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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射出銳利堅韌的光芒,他隻有孤身一人,無牽無掛,即便身死,又能怎樣!

“咕咕”的叫聲在房中響起,他微微訝異,繼而失笑出聲,盈盈的笑聲引起樓輕塵極大的不滿,他拉著他青色的袖袍,可憐兮兮的說道:“絕兒,餓。”

洛君望笑容微斂,他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也難怪會餓了,“我這就去給你拿吃的,等一會兒啊!”說著就要起身向外走,下一刻,行走的步子微頓,寬大的袖子被緊緊地攥住,他拍了拍袖子上的手,聲音綿軟的哄道:“我去拿吃的,一會兒就回來,我保證,就一會兒。”

樓輕塵鬆開袖擺,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他的背影,厚重的門簾挑起落下,淹沒了那道瘦削的青色,他卻依舊直勾勾的盯著,仿佛要將那簾子看出一朵花來。直到那抹青色再次出現在眼底,單純歡喜的笑容攀爬上那張半是謫仙半是妖魔的臉龐。

洛君望手中拿著托盤,裡麵放著些簡單的吃食,跟著進來的還有兩個夥計,將臟了的洗澡水抬了出去。

因為樓輕塵肩上有傷,他便一勺一勺的用調羹喂著他吃,飯菜很簡單樸素,往常的樓輕塵是決計不可能吃這些的,他貴為寒衣樓樓主,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吃的用的都是淡雅精致無可挑剔的,也絕對不會有人給他吃這樣簡陋的吃食,可是現在他卻沒有一點兒在意,也許是忘記的緣故,也許是餓的狠了,風殘雲卷,一會兒就吃了個乾淨。樓輕塵滿足的打了個嗝,眯著眼睛拍了拍肚子,像極了一隻在太陽下休憩的貓。

洛君望扶著他躺好,蓋好被子,將碗筷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放在桌上,轉過身子,卻發現樓輕塵已經模模糊糊的睡著了。他無聲的笑了笑,拿過另一床被子,在炕的外側放好,吹滅油燈和衣躺在炕上,或許是今天遇到的事太過震撼,或許是身子才好過於勞累,或許是身旁躺了個人的緣故,睡不著是自然的,他想著那白雪上血腥的紅,想著樓輕塵身上的毒,想著今後要做的事,一晚上輾轉反側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樓絕華看著並頭熟睡的人,眼眸微暖,無聲的道謝傾瀉而出。

“洛君望,無論如何,謝謝你!”

作者有話要說:

☆、毒發

溫暖的陽光穿過天際揮灑而下,無暇潔白的冰雪已然有些微微融化,化作一滴滴清澈的水珠順著屋簷緩緩滴落。

穹城又恢複了喧囂的繁榮,各式各樣的攤子全部擺了出來,吆喝聲、討價聲、招呼聲,此起彼伏,過往的行商旅人出城的出城,趕路的趕路,紅塵的喧鬨給蕭索的冬季帶來了勃勃生機。

樓輕塵抬手揉了揉帶著睡意的雙目,張嘴打了個哈欠,乖乖地任由洛君望給他穿衣。

將腰間的衣帶係好,理了理衣領,洛君望上下打量了一番,滿意的點了點頭。

伸手拉著對方坐下,拿過梳子幫他梳頭,披散在肩上的墨發被綰起一個簡單的髻,用黑色的發帶係好。雖然現在他的臉不是見過他的人仔細觀察根本認不出來,不過出於小心謹慎,洛君望還是將他兩鬢的長發放下,微微遮住那張半仙半魔的容顏。

簡單的用了早餐,洛君望便帶著樓輕塵退了房。原本他身上有傷,無論如何都應該靜養的,但這裡離京都太近,他根本不敢在這裡多呆,他甚至有些慶幸,他如今容貌已毀,不然走不出十裡,他二人必死無疑。

客棧的門口停著一輛簡單樸素的馬車,這是昨天剛買的,他自己一個人自然是不需要的,隻要有小灰就夠了,但現在多了一個樓輕塵,馬車便是必備之物了,他很慶幸,在外遊學五年,看得夠多,學的也夠多,不然雇用彆人來趕車,讓他們的行程中多出一個人是萬萬不方便的。

洛君望將小灰係在馬車後麵,讓它自己跟著,包袱、藥材、乾糧、暖爐還有給樓輕塵買的新衣零食之類的零零碎碎的東西統統被塞在了馬車裡。

他小心地扶著樓輕塵上了馬車,剛想放下車簾就被拉住了袖子,他微微疑惑,“怎麼呢?”

樓輕塵不說話,隻是撅著嘴瞪大眼睛看著他。

洛君望有些了然,他眉眼微彎,春意暖暖,柔情似水,“我就在外麵不會走的,”頓了頓,又加了一句,“不用害怕。”

可是樓輕塵依然沒有理他,手腕執著的拉著他的袖子,眸中水汽盈盈。

他歎息一聲,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握住那隻緊拉著他衣袖不放的手,語聲中帶著微微的寵溺,“罷了,你與我坐在一處吧。”

樓輕塵展顏而笑,清澈的瞳仁中透出天真與稚氣。

洛君望微微頓了頓,從車中拿出一件大氅把他裹得嚴嚴實實,再拿了一包蠶豆放在他手中,給他做零食吃。

“啪”響亮的鞭聲響起,圓滾滾的車輪碾過積雪朝著城門駛去,而馬車的車頂卻躺著一個雙目微閉,風華絕代的鬼魂。

北風微起,暖陽高照,山野的空氣中充滿著冰雪的清寒味道。

洛君望將持韁得手放在%e5%94%87邊輕輕地嗬了口氣,白色的霧氣繚繞,緩緩消散在空中。他自幼在江南長大,身子虛特彆怕冷,大穎地屬北國,冬季冰寒刺骨,他當年遊曆之時雖然來過幾次,卻特意避過冬季,這次卻是因科考在穎國待了近一年,首次嘗到了北國冰霜,天寒地凍的滋味,為此還大病了一場。

樓輕塵裹著大氅,也不顧身邊那具身體的瘦弱,幾乎將整個身子都壓在了洛君望身上,溫暖的陽光將他照的昏昏欲睡,%e5%94%87瓣微張,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斜挑的眼角滲出微微的晶瑩。

洛君望將靠著自己的身子往懷裡摟了摟,讓他躺的更為舒適些,綿軟柔和的聲音貼著他的耳邊慢慢響起,“累了麼?去車裡休息一下吧!”

藍色的身影往懷裡鑽了鑽,沒有理他,經過這十幾天的磨合相處,他已經微微了解他的一些動作表情所表達的意思了,知道他這是不願意了,也不想勉強他,他本就是溫和軟善的人,從不會逼迫彆人,而且這人雖然智力不在,天真稚氣的如同孩童一般,但骨子裡卻還存留著一些以前的霸氣。

“再過一兩天,我們就到了,到時候你就可以休息了。”這些天幸好沒有遇到追兵,各個城門雖然盤查嚴實,卻都被他們有驚無險的蒙混過關了,而他的傷複原的也很好,並沒有因趕路而裂開或引起其他的並發症,可能因為他武功雖廢,身子底子卻仍在。

懷裡的人眼眸微閉,迷迷糊糊的就要睡著了,洛君望拍了拍他的臉頰,看著他睡意朦朧的臉,擔憂的說道:“在外麵莫要睡著,會著涼的。”

樓輕塵被那隻冰涼的手碰觸了一下,冷的打了個機靈,睡意稍稍退下一些,繼而有些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使勁的往他懷裡鑽了鑽,留了個後腦勺給他。

洛君望微微苦笑,輕輕歎了口氣,堂堂一代樓主之尊,現在卻像小兒一般撒嬌弄癡,不得不令人扼腕歎息,剛開始他是有些驚慌無措的,但好在經過這些日子的適應,他也慢慢地開始習慣了,甚至對他有著些微的寵溺和縱容。の思の兔の文の檔の共の享の與の線の上の閱の讀の

他剛想再勸說兩句,卻感到懷裡的身子有些顫唞,怎麼了?莫不是被剛剛的碰觸冷到了?他幫他把身上的大氅裹緊了些,往自己的懷裡摟了摟,有些擔心地說:“剛才冷著你了?回車裡去好不好?”

懷裡的身軀顫唞的越來越厲害,甚至傾瀉出了痛楚的□,洛君望這才發覺不對勁,將埋在懷裡的身子用力地拽出來。

一旁的樓絕華也感覺到了異樣,輕盈的飄了過來。

麵色蒼白若紙,眼眸緊閉,殷紅柔軟的%e5%94%87瓣被咬出深深的牙印,偶爾傾瀉出幾聲壓抑的悶哼,細密的汗珠布滿額頭,漸漸凝聚,沾濕了兩鬢。

洛君望麵色凝重,已然明白了他的情況,這是“碧落”發作了,原本“碧落”發作時,這樣的疼痛是每時每刻不會停歇的,撕心裂肺,痛楚難忍,直到死亡降臨帶走他的生命,但如今,他體內的毒性已被逼出大半,剩餘的又被自己用金針壓抑住了,性命暫時無礙,但心智不會恢複,身體中那令人發狂的痛楚也不會徹底清除。

洛君望安撫的拍了拍顫唞的身子,想進車拿銀針幫他壓製一些痛楚,卻在這時,那雙緊閉的眼眸陡然睜了開來,殷紅似血,充滿了暴虐與狂亂。

樓輕塵一下子從洛君望懷裡坐了起來,猛然間向他撞去,修長的雙手緊緊地扼住了他的咽喉。

“嘭”,洛君望的頭狠狠的撞在了馬車上,發出一聲巨響,他隻覺得後腦一陣劇痛,眼前一片發黑,喉間的窒息更是令他難受之極,他用力地握住脖頸間的雙手,慌亂的推拒掙紮,想要把身上的人推開,可是如何比得上發狂之人的力氣,他的那點反抗如同螻蟻撼樹一般。

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嚴重,缺氧的%e8%83%b8腔引起了陣陣疼痛,耳邊模模糊糊的傳來聲聲嘶啞殘暴的低吼,“殺了你......絕兒,報仇......殺......”

樓絕華已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住手,住手,他想過去阻攔,想去救人,但卻什麼也做不到,什麼也做不了,伸出去的手穿透了兩人,指尖一片空虛......

原本蒼白的臉色已漲得通紅,掙紮也越來越弱,在這樣下去他會死的,對不起,樓絕華已經絕望了,若有來生,定然還你!

“嘭”,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洛君望以手撫%e8%83%b8,猛烈的咳嗽,大口大口來之不易的清新空氣迫不及待的通過口鼻吸入肺中。

“啊啊......”痛苦低啞的吼叫聲傳來,洛君望抬眼看去,發狂的人滾落在雪地上,修長的身子緊緊的蜷縮在一起,發出陣陣的顫唞,雙手微張,深深地陷進積雪之中,厚重的大氅已經散開,零落的鋪散在地上。

洛君望顧不得自己脖頸間的傷痛,拿出金針有些趔趄的向雪地上狂亂痛苦的人跑去,他將那具顫唞的身子牢牢的禁錮在懷中,斑白的發絲被汗水和雪水打濕,略顯淩亂地黏在雙頰上,右頰上原本淡青色的印記變得青翠欲滴,如碧水流動,隱隱的向外擴散開來。

洛君望取出金針在懷裡的身子上飛快的拂過,口中吐出輕柔哄勸的低語,“莫怕,一會兒就好了,再堅持一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