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頁(1 / 1)

“萬歲爺和德妃娘娘都好吧。”黛玉說著,衝著胤禛舉起酒杯,“我有些日子沒去給娘娘請安了。娘娘該怪罪我了。”

胤禛也舉起酒杯,一揚臉把杯中酒喝乾,歎了口氣說道:“有什麼好怪罪的。額娘心裡也很疼你呢,隻是有些事兒彆不過彎兒來。今兒我去給她請安,見她紅紅的雙眼。人老了,總是想著一些不該想的惆悵事兒。妹妹若是得閒,還真該進宮去勸勸她。”

“有什麼好傷心的呢?隻是%e4%ba%b2人暫時離彆而已。說不定哪一天,他又回來了。我們傷心,豈不是讓他徒增無比的掛念。”黛玉苦笑,杯中酒也是一乾而儘。

“不能再喝了。”胤禛說著,抬手奪過黛玉的酒杯。看得出來,這丫頭嘴上說不傷心,其實心裡比誰都難過。這種刻意的壓抑還不如痛快的哭一場,把心裡的痛楚發泄出來的好。

“今兒你也彆管我。一年一次,我不過就在今天放肆一回。四爺有事先請回去,福晉們都在府中等著您。一家人難得有團聚在一起的時間,莫要錯過了才去惋惜。”黛玉說著,又拿過酒壺倒酒,才發現沒了酒杯,索性要揚起臉直接往口中灌。

“玉兒!”胤禛劈手奪過酒壺,重重的放在一邊,又轉身把黛玉摟在懷中,心痛的歎息:“傻丫頭!你這樣喝酒,還不如痛痛快快的哭一場更好些。”

“我不哭!”黛玉的頭靠在胤禛的肩膀上,拚命的搖著,“我為什麼要哭?他們都沒有死!我的父%e4%ba%b2,還有宣寧,他們都活的好好地。總有一天他們會來找我,帶我走,帶我離開這裡……”

胤禛用力的咬著牙,手臂攬著瘦弱的女孩,緩緩地低頭,卻看見她淚流滿麵。

黛玉無聲的流淚,淚水沾滿了藍灰色繡著五福捧壽的蘇繡衣襟。

胤禛隻是攬著她,眼睛望著平靜的水麵,一句話也不說。

直到她累了,靠在他的懷中漸漸地睡去。胤禛方抬手拿過一旁的帕子,擦乾她臉上的淚痕,然後轉身抱起她,送她回房。

燈影漿聲裡,天猶寒,水猶寒。

夢中絲竹輕唱樓外樓,山外山。

樓山之外人未還。

人未還,雁字回首,早過忘川。

撫琴之人淚滿衫,蕭蕭揚花落滿肩。

落滿肩,笛聲寒,窗影殘。

煙波槳聲裡何處是江南

胤禛馬車從繁華的夜市中穿過,喧囂中不知是誰在唱歌,歌聲飄渺無依,從喧嘩的鬨市上傳來,依然是那樣的悲傷,那樣的清幽。

貝勒府中,瑾瑜命人準備了宵夜等胤禛回來,卻聞見他一身的酒氣。

待服侍胤禛歇下後,瑾瑜出了臥室,命人把根胤禛出門的小廝狗兒叫了進了廂房,低聲問:“四爺去哪裡喝酒了?喝成這樣,若是傳到皇上的耳朵裡,又有你們好看的了。”

“回福晉的話。四爺從宮裡出來,心情就很不好,奴才哪敢多問。後來四爺上車說要去圓明園那邊瞧林公主,聽那裡的下人說林公主正在池子邊一個人喝酒,奴才想著,必是貝勒爺陪著公主喝酒來著。”狗兒不敢多說,又不敢不說,隻好簡明扼要的說了幾句話。

瑾瑜的心一沉,眼睛裡便澀澀的。頹然的擺擺手,說道:“好了。我倒是忘了今兒是什麼日子。也怪不得爺喝成這樣。你們都下去吧。”

狗兒忙打了個千兒出來,用袖子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長出了一口氣出了正房院們。

“今兒是宣寧和林大人墜崖的日子。瞧我——怎麼就忘了呢!”瑾瑜自責的拍拍額頭,沉沉的歎息。

瑾瑜身邊的丫頭杏花忙勸道:“福晉這些日子天天忙碌,府中這些雜事那件不是您操心,況且寧公子的事情,爺一向不許家裡人議論,我們縱然想著,也不敢提醒福晉。福晉不必自責了,早些安歇吧。”

瑾瑜輕歎一聲,轉身回房換了衣衫在胤禛身邊躺下。初時翻來覆去無法入眠,思來想去直到三更時分方迷迷糊糊漸漸睡著,卻忽然聽到身邊的胤禛疾呼一聲:“玉兒,不要!”

瑾瑜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轉身看胤禛如何,卻又見他沉沉睡去。

一陣酸澀的滋味湧上她的心頭,聽著外邊秋蟲的低鳴,再也無法入睡,就那樣睜著眼睛直到天亮。

次日清晨,太陽尚未升起,京城的秋晨還在朦朧的睡夢裡。瑾瑜悄悄地起身下床,簡單的梳洗後換了出門的衣裳,帶上昨晚新做的芙蓉糕,栗子酥還有鬆仁餅等四五樣點心,命人備車往圓明園去。

黛玉醉酒尚未清醒,依然沉沉的睡在衾裡。

瑾瑜不許下人驚擾,把點心交代給雪雁,悄聲進臥室瞧了黛玉,見她形容消瘦,雖然不比原來那般病怏怏的,無奈天生體弱,又遭逢大劫,整個人還是那般憔悴。

從黛玉的屋裡出來,瑾瑜去了東裡間坐下吃茶,又叫了雪雁王嬤嬤等人進來詢問黛玉的生活起居。

雪雁自然不敢隱瞞,把黛玉平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瑾瑜彙報:“姑娘每日總要練一個時辰的字,看半個時辰的書,然後剩下的時間除了吃飯睡覺,便是看那些賬目,再有時間便是出去往幾個店鋪裡轉轉。一天到晚總是很忙,基本沒有閒下來的時候。”

“這樣不行,你看她都瘦成這樣了,外頭那些生意再重要,也沒她的身子重要。不如請個大掌櫃的替她操持,閒暇時候還是讓她保養身子要緊。”瑾瑜搖搖頭,擔憂的說道。

“我們也想啊,可我們主子不同意。說閒下來心煩,還是忙些好。”

“這事兒我跟四爺商量,回頭再跟你們主子說。”瑾瑜歎了口氣,站起身來:“我先走了,弘暉早起醒來見不到我又要哭。你們都好生伺候著,酒喝得多了會傷身子的,她原就體弱,這身子可不能隨意糟蹋。”

雪雁等人忙答應著送瑾瑜出門,看著馬車遠去,方歎了口氣:昨晚上四爺剛來了,怎麼一大早福晉便過來了?”

王嬤嬤若有所思,搖搖頭不便多說。

“姐姐,你說是不是四福晉不高興四爺來這裡看我們姑娘?”春纖畢竟年小,此時又沒外人,便悄聲的問雪雁。

“好好地,怎麼不高興四爺來?”雪雁一怔,問完之後自己便明白了,於是皺了眉頭輕歎一聲,半晌方說:“若是寧公子在多好,大家心裡都痛快。四爺雖好,卻不是咱們姑娘心中之人。況且四福晉……”

“好了,這些事兒可不是咱們能隨便嚼說的。姑娘現在是公主,如今還小,根本不到談婚論嫁的年齡,就算是到了年齡,她的婚事自然由萬歲爺做主。我們做奴才的,可不許胡說。”王嬤嬤立刻喝止二人,又回頭看看身後的小丫頭們,率先回房。

============

│思│兔│在│線│閱│讀│

山間明月高懸,月光透過窗紗照進屋子裡,把躺在床上的宣寧的臉照得有些蒼白。

轉頭看看一邊電腦旁伏案小睡的女護士,宣寧扭了扭身子,感覺一下腰間疼痛的程度,然後又搓了搓雙腳,把身上的薄毯子慢慢的蹬下來,然後借著腰力一扭,慢慢的坐起來,雙%e8%85%bf滑到床下,來回劃拉了一下找到床下的拖鞋,慢慢的穿進去,然後悄悄地站起身來。

房門虛掩,他悄悄地走到門口,用腳輕輕地開門,然後偷偷地出去,尋到隔壁病房,隔著房門的玻璃往裡瞧,看見病床上躺著的林如海似乎已經睡著了,而坐在他身邊的女護士正趴在電腦前看著不知是哪個三流網絡寫手寫的二流小說。

哎!這些女人無聊的時候可以上上網,看看那些逗人發笑的愛情小說,卻不知此時黛玉正在做什麼,這小丫頭無聊的時候又能做什麼呢?練字?看書?會不會傷心呢?是不是又哭著入眠?

啪的一聲,宣寧渾身一顫。挫敗的歎了口氣,回頭看見負責自己的那位女護士憤怒的臉。

“小六子!如果你很希望你的腰椎再次%e8%84%b1節的話,就儘管站在這裡。明天我會去跟軍師說,要麼找彆人負責你的身體,要麼把你的腰上也打上石膏!”

“得得得——美女,大美女,宇宙超級無敵美少女!我回去,我回去還不行嗎?跟你這樣的美女呆的久了,換了彆人我連飯都吃不下去,你還是可憐可憐我吧。”

“你說現代社會科技高速發展,精神文明物質文明雙優越的今天,你在這國家五星級療養院裡要啥有啥,不好好地養病,怎麼老想著回那個大清朝?那兒有什麼好?電腦沒有,電話沒有,男尊女卑,見了上司就要磕頭下跪的地方,有什麼值得你留戀的?”女護士伸手扶住宣寧的肩膀,半扛半抱把他弄回房間,生氣的嘮叨著。

宣寧長歎一聲,無從辯解。

是的,那個破地方什麼都沒有,沒有KTV練歌房,妓院的美女比起這裡的女護士來連個零頭也掛不上。那裡沒有現代通訊設備,沒有網絡,生活空間十分狹小,可那裡有黛玉,有自己心心想念的小丫頭,自己一個大男人離開她心裡都難過成這樣,她一個小丫頭離開自己又會好過到哪裡?

想到這些宣寧就心煩意亂。不知道賈家那群虎狼是不是又趁機勒索算計,小丫頭是不是整天以淚洗麵,自己留給她的那些產業銀兩夠不夠她花銷,德妃娘娘會不會為難她,或者她是不是又搬去了榮國府整天跟那個什麼寶玉呆在一起,根本就忘了自己的存在?

此時的宣寧,恨不得立刻穿越回大清,回到黛玉的身邊,一直和她廝守在一起。無奈自己身上的傷還沒有好,行動都被這個七星瓢蟲給監視著,已經過了十來天了,依然半步也離不開這棟樓,更無從說找軍師要穿越器去穿越時空。

而黛玉,則度日如年一直在等。

一天又一天,一等又是一年。

離宣寧離開那天,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年。

十歲的黛玉臉上早就褪去了稚氣,雖然身量尚未長成,但說話行事儼然已經有了大姑娘的風範,再加上她偶爾入宮,康熙,德妃和後宮諸妃偶爾也能見上一麵。眾人都憐惜她的身世,又喜歡她的人品樣貌,加上康熙對她十分寵愛,比正經的公主格格都好,所以眾人也都極力的討好她。如此,她手中的生意也越發的紅火,宮中的幾樣供奉都落在了她的手中,山西淩家的生意也跟著如日中天。

人生一世,向來都是有人歡喜有人愁。黛玉和淩家一步步崛起,卻把薛家給比了下去。到今年,薛家賴以支撐皇商名譽的宮花一項也被內務府奪去,皇商的名分徹底成了空號。戶部的官員日日都在催著薛蟠去衙門裡對賬銷賬,把薛姨媽和寶釵愁得吃不香睡不好,整日哀歎連連。

這年初冬,四貝勒府上又添喜事。皇上指了四品典儀淩柱之女鈕鈷祿氏為胤禛府上的格格,瑾瑜尊聖旨,在附中置辦酒席迎鈕鈷祿氏進門,因不過是個格格,並沒有大肆張揚,不過是把皇室中諸王爺貝勒阿哥以及福晉側福晉等女眷們都邀請過來,一起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