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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治病,據她所知,寒衣樓與南朝相府可是從來沒有過交集的,當時她就問過原因,殤隻簡單地說那人是主子朋友的父%e4%ba%b2,她與絕華一同長大,又怎麼會不了解他的性子,那人看似溫和卻最是寡情,對於不在意的人便是你死在他麵前都不會看上一眼,而他居然突然有了一個朋友,還讓她特意前去治病,想來他對那個所謂的朋友是極其重視的吧,隻是後來,還沒等她趕到,便已傳來了對方病逝的消息,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今天她終於看到了這個讓絕華很是在意的人,隻是他看那人的眼神哪裡是在看一個朋友,雖然他隱藏的很好,但以她對他的了解,分明就能看得出那是一種柔軟到了極處,想要緊緊抓住不讓任何人分享的獨占欲。

她暗暗嘀咕,“原來他竟喜歡上了一個有婦之夫。”

她的聲音很小,隻有坐在她旁邊的玄若流聽見了,若不是他耐力極好,差點就要將口中的茶水噴出來。他忍著笑,狠狠地皺了皺眉,說道:“小歡喜這麼可愛,想必令夫人也是個大美人吧!”

洛君望一愣,雙頰微紅,他摟著懷中的孩子說道:“那個,他母%e4%ba%b2已經去世了。”除了身邊少數的幾人了解實情,旁人都以為小歡喜是他的私生子,他也從來沒有去解釋,而是樂得如此,私生子總比養子多了一層血緣的保障,反正他以後也不打算娶妻,也就不會有其他的孩子,那麼是不是私生子又有什麼要緊的。

“哦!原來是喜歡上一個櫝夫。”潮卿再次低哼。

玄若流扶額,咧了咧嘴,將笑聲憋進肚子,“那真是遺憾!小歡喜一直都是住在這無憂居裡的,你也住著吧,這樣你們父子兩也不會分開。”當然,也可以給自家主子創造機會。

小歡喜拉了拉他的衣袖,說道:“爹爹,我最近新交了一個朋友,可好玩了,我帶你去見見他?”

洛君望揉了揉他的腦袋,輕聲淺笑,“好!”

碧綠的樹蔭底下,一道黑色的身影負手而立,金色的陽光透過茂密的枝葉傾灑而下,留下斑斑點點的光影。

“父%e4%ba%b2。”清越的聲音傳來,他轉身便看見風華正茂的青年披著陽光向他走來。

“找我來有事嗎?”

“也沒什麼大事,”樓輕塵笑得寵溺,“隻是我要走了,告訴你一聲。”

“現在?”樓絕華詫異,他雖然早就知道了這樣的結局,但卻沒有想到竟會這麼快。

樓輕塵斜倚在樹乾上,“早走晚走都是一樣地走,還不如快點走,江湖中人不拘小節,何必拖拖拉拉的。”他看了青年一眼,接著說道:“讓你來還有一件是想問問你。”

樓絕華疑惑,“什麼事?”

“那人是誰?”

樓絕華一愣,他雖然沒有明指,但他本能的知道他指的是誰,今天的宴會他一直心不在焉,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洛君望身上,父%e4%ba%b2就坐在他身邊,對他的一舉一動都了然於心,而且他也並沒有想要隱瞞。

“他是洛君望,字子瞻,是我喜歡的人。”樓絕華表情認真地說道。

“喜歡的人?決定好了?”樓輕塵的臉上沒有鄙夷,沒有厭惡,也沒有痛心疾首的斥責,他很平靜,平靜的就好像自家兒子並沒有駁與倫常喜歡上了一個男子。

“早就決定好了。”從上一輩子起就已經決定好了,如果這世上連那人都變了的話,他就再也沒有勇氣去喜歡其他任何人了。

“既然決定了,就牢牢的把他抓在手中,不要有絲毫放鬆。”話音一落,黑色的人影已然遠去。

唯有樓絕華靜靜的站在原處。

牢牢地抓住嗎......

作者有話要說:

☆、燈會

夜幕降臨,皓月當空,群星閃耀,但地上的萬千燈火比天上的星子更加的璀璨奪目。

流溢城內,人流如水,彩燈搖曳,做工精細,美輪美奐,潔白的燈壁上皆用彩色的顏料繪成各種各樣形狀不同的圖案,火紅色的流蘇絲絛飄蕩在空中。

“咱們各自去遊玩吧,看到喜歡的花燈,隻要猜對了燈謎就可以拿到,待會兒還在這裡見。”潮卿提議,她可不想當電燈泡,看著他們成雙成對的,就她孤家寡人一個,她還不得嫉妒死。不過,她看了眼旁邊容顏冷豔的女子,還好,至少還有一人陪著,也不至於太過寂寞。

玄若流首先同意,他和殤一向聚少離多,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適合情人培養感情的浪漫環境,他哪舍得浪費。“我們先走一步。”說著便拉著殤的手消失在人流中。

潮卿眨了眨狡黠的眼睛,說道:“不打擾你們了,我們也走吧。”後一句卻是對身邊的女子說的。

知道幾人都走遠了,洛君望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這才知道原來寡言內斂的殤和風流瀟灑的若流竟是一對情人,難怪他一直覺得他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奇怪,讓他驚訝的是這樣性情南轅北轍的人竟會走到一起,這不得不說是一件驚奇的事。

樓絕華一直靜靜地看著他,將他所有的表情都收入眼底,狹長的鳳眸中閃過一抹流光,他沉聲問道:“怎麼,覺得兩個男人在一起很奇怪嗎?”

洛君望搖頭,“不,隻是驚訝他們兩人竟會是情人,他們兩人的性子簡直就是兩個極端,這樣的兩人怎麼會在一起的?”

原來他驚訝的是這個,樓絕華微笑,“性子什麼的都隻是次要的,隻要兩人彼此喜歡就好,要知道,當年若流為了追到殤可是費了不少功夫的。”

洛君望偏頭,上上下下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打量著他,清澈的目光似乎能瞧到人的心底。

樓絕華被他瞧得滿心不自在,他表情不變,乾咳一聲說道:“怎麼?”

洛君望微笑,“隻是有些驚訝,像你這般白衣勝雪,不染煙塵的菩薩模樣竟會說出喜歡這樣的話語。”

原來他在他心中就是這樣的形象麼,這可不太好,他要做的不是聖人,而是他的情人,如果他在他心中一直維持著這樣謫仙般的形象的話,他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和他在一起啊!

“我也是人,是人就有喜怒哀樂,愛憎怨憤,你高看我了。”

高看麼?洛君望微笑,或許是他們初遇的情景太過震撼人心,從他第一次見到他開始,他就將他擺在了心中最高的位置。他的能力、容貌、性情都太過完美,完美得不真實,就好像他隻是你的一個夢,隨時都會消失一般。曾經他甚至想他能有一些缺點,好讓他能夠真實一點,可以讓自己緊緊地抓住他,永遠的留在自己身邊,這樣自私的想法讓他羞愧,而後再次見到那張完美的臉時,他便想通了,隻要他還在就好,皎白的皓月掛在高空才是最美麗的,若因一己之私將他摘下握在手心,隻會黯淡了他的光輝。現在這樣就好,他們是最好的朋友,他每年都會來他的小院喝他釀製的桃花酒,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們見麵的次數並不多,相處的時間也不長,但貴在相知,這樣,真的很好。

“可是你一直就是一副無情無欲,淡泊於世的模樣,會說出喜歡這樣感性的詞在我看來確實有些匪夷所思,”洛君望微笑,“真不知道以後到底是怎樣的人能惹你動情了。”

“哦?”樓絕華淡笑,“我喜歡怎樣的人,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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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君望忽然來了興致,點頭說道:“你就說說看吧?”

“爹爹!”一聲清脆的童音傳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洛君望暗歎一聲可惜。

而樓絕華也暗中歎息,多好的一次表白機會啊,就這麼錯過了,看來隻能等下次了。他狠狠的瞪了眼拉著他家爹爹的衣袖往人群中擠去的小%e5%b1%81孩,無奈的歎了口氣,不放心的跟在他們身後。

大街兩邊,無數的彩燈飄蕩在空中,閃閃爍爍。小孩抬手指著空中的一處說道:“爹爹,我要那個,你幫我猜謎。”那是一個老虎形的花燈,做工雖說不上有多精致,卻也活靈活現,唯妙唯俏,威猛中帶著股憨態可掬。

“自己猜不到,就讓父%e4%ba%b2來幫忙,好意思麼。”挖苦他的是丁小衛,他的手上也提著一盞花燈,六角翼然飛翹,潔白的燈壁上繪著一樹桂花,筆直的樹乾,炫麗的花朵,疏影橫斜,一輪彎月掛在樹梢,皎潔的光輝傾灑而下,長長的流蘇絲絛垂直而下,在空中隨風而舞。

小歡喜哼道:“你比我大好幾歲,卻和我比著猜謎,你好意思麼?”

丁小衛氣急,“明明是你自己提議和我比的,現在輸了反而來說我的不是。”

洛君望輕輕的拍了拍小孩的腦袋,“好了,他到底比你年長,不許頂嘴。”這兩人就是孩子心性,好起來時比誰都好,吵起來一個比一個厲害,但沒一會兒就又黏糊到一起去了。

“還是你好,洛......那個......伯......嗯父。”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叫他什麼好,按輩分來說,他和小歡喜是朋友,應該叫他一聲伯父的,但看著他那張比他大不了幾歲的臉,他又實在叫不出口。

洛君望淺笑,“叫我子瞻就好,咱們各交各的,你們江湖人不是不究小節的嗎?這些輩分禮儀的不用在意。”

丁小衛咧嘴,點頭應諾。

小歡喜拉了拉手中的袖擺,急切地說道:“爹爹,先幫我猜謎,不然一會兒就被彆人拿走啦!”

洛君望揉了揉他的腦袋,伸手取下燈謎,“百年好合伴一生,一大二點喜相逢。新人皆是天作成,使者醉酒半日醒。猜一成語。”

擺攤的老者眯著眼笑道:“這位公子,猜到沒?”

洛君望略一沉%e5%90%9f,笑道:“白頭偕老,是也不是?”

老者大笑,“就是這個,”他將花燈取下,遞給洛君望,“祝您和夫人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洛君望一愣,接著雙頰泛紅,他匆匆接過花燈遞給身邊的孩子。小歡喜調皮,不一會兒便拉著丁小衛往更熱鬨的地方擠去了。

洛君望著急,人流這麼多,要是走散了該怎麼是好,他才剛剛找到他,可不能再丟一次了。他再也顧不得其他,抬腳就要往小歡喜所在的方向擠去。就在這時,一雙清涼乾淨的手拉住了他。

樓絕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