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懂,隻知道像一個個線團滾來滾去。
其他側耳傾聽的人大笑。
楚曉海道:“既然是神抵的血,必然有些效用吧”
“有。”說到這裡,張建業麵色凝重了些,“那門摸不得,第一個摸門的人就叫那門吸乾了血。”
楚曉海原是找個搭訕的借口,沒想到竟真的問出一段奇險來,不禁被吊起胃口,問道“後來呢?”
張建業愁笑道:“幸好大伯去了。他叫我們潑了油,用火燒門,火滅了再潑油,再燒,來來回回重複了十幾次,一直把上麵的字燒成黑色為止。”
張放聽到這裡才插進來:“十個吸血的東西有九個怕火,我也是試試。”
張建業道:“說來也奇怪,這字成了黑色以後,再去推門,門就開了。”
司馬夫婦彼此使了個眼色:看來張家真會些旁門左道的道術。
楚曉海笑道“神不讓進的地方,一定藏著好寶貝。”
張建業歎息道:“可惜沒什麼寶貝。”他見其他人明顯不信的臉色,焦急道:“真沒寶貝!隻有一具龍骨盤踞在直徑十幾米的白玉盤上。”
龍骨?
楚曉海和孫文雄等人不露聲色。心裡卻已經活動開了。
張放隻能搖頭。他終身未娶,無兒無女,眾多侄子中隻喜歡老實勤奮的張建業。其他兄弟說建業腦袋缺弦不是塊料,他不聽,想著帶他曆練一番之後自能獨當一麵,現在看來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是騾子是馬果然要拉出來遛遛,不說楚曉海、孫飛揚等其他家的後起之秀,他如今的表現連張軍都及不上。能吃這行飯的哪個不是人精?隨隨便便被人說一句就傻乎乎掏心窩子的張建業才是異數。
他歎氣,或許有些人生來就不適合吃這碗飯,強求不得。
張建業還不知道自己衝口而出的話已經讓張放失望透頂,仍拚命地解釋:“盤子中間放著一塊紅色的錦緞,裡麵充了棉花,上麵用金線繡粉祥雲圖案,足足有棉被大小。”
“嗬,就是一趟虧本買賣,賠了條命,就見到一具骨頭。”張放哼哼了兩聲。
張建業意識到自己說多了,立時噤若寒蟬。
孫文雄通:“乾我們這一行,靠的不就是運氣?說難聽點,有時候能死個乾淨利落都是運氣。”
張放沉默半晌道:“是啊,這行不好乾啊。這幾年,我天天養花養草過日子,不愁吃穿,按理說應該知足了,可心裡總是空落落的,乾什麼都提不起勁,還老覺得這裡疼那裡疼,就像在等死。這不,你一說上這兒來,人一下子就好了,哪裡都好!”
孫文雄哈哈大笑道:“老爺子這是寶刀未老。”
張放歎氣道:“勞碌命啊。”
兩人說說笑笑,氣氛稍稍活躍起來。
前方手電筒照程外的兩三步處,忽有詭異的一點銀光閃爍。
張建業聽到旁邊張軍大叫“小心”,還沒反應過來,就感到脖子一瞬冷一瞬熱,緊接著是劇痛!周圍有人開槍有人晃動,他心裡叫危險,身體卻牢牢地定在原地,隻覺得脖子上的傷口一陣賽過一陣地疼,錐心刺骨地疼。
楚曉海冷眼看著前方射來的箭矢擦過張建業的脖子擊打在身後不遠處的牆麵上。孫飛揚和司馬誠懇雙雙飛身向前追擊。楚曉海才裝出關心急切的模樣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張建業:“怎麼樣傷到哪裡”
看大%e8%85%bf做什麼……動作表現得還不夠具體嗎!
張建業捂著脖子,血從指縫不斷流淌下來,身體靠著楚曉海,冷汗滴滴答答地從額頭流淌下來,張著嘴巴大喘氣。
箭上有毒
楚曉海看著傷口處的綠色粉末,眼睛微微眯起,手指不著痕跡地避開血水。
張放被張軍護在墓道另一邊,確定孫飛揚和司馬誠懇開槍把對方嚇跑了才疾步過來。
“讓我看看傷勢!”張放強勢地撥開張建業的手,用手電筒一照,沒射中動脈,就擦破點皮。先消毒,再上藥,包紮起來。”
他指令一下,張軍立刻行動。
消毒水抹到脖子上,張建業就慘叫起來。
“沒出息!”張放忍不住罵了一句。
孫飛揚和司馬誠懇提著槍回來,臉色都不好看,顯然是沒追到。
司馬誠懇道:“我看到了一個白影,毛茸茸的,長得跟奧特曼家的小怪獸似的!”
司馬夫人道:“你還看奧特曼”
司馬誠懇道:“我喜歡看東京被折騰。”
司馬夫人道:“……”
孫飛揚道:“我看到了兩個。前麵那個跑得快,看不清是個什麼東西,後麵這個……有點像毛僵。”
孫文雄一聽毛僵就皺眉:“你看仔細了”
孫飛揚道:“七成把握。”
孫文雄知道他的性格,敢說七成起碼就有九成九的把握。他對張放道:“一般僵屍都待在棺材裡。四處走動還能射箭傷人的,恐怕不是普通僵屍。”
張放道:“按理說僵屍靈智不高,是有什麼人在教它”
張建業痛得大吼大叫,張軍和楚曉海兩個人都沒能按住,讓他一下子撲到張放的褲%e8%85%bf上。張放恨不得一腳踹死他,又不好表現得太絕情,隻能揮手讓張軍拉開他。
張軍一邊用身體壓住張建業一邊問張放怎麼辦。
張放正頭大,聞言想也不想道:“打暈再說。”
不等張軍動手,張建業自己痛暈過去了。
……
孫文雄道:“這箭是不是不尋常啊不然建業怎麼會痛成這樣”
楚家和孫家小輩都沒事,獨獨張建業中箭之事已令張放臉上無光,再加上張建業鬼哭狼嚎的樣子,更叫他羞慚。他想也不想地擺手道“先不說這個,想想怎麼對付那兩個東西要緊。”
孫飛揚手指捏著槍管,興奮道:“看樣子那東西怕槍。它們要是敢出現,我一定把它們掃成馬蜂窩!”
孫文雄皺了皺眉。孫飛揚身上毫不掩飾的戾氣連他這個當叔叔的都覺得不舒服。
重新上路,張軍背起張建業,楚焰落在最後,撿起掉落的箭。箭頭在燈光下閃爍著幽幽綠光。
在前方五六十米的位置,二毛和綠僵正互相數著對方身上的洞眼。
二毛炫耀道:“你二,我六!我贏了。”
綠僵臉暗成墨綠色:“你喜歡我把二送給你,讓你更二。”
二毛道:“怎麼送?”
綠僵獰笑道:“把你身上的肉挖下來填在我身上。”
二毛嚇了一跳,手腳並用地往後退了兩三米。
綠僵摸著手臂上的洞眼,恨聲道:“遲早弄死這群王八蛋!”
二毛得意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在箭頭上抹了你的眼屎!”
“……哪來的?”
“你上次睡覺揉眼睛掉下來的。”
“哪個上次?”
“我拿你……”二毛驚覺不對,已經被綠僵一把按到牆上!綠僵臉部儘力表現出猙獰,“我的陶瓷製手鼓果然是你偷走的!”
“沒有,我隻拿了眼屎。”
“偷眼屎也是偷!你還給我!”
二毛閉上眼睛,英勇就義狀:“你拿吧!”
綠僵兩隻手在他身上亂扯!
“噢噢噢噢……”二毛一邊蹦跳一邊享受般的抖動著,“好舒服!”
綠僵:“……”
二毛見他轉身要走,忙抓住他道:“彆走,我們研究一下更重要的問題。你說……”
“沒興趣。”
“但是……”
“不要。”
“你怎麼……”
“沒錯!”
“……”
“……”
二毛道:“你知道我要說什麼嗎?”
綠僵冷笑道:“拔毛?沒興趣。眼屎?不要。我怎麼知道?嗬嗬,沒錯,我就是知道。”
二毛慢吞吞道:“其實我想問,你覺得飛僵什麼時候出手啊?上次沒多久他就出手了,這次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綠僵瞪著他:“你去問小龍!”
“小龍在哪兒”
“第三層。”
“他去見飛僵了怪不得這幾天沒看到他。”二毛吃驚。雍懷過世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飛僵和小龍出現在同一個畫麵裡。
綠僵聳肩道:“白僵讓他去打一盆水。”
“……打了幾天了”
“對於天這個概念,我是很淡薄的。”綠僵頓了頓道,“五天又兩個時辰。”
“你說他會不會已經……被乾掉了”
綠僵道:“小龍被飛值乾掉”▃思▃兔▃在▃線▃閱▃讀▃
“你也這麼覺得”二毛傷心地聾拉著腦袋。雖然他和小龍的感情不是很深,但是,對他種根本找不到感情很深的朋友的僵屍來說,少一個感情不深的也是很深的傷害。
“不可能。”
“是啊,怎麼不可能……啊啊為什麼不可能?”
綠僵道:“飛僵不會殺小龍的。”
“為什麼”
“虎毒不食子。”
“……”二毛的表情已經超越了“震驚”所能形容的範疇,“小龍是飛僵生的品種不同怎麼生的?”
“不可能。”綠僵道,“僵屍怎麼可能生出龍”
“這是我的問題!”
綠僵道:“最多是養父。”
二毛道:“你怎麼知道”
綠僵道:“用眼睛看。飛僵什麼時候包容過其他僵屍了?也就對小龍和顏悅色。”好嫉妒!
二毛似懂非懂。
白僵迎麵走來。
二毛匍匐在地,裝土墩。
白僵一腳踢翻他:“起來。”
二毛哭喪著臉道: “姑奶奶,行行好,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我真找不到。”
綠僵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笑。
白僵道:“說正事。那些人處理的怎麼樣了?”
一說到這個,二毛就來精神了,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亮出身上新增的洞眼:“看,他們用暗器射我。”
白僵怒道:“怎麼不乾脆射死?”
二毛:“……”
綠僵感慨道:“我們生命裡太頑強。”
白僵道:“有幾個人?”
綠僵和二毛同時開口。
“九個。”
“四個!”
白僵:“……”
綠僵不解釋,隻問:“你信他還是信我?”
白僵道:“一個騙子一個笨蛋,你說信誰?”
綠僵:“……”
二毛:“真的,我數的很清楚,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是四個。”
“……”白僵看著綠僵道,“我信你。”
綠僵看著二毛那張又二又毛的臉,覺得勝之不武。
二毛道:“我們找飛僵把地宮整一整,整死他們吧?”
“你敢見飛僵?”
“……呃,讓小龍去!”
白僵盯著他手上的洞眼,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冷笑道:“幾個擅闖者而已,我一個就整死他們。”
二毛想起白僵的暴力,憐憫道:“他們真可憐。”
綠僵道:“你打算怎麼做”
白僵道::“你當過人類,應該知道對付人類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相殘殺。”
這大大迎合了綠僵的喜好,他幾乎要歡呼起來:“好好好!這個辦法好,我們就讓他們自相殘殺!你說我們怎麼讓他們自相殘殺好呢是封他們兩個小官做做,今天對他好,明天對他好,讓他們嫉妒地殺來殺去”
二毛撓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