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頁(1 / 1)

的家人。我原是寒衣樓的左護法,六年前奉樓主之命到你身邊保護你,隱瞞之處,還請見諒。”頓了頓,她又說道:“樓主也是擔心你的安危,你也彆怪他。”

洛君望眉眼微彎,笑容中帶著點甜蜜味兒,“他為我費了這麼多心思,我開心還來不及,怎舍得去怪他。”

師九打趣道:“你這話要是被主子聽見,他定是高興極了的。”

想到那人,洛君望的眼中浮現一抹憂鬱,他腰脊筆直,正色道:“熾焰宮的事情與我極為重要,甚至可能動搖南朝江山,還請阿九務必替我走這一趟。”

師九麵色猶豫,“可是主子有令,命我一定要跟在你身邊保護你的安全,不得隨意離開。若是你出了什麼事,我如何跟主子交代。”

“我絕對不會有事的,我跟你保證,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他說的斬釘截鐵,然後他又軟下聲音,道:“阿九,你不知道此事與我的重要性,這是我的責任,可是我卻為了私情放棄了它,我雖不會後悔,卻永遠不會釋懷。”

仿佛聽出了他話語中的自責,師九眼中晃過一絲掙紮,然後堅定地說道:“公子,我會去熾焰宮。”

洛君望大喜,他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遞給她說道:“這裡麵有一幅肖像,你隻需證實畫裡的人是否落在熾焰宮宮主手中便可。”

師九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笑道:“公子想必是早就決定好了吧。”

洛君望笑而不語,他確實早已有所決斷,在初次聽到他落崖的消息時就已經做了決定。望著窗外碧藍的天空,他深吸了口氣,阿樓,你一定要沒事,等我!

第二天一早,伴隨著一聲驚叫,武當靜鬆道長被人發現死在自己的房中,身邊留有一根青色的羽毛。

這個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丁府內外,然後人們便發現寒衣樓樓主在自己的房間失蹤了,沒有人知道他的去向,眾人大嘩,各種各樣的議論猜測紛紛湧出,最離譜的是有人甚至懷疑,樓絕華也和靜鬆道長一樣,已經遭遇不測了。這樣的說法當然被人嗤之以鼻,寒衣樓樓主武功天下一的名聲已經深入人心,不可動搖,豈是小小的青羽殺手謀害的了得?比起這種不靠譜的說法,人們更願意相信,他肯定是發現了什麼異常才追出去的,說不定凶手現在已經被他擒獲了。

就在眾人忐忑難安之時,忽然丁府二公子一身是血的出現了,這個清晨太過混亂,誰也不曾想到身為主人之一的丁小衛竟是不在府內的,連和他住在一個院子的丁小成都沒有注意到。

誰也不知道在昨晚那個所有人都沉睡的夜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而似乎清楚內情的人因為失血過多,傷勢嚴重,隻模糊地說了一句“舍身崖”便在自家父%e4%ba%b2擔憂慈愛的神情中昏倒了。

丁一鐵將懷裡的小兒子交給丁小成,叮囑他將城裡最有名望的陳大夫請來,好生照看,便領著眾人往舍身崖去了。

白日的舍身崖風景奇麗,雲霧繚繞,金色的陽光傾灑而下,明媚燦爛,閃閃生輝。

崖邊草木淩亂,血跡斑斑,一望就知是打鬥後留下的痕跡,而且戰況慘烈。

在場諸人不乏闖蕩多年經驗豐富的老江湖,根據遺留下來的痕跡很輕易的就判斷出當時的狀況以及最後的落崖。

眾人商量過後決定去崖底尋找,即便不能找到人也能發現一些線索,幾十人分成幾個小隊展開地毯式的搜尋。

即便如此,眾人也幾乎花了一天的功夫才找到要找的人,或許那已經不算是一個人了,四肢扭曲,麵容儘毀,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異味。定力不好的人已經嘔吐出聲。

儘管心中已有猜測,但誰也不敢相信這個死的淒慘無比的人會是傳聞中殺人如麻,不可一世敢挑戰寒衣樓的青羽殺手,這實在是太過荒唐了,也太讓人難以置信。

而且,當事人之一已經躺在這裡了,那麼另一個人呢?他在那裡?實施在了某個隱秘的角落還是已經逃出升天,若他還活著為什麼到現在還不出來?還是又出現了其他的意外?

眾人麵麵相覷,心事沉重,最後丁一鐵決定將眼前的這具屍體帶回去,無論他是不是真正的青羽殺手,都要查個水落石出。

殘陽似血,人群漸漸散去,唯有一道青色的身影靜靜的凝視著地上的那攤血跡,垂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漸起的清風將他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

夜色如墨,月華似水,群星閃爍,萬裡無雲,明天會是一個天朗雲清的好日子。

仆從打扮的童子坐在桌邊,以手撐額,小%e9%b8%a1啄米似的一下一下打著瞌睡,忽然一道白煙晃過,童子身子一沉,趴在桌上睡得更沉了。

燭影幽幽,房間內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黑影,在這死寂的暗夜中無聲無息,更添鬼魅。

黑影一閃身晃到床邊,伸手撩起輕薄的是紗帳,看著床上那個麵色蒼白,無知無覺的人,好半響才幽幽歎道:“莫要怪我,誰讓你知道的太多了呢......”

紗帳輕揚,如湖水一般蕩起陣陣漣漪,臥室之中重又恢複寂靜。

青羽殺手落網,安遠鏢局二公子重傷而歸,寒衣樓主不知所蹤,短短幾天之內,舍身崖上發生的事情便傳遍江湖。

前麵兩條消息人們可以當做八卦,談過就忘,但最後一條卻讓整個江湖都震動了,樓絕華不僅僅是武功無人能及的天下第一人,他更是武林聖地寒衣樓的樓主,是掌管江湖白道的領袖,這樣的人如果出事,整個武林必將大亂。

酒樓之中,幾桌身形矯健,腰懸兵刃的江湖人推杯過盞,高談闊論。

“那青羽殺手神秘莫測,殺人如麻,江湖上的人將他傳的神乎其神,最後還不是死狀淒慘?”一人粗著嗓音說道:“據說他從崖上摔下來後,身上的骨頭全都斷了,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他身旁的一人接道:“我聽說青羽殺手麵容極醜,所以才從不以真麵目示人,是真的嗎?”

“何止是醜,那張臉已經扭曲的看不出人形了,地獄裡爬出來的厲鬼都比他像樣一些。”

“說得好像你%e4%ba%b2眼看過一樣,”有人輕嘲:“我怎麼聽人說是因為從崖上掉下來的時候摔爛的?而且還不知那人是不是真的青羽殺手呢?”

“怎麼不是了?”粗嗓音的人一拍桌子囔道:“當時的情況所有的線索都證明死的那人就是青羽殺手,舍身崖又不是什麼有名的地方,難不成還有人專門在那裡跳崖尋死不成?而且又是那樣關鍵的時候,天底下哪有那麼巧的事。”

“哼!安遠鏢局的二公子也沒有公開證明死的人就一定是青羽殺手,沒有得到證實的猜測也隻能是猜測,永遠變不成真實。”

“嗬嗬!”粗聲的男子譏笑道:“一個已經瘋了的人能做什麼證明?他連自己都認不出了,還指望他能認識彆人?”

“丁家二公子瘋了?”有人驚訝:“怎麼回事?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瘋了?”

“誰知道?”男子翻了個白眼說道:“聽說重傷醒來後就瘋瘋癲癲,誰也不認識了,每個看診的大夫都說,是受了極大的刺激,心神受創的緣故。”

有人歎息:“這可如何是好,靜鬆道長被殺,寒衣樓主失蹤,唯一可能知情的人也變得瘋瘋癲癲,山雨欲來風滿樓,看來江湖上要不太平了。”

“天塌了也有高個頂著,這等江湖大事豈是我等小人物乾預的了得,今宵有酒今朝醉,我們還是喝酒的好,來,乾!”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嗬嗬,王兄說的是,今日這酒我請,咱們不醉不歸!”

......

樓上廂房之內,麵目溫雅的男子微微一顫,茶盞內的熱水濺出些許,傾灑在白皙修長的指間。

一旁的女子身影一晃,站在他的麵前,掏出一條素雅的絲絹細細擦拭,看著白皙的肌膚上泛起陣陣紅痕,她微微蹙起眉頭,責怪的說道:“怎麼不小心一些。”

洛君望%e5%94%87角勾起,笑的勉強,“抱歉,隻是不小心而已,下次不會了。”

師九見他一副強顏歡笑的模樣,也不知怎麼安慰才好,最後隻能歎了口氣說道:“放心,樓主武功高強,絕不會有事的。”

洛君望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卻終究沒有出聲,低垂的頭顱讓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室內一片安靜,隻有從樓下隱隱約約傳來的高談喧鬨聲。

忽然,廂房的門“吱呀”一聲被人推開,一身舊白儒衫的中年男子閃身走了進來,見到來人,洛君望趕緊站了起來,一連串問道:“怎麼樣?有消息了嗎?他現在的情況到底如何?”

柳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你的性子什麼時候變得這樣急躁了,總得讓我緩口氣,一個問題一個問題慢慢來才好。”

“抱歉!”洛君望歉意的笑笑,“是我心急了。”

柳一拂衣袖在桌邊坐下,接過師九遞來的茶水,三下兩口的飲儘,這才肅容說道:“武當靜鬆道長被人發現死在自己房中,而凶手掉落懸崖,麵目全非,與他一起落崖的寒衣樓樓主樓絕華生死不明,不知所蹤。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而唯一可能清楚內情的安遠鏢局二公子重傷醒來後就瘋了,連自己的家人都不認得了。”

洛君望抬起右手覆上雙眸,垂落的衣袖遮住整個麵容,廂房之內一片沉寂,久久無聲。

“子瞻?”柳一臉擔憂的看著他,“我知道你和寒衣樓樓主是極好的朋友,你彆太過擔心,他武藝出眾,絕不會這麼簡單就出事的。”

“不是朋友。”帶著輕歎的語音從袖子後麵傳出。

柳微微一怔:“什麼?”

寬大的袖擺揮落而下,秀氣清雅的眉角微微泛紅,水潤的%e5%94%87角彎起一個溫柔的弧度,“我們不僅僅是朋友,他是我喜歡的人,我們是相伴一生的伴侶。”

此言一出,不僅柳震驚之極,就是師九這個知情人也是嚇了一跳,她沒想到洛君望會這樣坦然而直白的將這段異於常理的關係說與人聽。

柳心下一顫,青年的表情是那樣的熟悉,仿佛與幾十年前那個堅定而又無悔的少女重合在了一起。他張了張口,嗓音莫名的有些嘶啞:“你真的想好了麼?認定了就是他了?不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