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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這也不是外人的事情,令外甥女的家人被無緣無故帶到了這裡,眼看著被看壓起來性命堪憂,老大人還是快些想想法子?”戴鐸對著賈政拱拱手,作了個揖。

“外甥女?”賈政一愣,繼而抬頭觀望,卻見戴鐸身後站著一個少年,五六歲的樣子,身形柔弱,雖然一身男裝,但眉清目秀,清麗可人,卻是女兒家的容顏。於是忙上前去,仔細的打量了一番,見她的容貌果然跟自己已故的妹妹幼年時不相上下,便驚訝的問道:“你就是玉兒?怎麼到了這裡?”

“舅舅萬福。”黛玉這次是第一次見賈政。她進京以來隻去過榮國府一次,因王夫人說賈政出門了,不得相見,所以也就混過去了。後來雖然賈母又派人來看過自己幾次,但都是女人來,鳳姐兒和姐妹們也來過一次,終究沒見過賈赦賈政二人。

“你一個女孩子家,縱然有為難之事,也該去家裡同你外祖母和舅母說說,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裡來了?這萬一有個閃失,讓我怎麼見你父%e4%ba%b2?”賈政著急的歎道,又問:“你到底有什麼急事?”

黛玉少不得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然後又焦急的看著賈政。心中期盼著舅舅能給自己做主。

賈政聽完此話,又問戴鐸:“大管家說的四爺的事情,也是這件事嗎?”

戴鐸笑道:“這位寧公子是四爺的朋友。原本也沒有賣身給林家,隻不過是為了報答姑娘的救命之恩,才決定跟著林家。既然沒有賣身契約,他便是個自由人。這幾年災荒時有發生,那些流離失所的百姓丟了戶籍文碟的大有人在,戶部若是想徹底盤查,隻怕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今日為何對寧公子如此嚴肅起來?莫不是有人想針對我們四爺和林大人?賈大人今兒當值,這件事情定然是清楚地。還請大人多多指教,戴鐸回去也好給四爺和福晉回話。

賈政一聽此話,立刻緊張起來。今日派出去的人他並不知情,事實上鄂豐是受了索額圖的命令,私自行事。跟賈政無關。但是如今事情擺在麵前,這院門口又有兩個不相乾的人把守,賈政就是有理也說不清楚了。何況原就有個禦下不嚴瀆職失察之罪。

“你們兩個把門打開。”賈政再為難,也不能猶豫,再猶豫下去,不僅僅跟自己的妹夫林如海鬨個不痛快,四貝勒那裡更不好交代。

“大人恕罪。我們正是奉了四貝勒之命再次辦差,不敢懈怠。還請大人諒解。”

“胡說!”戴鐸聞言,猛然一喝。

黛玉一愣,不解的看著戴鐸。賈政也傻了眼,心想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我們胡說不胡說這會兒也沒辦法跟你說清楚。我們不認識你,不知道你是誰。但我們卻是忠心耿耿為四爺效命的。”兩個守門的人堅持站在門口,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

進也是四爺的命令,不許進也是四爺的命令。賈政傻傻的站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賈大人,這件事情太過蹊蹺。我懷疑這兩個人是栽贓陷害。我們福晉就在門口的馬車裡,因為不便露麵,所以沒有進來。大人速速下令,讓這兩個不相乾的人趕快讓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戴鐸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對方用的一計,故意這樣說,好拖延時間。拖延的久了,林寧在裡麵就越發的危險。

“可是,這個……”賈政也相信戴鐸的話,可是這件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能在戶部裡安排人,連自己都不知內情的,定然是和四爺不相上下的人,如今幾位皇子個個都鋒芒乍現,誰也不服誰,他們呢弟兄們明爭暗鬥朋黨結派已經不是什麼稀罕事兒,賈政在朝為臣,心裡也明鏡兒似的。隻是如今讓他立刻選擇,他還是有些猶豫不決。

“賈大人。你的擔心我也清楚,你無非是怕站錯了隊將來吃虧。你要想清楚,如今你站在四爺這邊,四爺或許不會包庇你,但最起碼你沒有得罪四爺。他們是誰的人如今還說不準,你可要想清楚。”戴鐸一眼便看穿了賈政的心思,兩句話戳破了這層窗戶紙。

是的,站在這邊,最起碼不會得罪了四爺。就算得罪了對方,將來也可以用一句‘不知內情’來推%e8%84%b1。但如果不站在四爺這邊兒,可是鐵定的得罪了一位皇子。

賈政在心裡迅速的衡量了一下利害關係,馬上就有了結果。於是他轉身對自己身後的人沉聲一喝:“上去把門打開!”

“誰敢?!”守門人往前一站,立在門前,宛若兩尊門神。其中一個把手一揮,舉起一枚玉佩,“四爺的信物在此,誰敢上前,便是跟四爺作對。就算殺了他,自然有四爺料理!”

明目張膽的栽贓啊!

戴鐸氣得雙眼通紅,卻又說不出話來。因為那沒玉佩果然就是胤禛的信物,胤禛召喚那些江湖人也是用這樣的一枚玉佩,隻是麵前這一枚離得有些遠,看不清楚是真是假。就算是假的,既然他們敢拿出來,也就說明胤禛這會兒已經被他們控製住了。

一大早的便請胤禛去吃酒,然後又整出這樣一番事情來。可見預謀已久。

“你們分明是冒充四爺的人在這裡陷害,還這樣明目張膽。彆說裡麵的人是四爺的朋友,就是普通人,四爺也不會管這些事情。分明是你們想借刀殺人然後栽贓陷害。卻還在這裡言之鑿鑿。真是目無王法,狂妄之極!”黛玉憤怒的指著兩個人罵道。

賈政聽了黛玉的話,心中赫然清醒。急忙一揮手,發令道:“來人,給我上!把門撞開!”

“誰敢!要想撞門,先把我們兄弟二人的命拿了去!”守門的二人挺%e8%83%b8而上,眼看著要和戶部的衙門動手打起來。

“放肆!”一聲清潤的高喝鎮住了眾人。戴鐸回頭看時,卻見四福晉那拉氏攙扶著一個宮裝婦人站在那裡,一臉的平靜,而那婦人卻怒氣衝衝看著眾人:“把門給我打開。一切責任,均有我來承擔。”

“娘娘吉祥!”戴鐸眼睛毒,認出四福晉攙扶的那個人便是宮裡的德妃娘娘。這大熱的天,萬歲爺在暢春園避暑,宮裡的各位主子們都留在紫禁城,不知這位德妃娘娘怎麼趁熱出來遛彎兒來了?

戴鐸一跪,院子裡的眾人皆慌忙跪下。雖然他們不認識這位娘娘是誰,但卻能肯定這位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兒。隻有門口的兩個江湖人不知內情,也不甘心下跪,還那麼直挺挺的站在那裡。

原來,瑾瑜在戶部衙門門口停了一會兒,越想這件事情越不尋常。恰好派去太子府請胤禛的人匆忙趕過來,卻說四爺吃醉了酒,在太子府睡了。瑾瑜大駭——胤禛從來自律,絕不會在太子府吃醉了酒。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麼其中必有緣故,彆的倒還罷了,若他們借此機會栽贓嫁禍,恐怕不僅僅胤禛要吃虧,就連四貝勒府上的一隻鳥雀都在劫難逃。於是她也顧不得許多,便命人掉轉車頭,飛速入宮,跪求德妃娘娘出宮主持公道,又為了打動她的心,便把林寧長得跟胤禛相似的事情也說了出來。

德妃聞言,如雷貫耳。一時間也顧不得多想,便換了衣服帶著人匆忙出宮。待她們婆媳二人趕到的時候,戶部衙門的衙役們正要再賈政的指揮下和這兩個江湖人動手。

“你們兩個真是放肆!見了德妃娘娘還不磕頭下跪?!”德妃身邊的領頭太監細著嗓子嗬斥。

“呃——我們乃江湖草野之人,不懂規矩……那個……請娘娘恕罪。”二人對視一眼,眼見著幾十名大內侍衛把這裡包圍,便跟著跪下去。

“哼,江湖草野之人也敢說是奉了四貝勒之命在此辦差?你們是沒長耳朵啊還是沒長腦子?還不給我把這兩個栽贓陷害的賊子拿下!”德妃久居深宮,在權術中心摸爬滾打,哪敢有半分的大意?胤禛怎麼說也是自己的兒子,他好,自己不見得會好,但他不好,自己是絕對沒什麼好的。

就算是為了自保,德妃娘娘這會兒也要先把胤禛保下再說。

第62章

德妃一聲冷喝,身後的十幾名侍衛立刻上前,四名護住德妃和瑾瑜,剩下的衝到門前,正要和那兩個守門人動手,院門咣的一聲被人一腳踹開。

在場所有的人均大吃一驚,仔細看時卻見一個十五六歲的青衣公子站在門口,詫異的問道:“怎麼這麼多人?”°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德妃一眼看見林寧,驚訝的長大了嘴巴,眼睛一眨不眨,半天不說話。大內侍衛趁著兩個守門人發愣的時候上前擒住二人,押到一邊。賈政,戴鐸等人皆悄悄地站在一邊,看著德妃的臉色。

林寧終於發現了氣氛的異常,循著眾人的目光看過去,發現了被瑾瑜攙扶著站在那裡望著自己發愣的德妃。

心中一陣抽搐,刻意遺忘的記憶翻江倒海一般湧上心頭,眼睛不知不覺的溼潤,視線模糊,那張日思夜想的臉跟著虛無縹緲起來,亦如夢裡。

黛玉站在戴鐸身邊,看著林寧臉上痛苦的神情,有些事情不用說,便已經明白。自己輕輕的歎了口氣,悄悄地往後退去,隱入人群中,偷偷的離去。

六月的天,娃娃的臉。

剛才還晴空萬裡,一會兒的功夫,天上便布滿了烏雲。太陽隱去,周圍忽然暗下來,遙遙的有陣陣雷聲,眼看著一場暴雨即將來臨。

黛玉一個人沿著長廊走出戶部衙門的門口,一路走一路想,想林寧貴不可言的身份,和他遙不可及的未來,自己和他,原本是兩個世界的人,因一場偶遇走到一起,通行一段路,不是同一類人,走到最後總歸還要分開。與其將來難舍難分,大家都傷心難過,倒不如今天就丟開手的好。

下定了決心,黛玉的腳步便加快了幾分。出了衙門的門口,春纖便迎了上來。原來瑾瑜怕裡麵人多,春纖有小,進去後她再亂跑,回頭弄丟了人,便命她和車夫一起等在外邊。春纖見黛玉一個人出來,忙上前去攙扶:“小姐,你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你又怎麼會在這裡?”黛玉原以為跟自己的人都跟著四福晉進去了,又想一個人慢慢的走走,不想還是遇到了春纖。

“四福晉叫我在這裡候著。小姐,寧公子怎麼樣了?”

“公子沒事了。我們先回去吧。”

“公子既然沒事了,為什麼不跟我們一起回去?”

一起回去?黛玉聞言,愣了愣,心想,他見到了他的%e4%ba%b2人,還會跟自己回去嗎?堂堂大清國的康熙皇帝和德妃娘娘,會準許自己的%e4%ba%b2生兒子流落在外無依無靠嗎?

“小姐呀,你這是怎麼了?”春纖看黛玉臉色蒼白,六神無主的樣子,著急的問道。

“沒什麼,上咱們的車,回家吧。寧公子是做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