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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動作弄煩了,也或許是困窘於潮卿頻繁投來的隱晦眼神,他再也維持不住表麵上閒適鎮靜的神情,一手甩開遮在臉上的書冊,從樓絕華懷中掙%e8%84%b1出來,對著小歡喜輕責道:“乖乖的做好,不要趴在車窗上,當心碰到頭!”

小歡喜撇了撇嘴,一臉的不情願,但卻也乖乖的坐好身子,隻一雙明亮亮的大眼睛不老實的望向窗外。

樓絕華皺了皺眉,抬手佛了拂他鬢角的亂發,淡然道:“小孩子活潑好動正常得很,你也莫要拘束了他,他想怎樣便隨他去吧!”

聞言,小歡喜眼神一亮,滿臉期待的看向自家爹爹。

洛君望尚且猶豫,他遲疑的說道:“可是這孩子調皮的緊,一不留神定要惹麻煩,而且外麵的日頭這麼大,對他的身子也不太好。”

樓絕華輕笑,寵溺的點了點他的鼻子,“你啊!就是愛瞎操心!放心吧,安翹之會照顧好他的,男孩子嘛,多動動也沒什麼壞處,哪會嬌弱的連曬些日頭都承受不住。”

雖然自回應他情感的那一天起,兩人之間就%e4%ba%b2密了許多,但那都是私下裡,而像這樣在人前毫不掩飾的寵溺舉動還是第一次。洛君望一時之間愣住了,呐呐地不知說些什麼好。

小歡喜還好,畢竟還小,什麼都不知道,在孩子小小的心中,並不會認為兩人過於%e4%ba%b2密了,反而會為他們的感情好而感到開心。而且他現在的心思都隻想著怎樣才能飛出沉悶的車廂,到外麵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肆意玩耍一番。

唯一會覺得傷眼睛的隻有潮卿了,她從來不知道與自己一起長大的樓絕華竟是這般肉麻的一個人,麵對喜歡的人便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都黏在他身邊,有時都讓她懷疑,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冷清淡漠的樓絕華嗎?

洛君望不自在的縮了縮脖子,望了眼小孩可憐兮兮滿是渴望的大眼睛,歎了口氣說道:“那便出去吧!記住,不許闖禍!”

小歡喜用力的點了點頭,一臉興奮的就要往外竄。

車門被推開,一直將車內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的安翹之伸手將孩子小小的身子抱住,坐在車架上的師九順手摘下頭上的鬥笠罩在小歡喜的腦袋上。

小小的身子穩穩地落在高大的駿馬上,小手抬起,隨意地撥了撥將整個臉麵都遮住的鬥笠,指間的鬃毛順滑如絲,紅通通的小臉上滿是第一次騎馬的興奮。

安翹之一臉溫柔地看著懷裡的孩子,漆黑的雙目之中是掩不住的欣慰與疼愛,環著他的雙臂並不如何強壯,卻堅定有力,仿佛可以支撐起整個天地,讓他無憂無慮,不會受到任何傷害。

潮卿眼角一瞥,瞄到兩隻交握在一起的手,暗暗翻了一個白眼,身形一晃,出了車廂坐到了師九身邊。這兩人實在是太膩歪了,她可不想夾在中間做燈泡,妨礙彆人談戀愛可是要遭雷劈的。

孩童肆意的歡笑透過車窗傳入耳中,洛君望悄悄地彎起了眉眼,而後他又想到了什麼似的,帶著點猶豫卻又隱含決然的問道:“阿樓,那位安先生是什麼人?他與小歡喜......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樓絕華一愣,卻也沒有太過意外,這人對心思有多敏[gǎn]他是知道的,會看出什麼端疑實在是意料之中的事,何況安翹之情緒外露,根本就沒有想過隱瞞。

若是他不問的話,他不會主動告訴他,因為他不想讓他為難,但他現在問了,他也不會隱瞞。樓絕華揮手將窗簾放下,燦爛的陽光被遮擋在外,孩童的嬉笑朦朦朧朧的如隔了一層水霧,車廂之中一片靜謐。

樓絕華輕輕地摩挲著手中略帶薄繭的掌心,淡然道:“你應該還記得陽城寧家吧,安翹之是寧家夫人的弟弟,論輩分小歡喜應當叫他一聲舅舅。”

“啊!”洛君望驚呼,雖然已經從那人對小歡喜毫不掩飾的疼愛憐惜中隱隱的猜出了一些什麼,但在聽到真相的時候依舊忍不住的感到意外。

“當年寧家滅門之時,他學藝在外方能幸免於難,而後我讓人查探寧家時找到了他,他堅持要%e4%ba%b2自報仇,我便費了些功夫將他送到秦真潛身邊去了。”樓絕華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當年的事情。

對於秦真潛是當年那把大火的幕後元凶的事,他並不感到意外,以他的聰慧結合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事情的經過他已經猜得七七八八,現在讓他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洛君望皺了皺眉,抿著%e5%94%87問道:“那......他是要將小歡喜認回去嗎?”雖然知道那是情理之中的事,畢竟他是小歡喜唯一的%e4%ba%b2人了,他有權利帶走小歡喜,而且小歡喜還是寧家唯一的後人,於公於私他都不該將他禁錮在身邊。可是,他狠狠地攥緊拳頭,他如何舍得,他是將他當做%e4%ba%b2生的孩子來看待的,何況小歡喜對他的意義不同,收養他的時候是他這一生中最痛苦的時候,父母相繼離去的打擊對他太大,讓他近乎崩潰,是那個孩子給他帶來了希望。嬌嬌弱弱地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著,無條件的信賴著他依靠著他,讓他一下子承擔起身為人父的重擔,慢慢的從痛苦的深淵中走了出來。

六年來,他%e4%ba%b2手將那個軟軟柔柔的嬰兒撫養成如今這樣可愛俊秀調皮搗蛋的孩童。不是沒有過頭疼的時候,那個孩子性子跳%e8%84%b1,任性起來蠻不講理,讓人一點辦法都沒有,想要動手教訓兩下,他便雙?%e5%94%87一撇,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的望著你,哪還舍得教訓絲毫!可是他若貼心起來卻又能讓人暖到心坎裡,恨不得將他揉碎了疼進骨子裡!

樓絕華輕柔而又堅定的將他攥得發白的手一根一根掰開,鳳目之中是掩不住的心疼,“放心吧,他暫時是不會告訴小歡喜真相的。”

洛君望眼神一亮,而後又有些不解的問道:“為什麼?如今寧家大仇已報,他應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小歡喜認回去的吧?”

樓絕華暗歎,如果小歡喜認祖歸宗的話,難過的便是你了吧,我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他牢牢地握住他的手心,與他十指相扣,解釋道:“小歡喜現在還小,在他心裡你就是生他養他的%e4%ba%b2生爹爹,若是過早地告訴他真相,他恐怕無法承受吧!而像如今的這般快樂就更是沒了,所以有些事情還是等他長大了能夠承擔一切的時候再告訴他也不遲。”

不得不說,樓絕華的話很有道理,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而且他也還是小歡喜的爹爹,他們不用現在就分開了,至於長大以後的事情,那是很久很久以後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他能做的事情,不過是把握現在,珍惜當下,如此而已!

洛君望重新拿起書冊,斜倚著身邊的人,默默翻閱。

樓絕華小心的攬過懷中的人,讓他靠得更舒適一些,車廂之內靜謐溫馨。

作者有話要說:

☆、醫樓

醫樓位於寒衣樓的東麵,是離樓絕華的無憂居最近的地方,也是寒衣樓中占地最大的地方,這裡沒有小橋流水,沒有假山嶙峋,隻有一塊塊修整齊全的藥田。各種各樣的藥材隻要不是特彆珍貴的都能在這兒找到,空氣中都不比彆處的草木花香,而是一種草藥的清苦。

或許是因為這一任的寒衣樓醫部首座是個女人,本□美的緣故,醫樓內的仆從藥童都是些長相精致的少年男女。

醫樓雖然被稱之為樓,但卻不單單隻是一座樓,一座座精致的屋宇坐落在藥田之間,隱隱的圍成一個圈,那是讓照顧藥田的仆從住的地方,種藥、采藥、曬藥都是他們要做的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一座被眾星拱月般圍在中間的樓宇精致大氣,比周圍所有的建築都來的高大。這裡是醫部的主樓,是用來製藥煉藥的地方,也是曆任醫部首座的住處。

丹藥房內,一排排的抽屜密密麻麻,直達屋頂,略略估計下來恐怕不下千個。

屋子中央,擺了一個占了空間一半大的楠木長桌,上麵放滿了瓶瓶罐罐。

洛君望挽著衣袖,一向溫和的臉上是難得的嚴肅,他動作嫻熟的擺弄著桌上的東西,時不時的湊到鼻尖聞一聞,然後拿起一旁的紙筆記錄下幾行字。

漆黑的眼神專注認真,秀挺的鼻尖因不斷的忙碌冒出細密的汗珠。

潮卿一進來便看到這幅認真繁忙的樣子,她倚著門框敲了敲身邊的門,提醒對方自己的存在。

被門聲驚動,洛君望恍然回神,看到來人彎%e5%94%87微笑,點頭打了個招呼。

潮卿蓮步輕移,笑道:“公子都忙了一個上午了,還是去歇一會兒吧,你身體剛好,若是累著了我可賠不起絕華一個完好的洛子瞻。”

洛君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感慨道:“醫樓的收藏太豐富了,那些各種各樣的丹藥千奇百怪,種類繁多,讓我研究的都忘了時間。”

潮卿站在屋中,環顧四周牆壁上排得整整齊齊的抽屜,驕傲地說道:“這裡的丹藥是自寒衣樓建立起每一任的醫部首座流傳而下的,有在外搜羅的,有自己研製的,時至今日一共一千二百三十八種,可以說在這世上再沒有哪個地方有這樣齊全的丹藥。”

看著洛君望臉上淡淡的羨慕和佩服,潮卿噗嗤一聲笑道:“你現在可是樓主夫人,隻要同絕華說一聲,寒衣樓哪個地方是你去不得的!來日方長,你還怕沒有時間研究麼?”

即使這些日子以來被她調侃慣了,他依舊被這番直白的話語染紅了雙頰。

潮卿沒有繼續打趣他,開玩笑,若是被絕華知道的話,自己可是很難討得了好的。她輕咳一聲,道:“說到製藥方麵,我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公子。”

洛君望驚訝的望著她,謙遜道:“在下雖懂些醫術,但自認是比不上姑娘的,哪擔得起請教之說。”

“那倒未必。”潮卿一改之前的調侃,難得正色道:“公子手無縛%e9%b8%a1之力,卻能憑一己之力從影門逃出生天,還順帶救出了小歡喜,雖然最後也是身受重傷,但同一件事,就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也未必能夠做到。”說到這裡,她頓了頓,看他沒有不適的表情才接著道:“你不會武功,身上也沒有帶什麼機關暗器之類的,若要製敵唯靠藥物,而當日我為你治傷之時曾聞到一股極淡的香味,不同於你常年帶著的藥香,那股味道雖然淺淡到了幾乎沒有的地步,但我作為醫者,嗅覺自然比常人要靈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