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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小心翼翼的,像是個姑娘家。

我一怔,走上了前去,問道:“哪位?”

外頭的人聽出了我的聲音,說道:“是小黃吧?我是你萍姐姐。”

萍兒?我一怔,不曉得她是如何打聽著來到這裡的。轉念一想,如今裴琰不僅是個百戶大人,又成了劉瑾的女婿,隨便她逮著哪個廠衛打聽一下,都會有人引她過來吧。

隻是,我打開房門之後,瞧見隨來的竟還有齊大娘,兩人挎了大包小包的,看這架勢竟是準備前來安居的。

我張了張嘴,正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齊大娘時,卻聽她“哼”了一聲,道:“沒規矩,見了婆婆不知道問好嗎,雖說你爹能耐,你出身高貴,但是起碼的禮貌總不能沒有吧。”

“哦,是,婆婆。”我有些彆扭地喊了她一聲,聽她問道:“皓軒呢?”

“在裡屋。”我說著,趕緊幫萍兒接過了幾個包袱,小心翼翼跟在她們的身後,心裡彆提有多彆扭了。

想到這齊大娘很可能想著在這裡久住,日後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她老人家這般不待見我,定然不會讓我好過了。

瞧著萍兒一路扶著失明的齊大娘進了屋子,我趕緊跟了上去,心想著那男人正□著%e8%83%b8脯賣肉呢,千萬彆讓齊大娘知道他受了傷,這擔心不說,怕還得惹出彆的事來。

可我還是遲了一步,隻聽萍兒一驚一乍的問道:“齊大哥,你受傷了嗎?”

“你們怎麼來了?”接下來就是裴琰的一聲疑問,然後瞧著他趕緊下了床,迎上了齊大娘。眼下生龍活虎的,哪裡還有一點病態羸弱的樣子。

我白了他一眼,有些悶悶地掰著手指。眼下竟有一種他們三個才是一家人的感覺,害我顯得十分突兀。

隻聽齊大娘急切的問道:“皓軒,你受傷了嗎?”一邊問著,一邊摸索著撫上他的%e8%83%b8口。

裴琰趕緊避了過去,安慰道:“您彆聽萍丫頭一驚一乍的,不過是擦破了一點皮而已,男人嗎,天天磕磕碰碰的,受點皮外傷而已。”

“那就好。”齊大娘說著,側臉“看”了一眼身後的我,問道:“小黃,老身能不能在你這裡叨擾幾日?”

剛才還對我不冷不熱的,也不知她怎麼突然就客氣了。我趕緊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不過,除了這間屋子,彆處都沒有安置床鋪。要不,我今兒去置辦兩張床吧。”

裴琰大概是看出了我的不自在,對齊大娘說道:“要不你和萍兒先住在這裡,我和小黃出去租住一間屋子吧。”

“怎麼,你這是覺得我老太婆礙眼了,壞了你們小夫妻的事,所以想著躲得遠遠的嗎?”齊大娘語氣裡明顯有些不悅。

“娘,我不是這個意思。要說我住在郊外,這離著上工的地方本來就有些遠,早想著挪動一下地方了。”裴琰試著解釋。

“那好,你選好了地方,我和萍兒便跟過去,既然都來了,就是想著跟兒子你在城裡享幾天福,多處一處。”齊大娘一副死磕到底的表情。

“罷了。”我站了出來,道:“看你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今日便和我一起出門置辦兩張床鋪吧。要說搬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齊大,哦,婆婆她大老遠的來了,還是先歇息幾日,我們再做打算吧。”

“嗯。”裴琰點點頭,然後披上了外衣,隨我趕緊撤離了。

走在路上,裴琰瞧見我一直默不作聲,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放心吧,我娘這人耳根子軟,心眼也不壞,你說幾句中聽的話,她不會過分為難你的。”

“嗯。”我點頭。

“總之,委屈你了。要說我娘這次來,想來還是為了萍丫頭的事,看來不把她硬塞給我,她是不會罷休的。”

“哼,趕上了這麼好的事兒,你就娶了她唄。”我陰陽怪氣的說道。

“心口不一的東西。”裴琰輕笑著,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喂!”拒絕了他曖昧的接觸,我同他拉開了一段距離,然後說道:“你回頭可得同她們娘兒倆打好了招呼,你如今是裴琰,還是齊皓軒,這事對好了口供,省得到時被劉瑾的人盤查起來,露了餡。”

“嗯。”他答應著,突然不顧我的掙紮,一把牽過了我的手,然後沿路閒逛起來。

選定了兩張木床之後,裴琰命人抬上了租來的馬車,然後在一家酒樓裡買上了幾個現成的菜肴,合著兩壺酒水,與我驅車回到了住處。

這頓飯原本是想著給齊大娘她們接風洗塵的,不料她才吃了幾口,就數落起來了:“這家裡又不是沒有灶房,乾什麼不在家裡做著吃,非得出去花那個冤枉錢啊。”

“這不是想著給你弄頓好的嗎,再說,也花不了幾個錢。”裴琰說著,幫齊大娘夾了幾片水煮肉片,放在了她的碗裡。

“你這是攀上了金枝啊,不心疼錢了,娘這窮日子過過來的,可是心疼。”齊大娘說著,又道:“小黃,這做人媳婦的,總得學會持家,我知道你爹有本事,可總歸自己也得學著點節儉。這日後啊,洗衣做飯收拾屋子,你得勤快著點。”

“哦。”我答應著,一臉苦逼的看向了裴琰,老娘不會做飯啊,這可怎麼辦?

裴琰咳嗽了一聲,替我開%e8%84%b1道:“娘,小黃手藝不濟,做的飯不怎麼受吃,不然,讓萍兒做飯,黃丫頭洗衣裳吧?”

“哼,萍兒大老遠的跑來,還得伺候你媳婦不成,用不用我這老太婆也%e4%ba%b2自動手啊?”齊大娘問道。

“這——”裴琰猶豫著,說道:“實話說了吧,小黃不會做飯。”

“不會做飯?”齊大娘一驚一乍起來,“也就是說,都是你負責做飯嗎?哎呦,感情你娶回這媳婦,還準備拿了她當祖宗供起來啊。”

“哎呀,嬸嬸,又不是大不了的事,他們兩口子過日子,誰多擔待一點不一樣嗎。”萍兒眼瞅著一頓飯吃的煙火味十足,也試著給我解圍。

我有些感激的看了萍兒一眼,卻聽齊大娘對萍兒說道:“嬸嬸知道你心地善良,為人寬厚,可這自古以來,不都是女人管著下廚嗎,皓軒是男兒,哪有讓他做飯的道理。”

裴琰夾在中間有些難做,瞧見我實在委屈,隻得說道:“好吧,是我想著寵溺自己的女人,不想她受累,更不想煙熏火燎的,早早地讓她變成了黃臉婆。從前是,今後也會是。男子漢大丈夫,肩能挑手能拿的,不過是做個飯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總之這事,你們也彆強迫她了。”

我聽了甭提多感動了,這樣的一番話和著這樣的覺悟,在當今世上,怕是不容易找處第二個男人了吧。

要說裴琰說這番話的高明之處在於除了幫我開%e8%84%b1,更是想著證明對我的感情如何的堅貞不渝,想著讓萍兒知難而退才是真的。

於是,我隻見齊大娘氣的嘴%e5%94%87直哆嗦卻無法反駁,至於萍兒在震驚之餘,整個人直接就沉默了,眼神也跟著黯淡下來,一副想哭又憋著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有段床|戲,作為調味劑,彆錯過

☆、第四十五章 相公無恥

未來時日,齊大娘當真就安心住了下來,雖然沒有刻意虐待我,卻也沒給我個好臉色看。特彆是裴琰略微對我表現出了一絲的偏袒,她牙縫裡總會擠出一個詞來:“狐狸精。”

我這心裡彆提多冤枉了,就我這姿色,這身段,哪裡配得上這狐狸精一詞啊。也不知她這眼睛看不見東西,心裡又把我描繪成了何等禍國殃民的模樣。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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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這廝自覺夾在這婆媳之間不好周旋,一邊要聽著齊大娘各種數落我的不是,一邊又要麵對我無比哀怨的眼神,所幸早早地回西廠做事了,能離我們多遠是多遠。

他這一走,沒人替我撐腰,我整日被“奴役”著忙裡忙外,比那賣身府上的丫鬟還要不易。

齊大娘始終堅持著女子就該下廚的理念,又安排了萍兒教我炒菜做飯,如何也要把我調|教成一個優秀而稱職的小媳婦。

而我麵上雖然虛心學習著,回回卻又故意把菜炒糊了,多放鹽了,各種的齁死人不償命。

沒辦法,我總得給自己留一手,萬一真的成了一代名廚,日後裴琰罷工了,眼巴巴等著我做了飯伺候他,我在家裡的人權就真的沒有了!

想到很可能真要和那個男人過一輩子,心裡突然就有些淡淡的憂傷,混著一點莫名的甜蜜,以及詭異的期待。

這種該死的心情,說不定就是所謂的愛。

轉眼,過了一個多月。某日黃昏時刻,隻見裴琰早早地回來了,身後還跟上了一名小丫鬟,臉蛋看著紅撲撲的十分可愛,因為害羞,一直不敢盯了裴琰的俊臉看。

我和萍兒竟同時有了危機感,齊聲問道:“這位姑娘是什麼人?”

“買回來的丫頭。”裴琰回答著,引了那丫頭上前,為她介紹道:“這是我娘,這是我妹妹,這是我夫人。”

“小茹見過老夫人,夫人,還有小姐。”那姑娘立馬行禮。

我一怔,隻聽裴琰說道:“又不是大戶人家,不必這麼客氣的。日後,你幫著料理一下家務,這宅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多費點心吧,工錢不會少了你的。眼下,你先和萍兒擠一擠,住一張床上吧,擇日,我再給你新購一張。”

原來是買了個下人嗎?該死的裴琰終於意識到了我的難處,有了小丫頭幫我分擔家務,我終於能輕鬆一些了。

剛想著放鬆一下神經,我又猛地緊張起來。話說,裴琰是長得禍害人了點,這小茹丫頭也不用時不時地偷瞄他幾眼吧,這含羞帶臊,心神蕩漾的表情讓人覺得很要命啊。

哼,我才沒有吃醋!

夜裡,我剛剛躺了下來,隻聽裴琰說道:“我升職了。”

“嗯?”我側臉看向了他。

“劉瑾%e4%ba%b2自向穀大用要求的,讓我做上了千戶,同時兼顧著內行廠的百戶。”裴琰說道。

“東西廠內行廠素來不和,你如何能在兩廠間肩負數職?”我有些不解。

“劉瑾當初為了控製東西廠才建的內行廠,可控製力度畢竟有限,如今把我推上了千戶的位子,可以直接乾涉西廠的事務。至於內行廠,不過是劉瑾給我搭建的後台,用以告誡穀大用,我是他的人,讓他放聰明點。”裴琰說著,輕笑了一聲。

我又挨近了他幾分,問道:“這麼說來,劉瑾是準備重用你了?”

“大概。”他說著,將我攬進了懷裡,又道:“他一介閹人,身後也沒個一兒半女的,肯定是想著培育一個左右手吧,日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