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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辦?那個孩子雖然總是一副雲淡風清,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但隻要是涉及到你的事情他都是執拗無比,半點不肯妥協的!要是你有何不測,我不敢想象他到底會怎樣,我無法想象......”

洛君望揚起頭顱,將滾燙的淚水流回眼眶,“我向你承諾,我不會死的,絕對不會死!”

握著他的雙手很用力,甚至讓他隱隱作痛,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悲傷的氣氛。

“可以告訴我寒衣樓到底出什麼事了麼?”他小聲問道:“是不是很麻煩?若非大事,他不可能現在回去的。”

“不是寒衣樓,樓中一切安好。”她也不再瞞他,反正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他都知道了,這件事情告訴他也無不可,“絕華並沒有回樓,而是去了玄都!”

“玄都?他去玄都乾什麼?”洛君望愕然。

“解藥!”

洛君望並不愚笨,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解藥?什麼解藥?能讓他現在離開的唯有黃泉之毒的解藥!隻是他竟是去玄都找解藥,難道給自己下毒的會是穎朝玄都之人嗎?這也不是不可能的,畢竟他曾在那呆過一段時間,從時間上來看也算%e5%90%bb合。想起玄都他又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在影門中所受的折磨,背脊微微發寒,那個夜晚或許是他這一生都無法忘記的最痛楚的一夜。

他抿了抿%e5%94%87,麵色發白的說道:“是誰給我下的毒?查出來了嗎?”

“是秦真嵐!穎朝現在的皇帝陛下!”潮卿一臉憤恨。

“他?!”洛君望驚訝之極,“怎麼會!是不是弄錯了?他曾經幫過我很多忙,我們是朋友,他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

“密部傳來的消息不會有錯,無論如何絕華都饒不了他的!”

洛君望偏頭,望著緩緩落下的樹葉,輕聲歎道:“不知道小歡喜怎樣了,幾個月沒見,我有些想他了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戰火

十二月下,圭朝北部遭受了幾十年未遇的大雪災,大量人畜凍死,無數流民紛紛南下,大穎邊疆也遭到了嚴重的侵擾。

圭朝民風尚武,數不清的災民落草為寇,為了生存在邊郡一代肆意擄掠,殺人如麻。

正月中,穎朝已有十幾個商隊被盜匪劫掠,無人生還。鎮守邊關的大將顧風%e4%ba%b2自帶領幾百人馬在兩國之間來回縱橫,絞殺劫匪。

顧風此舉雖是一心為民,但卻極為不妥,沒有旨意沒有向圭朝邊境告知一聲,肆意帶著軍隊踏足對方的領地,而且他自己又是這樣一個敏[gǎn]的身份,一個弄不好就是兩國交鋒,戰火紛飛。

而他敢如此猖狂與圭朝朝庭逐漸勢弱也不無關係。

如今的圭朝幼主臨朝,所有的朝政由玢儀長公主一手掌控。女主當政,在尚武的圭朝是顛覆祖製,無法容忍的事。但長公主心機深沉,權勢滔天,無數的反對者被她鐵血鎮壓。現在雖然沒人敢公然挑釁長公主的權威,但雙方之間的矛盾依舊無法調和,而且隨著幼主的年歲漸長,這樣的矛盾遲早有一天會徹底爆發出來,那將會是圭朝建國以來最大的劫難!

這次北部遭災卻未得到及時的賑濟,從而導致無數百姓凍死,北疆的情勢徹底混亂,就是朝庭雙方隻顧爭權奪利的後果之一。

顧風在剿滅幾股劫匪之後,被圭朝巡守的邊軍發現,驚駭之下以為是敵國入侵,紛紛上馬迎敵。顧風的部下雖是精銳,但也隻有幾百人,再驍勇善戰也抵不過千人的圍攻,被對方殺得大敗,幾乎全軍覆沒,而他本人也被一支流矢射死了。

邊疆大將被殺,舉朝震驚,紛紛要求出兵,給圭朝以痛擊!可是秦真嵐卻反對,隻因月前南邊有消息傳來,泯江之上有所異動,南朝似乎有意出兵!

如果消息準確的話,穎朝首要對付的就是南朝,大穎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兩線作戰。圭朝畢竟理虧,隻要他們還在乎天下人的看法的話,就必不敢趁火打劫,主動攻擊大穎,而我們隻需遣一使者,將緣由細說分明,道兩國儘釋前嫌,永世交好,便能得一盟友,到時南朝若還敢出兵的話,便是自尋死路。

而以肅王為首的大臣則堅決不同意,南朝會出兵?這簡直是笑話!南朝帝王剛剛駕崩未有半年,新帝皇位還沒坐穩,他會在這個時間出兵來打?他又不是白癡!這個消息絕對不可信!至於圭朝,他們殺了我們的邊疆大將,這樣的屈辱,這樣無視我大穎的挑釁,非但不打他還要與他和談,你要天下人如何看待大穎?大穎的尊嚴何在!大穎的天威何在!打!不但要打,而且還要狠狠的打!

秦真嵐據理力爭,這是他登基以來第一次公然站在了肅王對麵。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與對方硬碰硬,但他嗅到了危險,他覺得恐懼,似乎暗夜中匍匐著一隻巨獸正虎視眈眈的盯著他,要將他整個人拆吃入腹!

可是,他畢竟是個沒有實權的傀儡皇帝,麵對幾乎滿朝的強烈反對,他沒有任何辦法,再爭論下去的話,恐怕他就不僅是一個膽小懦弱的皇帝,而是不配為君被人有理由名正言順的趕下台的死人了。

他所能做的隻有憤而起身,拂袖而去。

欣玉殿是秦真嵐從小長大的地方,雖然冰冷破舊了些,但他對那個地方還是有些感情的。所以自他登基之後雖是按照規矩搬到了曆代帝王的寢宮禦正殿,欣玉殿還是被保留了下來,甚至他還讓人翻修了一遍,看上去隱隱恢複了些昔日的輝煌。

而這樣的做法在樓絕華進宮之後讓他很是慶幸,他已不是昔日的他,不再是那個落魄的六皇子,現在的他至少有能力讓喜歡的那個人住在精致的宮殿中,而非半年前那個破敗潦倒的窘境。

手中的酒壇很沉,散發著隱隱的酒香,想到那個嗜酒如命的人,他的%e5%94%87角彎起一抹弧度,連白日裡受的那些氣都似乎不放在心上了。

暗夜之中,威嚴的宮宇影影綽綽,如一隻巨大的野獸,安靜匍匐。

碧色的琉璃已經遙遙在望,他揮退跟隨者的宮女太監,獨自一人一壇美酒,一盞燈籠,緩緩而行。

走到門口的時候,寒風呼嘯,天空斷斷續續的下起了小雪。他推開厚重的宮門,大殿之中一片漆黑,沒有半點光亮。

難道他這麼早就睡了嗎?秦真嵐有些疑惑,他將帶來的美酒放在桌上,輕輕的哈了口氣,白色的霧氣蒸騰而起,他挑著燈籠推開了偏殿的大門。

偏殿之內一片死寂,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沒有絲毫被人躺過的痕跡。

“啪嗒!”手中的燈籠掉落在地,噗的一聲瞬間熄滅了,失去的唯一火光的殿宇幽暗森森。

秦真嵐死死的咬著%e5%94%87,才沒讓自己大喝出聲。為什麼?為什麼你總是要走?!你不是答應了要幫我的嗎?為什麼又一聲不響的就離開?是這座宮殿不好嗎?是我做錯了什麼嗎?

一簇詭異的火焰在他心中慢慢升起,此時的他恨不得立馬衝出門外,派遣大隊人馬,將那個總是揪著他心的混蛋綁回來,永遠的囚禁在身邊。

如果他掌握了權力,如果他掌握了權力,他狠狠地握住雙拳,修長的身子在這瞬間竟微微發起顫來。

窗外的風雪越發的大了,發出了嗚咽的j□j。站立良久的雙%e8%85%bf僵硬發麻,冰冷的溫度稍稍拉回了他頻臨爆發的情緒,讓他終於有能力思考起來。

腦子能轉了,剛剛陷入偏執的思想也就有了轉圜的餘地。首先,他是絕對不可能走的,洛君望的解藥還未拿到,他怎麼可能就此離開?那人對他的重要性他又不是不知道,雖然他情願一點都不明白!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而且,樓絕華是個一諾千金的人,答應了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就像他當初承諾,兩個月之內幫他坐上皇位一般,他絕不可能食言而肥。

想清楚了,他的心也就放下了一半,隻是,他究竟去哪裡了呢?

潔白的雪花已經飄飄飄揚揚的下了大半宿,天地間漸漸披上一層白衣。

當樓絕華帶著一身的寒意歸來之時,已經快要天亮了。他剛進內室便發現了秦真嵐的存在。

俊逸的眉微微挑起,他也不管他,徑自拍落身上的雪花,尋了件乾淨的衣服就要換上。

“嚓!”幽幽的燭火被點燃,英俊的麵容在橘黃色的燭光下陰暗不明。“你去哪了?”聽不出情緒的聲音忽然響起。

樓絕華沒有答他,他現在很累,隻想換件衣服好好地睡上一覺,不想浪費多餘的精力在不相乾的人身上。他拿著衣服,轉身向巨大的屏風走去。

昏黃的光影閃爍,年輕的帝王身形一動,迅速的攔在了他麵前,向來沉靜的臉微微惶急,雙手情急之下已經握住了他的臂膀,“怎麼回事?你受傷了?是誰傷了你?!”說到後來已是驚怒之極。

樓絕華微不可察的皺起眉頭,稍稍一動,掙開了他的禁錮,他不喜歡外人的碰觸,“讓開!”

“不!”秦真嵐固執的說道:“告訴我是怎麼回事,你身上為什麼會有血跡?傷著哪了?”

樓絕華已經是很不耐煩了,輕微的潔癖讓他對這身染血的衣服異常厭惡,他足尖輕點,整個人如同展翅的白鶴一般騰空而起,而後微微一晃消失在他麵前。

秦真嵐先是一愣,然後下意識的想要繞進屏風。一道強勁的指風挨著他的脖頸擦肩而過,斷裂的發絲飄飄揚揚的飛落在地。腳下的步伐瞬間停住,他麵色複雜的看著那個隔開彼此的巨大屏風。

樓絕華的動作很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出來了。白色的單衣鬆鬆款跨的套在身上,微微斜敞的衣襟露出一點雪白的%e8%83%b8膛。

那抹比雪白的衣料更白更加具有光澤的皮膚,在微弱的燭光下竟是那般的刺目,讓他微微眼暈,竟想伸手去撫。

慵懶的人目不斜視的繞開他,%e8%84%b1了鞋子躺上床,眼眸一閉竟是要睡了。

轟的一聲,秦真嵐心中的怒火被徹底挑了起來,他氣得身子發顫,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淩厲的視線幾乎要將那個悠然入睡的人瞪出一個洞來,他恨恨的咒罵一聲,轉身快速的朝外殿走去,不一會兒又回來了,隻是手中多出了一個酒壇。

他快速走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