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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福晉的意思。

她不能承諾什麼,但明珠卻不得不按照她的意思去做。因為孫女已經在人家的府上,這條路已經不能回頭。不過明珠也沒打算回頭,因為林如海這個人很少跟京官有什麼來往,目前他又是皇上的寵臣,這樣的人定不會給他納蘭明珠添麻煩。況且,四福晉還說了,隻要他暗中觀察,莫使小人背後陷害。其他不用他多管。

碧菡隨著小丫頭進了正房,見四福晉的對麵坐著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孩兒,穿一身銀紅色的旗裝,外邊套著絳紫色的比甲,頭上綰著簡單的發髻,珠翠甚少,隻有一簪,一花,兩隻水滴形翡翠墜子輕輕的晃動,流光溢彩,一瞧便知是十分珍貴的玻璃種翡翠。

“喲,碧菡來了。快過來,我給你們引見引見。”瑾瑜說著,衝著碧菡招手,待她走近了自己身邊,方拉著她的手對黛玉道:“妹妹看看,這個女孩子如何?”

黛玉早就看見一個嫋嫋婷婷的女兒從門口進來,瞧見她黛玉便想起知味書屋的沈婉。果然不愧是母女,她們二人長得很像。不過這個碧菡卻多了幾分純淨,畢竟是納蘭明珠家出來的小姐,身上也有幾分她父%e4%ba%b2的風格。

“碧菡姐姐。”黛玉站起身來,對著碧菡微微一笑。

“喲,碧菡不敢當。姑娘快請坐著。”碧菡忙還禮。來四貝勒府的時候,二嬸娘已經囑咐過自己,貝勒府上不比自家,進了這道門,自己就再也不是主子姑娘了。要時刻做好一個奴才的本分,自己在這裡,也就跟福晉身邊的大丫頭差不了多少。

“什麼不敢當,你我不都是一樣的人?你的父%e4%ba%b2是咱們滿清第一大才子,他的《側帽集》還有《飲水詞》我都是愛不釋手呢。”黛玉上前握住碧菡的手,“姐姐不嫌棄,以後我可要常常的叨擾姐姐。”

“多謝姑娘垂憐。”碧菡有些羞澀,不過聽見有人稱讚父%e4%ba%b2,她的臉上也帶著驕傲的光彩,隻是眼睛裡卻含了淚水,悄悄地低下頭去。

父%e4%ba%b2這兩個字在她的心裡很模糊,她還沒生下來,他就死了。母%e4%ba%b2生下自己後,被納蘭家安置到了揚州,任期自生自滅。在明珠家裡,更不敢有人提及沈婉這兩個字。所以碧菡從小,便沒見過自己的父母長得如何,更不知道他們到底是怎樣的人。隻是偶爾聽下人說起來,知道自己的父%e4%ba%b2是很有才華的人,有滿清第一才子之稱。今天聽見有人稱讚自己的父%e4%ba%b2,心中自然是又悲又喜。

寒暄幾句,瑾瑜讓大家都坐下,又說讓碧菡陪黛玉下兩盤棋,自己在一邊觀戰,也學兩手妙招。

丫頭們忙在一邊烹茶伺候,黛玉果然和碧菡對弈起來。

碧菡從小被明珠請了教習嬤嬤細心教養,琴棋書畫無所不通,也是一個難得的才女。今日遇見黛玉,初被她纖弱的外表和清雅的氣質打動,後又為黛玉的才華所折服。這半天下來,竟是和黛玉成了知己。

瑾瑜免不了笑道:“原是我接了碧菡來一處說話解悶兒的,如今呢倒叫你們兩個湊到一處去,把我扔到一邊不管了。我不依,你們再隻管自己說話不理我。晚上可沒有飯吃。”

黛玉和碧菡又相視而笑。黛玉便放下手中的棋子,湊到瑾瑜跟前來,拉著她撒嬌。

眾人又笑了一陣子,宣寧和胤禛一起回來,丫頭們忙上前服侍,碧菡便悄然告退。

宣寧瞧著黛玉笑得臉上帶著紅潤的光澤,因問:“你們做什麼呢這麼高興?”

“剛和碧菡姐姐下棋。”黛玉指了指棋盤上還沒下完的那盤棋,“還沒下完,你們就回來了。”

“嗯,天色不早了。也該用飯了,我們回房去吧?”宣寧看了看那棋局,並不感興趣。拉著黛玉便要告辭。

胤禛因問:“既然該用飯了,為何不在這裡一起用了飯再回去?”

“不打擾四爺和四福晉說話了。我們還是回去用吧。”宣寧笑笑,對著黛玉眨了眨眼睛。

黛玉不解,但不理他。

“就你花花心眼兒多。小心帶壞了林姑娘。”胤禛忍著笑,沉聲說道。

“好歹她都是跟著我的,壞與不壞也隻有我自己知道罷了。”宣寧說著,彎腰把黛玉抱起來,轉身就走,走至門口又回頭說道:“四爺,明兒太醫院那邊我不去了。反正皇上已經離京了,好歹讓我休息幾天吧。有人問,你隻管說我身體不適,要修養一陣子才好呢。”說完,人就沒了影子。

“豈有此理,你想發懶就實話實說,何必又裝病呢?”胤禛笑著搖頭,無奈的歎道。

“爺對什麼事兒都嚴謹的很,唯有對他,卻這樣縱容。”瑾瑜捂著嘴巴偷笑,看宣寧這家夥在胤禛麵前,真是放肆的很。

“我們大家都欠他很多。”胤禛歎了口氣,拉著瑾瑜進了內室。

宣寧抱著黛玉出門,外邊的小丫頭見了個個兒都羞得躲到一邊,黛玉便推著他嗔怪:“你快放下我,還嫌彆人的閒話不多嗎?”

“有什麼閒話?誰敢說閒話?被我聽見了,定然把她的牙敲下來。”宣寧說著,環視一圈院子裡的丫頭婆子們,院子裡空蕩蕩的不見一個人影兒,二人身後隻跟著一個雪雁,餘者一概不見。

“我自己又不是沒長腳,乾嘛要你抱著走?”黛玉不依。

“天太冷了,地上滑的很,我怕你一不小心摔著了。反正你也不是很重,我抱著走倒也不累。”宣寧沒有放下她的意思,隻是有用力往上托了托,抱得更加舒服些。

“你這人,有力氣沒處使儘可以去街上做些善事,卻在這裡拿我消遣。”

“善事?我做的善事還少嗎?”宣寧搖頭,“這個世上唯一不需要的就是善人。你沒聽說過,人善人欺馬善人騎這句話嗎?”

“那依著你說,大家都去做惡人了?”

“嗯,要我說,那些大惡之人才整天標榜自己是善人呢,吃齋念佛的也不一定是菩薩。個人管好個人也就罷了。”

二人一邊走一邊說,出了瑾瑜的院子,往後麵的無香院走去。

穿堂的拐角處,碧菡和自己的丫頭靛藍看著宣寧抱著黛玉走遠,方奇怪的說道:“這個公子好奇怪,對林姑娘關心倒也罷了,如何這般寵愛?莫不是她是林姑娘的哥哥?可也沒聽說林姑娘有個哥哥呀。”

“小姐又犯傻,那是寧公子呢,京城赫赫有名,皇上%e4%ba%b2口禦封的十六歲的太醫院四品醫政。哪裡是林姑娘的哥哥呢。”靛藍是個機靈的小丫頭,來貝勒府上幾日的時間,把這裡的上層主子摸了個門兒清。

“哦,原來他就是祖父時常念叨的寧公子?果然是個奇人。”碧菡微笑,這個公子的身上沒有那些富家子弟的傲氣,看上去很和善,應該是個好相處的人。

“當然啦,據說不管有什麼疑難雜症,到他的手上準藥到病除。這幾個貝勒府還有王宮大臣的家裡,他都走遍了呢。那個府上不對他恭恭敬敬的。”靛藍扶著碧菡在雪地裡走,一邊走一邊嘮叨:“小姐,您說這人吃五穀雜糧,哪兒有不生病的呀?這上到皇上,太皇太後,下到平民百姓,誰也離不了大夫呀,你說是不是?”

“這個自然。”

“所以呀,奴婢認為,找個好大夫做丈夫,也是終身的依靠了。”

“你又胡說。什麼依靠不依靠的?我們女孩兒家也能胡說這個嗎?”碧菡紅了臉。

“小姐!”靛藍不以為意的撅起了嘴巴,不高興的說道:“您就是這樣。您看人家林姑娘,就比你想得開。寧公子對她那麼好,將來必定是下了聘禮娶做正房太太的了。您也不為自己打算打算。如今咱們來到這四貝勒的府上,咱們老爺和老福晉的意思還不是明擺著的嗎?你這會子害羞有什麼用?”

“好了。我的事情自然有祖父和叔父做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如何輪得到你這蹄子瞎操心?”碧菡正色訓斥靛藍,“你若再這樣多嘴多%e8%88%8c的,我就把你送回府去,你去我二嬸娘的手下當差去吧,我也不敢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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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彆彆彆……好姑娘,是我多嘴多%e8%88%8c讓姑娘厭煩了。我以後不敢了。”靛藍趕快求饒,攙扶著碧菡回自己的小院去。

宣寧抱著黛玉一路回到無香院,把她安安穩穩的放在榻上,方起身%e8%84%b1掉自己的鬥篷,笑道:“用了飯今晚早些睡覺,明兒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寒冬臘月,外邊冷的要死。你要帶我去哪兒?”黛玉又蜷縮在榻上,懷裡抱著手爐,屋子裡籠著火盆,依然覺得冷得很。

“賞梅花去。”宣寧笑著湊過來,把手伸到她懷裡的手爐上取暖:“那絕對是個好所在。又暖和,又有好吃的。不過不許讓四福晉知道。這冰天雪地的,帶上她,可沒咱們好玩的了。”

“啊?不帶四福晉?”黛玉於心不忍,既然那麼好的地方,自然不能落下四福晉。

“你想想,她懷著孩子,此時最應該小心的時候。帶上她,我隻剩下提心吊膽了,哪兒還能儘興的玩?”

“那……碧菡姐姐呢?帶不帶?”

“碧菡那丫頭麼……隨你高興了。你說帶就帶。”宣寧想了想,碧菡他倒是知道,可卻想不起這個丫頭長得啥模樣來了。反正是為了黛玉高興,她喜歡怎樣就怎樣吧。

“嗯,那就帶上她好了。”黛玉笑笑,轉頭叫雪雁:“雪雁,你使個人去碧菡姐姐房裡,告訴她明兒我要和她一起出去玩,讓她早些起身,穿厚厚的大毛衣服。”

“好來。”雪雁答應一聲出門去吩咐人。

“丫頭……”宣寧把黛玉懷裡的手爐拿到一邊,身子前傾又湊近了些,“那個碧菡,品貌如何?”

“很好啊。”黛玉點頭,想當然的說道,“你問這個乾嗎?”

“嗯。不乾嘛,四福晉叫人把她接過來,說是照顧她,我瞧她似乎有給四爺納妾的意思。”宣寧笑笑,李氏已經成了廢人,四福晉如今有孕在身,不知道四爺這些日子是怎麼忍的。想到這個,他就想偷笑。

“你們這些男人真是無聊,女人為了你們受苦受罪,還冒著生命危險去生孩子。你們卻隻顧著尋歡作樂,還趁著人家懷孕的時候納妾。虧你們想的出來。”黛玉推開宣寧,生氣的瞪著他。

“不是我說的!”宣寧趕忙解釋,這是皇家的規矩好不好?

“不是你說的也不行。反正你有想。”

“我沒那麼想。我是聽彆人說起這事兒來了,才偶然想問問你。還不是怕那碧菡丫頭又是一個厲害的主兒,將來給四福晉添亂?”

“哼。”黛玉無話可說,這個社會男人納妾好比吃飯多燒幾個菜那麼正常,她縱然不喜歡,又能說什麼?

“好了好了。你放心,在我們那一帶的山裡,所有的男人隻能娶一個女人為妻,也不準納妾,若是一個男人要了兩個女人,那就是做監牢的大罪。所以啊,我們那裡的女人都跟你一樣,是不準許男人納妾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