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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不冷不熱正好吃。”

“放在那兒吧。”黛玉坐在對窗的椅子上,透過支起來的窗戶看著外邊的雨。

“您好歹吃點吧?”雪雁端了一小碗粥湊過來懇求。

“叫你放在那兒!”黛玉平日裡不跟著小丫頭計較,隻是倔脾氣上來後,誰也沒辦法。

雪雁為難的咬了咬嘴%e5%94%87,又要勸什麼,卻被黛玉一眼瞪回來。隻好作罷,端著粥轉身下去。

黛玉的奶媽王嬤嬤見雪雁這麼端著粥進去的,又怎麼出來。便知道黛玉又不肯吃飯。於是悄悄地拉著雪雁躲到一邊,小聲的問道:“姑娘是跟寧公子鬨了彆扭嗎?”

“應該是的。中午時我進去的晚了,沒聽見他們說什麼,隻瞧見姑娘讓他出去,一邊說一邊哭。像是那家夥惹到姑娘了。”雪雁恨恨的說道。

“那你去找他,讓他來給姑娘陪個不是。”

“這——有用嗎?我怕姑娘見到他更加生氣,索性連我也攆出去呢。”

“怎麼會?你到前麵去,順便把瑾格格一起請來,保證姑娘不會發脾氣了。”王嬤嬤小聲叮囑道。

“那好。嬤嬤聽著姑娘點兒,我去去就來。”雪雁覺得王嬤嬤說的有道理,忙放下粥碗,轉身就往前麵去。

雪雁是個伶俐丫頭,她先去老福晉房裡請了瑾瑜,讓她先去陪黛玉說話,然後再去書房找林寧。

熟料林寧此時恰好不在家,問了小廝,說是有事出去了。

“這個惹事精,自己惹了事兒,到先跑出去樂和了。等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雪雁一邊罵著一邊出門,不想正和進門的林寧裝了個滿懷。

“你又背後裡罵我,看我怎麼收拾你!”林寧手裡提著個鸚鵡從外邊回來,另一隻手撐著一把傘,衣衫潔淨,腳上穿著雨靴,隻有長袍的角上沾著些雨水。

“虧你還知道回來!你走了,姑娘哭了一下午,這會子晚飯也不遲,中午吃的那點東西又都吐了。你不但不管,還去弄這些無聊的東西,果然是個沒良心的!”雪雁見林寧提著鸚鵡架子,儼然一副花花公子的樣子,少不得又加了一層氣。

“正是我惹了她生氣,所以才尋了這個來給她賠不是。”林寧說著,把鸚鵡架子交給雪雁,又道:“你等等我,待我換件乾淨的衣裳跟你一起過去瞧她。”

“好,你快點啊。”雪雁聽了這話,方眉開眼笑站在廊簷下等林寧。

林寧雪雁二人撐著傘提著鸚鵡過來的時候,瑾瑜果然正在屋裡勸黛玉。

“小姐小姐!快看——這兒有什麼好東西?”雪雁率先進屋,提著鸚鵡架子獻寶似的笑道。

黛玉回頭,看見一個五色鸚鵡站在架子上,腳上套著一個銀環,用一根細細的銀鏈子栓到架子上,翠綠的羽毛,五色的翅膀,十分可愛,於是笑道:“你這死丫頭,哪兒弄了這個來?”

“那裡是我?我可有這等本事?”雪雁笑著把鸚鵡送到黛玉和瑾瑜跟前,對身後的門口說道:“還不進來呢,難道要小姐%e4%ba%b2自去請?”

“來了來了。你這丫頭分明是小腳,怎麼跑的這樣快?”林寧原是有意放慢了腳步的,這會兒聽見黛玉笑了,方放心的進門。

黛玉一抬眼,正好和林寧的目光對到一起。他微微的笑著,溫文爾雅,令人如沐春風。黛玉隻覺得心頭一酸,便紅了眼圈。

林寧嘿嘿一笑,彎腰問道:“這鸚鵡好不好?”

“有什麼好?好好地鸚鵡被你用鏈子栓了來,竟是造孽,那裡還能說是好呢。”

“可它是鸚鵡,天生就該是這樣生活。若你發善心,把它放了去,說不定它又落到彆人家,若遇到一個和善人還好,若是個不和善的,不聽話打一頓,又不給飯吃,那才是造孽呢。”林寧笑笑,接過鸚鵡,吹了聲口哨逗它:“說,姑娘請吃飯。”

“姑娘請吃飯。”鸚鵡果然是經過了細心調教的,張嘴就來。

瑾瑜和黛玉一下子被它逗笑了,連外邊屋子裡的小丫頭聽見了,也都笑了起來。

“笑什麼?沒聽見姑娘要吃飯嗎?還不去把飯端了來?”林寧回頭,對小丫頭說道。

小丫頭聽了急忙出去,把黛玉的飯菜端了來擺好。

“誰說要吃飯了?偏生就你多嘴。”黛玉撅起嘴巴瞥了林寧一眼。

“你不吃飯,可就是這畜生的不是了。”林寧指著鸚鵡說著,又嚇唬那鸚鵡:“姑娘若是生氣不吃飯,我就打你。”

“姑娘饒命!姑娘饒命!”那鸚鵡竟是個鬼精靈,林寧一說那話,它立刻求饒起來。

黛玉聽了,越發的高興,且喜愛不已,對雪雁道:“快把它掛到那邊窗戶下,弄了食水給它添好。”

“好了好了!”瑾瑜把鸚鵡拿過來叫人弄走,又勸黛玉道:“你彆隻顧著那鸚鵡的吃喝,你自己倒是餓著肚子不成?”

黛玉聽了,也覺得自己肚子有些餓,便笑道:“你們再陪我一起用點?”

“罷了,我在額娘房裡用飯,她都跟喂牲口一樣逼著我吃飯,好像我吃不胖就嫁不出去似的。哪裡還能吃得下?”瑾瑜說著,起身坐到彆處。

“我倒是跑了半天,還沒吃飯。這會子餓了,也不用前麵去麻煩彆人,索性這些飯你是吃不完的,不如我幫你。”林寧倒是不客氣,坐下來便尋筷子。雪雁忙又去拿了一副碗筷來放在他的麵前。

因為林寧吃飯很香甜的樣子,所以引得黛玉也多吃了半碗飯。

然後黛玉又覺得胃裡漲漲的,便捂著%e8%83%b8口直呼是林寧害了她。

“你素來吃的太少,偶爾多吃一點,胃就受不了了。且不要亂動,乖乖的坐在那裡安靜一會兒。”林寧說著,已經漱口起身,又去洗了雙手,方回來站在黛玉身後,在她的背上來回的推拿。

他修長的手指在她瘦小的後背上來回的遊走,力道不輕不重,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黛玉便覺得肚子舒服了很多,不再那麼漲了。

瑾瑜一個人在外邊,卻迷上了黛玉隨身帶來的那架小小的瑤琴,坐在琴前試探著彈幾下,瑤琴發出叮咚的聲音,不成調子,卻帶著幾分拙樸的情趣。

“好了。”黛玉忽然間覺得屋子裡太安靜了,除了外邊瑾瑜彈得那不成調的琴聲之外,什麼聲音也沒有,她的心裡忽然有些緊張。

“不難受了?”林寧住了手,轉到她的前麵,低頭看見她臉色微紅,鼻尖上居然帶著一層細細的汗珠兒。

“嗯,沒事了。”黛玉點點頭,目光瞥向彆處。

“沒事就好。”林寧笑笑,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是自己用來盛茶葉的那隻陶罐,於是笑問:“我說找到不到這個了呢,怎麼竟跑到了這裡來?”

“還不是雪雁那丫頭拿來的?我剛還說讓她給你送回去呢。”

“送什麼,你喜歡吃這茶,我那裡還有。明兒再給你拿些來好了。”

“可不敢,你這可是揚州第一的茶,哪兒就那麼容易吃到了?”黛玉說著,又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

林寧知道她心裡已經平複了剛才的怒氣,便也跟著笑了。

接下來的十來天,還算平穩。林寧經常出門,卻再也沒喝醉了就回來過。黛玉也就安心的養著,瑾瑜忙著出嫁的事兒,每天都不見人影,黛玉閒時隻是彈彈琴,看看書,寫寫字,逗逗鸚鵡而已。

瑾瑜出嫁的前一天,胤禛居然派人來,要把黛玉和林寧先接到貝勒府上去住。∮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老福晉不明其理,瑾瑜想了想,笑道:“這樣也好。他們兩個終究也不能在咱們府上長住,不如就先搬過去住幾天,也算是陪陪我。”

“你說的倒輕巧。我還想著你嫁過去了,我這裡淒涼的很,留著林丫頭在跟前兒說說話兒呢,怎麼到叫她先過去?”

瑾瑜便屏退了眾人,悄聲對老福晉說道:“額娘彆隻想著林丫頭。你且細細的看看林寧,也就明白了。”

老福晉一愣,沉思片刻,又遲疑的看著自己的女兒,低聲問道:“難道真的是六爺?”

“是不是的我可不敢胡說,但四貝勒在江南的時候,以兄弟待他,把十三爺也比下去了。”

老福晉沉%e5%90%9f,點頭歎道:“初時我也覺得很像,不過後來想著,六阿哥早就死了十年。如何會說沒死就沒死呢?這世上之人原本也有長的相仿的,不過是巧合罷了。如今看來,這倒是真事兒?”

“他是不是六阿哥,這事兒或許沒人能說清楚。但如今四爺要他們先搬過去,自然是有打算的。額娘彆犯傻阻攔,也就是了。”

“嗯,你說的很是。那快叫人替他兩個收拾東西,就跟著來人一起過去吧。”

“嗯。”瑾瑜點點頭,方起身叫了家人進來吩咐。

黛玉忽然聽說四貝勒要接自己和林寧過去住,便有些奇怪,後又想到母%e4%ba%b2死前和父%e4%ba%b2一起說起的有關林寧的身世,也明白幾分緣故。想必是四貝勒怕林寧在外邊住著不安全,定要接他到那邊府上去住,而又怕林寧一定要拉上自己一起,索性人家便說接二人一起過去。

想到這些,黛玉不免又感歎了一回,想著自己竟然如一個附屬的物品一般,任憑他們安排,凡事竟絲毫不能做主。於是又掉下眼淚來。

雪雁和王嬤嬤少不得又勸慰了幾句,便聽林寧從外邊說話的聲音。雪雁便道:“姑娘若不想搬,不如就直接跟他說,讓他去跟四爺說好了。我們在這裡住的好好地,如何搬來搬去的倒是叫姑娘來回的辛苦?”

“這話彆渾說!”黛玉忙斥責雪雁,“事關皇家的事情,在小的事情也是大事。你隻管這麼口沒遮攔的胡說,等哪一天丟了性命也不知道呢!”

雪雁忙住了嘴,老老實實的去收拾東西。

林寧就在黛玉和雪雁都沉默的不成再沉默的時候進門。

“東西收拾好了嗎?”林寧進門便瞧見一堆包袱,大大小小都有。還有幾個紅木箱子也被抬出來放在門口。儼然是要搬家的樣子。

“差不多了。啥時候走?”

“收拾好了就走。”林寧說著,走近屋裡,看見黛玉正在整理自己的書籍,便過去幫她,又悄聲說道:“房子已經買下來了,隻是尚未打掃好。咱們今兒搬過去再慢慢收拾,好不好?”

黛玉頓時麵露喜色,手中的書籍悄然落在書案上,她隻顧驚訝的看著林寧。

“我悄悄地買了,誰都沒告訴。”林寧神秘的笑道。

“四阿哥那裡怎麼說?”黛玉擔心的問。

“就是趁著他派人來接我們,才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