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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讓,安翹之拉了拉秦真潛的衣袖,輕聲說道:“殿下,事不宜遲,不可拖延。”

莊帝一滯,犀利的目光利箭一般射向安翹之。

秦真潛冷笑一聲,說道:“整個禦正殿能動的隻有我們三人,父皇還是莫要再拖延時間了。”

莊帝臉色難看,妥協一般的說道:“你想讓朕做什麼?”

秦真潛笑道:“此時於父皇來說並不困難,隻是動動手的事而已。”他朝安翹之揮了揮手,繼續說道:“請父皇在這上麵蓋上玉璽就好。”

安翹之拿出一道聖旨,恭敬的攤在莊帝麵前。

莊帝幾眼掃過聖旨上的內容,其實不用看他也猜得出上麵寫了什麼,可他還是憤怒難當。他一把將聖旨摔落在地上,怒斥道:“你這逆子!你竟想讓朕退位!你......朕絕不如你所願!”

說著,他氣急攻心,趴在床上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秦真潛對於他的狼狽完全不為所動,隻是慢悠悠的撿起地上的聖旨,涼薄的提醒道:“順便告訴父皇一聲,影門的人大都被孤派出去了,你等再久也不會有人來的,這還要多謝父皇,沒有早早的將我對影門的控製權收回去,否則孤是絕對不能調用影門之人的,那麼今晚的事孤也不可能進行得這麼順利。”

莊帝的臉色一下子變成死灰一般的白,整個人如同老了十歲,他顫顫悠悠的拿開枕頭,掀起床單,打開床頭邊的暗格,金燦燦的玉璽蒼龍盤繞。他抖著雙手取出玉璽,在重新攤在他麵前的聖旨上重重的按了下去。

一黃一白兩道人影慢慢走出寢殿,莊帝一口鮮血噴灑而出,點點殷紅染在錦被上,如一朵朵紅梅。

厚重的殿門被關上,禦正殿的管事太監安靜地站在門口,看到兩人出來恭敬地行了一禮。

安翹之亦步亦趨的跟在太子身後,與候在門口的太監擦肩而過時,掩在衣袖下的手迅速的將一個瓶子塞在他手中。

巍巍皇城,氣度凜然,在初起的朝陽下有一種不可逼視得威嚴霸氣。

兩列排得整整齊齊的文武百官穿過大理石鋪就的百層台階進入殿宇,朝堂之上一片肅穆,即便皇帝還沒有來,但百官們卻依舊站在自己的位置上,隻與左近的人輕聲交談。

隨著太監的高聲唱喏,一身明黃色太子朝服的人走了進來,背著光的身影在昭陽的存托下顯得格外的高大。

百官們屏息凝神,神情恭敬的拜地叩首,雖然對今日早朝的不是皇帝有些疑惑,但想到這些年來莊帝一直體虛多病,朝政一般都是太子在處理,若不是這次因景侯得死牽涉到太子他恐怕也不會拖著病體%e4%ba%b2自處理,也就釋然了。

這一切隻能怪秦真潛的行動太快,且事先毫無預兆,莊帝的旨意還沒有頒下去,秦真潛就將他逼宮軟禁,這樣的膽子,這樣的魄力,莫說文武百官料想不到,便是莊帝震驚之極,毫無防備之下被他一擊得手。

太子站在丹陛之上負手而立,神情睥睨,威風凜凜,威嚴的聲音淡淡響起:“父皇身體不適,今日早朝,由孤代替。”

眾臣無聲,對這件事已經早有預料,而且太子身兼監國之職,早朝由他來上根本就是毫無議論的一件事。

高深莫測的雙眸掃過底下眾人,秦真潛道:“父皇有旨意傳下,眾卿聽宣。”

文武百官齊刷刷的跪倒在地,秦真潛亦走下丹陛,撩起衣擺,跪在百官之首。

麵白無須的太監打開明黃色的聖旨,尖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病體甚虛,朝政之事不堪重負。太子秦真潛品行端肅,氣量宏偉,監國數年寬宥待人,才德兼備,至孝至誠,深肖朕躬,堪承大統,著繼任為帝。欽此!”

這道聖旨一下,等於是在朝堂之上扔下一個炸彈,眾臣皆是呆怔驚駭之極,唯獨秦真潛一人磕頭謝恩,沉聲道:“兒臣領旨謝恩。”說著雙手捧過聖旨,站起身來。

眾人終於緩過神來,跟著領旨,三呼萬歲。

刑部尚書出列問道:“敢問太子,為何陛下忽然匆匆退位?”若是換作旁人絕不會這般直接詢問,但刑部尚書是朝堂上公認的老頑固,性情耿直,公私分明,說話直來直去,不喜歡拐彎抹角。

“父皇的決定,孤不敢多問,但昨日早朝結束後,父皇的病情忽然就加重了,其他的事情,孤就不得而知了。”秦真潛掃視了一圈眾人一雙雙或猜忌或疑惑或憂慮的眼睛,接著說道:“若眾卿家有什麼疑慮的話,可以跟孤一起去問問父皇。”

能當官的哪一個不是滑不溜秋的老油條,又怎會聽不出他言語中隱隱的怒氣,眾人紛紛收起心中的疑慮,再不敢多言,畢竟誰也不想得罪穎朝注定的下一任帝王。

當朝丞相、太子的嶽父首先跪地叩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一個跟著一個的跪地參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洪亮恭敬的聲音穿過琉璃碧瓦,直衝天際。

秦真潛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看著那個高高在上奢華尊貴的龍椅,雙目之中充滿野心和誌在必得。

“慢著!”一道大喝由門外傳來,進來的是一個藍底銀邊一身%e4%ba%b2王裝飾的老者。穎朝的皇位爭鬥向來極為殘酷,曆代皇帝基本上都是踏著兄弟%e4%ba%b2人的鮮血爬上去的,莊帝亦不例外,與他同一輩的兄弟被他登基前登基後都殺的差不多了,隻留下這一個與世無爭關係極好地同母胞弟。

眾人見這位向來不參與朝政的肅%e4%ba%b2王突然出現,紛紛向他投以不解的目光。秦真潛袖中的雙手不知不覺間緊握成拳,心下隱隱的覺得不妙。

他暗暗地深吸一口氣,勾起一個淡淡的笑容,問道:“不知皇叔前來有何要事?”

肅%e4%ba%b2王冷哼一聲,絲毫沒有以前的和藹慈祥,恭順有禮,“本王前來,有事請教太子,為何禦正殿守衛重重,戒備森嚴?本王不過是進宮給皇兄請安而已,卻連禦正殿的門檻都進不去!”

眾人心中驚疑不定,齊齊將目光投向太子,等著他的解釋。

太子皺了皺眉,語氣沉重的說道:“父皇病重,孤擔心消息泄露出去會天下動蕩,便封鎖了禦正殿,順便保護父皇。”

“保護?”肅%e4%ba%b2王冷笑出聲:“太子確定隻是保護,而非軟禁?”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秦真潛目光緊縮,語音之中帶著能割傷人的鋒芒,“王叔此言何意!”

肅%e4%ba%b2王也不故作玄虛,直接說道:“昨晚,本王接到皇兄傳來的消息,言曰太子謀逆,逼宮弑父!”

朝堂之上死一般的寂靜。

秦真潛雙?%e5%94%87顫唞,似是氣憤已極。他指著老者,怒喝:“荒謬!你休要胡言亂語,汙蔑與孤,否則,即便你是孤的王叔,孤也饒你不得!”

肅%e4%ba%b2王一聲冷哼,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來。“九龍佩!”眾人驚呼。

“確是九龍佩!話可以作假,但這九龍佩做不得假吧!”在穎朝,能象征帝皇信物的除了玉璽就隻有九龍佩,九龍佩是曆代皇帝傳下來的至寶,若無意外,不得隨意離身。“本王還沒有年老昏聵,若非九龍佩,又怎敢在朝堂之上胡亂指證與你。”.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文武百官還是了解肅%e4%ba%b2王的為人的,知道他一向謹慎小心,若無確切的證據,又豈敢隨意地誣陷一國儲君,也沒有那個必要,反正無論皇位怎麼傳也傳不到他身上的,當下不由得就信了三分。

秦真潛冷笑:“孤為何要這麼做?說句大不敬的話,這個皇位遲早都是孤的,孤有何理由冒天下之大不韙的做這等謀逆之事。”

眾人唯唯弱弱,不敢出聲,這樣的事太敏[gǎn],牽扯的範圍太大,稍不留意便會引火燒身。唯獨刑部尚書出列說道:“殿下、王爺稍安勿躁,此事隻需麵奏陛下,便能分辨誰是誰非了。”

“不錯!”肅%e4%ba%b2王讚同:“太子可敢撤走禦正殿的侍衛,讓本王與文武百官見皇兄一麵?”

秦真潛道:“孤問心無愧,有何不敢。隻是如今父皇病重,你們貿然前去,驚擾了聖駕,誰能擔當得起!”

“說來說去,太子還是不願讓我們見陛下,那就莫怪本王不客氣了!”

“你要作甚?”秦真潛氣惱。

肅%e4%ba%b2王轉身便向殿外走去,蒼老的聲音斬金截鐵:“硬闖!”

“放肆!”秦真潛一揮衣袖,喝道:“攔住他!”

守在門口的侍衛握著兵刃攔住了老者的去路。肅%e4%ba%b2王冷笑一聲,高舉九龍佩,朗聲說道:“陛下的九龍佩在此,見玉如見君,誰敢攔本王。”

侍衛們一時都躊躇不前。就在這時,一個內侍打扮的人飛快的跑了過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道:“報......報殿下,陛下......陛下駕崩!”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在眾人頭上炸響,莊帝竟然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這個時候死了。秦真潛身上寒意陣陣,他不知道一切為什麼這麼巧,但他知道事情已經瞞不住了,無論莊帝的死與他有沒有關係,所有人都會將罪名扣到他頭上。

看來今天是免不了一場血腥爭鬥了。他眯了眯眼,一揮衣袖,大殿之內悄然出現一排手執利刃士兵,百官之中屬於太子一方的人站在了他身後。

剩下的文武重臣看著殺氣騰騰的士兵開始躁動不安。肅%e4%ba%b2王怒喝:“怎麼?太子當真要謀逆不成?”

秦真潛看著遠遠往這邊而來的一隊冰甲,冷笑:“王叔不是已經知道了嗎?哼!父皇已死,願意投誠的榮華富貴官運亨通不在話下,否則的話,不僅自己身死,還要累的%e4%ba%b2友家族為爾等陪葬。”

眾人的氣勢紛紛弱了下來,秦真潛畢竟監國多年,自有一股威信在,而且帝王已死,餘下的皇子們都沒有實力與他相抗,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控與他手,麵對這滿殿的煞氣眾人開始動搖了起來,已經有人慢慢地走到了太子身後。

剛正不阿的刑部尚書破口大罵道:“逆臣賊子!你篡位弑父,不忠不孝,怎配為君!”

秦真潛眉目陰森,站在他身邊的侍衛手執利刃向刑部尚書一刀砍下。“嗖”利刃破空,撕裂%e8%83%b8膛,殷紅的血滴落而下,空氣中充滿了血腥之氣。“哐啷”兵器落地,剛剛還凶神惡煞的侍衛軟軟的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