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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聲反駁,隻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怒氣騰騰的瞪著他。

丁小成麵色大變,沉聲喝道:“閉嘴!你在胡說些什麼?還不趕緊跟樓主道歉!”

道歉?他才不要!丁小衛有些委屈,在這世上他可以和任何人成為朋友,唯獨對這人,他一點都喜歡不起來,他可沒忘記,在寒衣樓的那些日子所受到的各種各樣的“待遇”!

看著他那雙可憐兮兮的貓眼,丁小成暗暗歎了口氣,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呆頭鵝究竟有沒有搞清楚狀況啊,被他指著鼻子罵的是寒衣樓樓主,是天下第一的樓絕華,就算對方真的因為一些日子的相處對他有些不同,也不能說明他會容忍他人的無禮冒犯。而他一旦動怒,一根手指頭都能把自家這個蠢弟弟給摁死了,誰都救不了他。

靠在他懷裡半醉的丁小雨似乎感覺到了他的不安,眼神遲鈍的看著他,嘴裡發出意味不明的哼哼聲。丁小成倒吸口氣,站起身子彎腰道:“舍弟不懂事,得罪之處還請樓主不要同他計較。”

“哪有......”丁小衛嘟囔著剛要反駁,卻被丁小成狠狠地一個瞪視,他縮了縮脖子,似乎剛剛意識到自家大哥是真的生氣了,平日裡作為兄長的餘威仍在,他張了張口將到嘴的話吞了回去,再也不敢隨意插話了。

出乎意料的,樓絕華並沒有生氣,他神情自若的抿了口酒道:“大公子言重了,令弟性子直爽,活潑率真,本座是頗為欣賞的。”

他的話讓丁小成鬆了口氣,讓祈青暗暗疑惑,除了洛君望他從沒見過他對旁人這麼寬容過,隱隱的心裡有些不舒服。而丁小衛卻是氣憤之極,對方這樣看似寬厚實則漫不經心的態度讓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在寒衣樓的日子。每當他去找他比試時他就這樣毫不在意的撇他一眼,帶著淡淡趣味的眼神似乎是瞧著什麼有趣的玩意兒一般,慵懶挪揄,漫不經心。

俊俏的臉蛋漲得通紅,他一拍桌子站起身子喝道:“誰要你欣賞了,我要和你再次比過,就比誰先找到青羽殺手,為死去的人報仇雪恨。你等著,這次我一定贏你!”

說著推開凳子,噠噠噠的跑遠了。丁小成已經連哭都哭不出來了,看了看遠去的背影,又瞧了瞧看不出表情的樓絕華,他張了張嘴,終是什麼話都沒說出來,這下小弟恐怕是性命堪憂了吧,弄不好整個丁府都要跟著陪葬,這一刻他深深的後悔,為什麼一定要來見他呢,明明就知道自家三弟是個最會闖禍的麻煩精!

樓絕華看他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淡笑道:“小孩子口氣衝,脾氣執拗,心地卻是不差的,本座自然不會在意,大公子放心。”這樣說著的他卻是忘記了,自己與他口中的小孩子不過一樣大而已!

丁小成重重的舒了口氣,朝他感激地笑笑,還不等他說什麼,便聽到%e8%83%b8口冒出一陣古怪的笑聲,伴著癡癡的呢喃:“嗚......漂亮,天仙大美人......姐姐%e4%ba%b2一個兒......”說著,一直偎在他懷中的身子不安份扭了扭,想要向前撲去。丁小成一低頭,就瞧見了一雙閃閃發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對麵,順著視線看去,一張高深莫測的完美容顏映入眼簾。一瞬間,丁小成的腦袋都大了,他一把捂住懷中之人的嘴,僵著身子乾巴巴的說道:“抱歉,她喝醉了,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你們慢喝。”說著,也不敢看對方的神情,將懷中的人攔腰抱起,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離開了。

樓絕華舉著酒杯,意味不明的看著低著腦袋,雙肩聳動的人說道:“很好笑?”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聽“噗嗤”一聲,對方再也忍不住的笑出聲來,笑聲悅耳動聽。

鶯歌兒欣慰而又心酸的看著那個笑的沒有形象的人,眉宇間的陰冷冰寒都隨著愉悅的笑意消散無蹤,眼角%e5%94%87邊褶起細細的笑紋,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家公子這般朗聲大笑過,仿佛那些過往的傷害,身上的重擔通通消失,整個人徹底的放鬆下來。

他會這樣的原因或許都是因為寒衣樓主吧!鶯歌兒猜測,他是離他最近的人,祈青心中所思所想他或多或少的都有一些了解,悄悄地瞟了眼白衣端坐的人,他偷偷的抹去眼角的淚花,這樣也好,明天過後所有的一切都會不同了,這樣的開懷大笑這一生或許也隻有這麼一次了,他想他過得開心一些。

作者有話要說:

☆、見破

萬籟俱寂,明月懸空。

深沉的夜色之中,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回廊曲榭間穿梭,行走之間並無停頓遲疑,顯然對周圍的環境很是了解。

皎月鑽出雲層,映照出一張清白俊俏的臉,黑溜溜的眼珠四下亂轉,機靈活潑,赫然正是丁小衛!傍晚的時候他被自家大哥拍著%e5%b1%81%e8%82%a1狠狠地教訓了一通,心裡委屈得緊,對樓絕華就更加不滿了。他暗暗發誓一定會先他一步找出青羽殺手,然後%e4%ba%b2自瞧瞧他吃癟的模樣,隻是這麼想想,他便忍不住想要痛快的笑出聲來。

但基於前次離家出走的不良記錄,回來後他一直被看的緊緊地,身邊總有人看著,白天是找不到機會了,唯有晚上暗暗偷溜,這就是為什麼在所有人都沉入夢鄉的現在他會偷偷摸摸的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暗夜中潛伏的人就著朦朧的月色向大門的方向摸去,在經過花園時,忽然“當啷”一聲清響,似乎是瓶盞之類的瓷具在碎石子鋪就的小路上咕嚕嚕的慢慢滾動,清脆的聲音在深沉的暗夜之中由顯清晰。

巡夜的家仆似乎被這裡的動靜吸引,舉著燈籠慢慢的向這邊走來,昏黃的燈光將周圍的景致照出小小的一個圈,那人左右探看,然後在看到小路中間微微滾動的酒瓶之時,訕訕的輕哼一聲,抬腳將那個酒瓶踢到一旁,發出一聲沉悶的輕響,那人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搖搖晃晃的走遠了。

直到那道小小的光暈徹底消失,趴在花叢裡的丁小衛才悄悄地舒了口氣,他壓驚似的拍了拍%e8%83%b8口,抹去額角冒出的一滴冷汗,還好沒有被發現,雖然那人絕對不敢對身為丁府二公子的他怎樣,但他肯定是要告訴大哥的,而一旦被大哥知道了這件事,他激靈的打了個冷顫,到時候就不僅僅是出不了府查不了案的問題,他自己本身更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他抬頭望了望後門的方向,暗暗的估算了下距離的長短,然後貓著腰正準備開溜。但就在這時,眼角餘光忽然瞥到一道黑色的身影。

他身處的位置很好,角度極佳,眉眼稍抬便將那道身影瞧得一清二楚,但對方卻極難發現他。

黑色的身影消瘦纖細,比他還要稍微矮上一些,但動作靈活輾轉騰挪間舉重若輕,像一隻靈巧的蝙蝠,肆意的翱翔在夜空之下。

丁小衛%e5%94%87角一勾,施展身法小心的跟上,丁家祖傳的功夫走的是陽剛的路子,家主丁一鐵一手劍法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名氣,但丁小衛卻與丁家的所有人截然不同,丁家劍法隻練了個七七八八,雖然招式都學全了,耍起來也還能看,但也隻是如此而已,內力不足,後續無力,能夠將大開大闔的丁家劍法舞得跟彈棉花似的,也算是他的能耐了。

但雖然他的劍法不好,輕功身法卻是家裡最好的一個,身輕如燕,迅捷如鷹,連他父%e4%ba%b2都比不上。或許這跟他以前被父%e4%ba%b2追著練功,被大哥趕著欺壓而整日裡到處逃竄有關。

他小心翼翼的吊在那人身後,不遠也不近,彼此之間保持著最安全的距離,一雙亮閃閃的貓眼緊緊地盯著前方的那道背影,一眨不眨。他現在的心情很好,沒有常人應有的害怕和恐懼,而是全然的興奮。他隱隱的或許猜到,自己可能撞到了一件極為隱秘的事情了,運氣好的話,這次或許真的能贏那人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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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小衛笑容得意,他似乎已經瞧見了那人在所有人麵前向他拱手認輸的情景了,到時候一定要讓大哥看個清楚,他所崇拜的人隻是浪得虛名,就算再厲害也及不上他,看他還會不會為了所謂天下第一的樓絕華一再的忽視他,壓迫他,動不動的就鄙視教訓,喊打喊殺的。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的那個人影身上,也沒有察覺到四周環境的變化,待那人停下之後他才在月色的清輝下勉強瞧清所處的位置。

夜色朦朧,怪石嶙峋,懸崖峭壁,直聳入雲。

這片刻的光景,他竟已跟著那人來到了郊外的舍身崖。傳聞遠古時期曾有一個聖人,在這裡舍身飼禽,因而得名。舍身崖並不是特彆高,卻也並不低,一旦掉下去絕對能摔死人的那種。

從崖底灌上來的風將那人黑色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丁小衛死死的盯著那個迎風而立的背影,暗暗猜測:莫非他在等人?

閃亮的星子一顆一顆密密麻麻的鑲嵌在黑色的帷幕上,如一雙雙閃閃發亮的眼睛。

忽然,一道低啞的聲音傳來,“出來吧!”

丁小衛心中一跳,悄悄地縮了縮身子,連呼吸都放到了最慢。四周一陣寂靜,隻有不知名的蟲叫聲隱隱約約的傳來。

那人轉身,銳利的目光筆直的射向丁小衛藏身的巨石。那樣犀利的、具有壓迫性的目光讓丁小衛身子一僵,然後慢慢的繞過麵前的巨石,麵色坦然的走了出去。

黑衣人看清現身的少年後,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道:“安遠鏢局的二公子?!”他雖然將自己的聲音刻意壓低,但仍可從那掩飾的聲線中聽出對方真實的年齡,絕對不會比丁小衛來的大。

聞言,丁小衛筆直的瞪向對方蒙著黑布的臉,但這樣的瞪視非但沒有展現出他想表達的威嚴氣勢,那雙睜得圓溜溜的貓眼反而給他添了幾分可愛,“你知道我?那麼你又是誰?為什麼鬼鬼祟祟的夜闖丁家?”

黑衣人輕笑一聲,從懷中摸出一根青色的羽毛,指尖一鬆,輕飄飄的羽毛被風吹起,打著旋兒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切都已經不用再說,所有的猜測在看到這根青色的羽毛的一刻都已經得到了證實,丁小衛指著他,顫唞的說道:“你......你真是青羽殺手?!”光聽他的聲音的話會以為他是在害怕,但從他那雙閃爍著興奮光芒的眼睛卻可以看出他真實的情緒。

他自然不會懼怕,他這次出來原本就是為了找出青羽殺手,而今晚大門還沒有邁出,要找的人卻自動撞上來,還有比這更好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