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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棺!”

四個身形矯健的男子應聲而出,手持工具乒乒乓乓的撬開四角的鐵釘,然後在眾人的驚呼聲中掀開了棺材蓋。

“怎麼回事?”有人叫道:“已經釘死的棺材怎麼還要撬開,稍後就要下葬了吧,這不是耽誤了時辰嗎?”

“人死如燈滅,這般做法實在是大不敬!”

“少莊主所為不妥之極,這是要讓老莊主死不瞑目啊!”

......

司巫斐緊握著雙拳,寬闊的肩膀微微發顫。樓絕華上前一步,狹長的鳳眸淡淡的掃視一圈,並不嚴厲冷酷的眼神卻讓所有人背脊發寒,一下子噤下聲來。

躺在棺材中的男人雖然已經年過半百,但卻並不顯老,看上去四十左右的樣子,隻有那一頭半白的頭發顯示著他的真實年齡。樓絕華白皙而修長的指尖輕輕的搭上已死之人的手腕,眉心微斂,然後掀開司浩然身上的錦衣,在他的%e8%83%b8口輕輕的按壓。頓了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從袖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銀針,在死者的咽喉、食道、肚子......逐一刺入......

圍觀的人已經漸漸有些明白了,司巫斐皺眉道:“樓主懷疑家父是中毒而死?”

樓絕華搖頭,重新為司浩然整理好衣裳,道:“並非中毒,而是中蠱。”

此言一出,眾人喧嘩,蠱毒之術,凶險莫測,江湖之人對之是又厭又怕,人們不敢明著去南疆挑釁楓火教,但一旦武林中出現施蠱之人,必會被群起而攻之。

司巫斐顫著聲音問道:“難道......難道家父的死於楓火教有關?”

“目前還不清楚,”樓絕華沉聲道:“本座既已承諾少莊主,就一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

就在樓絕華說出這句話的瞬間,江湖之上平靜不再,動亂伊始!

樓絕華之所以會離開,是因為江湖上出了一件大事。從兩年前開始武林中出現了一個神出鬼沒的殺手,沒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也沒有人見過他的真麵目,因為見過他的人都已經死了,而他每殺一個人都會在對方的屍體上留下一根青色的羽毛,所以江湖上的人都稱他為青羽殺手。

本來這也沒什麼,江湖上的殺手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一個殺手再有名也比不過專門的殺手組織——比如說江湖上排行第一的血煞門。

可是這一回卻不同,這回死的人是涵源莊莊主司浩然。涵源莊是什麼地方,雖然比不得北樓南教,東島西城這樣耳熟能詳的江湖名地,但也說得上稱霸一方了。而涵源莊莊主司浩然更是能排名江湖前二十的絕世高手。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在自己的山莊被殺了,而且是赤身%e8%a3%b8體的死在自己的床上,這幾乎是整個涵源山莊的奇恥大辱。

一時之間江湖沸騰,與涵源山莊交好的義憤填膺,與之交惡的幸災樂禍,但無疑,整個涵源莊已經成為了江湖上的笑料,午後的談資,聲名威望一落千丈。

無奈之下,司浩然的兒子涵源莊少莊主司巫斐隻能傳信武林聖地寒衣樓,請求幫其找出凶手還父%e4%ba%b2一個清白。

以涵源莊的江湖地位,出言相求的話,樓絕華便是再不願意也不能置之不理,畢竟他不僅僅是天下第一的樓絕華,他更是寒衣樓的樓主,既然坐了這個位置,就要承擔起這個位置所帶來的責任。

雖然司浩然死的不大光彩,但畢竟是成名江湖已久的人,他的死引來了各方人士的關注,等樓絕華快馬加鞭趕到涵源莊的時候,已經有無數人在那裡。

日暮西下,涵源山莊白布翻飛,靈堂之上氣氛肅穆,前廳院裡黑壓壓的全是人,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處,議論紛紛。

“這司莊主也是成名已久的大人物了,竟然晚節不保,死在了自家的床上,這涵源山莊的麵子都丟儘了。”

“那位傳說中的青羽殺手定然是個絕色尤物,要不怎麼將涵源莊莊主勾的神魂顛倒,死在了他床上。”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司浩然真正是應了這句老話了......”

“嘖!虧我以前還覺得他不錯,是個真正的大俠,真是瞎了眼了。”

......

一身重孝的青年狠狠地捏緊拳頭,努力的克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因外麵的那些嘲笑譏諷而失去理智。

忽然,一隻手輕輕的拍上他的肩頭,青年一抬頭,便對上一雙擔憂慈祥的眼睛,他勉強笑笑,躬身行禮道:“靜鬆道長!”

來人正是武當掌教的師弟,在武林中極有名望的靜鬆道長,他微微頷首,道:“人死不能複生,賢侄節哀。”

青年拱手道:“多謝道長,小侄明白。”

這時,又有兩個上完香的人走了過來。走在前麵的女子秀發輕挽,衣著樸素,雖然年齡大了些,卻有一種屬於婦人的成熟風韻。

“曲大娘!”青年再次彎腰,拱手行禮。

品善坊的曲大娘,善釀酒,她與羅音國的蕪亦老人是天下唯有的兩位釀酒大師,由她%e4%ba%b2自釀出來的美酒千金難求,就連皇宮裡的人都是暗中相請,隻為小小的一壇。而她身邊的青衣男子則是幾年前剛剛進品善坊的,為人聰穎,手段高妙,善經商,短短幾年便將品善坊打理的井井有條,是曲大娘的左右手。

“外麵那些人說的話你不要理會,當做放%e5%b1%81就成。”曲大娘雖是女子,卻比一般的江湖人都來的豪爽,“你父%e4%ba%b2是什麼樣的人,我們幾十年的老朋友還不清楚嗎?少莊主放心就是,他日定能還你父%e4%ba%b2一個清白。”

司巫斐性子驕傲,自父%e4%ba%b2死後莊裡的擔子一下子落在了他身上,他自幼喪母,又無兄弟姐妹,連個可以分擔的人都沒有,況且司浩然的死又不光彩,無數的流言蜚語都集中在了涵源山莊,以他傲氣的性子能忍到現在已經非常不錯了。

到底是個剛滿二十的青年,被曲大娘母性的光輝這麼一照,霎時間所有的委屈就通通湧了上來,微微的紅了眼眶,“多謝曲大娘,實不相瞞,我已經傳信寒衣樓,請求寒衣樓樓主幫忙找出青羽殺手,還我父%e4%ba%b2清白。”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微微一愣,曲大娘驚呼:“寒衣樓樓主嗎?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

而站在她旁邊的青衣男子則微微一僵,眼底閃過複雜的光芒。

就在這時,前院的嘈雜聲似乎慢慢的小了下來,幾人麵麵相覷,似乎意識到什麼,狐疑著走出靈堂。

前門大敞,白衣勝雪,袍袖翩飛的人從容而來,狹長的鳳眸,深沉而平靜,魔魅之中夾雜著空靈出塵,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在他身上卻得到最完美的融合。絕代風華的容顏傾城絕世,卻線條灑%e8%84%b1利落,輪廓分明,沒有絲毫的嬌柔之態。

明明連夜趕路身上尚帶著風塵之色,卻絲毫不顯疲態,隻有高高在上的神祗雲淡風輕的緩緩而來。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目不斜視的看他從容走過,此刻的院子再不複剛剛的嘈雜,安靜得嚇人。

“涵源山莊司巫斐,見過寒衣樓主!”一道清朗的聲音驟然響起,喚回了眾人的神思。

樓絕華微一頷首,便被司巫斐迎進了堂內。徒留下一地的私語之聲。·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原來這便是寒衣樓樓主嗎?果然是天人之姿!”

“不愧是天下第一人,當真氣勢驚人!”

“這樣的容貌便是天下第一美人的蕭仙子都比不上,嘖,這一趟真是沒白來......”

......

樓絕華在靈堂上上了一炷香,拜祭了一番,便隨司巫斐進了內堂,跟著進來的還有涵源山莊的總管吳錚,品善坊的曲大娘及其左右手祈青,武當靜鬆道長,“麟魚刀”左馮程。幾人都是江湖上頗有名望的人物,與司浩然的關係很是交好。

幾人之中,樓絕華的年齡最小,但地位卻不低,天下第一人的稱號加上寒衣樓樓主的地位,可以說整個江湖都隱隱的以他為尊。所以一進內堂,他便被請坐了首位,司巫斐作為主人陪坐在下首。

伶俐的侍童捧上茶水,放在每個人的身邊,然後安靜地退下。

內堂的大門被關上,曲大娘首先笑道:“早就聽聞寒衣樓樓主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正是人物風流!”

樓絕華略略頷首,不著痕跡的掃過一邊沉默靜坐的人,道:“曲大娘過獎!”

“樓主何必過謙!”“麟魚刀”左馮程忽然插口道:“老夫以前也隻當是江湖傳言誇大其詞,但今日%e4%ba%b2眼見到樓主方知所言不虛,樓主年紀雖輕,但一身修為實在不凡,若有閒暇,可否與老夫切磋一二?”

“麟魚刀”左馮程性子直爽,脾氣暴躁,雖然年事已高,但對武學的癡迷卻不下於任何人,是江湖上有名的武癡。

“老爺子客氣,”樓絕華淡然道:“若有餘暇自會向您請教一二。”

“好好,哈哈,樓主是個爽快人,對老夫的脾氣。”左馮程雖然脾氣不好,但卻不是難相處的人,或許是難得遇到一個和他胃口的對手,對對方的態度一下子%e4%ba%b2近了不少。

坐在左馮程身邊的靜鬆道長抿了口茶,笑道:“你啊,還是老樣子,一遇到難得的對手就將所有的事情拋到腦後了。”

左馮程瞟了眼坐在對麵雖然極力克製但依舊掩飾不住焦躁的青年,與在座的其他人比起來,他實在是太嫩了,連最基本的隱藏情緒都做不到。終於,司巫斐忍不住的開口問道:“樓主,此次家父慘死,凶手尚且逍遙法外,懇請樓主幫我找出凶手,還家父一個清白,涵源莊上下感激不儘。”

“涵源莊既然求助了寒衣樓,本座自然不會不管。”樓絕華正色道:“還請少莊主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一遍。”

“還有什麼好說的!”司巫斐麵色通紅,憤怒地說道:“我爹的屍體旁留下了一根青色的羽毛,除了青羽殺手還會有誰有這樣的習慣。那人手段殘忍,短短兩年殺人無數,還請樓主幫我找出這個青羽殺手,以報血仇!”

麵對對方激動憤恨的神情,樓絕華依舊冷靜淡然,“少莊主稍安勿躁,眾所周知,青羽殺手行蹤神秘,至今未有人知道他的真麵目,要想立刻找出他是不可能的。”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有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