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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隱全身而退,我就去你們那自首。”麥初初想到自己的身份,苦笑道:“就怕你們還沒審我,我就被安全局先法辦了。”

掛斷齊驍年的電話,麥初初馬不停蹄地又給楊沁打電話了,“喂,是我,初初,我讓你幫忙查的東西,查到了嗎?嗯……你說……嗯……”麥初初聽到後頭,連答應的聲音都沒有,過了許久,她才抿著%e5%94%87笑了一聲,苦澀道:“楊大秘書,等過了今晚,我可能會成為安全局十年來第一個罪臣,到時候,還請你務必為我徇私枉法一回。”

電話那邊,楊沁的咆哮聲震耳欲聾,清晰到連寧遠都嚇了一跳。

麥初初終於將滾燙的手機還給夜盜。

夜盜接過手機,若有所思地看著麥初初,“你好像在交代遺言,你大可不必如此。”

“我不是在交代遺言。”麥初初說道:“我已經過了那個為了一點點掙紮就能拿刀抹脖子的年紀了,活下去是我一生所求。”

夜盜有些奇怪地看著她。

麥初初精疲力儘地坐到包廂的沙發上,“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夜盜坐到她身邊,從事發開始就沒怎麼認真過的臉忽然異常嚴肅起來,“麥初初,我隻想回到我自己的世界,為了這個目標,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我明白。”麥初初低下頭,“我不會怪你,我也答應過你,我會幫你。”

夜盜將手搭上麥初初的肩膀,感慨道:“短短一天的時間,你從被動搶攻進主動,我終於明白朱源當初那句話的意思了。”

麥初初抬起頭,困惑地看向夜盜。

夜盜笑道:“朱源說,你把你手下的每一個穿越者都當成一粒種子,風把他們送到你身邊,你要做的,就是讓他們紮根發芽,最後盛放,你把自己當成了種花的人,可事實上,你也是一朵花,你自己就是你自己的種花人。”

麥初初微微睜大眼。

一直沒出聲的寧遠忽然站到麥初初和夜盜身前,他低聲問道:“我和初初姐看上去是不是差不多高?”

作者有話要說:不用養肥,也不會坑的,明早從醫院回來後會繼續更的,時間應該是下午。

☆、小兵還是大將

第五十九章小兵還是大將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麥初初降下車窗玻璃,從狹窄逼仄的空間裡仰著頭往外望,腦海裡莫名其妙冒出這句話。

車子後座裡,夜盜最後檢查了一遍寧遠的妝容,帶著一絲不確定問道:“你知道你等下要做什麼嗎……我還是不放心。”

麥初初的視線從車窗外的明黃圓月轉了回來,她瞥向後視鏡裡的自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鏡子裡的麥初初已經不是那個長相清秀的年輕女人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年輕男孩子的麵龐,濃眉大眼,鼻梁挺拔,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些歪,陽光之中帶了點痞氣。

她摸摸自己的鼻頭,手指尖的觸?感有些涼,她自己也禁不住感慨,這樣的易容術,如若不是真的出現在她麵前,她也未必會相信。

寧遠被夜盜叮囑得也有些擔心,他摸著自己的臉,憂心忡忡地問道:“真的會被認出來嗎?”

麥初初看向後座的寧遠,微微笑道:“連我自己都認不出來,彆人又怎麼能看出破綻。”

坐在後頭的寧遠矜持地笑了笑,他的嘴角揚起,連淡色%e5%94%87際的弧度都與麥初初平日裡的模樣如出一轍,不明所以的人若看到眼前這一幕,根本不會心生懷疑。

麥初初端詳片刻後,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觸到寧遠的臉頰,輕輕戳了一下,指下的皮肉彈性十足,不似假麵,她忍俊不禁,衝夜盜豎起大拇指,笑道:“百聞不如一見,下次誰要再嘲笑為什麼安全局五年裡都抓不到你,我一定第一個衝上去揍他。”

夜盜還是下午和齊驍年見麵時普通中年男人的那副樣貌,聽了麥初初的誇獎,他略略得意地抬起下巴,自得笑道:“比起鐵飯碗,一技之長才是最重要的。”

寧遠撲哧笑了一聲,少年的聲音像一粒石子落入沉靜的湖麵,撞碎一池微瀾。

夜盜剛才還洋洋得意的臉立即垮了下來,他捧住自己的臉,愁眉苦臉道:“寧遠,你的聲音簡直就是維納斯的斷臂。”

“不得了,連維納斯都知道,你這五年到底過著什麼樣的生活?”麥初初嗬嗬笑了幾聲,對同樣苦惱的寧遠笑道:“沒關係,隻要你不出聲,沒人能認得出你。”

如果時間允許,夜盜一定會想辦法把寧遠的聲音調整過來,即使用上變聲器也是好的,可是他們的時間太倉促,從傍晚寧遠在ktv的包廂裡提出要假扮成麥初初開始,不過幾個小時的時間,他既要尋找為他易容的道具,又要馬上為他變裝,直忙到不久前才剛剛滿意,幸好寧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長開,十幾歲的少年因為饑荒又瘦又小,倒和矮小的麥初初形似。

“等會兒你千萬彆開口,該說的話我會說,你關鍵時刻點個頭就行。”夜盜不放心地叮囑道:“不開口的話,想要騙過彆人,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寧遠鄭重地點了下頭,表示明白。

麥初初看向寧遠,心內依然有些猶豫,這個交換角色的計劃是寧遠自己提出來的,雖然夜盜口口聲聲聲稱以寧遠的身手,絕對不會出差池,但是麥初初依然感到了內疚與不安。

這種利用了彆人的罪惡感像千斤巨石,嚴厲得壓在她的心口上。

夜盜低頭看了眼手表,提醒道:“現在已經九點四十了,咱們差不多該按計劃行事了。”

寧遠點點頭,將身上的牛仔小外套拉了拉,甩著十個手指就要推開車門。

麥初初急忙抓住他的手腕,叮囑道:“一定要小心,千萬千萬不要讓自己受傷!”

寧遠笑道:“嗯,好的。”

他臉上的笑完全就是麥初初的笑,這讓真正的麥初初一時恍惚起來。

夜盜也推開車門,帶著寧遠往前走。

夜裡的江濱公園,寂秋晚風涼得已經刺入了皮肉,麥初初直到他們倆的身影消失在林蔭小道深處,這才皺緊眉頭,重新發動車子,沿著公園外圍的江濱大道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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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盜領著寧遠,一步一步走在林蔭道上,樹叢外有公園五彩斑斕的夜間燈,那些繽紛的光線穿透密密匝匝的枝葉,陰森鬼魅地落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上。

寧遠低頭剛想念一句阿彌陀佛,立即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趕緊閉嘴往附近聽了聽。

夜盜瞥了他一眼,說道:“我們要去的南公園還有點距離,你不要這麼緊張,放輕鬆,放自然。”

寧遠認真地點點頭。

夜盜想了想,笑問道:“寧遠,你會害怕嗎?”

寧遠搖搖頭。

夜盜笑道:“你看上去不是多勇敢的孩子,所以當你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我挺驚訝的,要知道,等會兒咱們要麵對的,可是你從未見過的惡徒,他們的手上,是真正染過人血的。”

寧遠皺眉道:“我不害怕。”

夜盜癟著嘴,有些不相信地點點頭。^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寧遠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他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夜盜,一本正經地說道:“人從來都不是最可怕的,殺人的人更不可怕,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存在在天地間,是諸神的憤怒,也是佛祖的慈悲。”

夜盜眨眨眼,有些不解,“這是你們佛門子弟的禪悟嗎?”

寧遠瞥見他的神情,笑道:“不是,是活生生被餓死的現實交到我手上的第一個作業本。”

夜盜愕然。

寧遠笑道:“我一直非常感激初初姐,她幫了我非常多,我總是找不到機會來報答她,如今她和羅隊長有難,我一定要報恩。”

夜盜癟嘴,淡聲道:“幫助你是她的工作,是她的分內事,就算不是她,也會有彆的人來幫你,準確來說,幫助你的不是個人,應該是安全局。”

寧遠嗬嗬笑道:“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們家裡養了一群鴨子,有一次,兩隻小鴨子剛從蛋裡鑽出來,但是它們的母%e4%ba%b2不在身邊,它們睜眼見到的第一樣東西是我,從那以後,不管我去到哪裡,那兩隻鴨子都牢牢跟著我,我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它們,可是沒多久,它們就死了。”

夜盜問道:“怎麼死的?”

“一隻是病死的,另外一隻是長大後被吃掉了。”寧遠歎了一口氣,說道:“對於我來說,初初姐和當時的我是一樣的,我對著那兩隻鴨子是什麼心情,我比誰都明白。”

夜盜沉默片刻後,輕歎道:“你比你看上去的,深沉多了。”

寧遠不好意思笑道:“你也比你看上去的,真誠多了。”

夜盜撲哧笑出聲,他看著在夜燈下用麥初初的臉恬靜微笑的寧遠,似真似假地惆悵道:“我真好奇,如果當年安全局派出來接手我的人是麥初初,現在這一切,會不會有所不同。”

寧遠沒有回答,他側著腦袋,凝神朝樹叢外的一個方向聽去。

一見他這副模樣,夜盜也收斂起心神,仔細觀察那個方向的動靜。

寧遠耳力好,夜盜雖然這方麵本事不及他,但是穿越前的經曆和穿越後五年之間的盜竊生涯也練就了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好身手。

就在他們倆藏身樹叢的正對麵,是一棟兩層樓的屋子,從外觀來看,應該是江濱的某座水閥站,一樓入口處的頂上亮著盞燈,燈下不知何時站了一個男人。

那是一個樣貌粗獷身形高大的男人,他斜靠著牆壁,低頭點燃一根煙,自在地吞吐著煙圈。

夜盜低頭看手表,現在距離他們與笑老板約定的十點還有三分鐘。

一陣涼風從江濱吹來,帶著颼颼冷意,夜盜看到牆邊正在抽煙的男人搓了搓手臂,他正要低頭對寧遠說話,寧遠忽然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這孩子手下十分用力,臉卻沒轉過來,依然直直地望向遠處的吸煙男人。

就在夜盜不解的時候,身邊的位置忽然蹲下了一個人,這人行蹤詭秘,直到他開口,夜盜才恍然察覺到他的存在。

“喲,你們還挺準時的啊。”來人正是笑老板。

夜盜的背脊上忽然此起彼伏地冒出冰涼冷汗,他低頭看向寧遠,這孩子已經鬆開了他剛剛提醒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