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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十分厲害,一路過去暢通無阻,很快離開了地洞,轉入墓道。 一進墓道,清風就覺得全身上下無處不舒坦。到底是熟悉的地方,連空氣都比彆的地方清新。他現在已經完全不需要小姑娘手裡的地圖帶路了,愉悅的甩開小姑娘,徑自往老者口裡的主墓室跑去。

老者指的那個地方是綠僵家,比二毛家大一點,有些值錢玩意兒,聽白僵說,就藏在棺樽最裡麵。

僵屍裡最小氣的是綠僵。有次他們玩遊戲,用兩個字形容、概括綠僵的特點,白僵說“吝嗇”,二毛說“刻薄”,紫僵直接給了白眼,飛僵……哦,他一向不合群,沒參加。清風覺得自己給的最貼切——慘綠,雖然其他人都不怎麼欣賞。清風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雍懷遇到他,尤其阿思、阿想還是兩個財迷,到時候一定天雷勾動地火,把雍懷他們炸的劈裡啪啦。 主墓室的門敞開著,一個聲音高叫著:“你來乾嗎?”

清風低頭,將腦袋送進門裡,大半個身子繼續掛在外麵:“你在乾嘛?”

綠僵坐在棺樽上麵,翹著%e8%85%bf,支著腮,浪蕩公子的模樣:“守株待兔。”

“……你的守豬待兔是我想的守豬待兔的意思嗎?”

“我不知道你想的是哪一種,但經驗告訴我,不是。”綠僵換了隻手支腮,“我在等人自投羅網。對,就是你想的那個自投羅網。”

“你還沒遇到人嗎?”清風暗暗慶幸。

“當然遇到過,”綠僵嗤笑,“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沒見過世麵?”

“他們人呢?”

“埋好了,春天開花,秋天結果。”

清風神經一下子緊了:“誰死了?”

“誰記得,那麼多年前的事。”

清風這才知道他在遙想當年,腦袋裡的那根弦稍稍鬆弛下來。

綠僵朝他招手:“你下來。”

“不要。”清風對他很戒備。

“我不想抬著頭說話。”

“你可以躺下來。”

綠僵道:“躺在棺樽看一條龍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

清風納悶道:“我哪裡虎視眈眈?”

“長相。你以為你長得很善良嗎?”

“比起你們……”

“我們五官很正常。”

“我的五官在龍裡麵也是正常的……吧?”清風自己也沒什麼信心。沒辦法,除了照鏡子,他沒見過第二條龍,滿眼都是僵屍跑來跑去,久而久之,審美觀和他們一樣,隻分辨得出人類五官的好看難看。這也是他一看到雍懷就滿心歡喜的原因——和僵屍比,雍懷簡直貌若天仙。

想到自己又了這麼個小夥伴,他滿心驕傲。

“你到底乾什麼來了?”綠僵頭抬得累了,乾脆直直的看著前方。

“報喜。”

“你快死了?”

“那是報喪。”

“對我來說挺喜慶的。”

刻薄,果然刻薄。清風認同了二毛對他的看法:“我有夥伴啦!”

“吸血花?”

“不,是個人類,很漂亮的人類。”

“……你還是考慮考慮吸血花吧。”綠僵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吸血花的智商和你挺匹配,人類不適合你。”

像每個陷入熱戀的呆頭鵝一樣,清風對綠僵的話充滿了反感:“哪裡不合適?” “人類狡猾、陰險、善變,你完全不是對手。”

“人類也有老實的好人!”

“可他們不會來這裡。”

清風受打擊了。他非常想用牛叉的口才滔滔不絕地反駁,然後指著綠僵啞口無言的慫樣叉腰大笑,可是他隻能想象出畫麵,想象不出對白,最終隻好悻悻然地縮回頭:“時間會證明我們很幸福。”

綠僵道:“嗯,你能從她手底下活下來就是一件值得感到幸福的事了。”

清風氣的鼻子都歪了。他離開綠僵的墓室,順著墓道往小姑娘的方向跑,心裡恨恨的詛咒著綠僵的私房錢全都不翼而飛——這個想象他連過程的畫麵都省了,腦海中直接浮現綠僵發現私房錢不見時震驚懊惱沮喪絕望的樣子。

“哈哈哈……”他開心的笑了。

龍是一種很容易滿足的生物。光靠想象,清風的心情就回複了過來。他決定和小姑娘單方麵會合,繼續跟著她走。他心底有種感覺,跟著她一定會見到雍懷。

這種預感很快成真。

他拐了個彎,真的看見阿想、阿思一人拎著燈一人拎著一隻圓滾滾的東西,跌跌撞撞地從墓道的另一邊跑過來。

清風心中歡喜,微白一擺就要打招呼,可爪子鉤著的衣服讓他很快注意到自己的龍形態,連忙鑽回墓道的拐角,變成人形,手忙腳亂地穿起衣服來。

對龍來說,這真是件要命的事。一堆花花綠綠的布料好像哪裡都能穿,卻不知道到底應該穿在哪裡。他幽怨地惦念著雍懷在的日子是多麼美好。

阿想和阿思的腳步聲近了。

清風在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雍懷呢?

他探出頭。

拿著燈小跑在前麵的阿思看到角落裡突然鑽出一張胖乎乎的圓臉,當即發出一聲驚叫。 清風反被嚇了一跳,摸摸臉,確定是張人臉,才放下心。

“你……”阿想見他衣衫不整,腦補了無數個畫麵,震驚到:“發生了什麼事?”誰這麼重口味!

清風懶得和他解釋,問道:“雍懷呢?”

阿想往後一指:“在後麵。”

阿思盯著他的指尖,腦袋往邊上側了側,阿想所指的防線瞬間沒入靜謐如死的茫茫黑暗中。

“咦?師兄呢?”阿想後知後覺地問。

阿思訥訥道:“會不會是剛剛的……”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神色都很難看。

清風急了,一個巴掌拍在阿思的腦門上:“剛剛怎麼了?”

龍的臂力非同凡響,阿思一個踉蹌從墓道這邊摔到那邊,人一下子蒙了,對著牆,呆呆地麵壁。

阿想怕清風對自己也來上一下,連忙道:“可能是走丟了,我們回去找找!”

清風抱著衣服就跑。

阿想拉起神遊太虛的阿思,心驚膽戰的跟在跌跌撞撞的清風身後,總覺得他下一秒就要摔了,偏偏下一秒清風還是跌跌撞撞得很安全。

控製住平衡的清風還有閒暇轉頭瞪他們:“你們太壞了,丟下雍懷一個人。”

“不是啊,事情是這樣的,你失蹤以後……”

“明明是你們失蹤!”

“我們失蹤後,一直在找你。”阿想睜著眼睛說瞎話。當時提出找清風的隻有雍懷,還是立場既不堅定地提議,後在阿想和阿思勸說下放棄了。“但是地宮太大了,我們走著走著就走進了墓道,走著走著就來到一間裝著一隻很大的魚頭的石室裡。”

“魚頭?”

想到魚頭,阿想瞳孔收縮了一下,但很快鎮定下來。進入地宮之後,他遇到太多匪夷所思的東西,吸血花、絨球怪……每一樣都不斷地挑戰著他對怪物的承受上限,而每次挑戰的結果都讓他發現自己無窮的潛力。魚頭雖然恐怖,卻

沒有到思及膽寒的地步。

“像剁椒魚頭裡被剁的那種……就是大了點,四五米高,目測很難找到合適的鍋。”這是阿想看到魚頭之後第一次歸納總結魚頭的特點,他猛然意識到這些特征加起來極像之前提過的怪物。“屍鯉?”他想到一個成語——管中窺豹,原來看來看去都是同一條魚的不同部分。

清風的心頓時提了起來:“你是說雍懷被屍鯉抓去了?”他早該把屍鯉打成鯉屍的! “應該不會。那條魚好像卡在房間裡出不來。”

“那雍懷呢?”

“他……”

清風和阿想同時靜下來。

前方傳來極輕的抽噎聲。

地宮不同尋常的詭異遇到太多,突然遭遇這麼正常的詭異,讓阿想和阿思都感到十分%e4%ba%b2切。

阿想驚歎道:“是人的哭聲啊!” @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而且好耳熟。”

阿想和阿思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小晴?”

哭聲驟止,許久才緩緩傳來雍懷試探的詢問聲:“阿思、阿想?”

阿思、阿想剛要答應,就看到清風以輕如鴻毛的姿態移動著重如泰山的身體,向前奔去。

啊啊哦!

清風心情難以言喻的激動!

他終於明白夥伴對於一條龍的重要性。短暫的分離,已讓他想念不已。他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會讓夥伴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

雍懷有所感應地抬頭,一個搖搖晃晃的狼狽身影跌跌撞撞地闖入微弱的光圈內。清風衣衫不整的模樣讓他吃驚地說不出話來,顧不得安慰剛遇上的小晴他下意識地接住撲過來的身軀。

“雍——懷——”清風仰頭號叫,叫聲之淒厲令陰森的墓道更添猙獰。

“你怎麼了?”雍懷瞬間腦補無數個清風“被慘烈”的畫麵。

清風委屈地看著他:“我找不到你。”

類似擁抱的姿勢讓兩人離得極近,小小的抱怨聲像情人間的呢喃,差點讓雍懷落荒而逃。他假裝探視,不著痕跡地退後半步道:“你沒事吧?你的衣服……”

“不會穿。”清風理直氣壯的將來不及裹在身上的衣服塞進雍懷懷裡。

雍懷抱著衣服,認命的一件件埋起來。

“師兄,他是誰?”和清風“同路”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小姑娘躲在雍懷身後,驚疑不定地看著清風腦袋上的兩隻鹿角。

“他是清風。”不知道怎麼結束的最好辦法就是不解釋。雍懷旁若無人地把手伸進清風懷裡翻了翻,掏出那兩個掩飾鹿角的袖子把鹿角包好,清風乖乖地站在原地任他整理。

“我是小晴。”被無視的小晴喃喃著說完,用眼神求問阿想、阿思。

“這個,這位是……”阿思、阿想很糾結。

清風自豪的上前一步,大聲自我介紹:“我叫清風,以後我會和雍懷在一起。” 雍懷係腰帶的手頓時一緊。

勒得少呼吸一口氣的清風拍拍他的肩膀:“沒用的,我試過了,收不了小肚子的。” “……”那雙抓著腰帶的手頓時有些無力。

小晴震驚地瞪著雍懷的側臉:“和雍懷……在一起?”

清風嘿嘿笑道:“我很英俊對不對?你是不是想說雍懷好有福氣?”他眼睛晶晶亮地看著小晴,無聲地催促著:快說吧,快說吧。

勒住他腰的手又緊了緊。

小晴眼巴巴地等著雍懷反駁。

雍懷臉微微變色,幸好墓道光線很暗,才沒有被看出來。他乾咳一聲,師徒轉移這個很容易一發不可收拾的話題:“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師父,然後和二叔會合!”

“二叔?”阿思、阿想麵色古怪,心裡仍對二叔吃獨食的行為耿耿於懷。

小晴小聲道:“他在出口出等我們。叔叔很後悔沒有和你們一起來。他讓我送地圖給你們,這個地宮非常複雜,沒有地圖根本找不到地方。”她從布囊裡拿出地圖給雍懷。

阿想激動道:“地圖上有沒有寫金樓玉衣在哪裡?”

小晴本想說沒有金鏤玉衣但有比金鏤玉衣更值錢的東西,卻聽雍懷道:“瞎惦記什麼,我們找到師父和二叔就離開這裡吧。”

小晴愣了愣,張開的嘴巴有緩緩地閉上了。

清風看雍懷接過地圖,覺得自己的價值被削弱了,心裡老大不舒服,伸出尾巴蹭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