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淤青 瘋子三三 4494 字 3個月前

沉默良久,顧安寧隻是很慢地看向他:“謝謝你穆震,在這個時候還有人選擇相信我爸,我真的很高興。”

穆震摸了摸鼻子:“忽然這麼正式,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是不是該說句‘不客氣’?”

顧安寧笑了笑沒有回答,穆震不知道此刻他的一席話與她而言給予了多大信心,在所有人將矛頭都對向父%e4%ba%b2時,她的信心也被一點點在摧枯拉朽,那些邵庭呈現在她眼前的蛛絲馬跡,險些就讓她動搖了。

幸好——

有了穆震的調劑,這頓飯吃的不算沉悶。邵庭一直沒有出現,中途顧安寧知道對麵有人率先離開了,她不知道是不是邵庭,反正回家大概都免不了又要被折磨的命運。

穆震臨走時堅持要送她,顧安寧擺手拒絕:“真的不用,我自己回去。”

穆震便沒有堅持了,他這邊車子剛剛離開,顧安寧身後就亮起了一陣刺眼的車燈。她呼吸一滯,緩緩地轉過身。

***

車燈太刺眼,她看不清車上人的表情,但想也知道裡麵的會是誰。腳好像灌了鉛,可是又好像上了自動發條,在她腦子發出指令之前已經抬腳走了過去。

車上隻有邵庭一個人,他沒有看顧安寧一眼,隻是冷漠地開口:“上車。”

顧安寧識相地選擇了副駕,車廂裡的溫度似乎更低,到處都有種陰冷的感覺,可他身上也隻穿著單薄的襯衫,領帶早被他扯了扔在一旁,發絲微微垂下擋住了那雙狼一樣的眼睛。

顧安寧緊張地咽了口口水:“你、還沒走。”

邵庭這才轉過臉,黢黑的眼專注地睨著她,淡色的%e5%94%87間淡淡吐出兩個字:“等你。”

其實這與他平時的樣子相去不遠,可是顧安寧還是莫名地緊張害怕,甚至有種心虛的感覺。她緊緊攥著拳頭,扯出一個難看至極的笑:“其實我可以自己回——”

她話未說完,邵庭已經傾身向她壓了過來,顧安寧嚇的用力合著眼:“不要在這裡。”

預料中的%e4%ba%b2%e5%90%bb啃-噬卻沒有降臨,原來他隻是幫她係安全帶,顧安寧心跳快的控製不住,看著近在咫尺的俊朗側臉,他好像……沒有生氣?

邵庭係完安全帶就沉默地發動車子,居然真的沒有找她麻煩,語氣似乎也淡淡的沒有一絲怒意:“我以為你很討厭日本菜。”

顧安寧想起以前的確是對邵庭說過的,想起往事,心裡一陣悵然,語氣也變得低落下來:“偶爾吃一次也不錯。”

邵庭沒有再接話,隻是顧安寧發現他將車開上了高架,車速似乎也較之前加快了不少,她下意識攥緊安全帶,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的路況。

車窗被他降下,夜風撲麵就灌了進來,她一頭長發被吹得淩亂不堪,幾縷落在眼前讓視線都變得模糊起來。

周圍的景致急速後退,車速也越來越快,顧安寧終於按捺不住低聲開口:“邵庭。”

邵庭隻留給她冷漠的側臉,並不理她,%e5%94%87角微微抿著,即使再小心遮掩依舊能看出他此刻心情很糟。

顧安寧知道他還是生氣了,這個男人是典型的隻許州官放火,他騙了她那麼多,現在居然為這種小事就生氣動怒成這樣。思忖再三,她還是決定主動道歉,她膽子還沒大到生命受威脅還堅持不必要的原則。

“對不起。”

邵庭充耳不聞,顧安寧隻好又說:“我不是故意撒謊的,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怎麼了,就是……”

“你答應他的條件了?”

邵庭平靜的聲音忽然傳了過來,顧安寧驚的險些咬到自己的%e8%88%8c頭,支吾著說:“沒有,我、我爸還在你手裡,我不敢。”

邵庭轉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是漫不經心地,可是緊繃的手背有了鬆懈的弧度。

顧安寧低垂著頭,看著自己用力蜷緊的手指。

邵庭沒有再說話,隻是車速慢慢減了下來,顧安寧腦子裡還記著穆震的忠告:和邵庭相處,一半真話、一半假話,這樣才能更好地保護自己。

***

邵庭沒有直接回家,現在時間尚早,他將車開到了碼頭。顧安寧不明所以地看著窗外,到處都黑洞洞的,隻有不遠處的一艘遊輪上光影攢動,偶爾還能聽到幾聲汽笛。

“要出海?”

邵庭麵無表情地係領帶,不知道是心情不好還是什麼,他弄了好幾次都沒完全打理好。顧安寧遲疑著伸手幫他,邵庭的手指緩緩垂落下去,即使不抬頭,也知道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她臉上。

顧安寧多少帶著些討好的心思,邵庭的呼吸淺淺地噴灑在她手背上,比他整個人溫暖多了。

“有舞會,你和我一起。”邵庭似乎有了緩和,簡單地對她交代幾句。

顧安寧倏地抬起頭,舞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和邵庭出雙入對不是更招話柄嗎?邵庭自然不會替她考慮那麼多,顧安寧隻好自己找借口:“我這樣會讓你丟臉。”

邵庭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從後座拿過一個袋子扔進她懷裡,說著已經下車了:“五分鐘,換不好我來幫你。”

顧安寧氣得咬緊牙根,又低頭看了眼袋子裡的衣服,白色小禮服,斜肩,甚至連搭配的首飾都有。

這是一點商榷的餘地都沒有了。

等她換好衣服跟著邵庭一起登船,意外的是門口的記者也都沒敢有什麼大動作,搭在邵庭臂彎的手指忽然被他改成了交握的方式,十指緊扣,莫名地有了安心的意味。

顧安寧心裡不由暗自籲了口氣,她是真的怕慘了邵庭,越來越怕,這個男人的折磨手段層出不窮,可是看他這樣,應該是消氣了才是。

舞會還未開始,來的都是榕城有地位的人物,邵庭應酬他們的時候,顧安寧就待在一邊老實地陪著。那些人對顧安寧似乎也見怪不怪,居然一點好奇八卦的眼神都沒有,大抵是他們最近的新聞鬨得太凶,彆人都對她熟悉了。

人越來越多,很快門口傳了另一陣騷動,記者們嘈雜的聲音引得顧安寧都不自覺朝那邊看過去。

門口出現一雙男女,女人微笑著偎在男人懷裡,男人嘴角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顧安寧卻看著那邊怔在原地,全身好像被澆了一盆冰水,有點涼,還有些僵硬,她想挪開眼都變得異常艱難。

邵庭的手臂忽然攬住了她的腰,聲音清冷寒咧:“哦,我忘了告訴你,白沭北也會來。”

作者有話要說:  像邵庭這種人,教訓顧妹紙自然要等大白在場才符合他變態的心理→ →

☆、第十五章

顧安寧已經無暇細想邵庭是真的忘了還是有心羞辱她,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門口那一雙男女身上。刺眼的閃光燈,像是給他們身上渲染了一層明亮的光環,而她仿若一個沉浸在黑暗裡小醜,隻能駐足觀望。

腰間那隻胳膊像烙鐵,可心裡卻冷的厲害,整個人陷進了火冰二重天的煎熬中,直到門口的女人目光率先與她交彙。

顧安寧很尷尬,這是她每次麵對林晚秋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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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遠都記得自己最初見林晚秋時的樣子,她是個青澀害羞的小女孩,而她自己則是一隻高高在上的白天鵝。

現如今隻應了那句話,世事難料,反觀自己現在的處境真是見不得人。

白沭北在林晚秋的示意下也看到了她,眉間不易察覺的猶疑還是讓她心臟狠狠揪痛了一下,他們朝她走過來,帶著幸福的味道。

“顧小姐。”林晚秋還是一貫溫順乖巧的模樣,說話時臉頰還有淺淺的緋紅。

顧安寧微笑著和她打招呼,早已換上了無懈可擊的表情,目光緩慢地移到一旁的男人身上,他和記憶裡似乎有了些出入,可是又似乎還是那副英氣勃發的樣子。

白沭北主動喚她:“安寧。”

那一聲,也如記憶裡一樣,顧安寧微微垂下眼,克製著有些發抖的音調:“好久不見了,沭北。”

邵庭還在身側,她不敢表現的太過明顯,任何情緒都要小心遮掩著,男人都有劣根性,即使再不喜歡也會有強烈的占有欲。

可是發抖的身軀還是被他感受到了,邵庭的聲音依舊冷冷清清的:“安寧,不介紹下嗎?”

白沭北看到邵庭時也有些意外,他們以前見過的,但他向來城府老練,任何事都滴水不漏。所以在顧安寧介紹邵庭時表現的非常得體,粉飾太平:“久仰。”

邵庭也繼續披著他虛偽的外衣,道貌岸然地與白沭北寒暄,然而在介紹兩人的關係時,顧安寧還是猶豫了一下:“我朋友。”

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介紹了,男朋友?情人?或者金主?邵庭似乎哪一項都不合適。

這話又讓身旁的男人不高興了,顧安寧明顯感覺到腰間的手狠狠用力一箍,她疼的臉色微變,卻還要裝飾上最完美的笑意麵對眼前的人。

邵庭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忽然抬手拂過她修長的頸項:“好像帶歪了。”

顧安寧身體一怔,那條項鏈正好擋住了她頸間曖昧的痕跡,這時候……她急忙看向白沭北和林晚秋,果然看到他們的眼神微微一變,似是尷尬極了。

“我自己來。”顧安寧急忙低下頭,可是依舊能感受到對麵探尋的眼神,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四人的關係太彆扭了,邵庭和白沭北似乎也無話可說。

“安寧。”白沭北複雜地看了她一眼,細細打量她的麵容之後,微微舒展開眉眼,話裡有安撫暗示的意味,“有空一起吃飯。”

顧安寧敷衍著答應了,好在白沭北和林晚秋沒待多久。白沭北轉業後做生意也很有一套,顧安寧不得不承認自己對這個男人也了解不夠,或者是不再了解這男人如今的模樣……

看著他走遠的與人周旋的挺拔背影,邵庭的聲音便再次冷漠地傳了過來:“舍不得?”

他隻要一說話,顧安寧覺得周圍的氣溫似乎都驟降了許多度,緩緩移開眼,緊攥著手包:“他們看起來很幸福。”

邵庭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抿了口紅酒:“幸福是自己爭取的,被動的人注定做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