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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便被打暈了,待他醒來後,就已經成為了如意樓的君大夫,而鈴妖則換了一副容顏,變成了如意樓的頭牌——白裳姑娘。

對他而言,這一個多月以來的遭遇,簡直是匪夷所思,若不是太過真實,他可能會以為是在做一個詭異的夢。

清霜閣。

布置得極為雅致的屋內一片詭異的沉靜,一坐一立的兩人劍拔弩張,緊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向來清澈柔和的眸子充滿了怒火。自認為脾氣不差的他此刻像是被灌了火的炸藥一般隨時都會爆炸,充滿火藥味的聲音一字一字的冒出,“我、絕、對、不、答、應!”

“唉!”白衣溫婉的女子憂鬱地歎了口氣,“隻是一個小忙而已嘛,不要這麼小氣啦!”

清秀的少年絲毫不為那張美麗憂愁的容顏動容,雙目冒火,咬牙切齒的說道:“我小氣?哼,你怎麼不說你自己無理取鬨,強人所難,竟要我扮成你去接客,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不是扮成我,是扮成白裳姑娘。”玲玲無視他的怒火,慢悠悠的糾正道。

“無論是誰都不可以。”洛君望更加氣憤,他是男人,即便長得消瘦單薄了些也還是貨真價實的男子,讓他扮成女子,豈不成了妖怪。

玲玲眨了眨黑溜溜的大眼睛,以手撐額,表情無辜的說道:“可是我已經答應秋媽媽了,白裳姑娘身子未愈,不能接客,幸得君大夫性子柔軟,願解這燃眉之急。”

“你騙得過秋媽媽,卻是瞞不過我,你的身子早就好得差不多了。”洛君望憤怒地說道:“這是你自己的事情,為什麼一定要我去做,一個不小心反而會弄巧成拙,被人拆穿。”

“可是我不會彈琴啊!”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讓洛君望怒火頓消,膛目結%e8%88%8c,他指著表情無辜的美麗女子不可思議的說道:“你......你說什麼?”

“唉!”玲玲幽幽的歎了口氣,“如意樓的白裳姑娘琴藝出眾,宛如天籟,引得無數人慕名而來。我是江湖人,要我殺人放火,下毒害人之類的我是手到擒來,但那些斯斯文文舞文弄墨的東西我是半點不會的,而你也是大家公子,官家出身,想必彈琴什麼的應該難不倒你吧?”

洛君望尚未轉過神來,聽了她的話語隻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那就是了。”玲玲狡黠的笑道:“放心我已經跟秋媽媽商量好了,今晚來的客人隻要求陪酒,沒要求留宿,到時候其他三位頭牌也會為你遮掩一二的,不用擔心會被拆穿。”

洛君望皺了皺眉,“無論如何,我終究是個男子,即便穿了女裝也還是會被人認出來的吧。”彈琴什麼的都隻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男的啊!就算再怎麼單薄瘦弱,那身材卻也稱得上高挑欣長的,而且全身硬邦邦的,哪點像那些嬌柔婉約的女子!

“這個用不著你操心。”她炫耀似地揚了揚自己那張溫柔動人的臉,“有我在,將你喬裝成任何人都不成問題,何況隻是區區一張臉而已。”

確實,她這一手出神入化的易容術一直讓他驚歎不已,他以為所謂的易容之術隻是故事話本中杜纂出來的,卻沒想到這世上當真有這樣神奇的手段,將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的摸樣,真是不可思議的一件事。

他知道隻要她願意,這件事對她而言就不是一件多困難的事,從她扮成白裳姑娘這一個多月以來都沒被人發現異常就可以知道,隻是,他還是垂死掙紮,“可是......可是男女有彆,這事......這事終究還是不成的......”

漆黑的眸中浮上一抹冷芒,%e5%94%87角掛起一絲邪氣的弧度,低柔的聲音輕輕響起,“難不成你還有什麼選擇的餘地嗎?”

洛君望一愣,立馬變得頹唐,確實,他現在是她手中的人質,生死都不由自己掌控,又有什麼反抗的能力。

房中一時間沉靜了下來。

玲玲皺了皺眉毛,捏著額頭說道:“行了,弄得我好像逼良為娼似的,這樣吧,你幫我完成了這件事,我就將解藥給你,怎麼樣?”

洛君望驚訝得看著他,詫異的說道:“為什麼?你大可以不必顧慮我的意願的,為什麼要給我解藥?”

玲玲哼道:“不過是個不會武功的小鬼而已,當初會將你擄來不過是和你母%e4%ba%b2他們對著乾,讓他們擔心著急罷了。給你下毒也隻是為了牽製你,畢竟那時我的狀況可不怎麼好,現在我傷勢已愈,對付你是綽綽有餘,自然是用不著毒藥了,這解藥給了你又有何妨。”

還有一點她卻是沒說,這人的性子太過柔軟,為人謙和禮讓,慈悲寬宥,讓人想恨也恨不起來。明知他是那人的孩子,但她卻怎麼也狠不下心腸。

她抬手遮住眼簾,心中冷嗤,想不到江湖上人人畏懼心狠手辣的鈴妖也會有不忍的時候,當真是天下最好笑的笑話!

夜幕降臨,如意樓的東西兩院熱鬨喧囂了起來,整個樓中處處燈火輝煌,紙醉金迷。

月色之下,一眼望去亭台樓宇連綿不絕,竟有一種磅礴的氣勢,不同的閣樓內遠遠的傳來陣陣絲竹歌舞、調笑醉酒之聲,暗處的回廊花樹下亦響起令人臉紅心跳的曖\\昧低語之音。

如意樓是淮州最好的青樓,無論是王孫貴族還是商賈遊人,但凡有些餘錢的隻要路過淮州,都會前來見識一番。所以天色剛暗,樓中已是客人滿座,繁華旖\\旎。

今日的如意樓格外的不同,無論是客人還是樓裡的姑娘小官都在議論著一件事,樓內的四大頭牌竟被人一下子全都包了!要知道這可不是僅僅有錢就能做到的,如意樓身為第一歡館,樓中的四大魁首豔\\名遠播,無數人手捧大把金銀也未必能見到一麵,何況是一口氣讓四人一同侍候,眾人皆是議論紛紛,猜測今晚的客人定是來頭不小,指不定就是哪一國的皇室中人。

雅室之中,一桌一椅,一瓶一畫都布置的極為精美雅致,被眾人猜測議論的人正手執酒杯慵懶的坐在桌邊,時不時的舉杯抿上一口。他約莫二十多歲的樣子,頭束玉冠,麵貌俊朗,風\\流倜儻,一襲錦衣華貴非常。

他一手撐額,%e5%94%87角似笑非笑,懶懶的說道:“都說這如意樓的四大頭牌國色天香,氣質出眾,風\\流入\\骨,也不知是真是假,可不要叫我失望才好。”

坐在他對麵的是一個麵色嚴肅的男子,他的年齡並不比對麵之人大上多少,卻顯得格外老城,眉宇間清晰可見的褶皺可以看出他嚴謹的個性。

錦衣男子趴在桌上,抱怨的說道:“陶韻兄,咱們是來找樂子的,不要一直板著個臉嘛!”

陶韻不為所動,依然麵色緊繃,低沉的聲音中透著一絲不悅,“恕臣不敢苟同,三殿下莫要忘了咱們是有要務在身的。”

三殿下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你這樣老古板的個性真是太不討喜了,事情不是都已經辦完了嘛,不要總是放在嘴邊,很掃興的知不知道!”

“可是沒有真正到達玄都便不能算完成任務,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陶韻還是不能放心。

“還能出什麼意外啊?明早就能上船渡江了,而隻要一過了泯江就徹底安全了,便是再出什麼變故又有什麼可怕的。”三殿下挑眉說道:“本殿下好不容易南下一次,怎麼可能空手而歸,定是要見識一下這江南鼎鼎有名的四大魁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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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韻暗歎一口氣,知道自己是一定勸不動他了,這位殿下什麼都好,不驕奢,不傲慢,沒有脾氣,可就是在美\\色上看得太重,他現在隻盼著今晚能夠一切順利,不要出現任何的意外才好。

就在這時,兩位童子推開房門,引進四個人來。

房中燈光明亮,照耀在這四人身上,那璀璨的光輝硬生生的黯淡了下去,所有的光亮仿佛都集中在這四人身上。

四人一字排開,白的溫柔,紫的俏麗,紅的嫵\\媚,青的冷傲,齊聲施禮道:“白裳、紫羅、紅綾、青衣,見過兩位公子!”

三殿下已然看直了眼,連聲讚道:“不錯,妙哉,不愧是盛名遠播的四大魁首,今日一見當真是名不虛傳!”

陶韻也是異常詫異,他一直以來對那些風塵中人都是頗為瞧不起的,但這四人相貌出眾,風姿各異,絲毫沒有他以為的那種青樓之人的豔\\俗低下。

紅綾一身媚\\骨,風\\情儘顯,他隔著桌子將酒杯倒滿,晶瑩白皙的手端起酒杯喂到三殿下的麵前,悅耳的聲音透著沙啞,更添性\\感,“爺繆讚,紅綾敬爺一杯!”

三殿下邪氣的一笑,連手帶杯一起握入掌中,低頭將杯中的酒一飲而儘,而後用力一拉,火紅色的身影如飛舞的蝴蝶一般旋轉著撲入他的懷中。

他摟著那柔若無\\骨的腰肢,附在他耳畔低沉沉的笑道:“紅綾如火,妖\\嬈嫵\\媚,當真所言不虛!”說著對著那潔白圓潤的耳珠輕輕地吹了口氣。

懷中的人兒敏\\感的顫唞了一下,往他的懷中更緊的偎了偎,惹來始作俑者一陣低低的笑聲。

陶韻性子嚴謹,對這種曖\\昧調\\笑的情景極為看不慣,他輕輕地咳了一聲,提醒行止過分的某人收斂一些。

三殿下暗暗翻了個白眼,這人當真掃興,弄得他什麼興\\致都沒了,以後絕對絕對不能和他一起誑妓院!心中雖然在抱怨,但他麵上卻依舊如常,抬頭笑道:“如何,這如意樓的四大魁首可還入得陶兄的眼?”

陶韻難得讚歎道:“確是盛名不虛!”

“能得陶兄一讚倒是難得,”三殿下拍了拍懷中的人,接著說道:“去,將諸位的拿手絕活給陶韻兄一觀。”

青樓之中,魚龍混雜,不乏一些文人雅士舞文弄墨,所以雅室內,文房四寶之類的東西是早就準備齊全的。

紅綾起身施禮,“在下獻醜,白裳,《火中蝶》。”

琴音先起,清雅飄渺,好似空中的流雲難以捕捉。寬大的衣袖飄起,輕靈的身姿慢慢的舞動了起來,纖細高挑的身體在火紅的紗衣下如同落入凡塵的妖\\精一般誘\\人心神,琴聲突起,仿佛涓涓的溪流轉化成飛流直下的瀑布,破空而出,火紅的身影折腰盤旋,四肢舒展,如撲火的飛蛾,決絕、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