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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淩三叫來。”

不多時,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穿一身玄色緞麵皮襖在門口行禮,口稱‘奴才’,語氣謙卑恭順。

黛玉一愣,心道:這是何時買的下人?

“進來吧。這麼久了,你也見見正頭主子。”宣寧笑笑,坐在黛玉身邊。

淩三進門,給二人打了個千兒,便站在下手靜聽吩咐。

“玉兒,你還記得那天在大街上,我曾經救過一個中暑又因吃錯了藥中毒的老人?那個老人姓淩,後來又救了我一次。然後我們就成了朋友。他乃是山西的商人,產業雖然不算太大,但在大清國各省也都有分號。生意也算是大江南北都有了。前些日子皇上征集西征的藥品,大量的采購藥材。我與他聯合,賺了一筆銀子。然後才合夥買下了這片地,又建成了這個小小的莊園。他其他的生意跟我們沒關係。但這個小莊園,有我們的七成分子,淩家占了三成。其實呢,我們不缺這三成的錢財。隻是我想著,你身子弱,又是個女孩兒家。很多事情不方便出麵。而我呢,好歹也算個朝廷命官,總不能跑出來當個飯莊的老板。所以才把淩家拉進來。淩三——以後有事找不到我,回林姑娘是一樣的。她說的話連我都要聽,而我說的話她卻可以不聽。你明白了嗎?”

“是!奴才明白了。以後這裡的大小賬目,來往瑣事,奴才一定詳細的寫清楚。每隔一日都叫人送到林姑娘麵前。”淩三是淩家的一個管家,排行老三,所以叫淩三。此人為人忠厚,又有生意頭腦,後淩家老爺子看中了他的人品,才把他送到這裡來,替宣寧和自己打理這座小莊園。

“恩。瑣事以後慢慢的說給姑娘聽。她不像我經常四處走動。她一直都住在四貝勒府裡。你有事去四貝勒府就行了。”

淩三一聽連忙答應,心中更是不敢多想。四貝勒府上的姑娘,誰敢得罪啊?

黛玉細心的聽了一番淩三的回話,覺得這個人頭腦清晰,說話很有條理,是個難得的管家,她也清閒。隻有一點不怎麼放心,待淩三回話後命他出去方問宣寧:“這麼個精明人在這裡打點,倒也省心。隻是他如此精明,就難免有些自作聰明的事情。你就沒有設個防備?”

“玉兒的意思是怕他弄虛作假糊弄我們?”

“難道不會嗎?除非他有什麼短處攥在你的手裡。”黛玉輕笑,不是她不相信,而是世態炎涼讓她不能去相信一個外姓陌生人。

“這裡自然不僅僅是淩家的人。蓮生的那個哥哥你還記得嗎?”

“記得,你不是把揚州那邊采珠的事情交給他了嗎?聽說給你辦的有聲有色的,那邊的珠寶樓生意也很好。不然你哪有這般清閒?”

“他人來京城了。過了年要和蓮生成婚。我讓他暫時在這裡盯著,等這邊有了可靠地人,再換下他。蓮生在四貝勒府,若是想讓她男人去南邊,這一時半刻也是不能的。”

“恩。這倒也好。”黛玉點頭,看了看宣寧,又看向窗外,忽然悠悠的問道:“你說,皇上的兵馬這會兒到了哪裡?”

“才一天的時間,能到哪裡呢?能到奉化就不錯了。睡一會兒吧,再過一個時辰,咱們就回城。天晚了就進不了城了。四福晉自己在家,我們也不放心。”宣寧說著,起身把黛玉抱到榻上,拿過鬥篷蓋在她的身上。

“你呢?”

“我守著你,你好好睡。我這裡帶的有書,我看會兒書。”

“什麼書?不如你讀給我聽。”

“是《黃帝內經》,你也要聽嗎?”

“隻要你讀我就聽。聽聽這些長長見識也好。”

“好。那你閉上眼睛吧。”宣寧說著,從帶來的包裹裡拿出一本厚厚的書。這本書是他從胤禛的書房裡翻出來的,此乃古本,有些東西和幾百年後的現代本不大一樣,所以宣寧想好好地看一遍,這幾日走到哪裡都隨身帶著它。

今年的冬天特彆冷,單單臘月裡便下了四場雪。大年三十,又飄飄揚揚的下了一夜。

皇上不在京城,宮裡也沒往年那麼熱鬨。一應祭天等事皆有太子胤礽代替,如此一來,胤礽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皇上西征離京,大臣們都有些肆無忌憚,每日拉黨結派,京城裡更是激流暗湧。而胤礽在臣子們的吹捧之下,儼然有了當皇上的感覺,每日飄飄然不知所以,連對諸位諸位皇子阿哥們說話的口氣都有些變了。

瑾瑜因懷著身孕,不能四處走動,隻在家裡靜養。往各位宗室族%e4%ba%b2和老王爺貝勒府的禮尚往來都交給了李氏。黛玉不問閒事,隻在瑾瑜身邊陪她說笑解悶兒而已。因為過年,碧菡被納蘭家接回去,蓮生都在忙著出嫁的事情,瑾瑜命她無事可不必到跟前來伺候,隻在房裡做自己的針線。所以瑾瑜身邊能說說話的也隻有黛玉一人。

這日正月初五,胤禛應太子之邀往太子府吃酒,諸位阿哥們除了大阿哥胤褆跟著皇上遠征在外,其他已經成年的如胤祉,胤禛,一直到十四阿哥胤禵都齊聚一堂。太子原本也邀請了宣寧,但宣寧沒有應約,隻說了一句宮裡的一位娘娘身體不適,要入宮診脈,便推掉了此事。

胤禛走後,瑾瑜便閒了下來。悶在屋裡坐不住,便叫人攙扶著出了房門往黛玉屋裡來。因見宣寧還在,並沒出去,便笑問:“你不是說宮裡的娘娘招你進去嗎?怎麼還沒走?”

“大正月裡,那些娘娘們都忌諱的很。就算是有病也都挨著,誰肯在今天叫太醫呢。我不過是隨便尋了個借口推開罷了。偏生福晉這會兒又認真了。”宣寧笑笑,站起身來,讓開暖炕讓瑾瑜坐下。

“太子不知在想什麼,忽然把他們兄弟們聚在一起吃酒,按說大年下,吃點酒也沒什麼。隻是皇上遠征在外,他們兄弟們卻在家裡尋歡作樂。說出去也不怎麼好聽。我原是勸四爺不要去的,可四爺說大家都去,自己若是不去,反倒像是有什麼事瞞著他們。如今太子不比當初,竟全然擺起了架子,有些表麵文章都懶得做了。這京城裡啊——真是不想多呆了。”瑾瑜歎了口氣,看著窗外。想起在江南的時候是多麼自由自在。

“福晉何必擔心,四爺不過是去太子府上吃酒。又不是去看那些秀女參加選秀,能有什麼花樣?就算有點小花樣,也斷不會弄個格格回來。福晉儘管放心就是了。”黛玉%e4%ba%b2自捧著一碗酸棗仁粉衝的茶遞到瑾瑜手裡,“聽說福晉晚上睡不好,且常常這個茶試試。”

“你這丫頭,如今學的這麼壞。人家拿你當知心人,你卻反過來取笑人家。都是宣寧帶壞了你。回頭我就跟四爺說,把宣寧搬出去住。以後不許你們二人見麵,看你還拿我做消遣不。”瑾瑜接過酸棗仁粉衝的茶,恨恨的說道。

“啊?福晉如果這樣,那以後可沒有這酸棗仁粉衝的茶吃。我這可是獨門秘方,專製失眠驚夢。福晉就算是不為了自己著想,也該為你肚子裡的小阿哥著想吧?”黛玉笑嘻嘻的走到瑾瑜麵前,伸出收去摸摸她稍微隆起的肚子。

瑾瑜立刻不好意思起來,微紅著臉抓住黛玉的手,小聲嗔怪道:“傻丫頭,看宣寧笑話你。”

“咳咳……那個——我有點小事,出去一趟。中午回來吃午飯。”宣寧實在聽不下去這兩個女人在一起說話,抬腳走了。

胤禛下午回來的時候,瑾瑜正在睡午覺。

黛玉和宣寧都在無香院,一個睡覺一個看書。整個貝勒府都安安靜靜地,似乎能聽見雪融的聲音。

“四爺回來了。”瑾瑜房裡的小丫頭正靠在門框打盹,忽然聽見腳步聲,忙一個激靈醒來,看見胤禛冷著臉往屋裡走,身後跟著一個姑娘。這小丫頭心中一愣,不敢多話,忙從門檻上爬起來給胤禛打簾子。

“福晉在午睡嗎?”胤禛進了屋子,看了看臥室門口懸著的大紅撒花蟒緞門簾,稍微一怔,轉身在太師椅上坐下,又對那小丫頭說道:“去叫人收拾一間空屋子,讓她住下。”

“是。”小丫頭不敢怠慢,轉身對著那位胤禛帶回來的女子笑了笑,輕聲說道:“姐姐請跟我來。”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瑾瑜原本睡覺很輕,如今又因為懷孕的關係,更是睡不沉。胤禛進門說話,她便醒了。聽了兩句,好像是胤禛果然帶了一個女子回來。心生疑團,便輕聲的咳嗽了兩下,問道:“杏花,是四爺回來了嗎?你去給我倒杯茶來。”

“是。”小丫頭杏花把那女子晾在一邊忙又轉身去倒茶。

胤禛便起身進了臥室,見瑾瑜睡意朦朧的靠在床上,問道:“睡了多久了?可是我吵醒了你。”

“睡了半個時辰了。爺不會來,我也該醒了。爺今天回來的倒是早些,我還以為晚飯的時候才能回來呢。”瑾瑜說著,坐起身來。胤禛便坐在她身邊,拿了件小襖給她披上。

“既然你醒了,索性就見見她吧。”胤禛說著,對門口吩咐了一聲:“桂香,進來給福晉請安。”

跟著胤禛回來的那個女子聽了吩咐,款款的進了臥室,對著瑾瑜行了個標準的請安禮,嬌聲說道:“奴婢桂香給福晉請安。福晉萬福。”

“這是誰家的姑娘?怎麼跟你回來了?”瑾瑜的心裡咯噔一聲,上午黛玉還開玩笑說這話,不想這會子就成了事實。

“奴婢是正藍旗旗主索綽羅氏鄂卓的女兒,小名兒桂香。”

“恩。杏花——去景嬤嬤收拾一間屋子給桂香姑娘住。”瑾瑜眉頭微皺,心裡有些煩躁。桂香桂芳,來個侍妾倒也罷了,偏偏和李氏的名字如此相仿,聽上去都像是好姐妹的樣子。

“奴婢謝福晉恩典。”桂香忙福身行禮。正福晉叫自己‘姑娘’,那就說明自己在這院子裡不是丫頭了。正福晉承認了自己的身份,那麼太子爺給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一半。

第81章

第82章

春節後天氣漸漸變暖,北方的春天雖然姍姍來遲,但也抵不住光陰如水,一天天過去,芭蕉綠了,桃花紅了,園子裡也熱鬨了許多。

瑾瑜的肚子越發顯懷,天氣暖了,宣寧也建議她多出來走走。胤禛便不再限製她的自由,後花園子裡經常看見她扶著丫頭杏花散步的身影,而太子送來的女人桂香卻被胤禛有意的安排到了書房。

宣寧坐在一株木槿花樹的下麵,看著手中的一本醫書發呆。那本書隻是蜷在他的手裡,並沒有展開。書的封麵上有幾個工整的顏體字:禦用藥材之禁忌。

這本書是他無意間從太子府上找到的。那天太子妃身體不適,叫人來請宣寧,宣寧本不想去,但又怕被人察覺出什麼不妥,便隨那人去了。誰知太子妃竟是想通過宣寧給她配置什麼要早些得子的秘方,還說若是成了,必重重有賞。

宣寧自然瞧不上她的錢財,卻看見了她麵前的這本書。一時好奇便用一張藥方討了來,原也沒想到這本書就是明朝留下來的太醫黑名單。待看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