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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最好的,單獨的一個安靜的小院。

就在他揮退了下人獨自一人往小院走的時候,背後傳來一聲高呼:“樓公子!”

樓絕華身為寒衣樓樓主,身份高貴,多數人見到他尊稱一聲樓主,屬下大多稱他為主人,要好的朋友如潮卿之類喊他絕華,父%e4%ba%b2會寵溺的喊他絕兒,而子瞻則會%e4%ba%b2密的喊他阿樓,這世上會稱他一聲公子的絕對少之又少,一時間竟讓他有些不習慣。

他轉身向來人看去,那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有些眼熟,卻又想不出在哪見過。

少年匆匆忙忙的跑到他麵前,呼吸急促,似乎有些怕他似的縮了縮脖子,然後鼓起勇氣說道:“樓公子好久不見,那個,你瞧見我家公子了麼?”

腦中似乎極快地閃過什麼,卻快速得讓人抓不住,樓絕華抱著雙臂,不急不緩的說道:“你家公子是哪個?”

黑溜溜的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少年漲紅著臉蛋咬牙說道:“我......我家公子是祈青,也就是以前的青衣公子。”

樓絕華恍然:“原來你是當年的那個小鶯歌兒啊!”

少年道:“多年不見,我已經長大了,公子認不出也是理所應當。”

樓絕華靜靜的凝視著他,問道:“既然多年未見,你又怎知我與你家公子在一處呢?還找我問他的行蹤?”

似乎當年麵對他時的畏懼感又回來了,少年不敢與那雙淡淡的卻充滿壓迫感的鳳眸對視,低著腦袋小聲說道:“前些日子公子給我寫信時有提到您,所以......所以我才知道的。”

對於這樣的解釋,樓絕華不知是信還是沒信,但也沒有再為難他,而是說道:“他現在應該在大廳,如果沒找到的話就去南園,他的房間在那裡。”

“多謝公子!謝謝!”少年感激的道謝,然後一溜煙地跑遠了。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人群漸漸散去,除了一些人被安排住進丁府,更多的人回到了自己夜宿的地方,因為這件事,客棧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回廊上的燈籠一盞一盞的亮起,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丁小成熟練地將自己弟弟夾在腋下,回了自己的房間,一會兒後,房內傳出陣陣鬼哭狼嚎。

燭光幽幽燃起,一高一矮兩道人影倒映在窗戶上,搖搖晃晃。

“明晚就動手嗎?”屬於少年的聲音不安的說道:“可是如今風聲正緊,無數的江湖高手都聚集在這裡了,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不易。”

“我已經沒有時間了。”另一個磁性的聲音說道:“這是最後一個了,便是死我也要拉著他做墊背。”

“可是......可是樓絕華也在這裡,我們能成功嗎?”

另一人呼吸一窒,像是知道那人的可怕,又或是彆的什麼原因,好一會兒才說道:“我準備了這麼多年,所有的計劃基本完成,就是樓絕華也不能阻止,我決不允許!”

“我會幫你的,”少年低聲說道:“我一定會幫你的。”

燭光湮滅,萬物俱寂。

寒衣樓樓主當眾宣布勢要找出青羽殺手,將涵源莊莊主的死查個水落石出的第三天早上,安遠鏢局副總鏢頭被人發現死在自己的屋裡,身邊唯留一根青色的羽毛。

消息傳出來後,在江湖上引起軒然大波,這是對寒衣樓的公然挑釁,等於是當眾惡狠狠地打了樓絕華的臉麵。

寒衣樓自建立以來就是武林聖地,地位崇高,何曾被人這般刻意無視過。而樓絕華更是當今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無論是敵人或是朋友,哪怕是厭惡嫉妒他的人麵對他時都會有一種深刻的敬畏,絕不會在他麵前放肆,如今被人這麼毫不留情的當眾挑釁,就算隻是為了這個天下第一的名號,他也絕不可能放過對方。

他或許是不在意這麼一個名號的,但他身為寒衣樓樓主就絕對會承擔起身上的責任,任何讓寒衣樓聲名受損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現在基本上整個江湖上的人都在關注這件事,若不能找出青羽殺手的話,寒衣樓的地位或許不會動搖,但在武林中的威信絕對會受到打擊,這是他不樂意看到的。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簡單的殺人案了,更是對天下第一高手,對武林聖地寒衣樓的公然挑戰。

所有的知道這個消息的江湖人無不認為那個行蹤神秘的青羽殺手當真是瘋了,否則怎會公開得罪寒衣樓?要知道自寒衣樓建立至今已經是江湖上的神話,無數人敬仰崇拜,尊之若神!與他作對便是與整個武林正道為敵。

也有人猜測,青羽殺手的背後或許另有乾坤,不然的話一個人的武力再高,膽量再大,也不可能有那個能耐敢與整個江湖正道為敵。涵源莊莊主的死與蠱毒有關,那麼他的背後是不是有南疆的楓火教的影子?而這一連串的暗殺事件就是針對寒衣樓的一個陰謀?

就在無數人紛紛猜測之際,樓絕華一行人已經抵達安遠鏢局。在詳細的檢查過死者的屍體後,便被總鏢頭丁一鐵迎進了自己的府邸。

這件事情在江湖上所傳甚廣,瞧熱鬨的也多,安遠鏢局已經陸陸續續的聚集了很多人,原本隻是一個勉強算的上二流的鏢局前所未有的喧鬨了起來。

安遠鏢局的總鏢頭是一個年過半百,身形健碩的老者,此時的他雖然看起來精神尚好,但眉宇間卻泄露出一絲無法掩飾的疲憊,這幾日來他要忙著操辦喪事,還要安排從各地而來的江湖人士,半點空閒都沒有,就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住,何況他年事已高。值得慶幸的是他生了一個好兒子,安遠鏢局的少主丁小成性子沉穩,文武雙全,是丁一鐵不可或缺的左右手。

眉目穩重的青年或拱手施禮,或點頭招呼,或說笑一二,左右逢源,如魚得水。忽然他眼光一瞟,看到人群中閃過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略帶歉意的與麵前的人打了個招呼,然後穿過人群拎起那個躲躲閃閃的人影。

對方顯然是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掙紮了起來,“啪”的一聲,響亮的巴掌重重的拍在他的%e5%b1%81%e8%82%a1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氣。

毫不費力地將重量並不輕的少年夾在腋下,熟練地動作可以看出他經常做這樣的事情,然後走到一個略顯偏僻的角落放下,少年剛一落地,便捂著%e5%b1%81%e8%82%a1跳離他三步遠,看著對方抱著雙臂,一臉意味不明的笑容,他虛張聲勢齜牙咧嘴的說道:“你......你做什麼?不要過來!”

青年當然不會聽他的話,但他也真的沒有過去,而是斜倚著背後的牆壁,神情高深莫測的說道:“說吧,來這裡做什麼?”

“沒有做什麼啊,”少年圓溜溜的眼睛四下亂瞟,“就是房裡太悶了,出來透透氣。”

“信你才有鬼了!”青年嗤之以鼻,“丁小雨在做什麼?怎麼就沒看住你!”

少年一下子跳了起來,囔囔道:“我又不是犯人,為什麼要她總是看著我,就連出個房門都要偷偷摸摸。”

青年冷哼:“誰讓你一天到晚總是闖禍。”

少年囂張的氣焰一下子低了下來,心虛的說道:“哪有,也沒有總是闖禍嘛,偶爾一次而已。”

青年皺眉低哼:“現在特殊時期,不少江湖同道前來丁府,家裡人都忙得不可開交,你就算幫不上忙,也不要給我添亂,否則我饒不了你。”

少年低著腦袋,委屈的說道:“可是我呆在房裡真的很悶嘛,難道這些人一天不走,你就一天將我關在房裡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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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摸著下巴左右為難,到底是自己的%e4%ba%b2弟弟,雖然平時總是煩他,但他最疼的也是他,終歸還是舍不得他難受的。

少年的聲音更加的可憐了:“大哥,你就讓我玩一會兒吧,我保證絕對絕對不闖禍,要不然任你處罰好不好?”

青年歎了口氣,終於妥協,他摸著少年漆黑的發頂,道“保證不闖禍?”

少年一下子抬起頭,圓圓的貓眼亮晶晶的,他聲音響亮的說道:“我保證!”哼哼,搞定!原來小歡喜的辦法這麼好用啊!

就在他無比得意之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喧嘩,眾人紛紛向門邊湧去,兄弟倆有些疑惑,撥開人群朝門口擠去。

青年拉著自己的弟弟擠到門邊,還未站穩身形,便瞧見自家父%e4%ba%b2領著幾人朝這邊走來。

“啊!是他!”耳邊傳來少年的驚呼。

青年死死的盯著那道耀目的白影,心下隱隱的有些猜測,但還是問了一句:“誰?”

少年伸手指著前方,道:“喏!你最崇拜的那個人,寒衣樓樓主樓絕華!”

心中的猜測得到證實,青年雙眼發光,也不管自家弟弟是如何認出他的,看著對方的神情由看人上升到看神,嘴裡低喃道:“嘖嘖,果然是天下第一人,這容貌,這氣勢,無人能及,名不虛傳,當真名不虛傳!”

少年撇了撇嘴,幾不可聞的低哼了一聲。

原本喧囂的人群一陣靜默,這次死的隻是一個二流鏢局的副鏢頭而已,遠遠不及涵源莊莊主有名,但前來吊唁的人卻隻多不少,絕大多數人都是衝著樓絕華而來的,而且這件事已經盛傳江湖,如果不來湊個熱鬨實在太可惜了。

這次與樓絕華一同來的有品善坊的曲大娘和總管祈青,武當的靜鬆道長,“麟魚刀”左馮程,原本涵源莊少莊主也是執意要來的,但他重孝在身,莊主剛剛逝世,還有許多事等著他去處理,不得已隻能留在莊內。

丁一鐵有禮的將幾人引進府內,擁擠的人群自覺地讓開一條道,忽然,樓絕華停下了腳步,偏頭往人群中瞧了瞧,一旁的祈青順著他的視線望去,低聲問道:“怎麼了?”

樓絕華沒有回答,而是轉身向那邊走去。所有人微微怔愣,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在一個貓眼俊俏的少年身前停住,“好久不見!”

少年冷哼一聲,偏頭不理睬他,他能對任何人說說笑笑,唯獨對他絕對不會有好臉色。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從來沒有人敢對寒衣樓樓主這麼不敬過,這人真是膽大包天,他們甚至已經猜到少年接下來的處境了,紛紛的流露出同情的目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可是讓所有人吃驚的是寒衣樓主既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生氣不悅,更不用說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