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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看了一眼,仿佛自己的身份也被他看穿一般,心中有些冷颼颼的。暗道,這個刁奴,竟然有這般淩厲的目光,看來也不是等閒之輩。

隻是沈婉一再懇求,那拉氏也不好推%e8%84%b1的太絕,便微笑著拉著沈婉的手,勸道:“夫人放心,回京後我一定抽時間去明相府上看望你的女兒。夫人若有書信,儘可托付給我。我一定幫您送到小姐手上。”至於其他,可真的不好說了。明相如今暗中扶持大阿哥,和索相互相較勁。阿瑪為了避開這些,自請聖旨去了西疆軍營,連自己的婚姻大事都往後拖了再拖。自己這個做女兒的,委屈隻能悶在心裡,又如何替彆人出頭?

“格格能幫賤妾,是賤妾母女的福星降臨。請受賤妾一拜。”沈婉說著,又要給那拉氏磕頭。

林寧坐在一邊,安靜的吃茶,心中卻苦笑道:這女人,看來是磕頭磕上癮了。

那邊你推我讓,說來說去。林寧隻是沉默著,安靜的看戲。黛玉無意間瞧見他悠然自得的樣子,心中卻偷偷地笑:這個家夥,此時倒有些沒心沒肺了。

沈婉果然寫了家書,拖那拉氏帶給自己的女兒。那拉氏等人也不多耽擱,接了書信告辭出來,又謝沈婉的好茶。沈婉送至門口,和幾人一一道彆,眼睛裡似有淚光隱隱。

那拉氏和黛玉互相明了了身份,越發的%e4%ba%b2密,黛玉便邀請那拉氏跟自己回府居住,那拉氏自然也不願一個人回去。於是吩咐了家人回去取衣裳,自己跟著黛玉直接去禦史府。二人說說笑笑一路走回去,卻把林寧給甩到了後麵不理。

回到禦史府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刻。家人見林寧和自家小姐一路說笑著和走來,還帶著一個年輕的公子哥兒回來,便知道是有客來,立刻上前迎接,又說老爺回來一會兒了,見小姐和寧公子都不在家,把家人好一頓罵。

“不礙的,父%e4%ba%b2最疼我。我去跟父%e4%ba%b2說。何況今兒來了一個好姐姐,父%e4%ba%b2自然不會再責備我。”黛玉怕那拉氏不自在,忙瞪了家人一眼,拉著那拉氏的手往裡走。後麵卻有人急匆匆的喊道:“貴人請留步。”

黛玉一愣,回頭看時,卻見一個婆子抱著一個包裹匆忙趕來。於是問道:“你是誰?叫我們留步作甚?”

“老奴是楞伽小築的奴才,我家主子有東西交給貴人。”那老婆子說著,便把手中的鬆花色包裹遞到黛玉跟前。

“哦,這必是沈夫人交給納蘭家小姐的東西。應該是給姐姐的。”黛玉不肯接,隻瞧著那拉氏。

“我們主子說,這個要交給林家的小姐。”那婆子雖老,卻不糊塗,歉然的看了那拉氏一眼,依然舉著包裹遞到黛玉麵前。

“好吧,既然是這樣,我先收下。你們夫人還有何話?”黛玉點頭,吩咐雪雁接過東西。

“我們夫人說,知味書屋交給林家小姐,她也可放心的去了。”那婆子說這話,對著黛玉深深拜下去,不等黛玉說什麼,便徑自轉身離開。

那拉氏一愣,喃喃的說道:“這是什麼話?她如何放心的去了?”

“壞了!莫非她要自儘殉情?”林寧恍然大悟,出了一身冷汗。

“快叫人去瞧瞧!”黛玉也蒼白了臉色,急忙吩咐。

“你們兩個且家去,我去瞧瞧就來。”林寧說著,匆忙轉身,追著那婆子一路奔去。

這裡黛玉打開包裹,果然見一紙房契地契,還有書信一封。拆開看時,卻是沈婉把知味書屋這份產業,送給黛玉,求黛玉好好地保管,又說這座書館原是納蘭容若在江南的產業,沈婉不能看著它被奸人利用,毀了納蘭公子的心血,所以才堅持這些年,拖顧公子照看。如今能為這書館找到一個好主人。她也可以放心的去了。

那拉氏不識字,見黛玉看著書信落淚,便勸道:“妹妹彆哭,林寧已經去了,說不定能及時勸下沈夫人。咱們彆在這風地裡站著了。進去吧。”

黛玉擦了眼淚,收好了書信和契約,和那拉氏一起進府。

第13章 論書院黛玉疑心

林如海正在妻子房裡說話,因為那拉氏瑾瑜的到來所以下人早就匆匆送了消息進去。賈夫人強撐著起身,叫丫頭給自己換了衣服,大致梳洗了一下。畢竟人家是將來的四阿哥福晉,身份在這兒,總不能太過怠慢。黛玉陪著瑾瑜進去時,賈夫人正端坐在床上,因林那拉氏乃未出閣的姑娘家,林如海不便見麵,早就躲去廂房了。

黛玉見母%e4%ba%b2忽然起床,嚇了一跳。忙上前去問道:“母%e4%ba%b2,您怎麼起來了?”

“傻孩子,瑾格格來了,你更應該早些回來。怎麼一出去就是一整天?可曾慢待了格格?”賈夫人說著,又對瑾瑜頷首道:“小女平日嬌生慣養,有失禮儀,還請格格莫怪。格格快請坐,玉兒,吩咐丫頭看茶。”

瑾瑜知道,林如海為官清正,林家乃公侯世家,賈夫人一事五品的誥命。自己就算是大臣的女兒,被指給了四阿哥,但終究還沒成婚,也沒有誥命封號,不過是個格格而已。所以便忙福身行禮,含笑道:“是瑾瑜冒昧叨擾府上,深感不安。又拉著妹妹在外邊貪玩,誤了回家的時辰,還請夫人莫要責怪妹妹。”

“你們小姐妹倒是和氣的很。”賈夫人見瑾瑜開朗大方,和黛玉全然不是一個性情。二人倒是合得來,也實在難得。心裡高興,臉上的氣色也好了許多。

一時瑾瑜和黛玉都坐在賈夫人身邊,細說起今日之事。黛玉便把沈婉的事情都細細的告訴了賈夫人。賈夫人聽完,沉思良久,忽然歎道:“這件事,有幾分不妥。你們小孩子家,也是欠考慮了。”

瑾瑜和黛玉一聽此話,都唬了一條,忙問如何。

賈夫人便拉著二人的手說道:“既然知味書院是納蘭公子名下的產業,自然歸明相府上所有。那沈氏如何能自作主張,給了玉兒?就算是她為她的女兒打算,也不該如此。這產業之事,將來若是鬨出來,可不是件小事。那明相雖然不是什麼貪財之人,但知味書院裡古籍不少,加上房屋地產,算下來總少不了幾百萬兩銀子。如此輕易地給了外人,豈不叫人心疑?”

黛玉忙道:“母%e4%ba%b2說的是,是女兒疏忽了。差點因禍上身。不如這就叫人把這包袱給她送去吧?”

瑾瑜也說:“伯母不要怪妹妹,妹妹小孩子家,想不到也是有的,都怪我多事,卻引了這些麻煩。早知道這樣,我便不答應她去看她的女兒了。明相那人,表麵上溫潤謙和,實則狡詐無比。這些年他和索相暗中相爭,做了不少壞事。隻是那沈婉卻是個可憐人,丈夫死了,女兒不能守在身邊,孤零零一個人在這裡十年,這會子還不知是死是活呢。若是她果然就死了,咱們可把這個還給誰去呢?”

賈夫人聞言,心中也動了惻隱之情。又問黛玉:“寧公子怎麼還不回來?叫人快去瞧瞧。你父%e4%ba%b2剛才還在,這會子又去忙了。一會兒用晚飯,待我跟他商議一下。這件事,總要小心為好。”

黛玉忙答應著,轉身吩咐人去尋林寧,又叫人添了飯菜,招待瑾瑜用晚飯。

賈夫人房裡的婆子丫頭們都各自忙碌起來,傳飯的傳飯,傳話的傳話。另有人去黛玉閨房收拾瑾瑜休息的床鋪。

晚飯剛端上來,前麵便有人進來回話,說寧公子回來了,正在書房和老爺說話。

賈夫人便道:“少不了也是這些話。咱們先用飯吧。事情已然這樣,隻好從長計議了。隻是不知那沈氏如何?”

回話的家人忙道:“寧公子叫奴婢轉告夫人小姐,說,沈夫人並沒有死,而是落發出家了。”

“哦,她竟是個癡人。”賈夫人聽了,無奈的搖頭。

飯後,黛玉和瑾瑜陪著賈夫人說了幾句話,見她神色疲倦,沒什麼精神,便勸著她早些睡下。瑾瑜先行一步,由雪雁領路回房沐浴,黛玉則瞧著母%e4%ba%b2睡了,方悄悄地下去。

夜風輕撫,輕柔的掀動起長長地裙角,夜色裡緩緩前行的女孩宛若花間精靈一般輕盈。

“喂,丫頭。”林寧靠在假山石上,看著從麵前走過去的黛玉,忍不住叫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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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怎麼在這裡?嚇了我一跳!”黛玉被一邊假山石裡突然跳出來的林寧嚇得一哆嗦。忙往後退了兩步,拍著%e8%83%b8口。

“我又不是鬼,至於這麼害怕嗎?”林寧笑笑,借著皎潔的月色,看她清麗的容顏。

“難道你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你悄悄地躲在這裡,跟賊一樣,再忽然喊一聲,可不把我嚇壞了?”黛玉嗔怪。

“我有話對你說。”林寧說著,抬手拉住了黛玉。

“寧公子,很晚了,天涼。有什麼話,明兒再說吧?”王嬤嬤跟在黛玉後麵勸著林寧。

“王嬤嬤,我有很要緊的話,你也跟過來一起聽。”林寧看著王嬤嬤,認真的說道。

“這……既然是很要緊的話,奴才還是守在這裡,萬一有人過去打擾,也好抱個信。”王嬤嬤到底是下人,總不敢多參與主子的事情。

“有什麼話,你說就好了?為什麼非要到這裡來?”黛玉看著麵前水池裡細碎的月光,奇怪的問道。

“丫頭,知味書院不能留。”

“嗯,那是明相府的產業,我母%e4%ba%b2也說了。”

“不是。那不是明相府的產業。沈婉告訴我了,那是納蘭公子當年用彆人的名字置辦下的一個書院,原來是為了給朝廷效命,後來納蘭公子去世了,知味書院失去了作用,才成了真正的書院。”

“它是朝廷的產業?”

“不是朝廷的,但皇上卻知道它的存在。誰知道將來哪一天皇上一高興又想起這裡來,一句話又要引發什麼事故?總之此為是非之地,還是離得遠一些好。”

“嗯,此話有理。可房契地契在我的手上,沈夫人又出家了。我們怎麼辦?”

“我跟林大人商量了。明天就把書院賣了。把銀子捐給沈夫人出家的那所寺院吧。”

“好。回頭我把東西給你送過去,你處理就好了。”黛玉點頭,忽然怔怔的看著林寧,半晌又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林寧一愣,抬手摸了摸她冰涼的臉蛋兒:“我是你救回來的無家可歸的孤兒。僅此而已。”

“你不會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