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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縣公安局的大門口時,這邊的警察還沒有正式上班,羅隱中途給楊沁打了電話,楊沁表示她已經聯係了X縣的公安局局長,讓羅隱放心。

時空安全局的保密等級一直都是最高級,鑒於這樣的特性,教習科和社保科的工作人員在執行任務時,基本上都是由安全局秘書處以省公安廳秘書處的身份直接聯係各市縣領導直接給予配合,辦事效率可以先放在一邊,保密性永遠都是第一的,而深諳為官之道的領導們更是明白,在和素以藏龍臥虎之稱的安全局打交道時,配合才是首要的。

有了楊沁的保證,當羅隱他們前腳踏進公安局大門,後腳就跟來了一位膀大腰圓的公安局局長時,羅隱並沒有多做等待,而是開門見山說道:“傅侯山那個案子,由我們接了。”

公安局局長姓陳,他原本還在納悶是什麼事驚動了隔壁市的這尊隱神,一聽傅侯山這名字,先是恍然大悟,緊接著又深深皺起眉頭。

傅侯山是老道通過重重審核後正式離開安全局那天得到的嶄新名字,伴隨著這個名字的是他在這個社會裡的一係列身份證明,可是因為老道和安全局陰魂不散的%e4%ba%b2密關係,導致了大部分的人都隻記住了他的外號,而忽視了他後來的全名。

一見陳局長的表情變化,麥初初就深感不妙,她問道:“出什麼事了嗎?他現在在哪?”

陳局長即使對著眼前小個子嫩臉的麥初初也不敢表現出輕視的模樣,他解釋道:“傅侯山那個案子社會影響很大,受害者身份不簡單,已經有媒體介入,他本人被人贓俱獲,現在已經被刑事拘留了。”

麥初初立即說道:“我要見他。”

陳局長答道:“本來在拘留的二十四小時內我們就應該聯係他的家屬,但是我們問他的時候,他什麼也沒說,查他的身份,也沒發現在世的%e4%ba%b2人,沒想到竟然是你們的人。呐,往這邊走,我帶你們去見他。”

羅隱一邊跟著陳局長往裡走,一邊問道:“這案子是誰經手的?”

陳局長說道:“是我們刑警支隊的副隊長,老劉,他這會兒應該還在局裡,我讓人找他過來。”

說話間,他們一行人已經來到了一間房門外,門上招牌寫著“審訊室”三個大字,陳局長一打開門,麥初初立即見到房間裡被拷在椅子上一動不動的老道,“老道!”

老道穿著身他平日裡絕不會穿的西裝,腦袋深深垂在%e8%83%b8`前,一半灰白的頭發淩亂地像個鳥窩,聽到麥初初的聲音,他掙紮著想要抬起頭,“……初……初?”

羅隱其實已經預料到了老道會受到的待遇,所以他們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e4%ba%b2眼見到老道,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待遇竟然完全超出了他的意料。

老道的一隻眼睛已經充血腫脹成了棒球大小,鼻梁估計是斷了,從兩個黑乎乎的鼻孔裡流出來的血把他的衣襟染得濕紅,他半眯著較為完好的一邊眼睛,可能先前被打懵,這會兒有點神誌不清地看著麥初初,呢喃道:“是初初嗎?”

麥初初咬著牙才沒有讓自己落下淚來,她顫著手想要去摸摸老道的臉,可那張臉太可怕了,弄得她哪裡都不敢碰,就怕自己挨蹭到他的傷口,讓他痛上加痛。

杜川這麼斯文的年輕人都忍不住想要揍一頓陳局長,被羅隱摁住肩膀後,他指著渾身是傷的老道衝羅隱大聲道:“隊長!他們這是要嚴刑逼供!這是犯法的!”

羅隱看向陳局長,冷冷說道:“你們查了他的身份,以為他隻是一個普通孤寡老人,沒有%e4%ba%b2屬沒有其他利害關係,於是就肆無忌憚地想要屈打成招了嗎?”

《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明確規定禁止刑訊逼供,但在司法實踐中,刑訊逼供仍普遍存在,平常的時候,陳局長對底下人的做法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沒想到今天這個犯罪嫌疑人竟然會是安全局的人,更讓他感到局促不安的是,這幫看起來年輕但是明顯來頭不小的人對那名犯罪嫌疑人表現出的關心與擔憂不像作假。

他這不是踢到鐵板了吧?

想到這,陳局長的臉色也變了,他陪著笑臉,說道:“這事我也不知情,等劉副隊來了,我一定好好問問他!”

說曹操曹操到,一個看上去四十歲出頭的男人沿著走廊滿麵疑惑地走了過來,見到陳局長,他連忙恭敬地問了聲好。

雖然羅隱沒有自報家門,但是陳局長還是一眼看出他才是這三個人裡領頭的,他衝他解釋道:“這位就是劉副隊,是這起命案的負責人。”

羅隱吩咐杜川道:“你幫初初照顧一下老道,查一下他的傷,安撫一下老道。”

說是讓他安撫老道,但是杜川立即明白羅隱這是讓他%e4%ba%b2耳聽老道敘述事情的發生經過,也是要他在這狼%e7%a9%b4裡護著老道和初初,杜川點點頭,走到初初身邊,低頭查看老道的傷勢。

羅隱%e4%ba%b2手替他們關上審訊室的門,然後麵無表情地看向陳局長和劉副隊,冷聲說道:“現在換我們好好談一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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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初初用自己帶來的濕紙巾輕輕擦掉老道臉上的血跡,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把過程詳細告訴我們。”

老道有些口渴,杜川擰了瓶礦泉水喂他喝下,老道含了一口水,咕嚕漱口後吐在一旁的地上,麥初初眼角一瞥,見他吐出的都是血水,眼裡的寒意又深了一點。

老道漱口之後,又慢慢喝了兩口水,這才精神了點,他看向麥初初,已經腫得變了形的臉上露出難以言表的哀傷情緒,他鎮了鎮神,輕聲問道:“初初,你還記得那個叫程螢的女人嗎?”

“程螢?我記得。”麥初初想起電話裡老道傷心欲絕地說著死了的那個她,悚然道:“難道死的人,就是她?”

老道這麼大年紀的人了,平日裡吊兒郎當沒個正經,喜歡招惹漂亮小姑娘,喜歡追著八卦開人玩笑,喜歡宣揚封建迷信道教正統,旁人與他相處久了,隻知道他是個沒心沒肺的老男人,幾乎沒人見過老道真正傷心時候的模樣,就像現在這樣。

老道那尚還瞧得出樣子的一隻眼已經濕濕地紅了,眼角的皺紋深得嚇人,他緊緊盯著麥初初,說出來的每個字都經過牙齒的打磨,又痛又恨又怨,“初初,你一定要替程螢報仇,她和小雪是無辜的!”

程螢這個人,麥初初隻見過一次麵,那還是老道正式離開安全局後獨立生活的第一年,老道頂著安全局給的身份,在一家連鎖超市裡做蔬菜區的導購,有一天晚上他下班後,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一個年輕孕婦,那孕婦一看就是迷了路的,什麼行李也沒有,東張西望的找不著北。

那孕婦就是程螢,小雪是她後來生下的女兒。

老道第一天外出生活實踐的時候麥初初就教育他,在街上遇到需要幫忙的人,不管是老弱病殘孕哪怕隻是一隻寵物,正確的處理方法都是打電話找警察,而不是盲目地陪他們去任何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

於是老道生平第一次撥通報警熱線,警察來得很快,把老道和程螢一起接到警察局,那程螢一聽口音就知道不是本地人,似乎也不大聰明,問了半天才知道這年輕孕婦是和丈夫吵架,自己一個人離家出走,誰知上錯了車來到了A市,坐公交的時候又被扒了竊,身無分文舉目無%e4%ba%b2,哭得眼睛都要瞎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因為程螢說不清楚丈夫的聯係方式,警察也無計可施,老道看孕婦孤苦伶仃的,就留在警察局陪她聊天解悶,兩個人聊到下半夜,連警察局值班的民警都趴在桌子上打起瞌睡的時候,程螢忽然說她肚子痛,老道人蹉智不蹉,一聽孕婦說肚子痛立即推醒民警,兩個人又叫來救護車,民警正當值,就讓老道一路陪著去了醫院。

結果一到醫院,程螢直接被推進產房,沒多久就生出了個女兒,老道這時候已經完全沒了主意,於是在老道眼中素來萬能的生活總管麥初初被召喚了。

接下來的一切都是麥初初處理的。

作者有話要說:……這文的走向一下子變了……

42妻子和女兒

第四十一章妻子和女兒

麥初初先是搶了老道的工資卡幫那對母女辦了住院手續,手續辦完後又去通知家屬,在安全局工作就這點好處,一個電話過去,想要查的消息比警察局都快。

產婦和孩子的家屬很快就趕過來了,人家丈夫衝進醫院的時候老道正坐在病房裡陪程螢說話,程螢抱著女兒幾乎要虛弱成一灘泥,可是看得出來精神不錯。

之後的事情自然是一家團聚,老道這位見義勇為的活雷鋒被麥初初拎回超市補假條,繼續過回他們的太平日子。

杜川聽到這,問老道道:“也就是說,在那之後,你和這對母女還常有聯係?”

這個問題不言而喻,如果不是常有聯係,又怎麼會卷進現在這個泥潭?

麥初初和程螢隻是一麵之緣,她並沒有把這位孕婦放在心上,可老道不一樣,老道陪了她整整一夜,從帶她進警察局再到送她進產房,就連那個剛出生的女嬰也是老道第一個從護士手裡接過來抱著的,不管是穿越前還是穿越後,這都是老道第一次直麵生命的降生,程螢和她的女兒就像鐵烙一樣印在了他的心底,每年那小女孩生日的時候,老道不管隔著多遠,也要趕去B市%e4%ba%b2手送一份生日禮物。

這事是他心底裡最柔軟的一個小秘密,他甚至從來沒正麵告訴給麥初初。

麥初初過去沒有追問老道的行蹤,現在更不會去深究或指責他的心思,她看著老道,細聲問道:“老道,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程螢母女會死,為什麼你會被當成嫌疑犯?你的手機又是怎麼回事?”

老道隻要一回想起昨晚的慘狀,眼裡就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傷心,他一麵回憶一麵說道:“我昨天坐最後一班車趕去X縣,她家前三年搬家了,是一棟獨門獨院的小洋房,裝修得很漂亮,但是位置比較偏,我當時打不到車,等坐公交車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八點多了。我去敲她們家的門,開門的是程螢,她看到我很開心,讓我進客廳坐,然後小雪就下來了,她穿著條紅色的花裙子,綁著兩條小辮子,特彆可愛,我喝了會兒茶,因為她丈夫不在家,我怕鄰居說閒話,不到九點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