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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一副死賴皮的架勢。

林寧悄悄地環顧了左右,剛剛送茶的丫頭已經出去,這屋子裡除了自己和這個老頭子再沒彆人,於是他徑自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手,彈了彈衣裳,對著康熙拱拱手,說道:“皇上,草民告退了。”

“哎——你上哪兒去?”

“帶著我家小主子離京避禍。”林寧神秘的一笑,“您該不會認為,我們會束手待斃,等著您捉拿我們進宮吧?”

狡黠的眼神,揶揄的笑容。一切都是十年前的樣子。

康熙看著這個小無賴般的兒子,一肚子的愁雲都煙消雲散。抬手捏起邊上的一個果子,照著林寧就砸了過去,一邊笑罵道:“你這個死皮賴臉的猴兒,叫你跟我過不去!”

林寧急忙躲開,又伸手將果子接住,嘿嘿笑道:“老爺子,您就放過我吧?”

“你叫我什麼?”

“呃,老爺子……”

“嗯,這還差不多。說吧,讓阿瑪怎麼放你?”

“第一,我要把林姑娘接出來,不許她住在榮國府。”

“這個容易,她們林家在京城不是有房子嗎?朕下令讓林如海回來,她不就可以回自己家去住了嗎?”

“第二,我要跟她住在一起。”

“沒出息!你直接說要娶她做媳婦不就得了?”

“不成不成。”林寧連忙擺手:“她還小呢,怎麼就成了我媳婦了?這萬一將來她長大了,發現喜歡的人不是我,豈不是害了她?”

“這是什麼話?”康熙不樂意了,兩眼一瞪生氣的說道:“朕的兒子,誰敢看不上?!”

“哎呦,我的萬歲爺……”林寧急忙上前,連連拱手,又回頭看了看門口:“剛還說,這人若是有了寶貝,就應該把那寶貝藏起來,而不是托在手裡招搖過市。您怎麼又說這話?”

“怎麼?難道為了保命,你連阿瑪和額娘都不認了?這可是大不孝的罪過!”康熙再次瞪眼。

“沒不想認啊。可我……我得了選擇性失憶症,我記不起來我爹娘是誰了!”林寧雙手一撂,撅著嘴巴說道。

“你……你這個不孝子!——混球!”康熙氣結,終究擰不過自己的兒子,長歎了一聲,“好吧,不認就不認,但你不許離開朕一步,那個……你不小了,不能住在宮裡,就住在你四哥家吧。你給我記住,沒有朕的之意,你半步也不得離開京城,朕要你隨傳隨到。”

“遵旨。”林寧趕忙跪下磕頭,又抬起臉來笑嗬嗬的問道:“那麼,前麵那兩條要求,還算不算?”

“混賬東西,給朕滾出去!”康熙笑罵著,再度拿起一個果子比劃了比劃,最終沒有扔出去,而是放在嘴裡咬了一口,甘甜的果汁順著嘴角流出少許,嗯,今年的果子真是甜啊!

四貝勒府。

因為胤禛要在家閉門思過,所以手上所有的公務都推出去,閉門謝客,隻在家裡看書寫字,四福晉那拉氏瑾瑜見他實在悶了,便陪他下下棋。夫婦二人正好補一補這新婚蜜月,除了每天為林寧擔心之外,這閉門思過的日子倒也清閒自在的很。

午後,大雨初晴。

瑾瑜因怕胤禛實在是悶了,便叫人準備了幾樣精致的小菜,又從酒窖裡搬了一壇子上等的女兒紅來,拉著胤禛在後花園子的涼亭裡吃酒,順便欣賞著雨後新荷。

二人剛剛開始,酒還沒過三巡,管家戴鐸便匆忙跑來,在亭子之外躬身回話:“貝勒爺,福晉。皇上有旨,李公公已經進了二門。跟李公公來的,還有……”

“還有誰?”瑾瑜著急的問道。

“還有林寧林公子。”

“快,到前麵去。”胤禛急忙起身,拉著瑾瑜的手腕疾步而出。

聖旨:四貝勒胤禛和福晉那拉氏在江南為朕暗訪人才,不負朕之重望。林寧醫術高明,確有妙手回春之力,朕甚愛之,特賜‘宣’姓,更名‘宣寧’仍舊稱‘寧公子’。然此人尚且年少,若過早進太醫院,恐令其鋒芒儘斂,徒增一身官僚之氣。因此令其暫居四貝勒府,由胤禛教導督促,莫使其貪玩懈怠,荒廢了所學之精妙醫術。欽此!

李德全宣讀完了聖旨,對著胤禛嗬嗬一笑,說道:“四爺,您閉門思過的事兒,也算是告一段落了。皇上口諭,著四貝勒胤禛去戶部辦差,督察戶部稅銀和國庫空虛一事。欽此!”

“胤禛領旨謝恩!”胤禛和瑾瑜二人又重新磕頭,然後方才起身,接過李德全手中的聖旨。又同林寧重新見禮,“恭喜寧公子。”

“多謝四貝勒和福晉的提攜。”林寧——啊,不,宣寧忙拱手作揖,對胤禛打著官腔兒。

“得了,老奴才的差事辦完了,寧公子就留在四貝勒府上暫住吧,老奴回宮複命去了。”李德全笑嗬嗬的對著宣寧拱手。他是宮裡的老人,是個人精裡摸爬滾打出來的人精,眼看著這兄弟二人並肩站在一起出奇的相似,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瑾瑜忙上前挽留道:“諳達用了茶再走。”

“不敢有勞福晉了,萬歲爺跟前離不開人,那些猴崽子們毛手毛腳的,若是惹得萬歲爺心煩,回頭還是老奴的不是。老奴告辭了!”李德全對著瑾瑜拱拱手,心道這個福晉從此在皇上的心中也不一樣了,對她,還是越發客氣些好。

“戴鐸。送李諳達。”瑾瑜往外送了幾步又給戴鐸使了個眼色。

戴鐸心知肚明,一路陪著笑臉送李德全出來,又偷偷地塞給他一張銀票,笑道:“李公公,這是我們福晉的一點小意思。權當請您吃杯茶吧。”

“多謝大總管,回頭替老奴謝過四福晉吧。”李德全笑眯眯的收了銀票,翻身上馬,一路疾馳而去。

胤禛拉著宣寧的手,左右打量一番,忽然笑道:“皇上為什麼重新給你賜了姓?”

“宣,音同玄。皇上說,我又不是林家的家生奴,如果姓林,反倒令人生疑。”

“玄?”胤禛一愣,這麼說,這一對父子還是相認了?可既然相認了,為什麼不直接名正言順的回來做六阿哥呢?

“皇上思念六阿哥,非說我的身上有六阿哥的影子,所以才賜了這個姓。無非是解了皇上的一塊心病而已。據說十年前六皇子喪生於護城河的時候,四貝勒趴在河邊痛哭不止,說什麼也不肯離開。所以皇上才叫我住在四貝勒府上。”林寧微笑著說話,眼睛卻瞥向彆的方向。

“我明白了!”胤禛抬手拍拍宣寧的肩膀,他的意思已經很明白,六阿哥已經死了,十年前死在了護城河裡。如今站在自己麵前的隻是一個相似的少年,名叫宣寧。

第67章

搬進榮國府,黛玉的心裡一刻也沒有釋懷過。賈母指派了一個丫頭叫鸚哥兒的給了自己,改名紫鵑。這個丫頭看上去和藹善良,說話也算有分寸,對黛玉也知冷知熱,服侍的十分妥當體貼,但時時處處都向著寶玉,有時候說話又像個媒婆,黛玉嘴上不好說什麼,心裡卻不怎麼喜歡。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網①友①整①理①上①傳①

寶玉還是不上學,隻在家裡和姐妹們廝混,幸好今兒鳳姐兒要去東府打牌,他便跟著一起去,黛玉暗暗地念了聲佛,自回房裡看書養神。但終究掛念著那個人,不知他如今人在那裡,心緒不寧,又扔了書發呆,歪了一會兒,剛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著,便聽見有人叫:“林姑娘在屋裡麼?老太太那邊有請。”

紫鵑忙打起簾子,低聲說道:“嬤嬤小聲些,姑娘剛睡著,又被你吵醒了。”

“喲,紫鵑姑娘,老太太屋裡來了貴客,要見林姑娘。老太太叫林姑娘快些過去呢。”

“誰來了?這麼蠍蠍螫螫的?”

“是四貝勒府上的福晉來了,彆人來了,咱們豈敢這樣催促,可不是長了兩個腦袋?”這傳話的婆子被紫鵑訓斥,心裡不服,少不得多說幾句。

黛玉已然被吵醒,又聽見是四福晉來了,心中高興,人也有了精神,便坐起身來,叫人:“雪雁,取了見客的衣裳來。”

雪雁忙拿了一套簇新的衣衫過來,服侍黛玉起身,紫鵑也趕忙過來幫忙。不多時二人把黛玉從頭到腳收拾妥當,方扶著她往賈母房裡去。

王夫人邢夫人皆在,鳳姐兒不在家,李紈卻在裡麵伺候,賈母陪著四福晉坐著吃茶,眾人陪著小心,說些無關緊要的閒話。瑾瑜一身大紅織錦旗裝,頭上珠翠環繞,雍容華貴坐在上座正在吃茶,瞧見黛玉進門,便把茶盞放下,招手笑道:“好妹妹,快到姐姐這裡來。”

黛玉微微一笑,還是對著瑾瑜福了福身子,叫了聲:“四福晉”便被那拉氏抬手拉過去。

“我今兒來,是專程請你到我們那裡去住兩日的。自從進了四貝勒府,我們姐妹索性連個說話的日子都沒有了。這都怪姐姐我,整天的忙這忙那,冷落了妹妹。”瑾瑜微笑著打量黛玉,幾日不見,這丫頭又消瘦了許多,再這樣瘦下去,恐怕家裡的那個混小子又要發飆了。

“貝勒爺忙公事,福晉自然要把家裡的事情操持好。”黛玉忙微笑回話,想起當日在步軍統領府上瑾瑜因為李氏的事情生氣,這會子卻不知她們相處的如何,心中又有感慨。

“不忙什麼。前兩天貝勒爺被萬歲爺罰在家裡閉門思過,說了是一個月的期限呢,不想今兒又下了聖旨,讓貝勒爺重新出來辦差呢。”瑾瑜拉著黛玉的手,說話時全然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隻一味的瞧著黛玉,又小聲說道:“那個家夥如今住在貝勒府,我卻被他聒噪的要命,還得你過去才能轄製住他。”

黛玉一愣,待看到瑾瑜玩笑的眼神時,一下子明白過來。一時心裡五味陳雜,說不出是什麼感覺,鼻子一酸,眼圈兒便紅了。

“哎呀呀,我的好妹妹,我跟你說句玩笑話呢,你看看,這就認真要哭了?”瑾瑜嗬嗬笑著,抬手去捏黛玉的臉蛋兒。

賈母便笑著勸道:“林丫頭,福晉跟你開玩笑呢,可不許真的哭了。”

王夫人和邢夫人也忙笑道:“這孩子心眼兒是在,福晉這麼一說,她就當真了。到底是小孩子家,臉皮兒薄些。禁不住大人說一兩句笑話。”

瑾瑜便摟著黛玉笑道:“我們姐妹卻不相乾,有時候這丫頭說話噎得我也喘不過氣來,如今當著你們的麵,她卻不好意思搶白我是真的。”

眾人又陪著乾笑幾聲,黛玉便從瑾瑜的懷裡掙紮出來,說道:“四貝勒府可不是我能隨便住的地方,福晉回去同他說,若還念著當初的情分,就回林家私宅去,不然,我還住在這裡罷了。”

“傻瓜,這是皇上的旨意呢。”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