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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皺著眉頭,握緊了拳頭的手重重的敲在桌子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嗯,必須找外邊的人了!如今看他武功了得,還要花大價錢才行。”

“你不是跟紅花會的人有聯係嗎?叫他們動手!就算事情敗露,也跟我們毫無關係。”胤礽的目光陰寒無比。

“太子放心,這次定然滴水不漏!”索額圖沉聲應道。

“我先走了,你等一會兒再出去!”胤礽說完,便站起身來,身後有個三十多歲的白臉男人忙拿過一隻鬥笠戴在他的頭上,遮住了大半邊的臉。二人一前一後匆忙離開。

索額圖坐在原地,等了一會兒,方雙手和在一起,拍了三下。

外邊有人進來,俯首道:“給主子請安。”

“把外邊那六個蠢貨收拾掉!”索額圖冷聲吩咐。

“是。”那人答應一聲,轉身要走。

“手腳乾淨利索點!”索額圖一再叮囑。

“是,主子放心!奴才帶人把他們弄出城去,比不會叫他們看見明天的太陽!”

“去吧。”索額圖擺手,眉頭皺成深深地川字。底下這些人辦事,越來越不濟了!如今大事在即,這些瑣事交給誰他都不放心。

第49章

今兒是過嫁妝的大喜日子,按理說胤禛應該留在家裡。頭一天皇上也叫人傳出話來,說胤禛前些日子在江南辦差辛苦,這幾日就要大婚了,就好好地在府裡休息幾日,不必每日都來暢春園。

然一大早的,宮裡的德妃娘娘卻叫人來傳,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問四阿哥。沒辦法,胤禛隻好換了衣裳進宮去給德妃請安。

林寧帶著送嫁妝的隊伍到了四貝勒府的門口時,貝勒府的總管戴鐸帶著幾個二等管家已經在門口恭候。戴鐸早就聽從跟胤禛出門的小廝嘴裡聽說了這位寧公子,據說眉眼長得跟自家主子有幾分像,他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隻是沒想到一見麵還是愣了一下。

“戴管家,你們主子大喜的日子,你發什麼呆呢?”林寧已經習慣了彆人看著自己發呆的樣子,便從馬上跳下來,一揚手中的馬鞭,在戴鐸麵前耍了個鞭花,啪的一聲,戴鐸被驚醒,急忙忙的躬身打千兒:“奴才戴鐸,恭候公子多時。公子裡麵請。”

“嗬嗬,得了吧。今兒我是替你們福晉來送嫁妝的。自然是嫁妝要緊。你可要挑幾個老成的人幫著搬挪,若是有半點兒錯兒,不用我說什麼,你也難見你的主子。”林寧擺擺手,站在門口一邊,讓身後的嫁妝先進門。

戴鐸忙陪笑道:“公子放心,這些都是府裡的老成奴才,不會有事。讓他們先搬著,公子隨我到裡麵吃杯茶。這大熱的天,真是辛苦公子了。”

林寧知道,這個戴鐸跟著胤禛,將來時要被放出去做封疆大吏的,他辦事應該是老成的,於是點點頭笑道:“我也不過是白囑咐囑咐你。總之你們主子一輩子一次的大事,我倒無所謂,你們若是得了不是,總要吃虧的。”

“是啊是啊,公子仁慈,一心為我們這些奴才考慮,奴才們感激不儘。公子,這邊請。”戴鐸說著,又躬身做個請的姿勢,滿臉堆笑。

林寧跟著他進了府邸二門,隨著送嫁妝的眾人一起,進了正房院,卻不進正屋,隻往廂房裡去坐。戴鐸又吩咐丫頭:“沏上等的茶來!”

兩個穿粉紫色碎花琵琶襟兒衣衫,孔雀藍撒%e8%85%bf褲的剛梳頭的小丫頭忙答應著下去,不多時果然端了兩杯香茶來放在桌子上。

林寧便端了茶湊在%e5%94%87邊,輕輕地嗅了嗅,笑道:“果然好茶。明前龍井。”

“這是四爺從南邊帶回來的茶,最難得的是新鮮。平日裡不敢拿出來給客人,都是四爺書房裡供的。”戴鐸說著,也跟著端起茶杯,享受的聞了聞茶香,訕訕的笑道:“今兒奴才跟著公子沾沾光,也嘗一口這好茶。”

“你這家夥,把自己說的這麼不堪,誰不知道你們四爺雖然嚴厲,但素來待下人是慷慨的。一點子茶葉,他還會跟你們計較?”林寧失笑,吹吹茶末,輕輕地嘗了半口茶。

“公子說的很是。我們主子待下人雖然嚴厲,但從不在這些東西上計較。隻要他有的,一般我們這些奴才都有。這是我們奴才的福分呢。”

廂房裡戴鐸陪著林寧說話,不過都是寫誇讚胤禛的奉承話,據說這位公子深得自家主子的信賴,這會子戴鐸哪敢亂說?自然是一味的奉迎。

林寧也不多話,隻管微笑著品茶。

忽然外邊院子裡傳來一聲女人尖銳的叫罵:“瞎了眼的狗東西!這東西能混擺混放嗎?”

林寧皺眉,重重的蓋上茶杯的蓋子,看著戴鐸:“這是罵誰呢?”

“公子莫惱,這是我們庶福晉在罵那些下人,她不知道公子在這裡,若是知道,定然不會這樣。”

“哪個庶福晉?”林寧皺眉,雖然他在現代也了解了一些清史,但此刻卻說不準外邊是胤禛的那個老婆在鬨。

“是李氏庶福晉,這位福晉平日裡也是極通情理的。這會子發脾氣,定然是下人做的太過了。公子知道,這府上人多,平日裡若不管的嚴厲一些,那些小猴兒們一個個都要上房揭瓦了。”戴鐸說著,已經連忙起身,走到屋門口去看情況。

林寧冷笑,心道:這還是極通情理的?一個側福晉,敢在嫡福晉送嫁妝的這天來正房院裡罵人,分明是沒把那拉家放在眼裡。

李氏,知府李文燁女。胤禛登基稱帝後,封為齊妃。三子弘時之母。

林寧的腦子裡啪啪啪打出這幾個字後,人已經放下茶杯站了起來,在戴鐸之後,站在廂房門口,往外看去。

一個寶藍色旗裝女子,梳著把子頭,發髻上零星帶著幾支珠翠,手裡拿著雪白的帕子,正指著一個送嫁妝來的嬤嬤大罵:“沒規矩的東西!這些都是福晉的妝奩陪嫁,比你的性命還重要,怎麼能混放在這裡?”

那個被罵的嬤嬤,在步軍統領府上,也是個有頭有臉的管家婆子,在家裡老福晉也給她幾分臉麵,從沒這樣被指著鼻子罵過。今兒是為了自家格格的喜事,才被選出來當差,這會子走了大老遠的路,一口茶也沒吃到,卻被人家指著鼻子罵。這股惡氣哪裡受得了?一時便紫漲了臉,高昂著頭看著李氏,冷笑道:“這府上的管家大爺叫咱們把格格的東西送到這院子裡,那這自然就是我們格格將來住的院子。奴才是個下人,可也知道,主子的房裡輪不到奴才們大呼小叫。隻不知這位奶奶,您又是那房的主子,也配在這裡罵人?難道這主子大喜的日子,府上是準許那些人撒野的不成?”

林寧暗笑,臉上卻一副冰冷的表情,沉聲喝道:“不許無禮!”

那婆子見林寧從廂房裡出來,便閉上嘴巴不再說話。她知道,這會子也不是自己能大呼小叫的時候。有寧公子在,他自然不會讓自己這些送嫁妝的人受了委屈屈。

“喲,這又是誰?怎麼看著這樣眼生?”李氏被那婆子搶白一頓,心中壓著一股怒氣,回頭看林寧的時候,目光不屑。

“在下林寧。奉老福晉之命為瑾格格送妝奩。今兒是大喜的日子,想來四爺也不希望看見大家在這裡鬨不痛快。這些瑣碎小事,交給奴才們去辦就好。不敢有勞庶福晉。”林寧背負著雙手,淡淡的笑著,看李氏的目光比李氏更加不屑。=思=兔=網=

“喝!我還以為是大公子五格從西北軍營回來了呢。不想送嫁妝這樣的大事,來的主事卻是個奴才!”李氏被憤怒衝昏了頭,竟然忽視了林寧長得和胤禛有五六分像的事實。戴鐸在一邊聽了這話,心裡一陣緊張,連連給李氏使眼色,李氏就是不理不睬。

“奴才怎麼了?奴才就不是人?”林寧的嘴角微微翹起,臉上帶著嘲諷的微笑。

“奴才就是奴才,難道你沒聽說過‘狗奴才’的話兒?奴才,就是主子的一條狗而已,哪裡是人呢?”李氏得意的笑,眼睛看著林寧的頭頂,心裡恨恨的罵道,你個狗娘養的,跟老娘這裡裝什麼主子的款兒?你不過就是那拉氏從江南帶回來的一個小白臉兒而已,那個娼婦不貞不潔,還想弄個小白臉來壓到老娘的頭上?

“這個話,你敢再說一遍?”林寧目光忽然淩厲起來,冷冷的看著李氏。

“狗奴才!你就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小白臉,怎麼樣?你還敢跟老娘頂嘴!”李氏一手掐腰,另一隻手高高揚起,眼看著要扇林寧一記耳光!

啪!

戴鐸心中一陣哀嚎,心道:完了完了!李氏若是打了這個寧公子,恐怕四爺回來饒不了她!

“啊——你個狗奴才敢動手打我?!”李氏尖叫一聲,人已經倒在地上。青石地麵上恰好有幾顆小石子,劃破了她的宮綢旗裝,頭上的珠翠也啪啦啦掉在地上,雪白的臉蛋兒登時紅腫起來,硬生生高出一大塊,她一手捂著臉,一邊憤怒的瞪著林寧,仿佛一頭發怒的母獅。

戴鐸一愣,看著若無其事的林寧,心中歎道,這個王八蛋,打四爺的女人也下得了這麼狠的手?

“誰是狗奴才?”林寧依然淡笑著低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女人,聲音輕揚,有說不出的舒暢,“在這個院子裡,你也不過是個奴才罷了!還敢大呼小叫的對我說話?今兒我就是要教訓教訓你,省的你把四爺的臉都丟儘了,讓外人嚼說他治家不嚴,敗壞他的名聲!”

此言一出,連戴鐸也不敢說話了。

林寧的話很有道理。這是嫡福晉的院子,她雖然人還沒嫁過來,但今兒卻是娘家人送嫁妝的日子,李氏實在不該來此耀武揚威,還嫡福晉的娘家人。

“我跟你拚了!”李氏急怒之下,徹底失去了理智。她猛然從地上爬起來,就往林寧身上撞去。她也不傻,隻要她的身子能撞到林寧的身上,這回林寧是非死不可。她就是拚著被四阿哥教訓一頓,也要把這個該死的奴才給整死!

第50章

林寧見李氏衝著自己撞過來,卻依然不慌不忙,嘲諷的微笑著。

戴鐸情急之下,喊了一聲:“不要!”

“啊——”四周的下人們都嚇了一跳。眾人驚呼之下一致以為,這個庶福晉真是瘋了!

女人最重節操,她就這樣往一個男人身上撞去,卻把四爺的顏麵放在何處?若她真的撞到了這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