背。所以她也隻好乖乖地同眾人站在遠處觀望。

卻見黛玉並沒有十分的傷悲,隻是跪在林如海夫婦的墓前焚香禱告,灑了幾杯水酒,燒了紙錢,磕了三個頭,又對著那墓碑跪了一會兒。

後見宣寧湊到黛玉身邊,也依著黛玉跪在地上,和黛玉一起又拜了幾拜。

雪雁原本以為已經祭祀完了,就要走了。卻不想黛玉和宣寧二人站起身來後並沒有回來,而是手牽著手,又對著那墓碑躬身行禮,然後二人同時轉身,宣寧便把黛玉抱在懷裡。黛玉仰著臉,宣寧低著頭,看那樣子二人似乎都要%e5%90%bb到一起。

當時丫頭婆子們都被這動作給羞得滿臉通紅,一個個兒嚇得都閉上了眼睛。更有一些大丫頭甚至轉過身去,雙手舉起捂住了臉,卻癡癡的笑著。

雪雁忽然覺得這樣有些太過分了,無論怎麼說主子都是在祭祀父母,而這些做俾子的卻在這裡捂著臉偷笑,於是便顧不得許多,想睜開眼睛嗬斥眾人,誰知剛睜開眼睛便被眼前的景象嚇得目瞪口呆。

隻見黛玉和宣寧此時此刻正站在一片五彩眩光裡,那炫光比彩虹還要燦爛明亮,且一直通到天上去。黛玉和宣寧二人站在其中,宛若透明人一般,怎麼看都看不清楚。隻是那緊緊擁抱在一起的身影是雪雁最熟悉不過。

雪雁驚嚇過度甚至忘了嘶喊忘了呼吸,而那炫光卻飛速旋轉著,根本隻是彈指的一瞬,便消失不見,雪雁忽然驚醒,竭斯底裡的衝向前去,隻是那墓碑之前哪裡還有黛玉和宣寧的影子?

胤禛一言不發,呆呆的看著窗外的槭樹,此時十月末,通紅的樹葉宛如血染。一片片在風中輕輕地搖曳,發出颯颯的聲音,聽起來像是一首淒美的歌。

雪雁流著淚,哽咽著把手中的書信遞到胤禛麵前,抽泣著說道:“四爺,這是奴婢在我們家老爺的墓碑前撿到的書信。因事關重大,奴婢已經請了家中識字可靠的家人打開看過。請四爺過目。

胤禛捧著宣寧的%e4%ba%b2筆書信,睹物思人,終於忍耐不住,默默地留下兩行清淚。

雪雁見胤禛流淚,便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淚,然後跪在胤禛麵前,哭著說道:“我們主子和公子在的時候,一直和四爺最是%e4%ba%b2近。如今他們兩個都走了,剩下我們這些奴才們都不知何去何從。公子和我們姑娘名下的店鋪生意自然是交給四爺的,隻是我們都跟了主子這一場,早就沒了家人。離了主子,都不知道何去何從。還請四爺明示。”

胤禛點點頭,收拾了心情說道:“這個自然,你還有平日裡服侍公主的丫頭們都去我的府上,服侍福晉吧。原來林家的舊家人若有願意自立門戶的,每人給兩千兩銀子去自立門戶,若有不願意走的,也去我府上,福晉會好好地安頓你們。”

雪雁忙跪拜謝恩,之後便帶著諸丫頭退出去。胤禛自行安排人送這些人回京城,另有書信給瑾瑜說明一切。瑾瑜收到書信後自然又傷心了一回,便留了雪雁春纖在身邊伺候,餘下的大丫頭便尋了體麵的人家嫁人,餘者有不願走的,便都安排在府中當差。

隨著時間的流逝,在許多人的記憶裡黛玉和宣寧的容貌都漸漸模糊,那些留在心底的傷疤也漸漸地愈合。花開花謝雲卷雲舒,每個人都在自己的生活軌跡上按照自己的命運一天天的過下去。

清夢無痕,多年後胤禛和瑾瑜總是在夜深人靜時聊起往事。說起當初的點點滴滴,甚至懷疑,是不是宣寧和黛玉的出現從一開始便是個夢而已。

第01章

這是一處坐落在繁華之外的人間仙境。

黛玉睜開眼睛後第一感覺,便是這樣的。

藍天一碧如洗,幾朵白雲在空中懶洋洋的曬著太陽。腳下是大片的綠草地,踩上去十分的柔軟。不遠處還有個小湖,一池碧水映著藍天白雲,分外的澄淨。四周有紅豔豔的楓樹和黃澄澄的銀杏葉子,遠遠看去爛漫如花,令人心神愉悅。

“這裡是哪兒?”黛玉環視周圍,最後還是奇怪的問身邊的宣寧。

宣寧伸出手拉住她的手指:“這裡叫西山療養院。你的父%e4%ba%b2就在這裡養傷。不過應該早就好了,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

“我們快去找找吧。”黛玉高興地問道。

“走,我們去那邊找找。”宣寧引著黛玉往高爾夫球場西邊的一片槭樹林中走去,一邊走一邊給黛玉介紹這裡的概況。直到二人在槭樹林中發現一個老人一身白衣打太極拳的背影時,方站住了腳步。

黛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緊緊地攥住宣寧的手問道:“這是真的嗎?不會是夢裡吧。”

“你上前去叫他,看是不是真的。”宣寧放開黛玉的手,輕聲笑道。

黛玉幾欲往前,但最終還是不敢過去。

宣寧便對著那老人的身影喊了一聲:“林大人!”

林如海在療養院裡呆了一年的光景,這裡人人都對他很好,每天白吃白住,還有人陪他下棋聊天。日子過得也算是舒心。隻是這裡的生活習慣不同,在這裡人與人之間仿佛沒有什麼尊卑之分。男男女女大家都像是朋友,什麼主子奴才的一概沒有。初時林如海不習慣,後來漸漸地已經習慣了。

“林大人”三個字如今連夢裡也沒聽見過,此時此刻他驟然聽見這個聲音,如遭雷擊。他穩了穩心神,慢慢的轉過身來,便看見身穿青色長袍的宣寧和一身玫瑰紫色印花長襦粉綾百褶裙,頭上挽著發髻簪著珠花玉釵的玲瓏剔透的女兒家。

這就是是女兒黛玉?

林如海隻覺得老眼昏花不敢相認,便抬手揉了揉眼睛,再使勁的眨巴眨巴眼皮,想再仔細看時,那女孩兒已經哭著撲過來,跪倒在自己腳邊,叫自己:“爹爹……”

林如海便一把把女兒摟在懷裡,哭著說道:“不過是一年的光景,如何我女兒長大了這麼許多?害的爹爹竟不敢認了。”

宣寧微微一笑,心道你老人家還說呢,若不是當時你拉了我一把,我也不至於去晚了七年。不過也好,這樣縮短了自己和玉兒的年齡差距,倒更有利於感情的進一步發展。

不遠處的特護聽見動靜急匆匆的趕過來,見了這副情景也是微微一愣。待其中一個白衣天使看清楚宣寧之後,上來在宣寧的%e8%83%b8口錘了一拳,並生氣的罵道:“六號!你這該死的家夥,居然敢對我用迷香,讓我昏迷那麼久,你小子倒好,卻偷偷地跑了!害得我被軍師罵的狗血淋頭,你說——這筆帳怎麼算?”

黛玉原本在林如海的懷裡哭泣,忽然聽見身後有人罵人,忙回頭看時恰好看見一個短頭發一身白色衣服的女人衝著宣寧又捶又打,便放開林如海上前去擋在宣寧的麵前生氣的問道:“你是什麼人?憑什麼打人?”

女護士被突然闖過來的黛玉嚇了一跳,再看一眼時又被黛玉的美麗所震撼。一時也忘了宣寧迷倒她偷著穿越的事情,上下打量著黛玉,問道:“哎——六號,你這是從哪兒劫來的漂亮妞兒?”∞思∞兔∞在∞線∞閱∞讀∞

“不管你的事。”宣寧忙把黛玉摟進懷裡,警惕的看著女護士,正色說道:“七星瓢蟲,你有事兒儘管衝我說,卻不能動她一分一毫。若是讓我知道你欺負她,可有你好看的。”

“喲!瞧你這副樣子,好像是護崽兒的老母%e9%b8%a1似的。這麼好看的妹妹,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欺負她?咦——你剛才抱著林老伯哭,難道你就是……你就是林妹妹?”

“他們是都這樣叫我。”黛玉見這個奇怪的姑娘忽然換了口氣,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便忍不住點點頭,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我的天哪——”一同趕來的三個女護士同時驚呼出聲,瞪大了眼睛看著黛玉。然後慢慢的湊上來,開始動手動腳。這個扯扯她的衣袖,那個看看她的裙子。這個又摸摸她的發髻,那個又撚了撚她的耳墜子……

黛玉被這幾個姑娘整的有些彆扭,便慢慢的往宣寧的懷裡靠。宣寧立刻伸手推開三名女特護,不高興的說道:“喂喂喂——你們幾個有完沒完呢?妹妹是個大活人,又不是珍玩古董。讓你們這樣揉捏?”

“哎呦,六號。我們這不是沒見過大清朝的美女嘛!得得得——我們不摸了。那什麼,你們彆在這兒站著了。還是進屋去說吧。軍師還不知道你回來吧?要不要我先打個電話給她?”被宣寧叫做七星瓢蟲的女護士笑嘻嘻的站到一邊,衝著黛玉做了個鬼臉後,又痛宣寧說了一大堆的話。

“彆,你若是真的想幫我,就出去買幾套衣服來。”

“你有很多衣服在這裡放著啊,這段日子你又沒怎麼長個兒,難道還會穿不進去啊?”

“笨蛋!”宣寧瞪了七星瓢蟲一眼,又看看懷裡的黛玉:“我是要你給妹妹去買。誰要你給我買了?”

“這沒問題,黃蝶兒,走吧。你和我一起去。順便請我吃哈根達斯。”

“啊?不是吧?不是說不用請了嗎?怎麼又要我請?”被七星瓢蟲抓住的小護士立刻擺出一副苦瓜臉。

“去吧,所有的花銷算我的。”宣寧揮揮手,大方的說道。

“好啊——你說的哦!不許說話不算數。”七星瓢蟲和黃蝶兒立刻高興地跳起來。

“快去快回。”宣寧隻說了四個字,便帶著黛玉和林如海往不遠處的一所白色的小洋樓走去。

兩個小時後,七星瓢蟲和黃蝶兒滿載而歸時,宣寧也正好同他的上司龍裔組的二號首領‘軍師’通了電話。雖然被罵了一頓,但宣寧還是很得意。因為軍師並沒有就黛玉被帶到現代這件事兒而指責他。隻是怪他不該無組織無紀律的私自穿越而已。

黛玉被兩個女人從沐浴間裡拉出來,隻裹著一條厚厚的毯子又被推進更衣室後,為難的看著她們塞進來的一包衣服。挑了一件看上去像是裙子的衣服在身上比了比,發現這件裙子好奇怪,有些像自己穿的長襦,卻沒有開襟,長短也隻能到膝蓋,袖子倒是剛好合適,隻是這樣穿出去也太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