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頁(1 / 1)

都死了。屍體已經報給九門提督府。九門提督府已經對固倫公主被劫一案做了記錄。”暗影中閃出一個消瘦的身影,藏青長衫,正是管家戴鐸。

胤禛點點頭。戴鐸這樣說的意思就是,現在密室裡綁著的這幾個人都已經跟九門提督沒了關係。這些人可以任憑胤禛發落,發落完了隨便找個地方一埋,人不知鬼不覺。

“開始審訊吧。”胤禛轉身坐在一把半新不舊的太師椅上。

今夜無眠,他有足夠的耐心讓這些人開口,而他的一肚子邪火也將在這些人的身上儘情的發泄。

第95章

瑾瑜一夜無眠。聽著嘩嘩的雨聲,一直到五更天時,睜開眼睛看看發青的窗戶,叫了一聲:“杏花。”

“福晉,這會子還早,奴才聽著你昨晚沒睡好,不如再躺一會兒吧?”

“不睡了,躺的我渾身酸痛,還是起來走走吧。”瑾瑜說著,自己坐起來靠在床邊。

“這雨嘩嘩啦啦的下了一夜。這會子剛停下,外邊雖然濕漉漉的但空氣很好。福晉若要出去走走,就多披一件衣裳。”杏花服侍瑾瑜起床,見她不忙著梳洗隻看著窗外,便拿了一件棉綾夾衣來給她披在肩上。

“我正想出去走走。你們忙你們的吧,我回來再梳洗。”瑾瑜雙手拉住衣襟,抬腳出了房門。

天色還早,府裡各處都靜悄悄的。瑾瑜先來弘暉房裡看了看熟睡的孩子和奶媽子,依然悄聲出來,慢慢的出了院門往後麵園子裡走。一路呼吸著溼潤的空氣,隻覺得沁涼的感覺直沁五臟六腑之內。

瑾瑜正低著頭走,冷不防前麵有人站在麵前,熟悉的氣息擋住了涼風,驀然抬頭卻看見胤禛消瘦憔悴的臉。

“爺!這麼早,你這是……”瑾瑜話說到一半便不自覺的住了嘴。她不知道胤禛昨晚睡在哪裡,隻是覺得這樣問出來肯定是讓胤禛臉上掛不住勁兒。

“嗯,早麼?”胤禛答非所問,又問道:“你這是去哪裡?”

“不去哪裡,就隨便走走。爺要去哪裡呢?”瑾瑜機械的回答,心裡又覺得好笑——這還是夫妻嗎?怎麼看都像是路人甲乙丙丁。

“我去睡一覺。”胤禛疲憊的說著,抬腳就走。確因身體不適,身子晃了一下險些摔倒。

瑾瑜忙轉身扶住他,心疼的問道:“爺,你怎麼了?”

“沒什麼……扶我回房吧,睡一覺就好。”胤禛的聲音很低很虛弱,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昨晚的焦慮,加上淋雨,再加上傷心和震驚,直到後來審訊到結果時的憤怒,數種情緒交錯在心裡,再有一夜未合眼,鐵打的人恐怕也受不住了。

瑾瑜扶著胤禛回自己房裡,服侍他躺下後邊焦急的吩咐杏花:“快去叫人傳太醫來!爺身上火炭一樣,可怎麼辦才好!”

“福晉莫急,奴才這就去。”杏花慌慌張張的跑出去吩咐人,瑾瑜坐在胤禛身邊拿了濕毛巾搭在他的額頭上,看一眼昏昏沉沉的人忍不住輕聲長歎。

“額娘,阿瑪怎麼了?”弘暉悄悄地從外邊進來,蹭到瑾瑜的身邊小聲問道。

“阿瑪累了。”瑾瑜轉身看著七歲的弘暉,臉上露出幾分微笑,“弘暉出去玩吧,彆在這裡吵阿瑪睡覺。”

“額娘,阿瑪是病了嗎?”弘暉看著胤禛蒼白的臉色,“你看他的嘴%e5%94%87都裂了。”

瑾瑜無奈的點點頭:“好孩子。你阿瑪病了。你彆吵到他。乖乖的出去玩,好不好?”

“我不去。我要留在這裡照顧阿瑪。”弘暉認真的看著胤禛,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純淨如一泓秋水。

胤禛在半睡半醒之間,似乎聽見了弘暉說話,乾裂的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話卻沒說出聲音來。

“阿瑪,您說什麼?”弘暉眼尖,看見胤禛張口,忙把耳朵湊過去。

“說什麼?”瑾瑜也湊上去看著兒子認真的眼睛。

“額娘,阿瑪說:水……”

“哦,快,拿水來!”瑾瑜忙回頭吩咐丫頭,立刻有人端了半盞白開水來,瑾瑜一勺一勺的喂胤禛,喝了三四口,胤禛的嘴巴就已經閉上,睡的也沉了。

戴鐸從外邊回來,聽胤禛病倒,隻暗暗地歎了口氣立在一旁等瑾瑜發話。

瑾瑜看了他一眼,使了個眼色,便起身出了臥室去了東裡間。戴鐸急忙跟上。

宣寧從外邊進來的時候,黛玉正穿著一身煙紫色的中醫站在窗戶的跟前。繁複的窗欞半開著,明媚的陽光從外邊照進來灑在她的臉上,些許淩亂的發絲都被照成了金色,就連煙紫色的江綢上也鍍上了一層淺金色的光澤,微風一吹輕輕的抖動,如煙如霞。

宣寧看的有些呆了。

黛玉回頭看見站在自己身後的宣寧,淡淡一笑:“看什麼?”

“看你。”宣寧微笑,看她怔怔的眼神,懵懂又米幻,心下一動,不由自主的伸手撩起她的額發,手掌似有似無的在她臉上劃過,輕聲說道,“真好看。”

黛玉輕笑,屋子裡頓時沒了聲音,安靜的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雪雁端著兩萬山藥羹進來,見二人相對而立誰也不說話,輕笑道:“吃了飯。”

“誰這麼早起來燉的羹?”黛玉回頭看向碗中,輕笑著走過去。

“公子一早起來吩咐奴婢們燉的。主子嘗嘗可口不?”

黛玉本不想吃,宣寧卻走過來拿了小湯匙勺了一點送到她的嘴邊,剛入口,濃稠的湯順著喉嚨輕輕的滑了下去,嘖嘖嘴,%e5%94%87齒留香。

山藥軟爛無比,一點澀味都沒有,配上濃濃的骨頭湯,慢火細熬,簡直就是極品,

“真好吃。”黛玉笑著接過宣寧手中的湯匙,。“我好久沒吃過這麼好吃的山藥羹了。”

飯飽之後,她幾乎沒力氣站起來了,見雪雁又端來一碗桂圓銀耳湯,她哀嚎,“哎呀,你怎麼不早告訴我還有彆的,沒肚子吃了……”

“姑娘沒肚子吃,可就便宜我們了。”雪雁說著便要轉身往外走。

黛玉急忙拉住她:“不行不行,好歹給我嘗一口再說。”

雪雁咯咯笑著把銀耳湯放到高幾上,王嬤嬤在外邊聽見聲音進來笑道:“好久沒聽見主子要東西吃了,今兒可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呢。”

“公子不回來,我們主子吃什麼都沒味兒。公子就是我們主子下飯的菜呢。少了他可是不能的。”雪雁說著,拿了托盤轉身出去。$$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死蹄子,越來越沒規矩了。再胡說八道的,小心我把你打發出去!”黛玉笑著羞紅了臉,偷偷地看了一眼專心對付碗中山藥羹的宣寧,好在人家沒理會什麼。

早飯剛用完,康熙便派人過來看黛玉。原來早朝時九門提督在朝堂上說了昨晚公主遇襲之事,又自請降職入獄雲雲。京城之內出這樣的事情,的確是九門提督失職,但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內情,雖然九門提督說行凶之人儘數殲滅,沒有活口。但作為皇上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這樣的鬼話的。

康熙即刻命人過來看黛玉可有損傷,又在朝會上把九門提督削職降罪,壓入大牢聽候處置。又聽說胤禛也因淋了雨病倒了,便命李德全看了黛玉之後再去四貝勒府看看胤禛,再回來回話。

宣寧聽說李德全過來,便忙躲了進去。

黛玉同李德全說了當時的情景,又感慨若不是四爺恐怕自己已經命赴黃泉,一時間便垂下淚來。

“公主是有福氣的人。自然能夠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這會子皇上十分惦記著公主,方叫老奴才趕著過來看了公主,再去四貝勒府中去看四貝勒。”

“四爺怎麼了?”黛玉忙問:“可是昨晚淋了雨,也生病了?”

“可不是嘛!那麼大的雨,怎麼能不生病呢!公主放心,皇上已經派了太醫給四爺,想來也沒什麼大礙。老奴一會兒就過去瞅瞅,若有事,定然瞞不過公主去。”

“嗯。公公說的有理。隻是四爺為了救我才淋了這場雨,到底是我心中不安。”黛玉說著,便轉頭吩咐雪雁:“叫人備車,我和公公一起去貝勒府上瞧瞧四爺。”

雪雁正要勸,卻聽見李德全已經開口:“公主自己身上不好,還是在家裡養著吧?公主若身上不自在,皇上心裡也放不下呀。”

“無妨。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黛玉笑笑,又吩咐雪雁:“備車吧。”

雪雁隻好下去準備,黛玉勸著李德全吃了一盞茶,和他一起出門,上了車去四貝勒府。

胤禛是外感風寒再加上心神疲憊,沉沉的睡一覺發發汗也就好了。

瑾瑜%e4%ba%b2自送李德全出門,後拉住黛玉,歎了口氣搖頭說道:“妹妹今兒且彆走了。就留下來用了午飯再回吧?”

“福晉要照顧四爺,我就不給福晉添亂了。”黛玉來看胤禛,心裡是擔心胤禛會因為昨晚的事情同瑾瑜說什麼。當時自己腹痛不已在胤禛的懷裡叫他去找宣寧,他說的那些話讓黛玉惴惴不安。生怕胤禛一著急說什麼話傷了瑾瑜,所以才趕著和李德全一起過來。如今看來瑾瑜什麼都沒聽到,大家還可以相安無事。她便想著立刻回圓明園去了。

而瑾瑜,根本不用胤禛說什麼,心裡早就存了一種心思。

六年多的時間,胤禛一直把黛玉的事情放在第一位,無論吃的用的,隻要關係到黛玉,他都是用儘了心思討她開心。而瑾瑜伴在他身邊這些年,又何須他自己說出來?事到如今,瑾瑜想著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了。便拉著黛玉準備挑明。

瑾瑜此刻的心裡隻是想著:側福晉也好,嫡福晉也好。隻要胤禛開心快樂,自己都無所謂了。就算沒有黛玉,也會有彆人,他貴為皇子,終不能一生隻守著自己一個女人過日子。若是黛玉能過來,也能博得個姐妹長相守,倒也算是一種造化。

於是瑾瑜拉著黛玉笑道:“妹妹難得來一趟,卻是來了就走。如今真是大了,哪像小時候我們姐妹整日在一起說話也說不煩?”

而黛玉此時一心想回去和宣寧在一起,她心知關於胤禛,自己的關心越多,越說不清楚,原來胤禛的心藏得深深地倒還罷了,如今他不再想藏,而自己若再不避諱,恐怕裝傻瓜也裝不下去了。於是對著瑾瑜輕輕福了福身:“福晉見諒。實在是今日身上不好,懶得很。隻想著回去歪著。剛才若不是李公公說四爺因昨晚淋了雨也病倒了,卻是掙紮不起來的。”說著,黛玉便看了一眼身後的王嬤嬤。王嬤嬤便笑著湊到瑾瑜耳邊說了兩句話。

瑾瑜撲哧一聲笑了。拍著黛玉的手說道:“既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