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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歎了口氣,說道:“安全局的保密等級在所有政府機構裡都是第一等的,當初穿越現象剛剛被證實並納入政策時,誰也不知道下一步具體該怎麼辦,對待這些神秘莫測的異時空人員,我們的政府除了做好各項應急準備外,也籌備了一條退路,這條退路,就是教習科。”

“教習科?”羅隱看向麥初初,對接下來的對話,隱隱有些不安。

朱源苦笑道:“當時安全局裡還隻有兩大科室,科研辦一直都是研究中心,教習科的人員隻起到輔助作用,直到後來安全局地位漸高,才增加了你們社保科。安全局最早的一份秘密文件裡明文規定過,一旦穿越者的真相被曝光,為了維持社會穩定,關於穿越者的一切都會被清零,其中,與穿越者們關係最為密切的教習科職員,首當其衝會被秘密清除。”

羅隱的兩道眉毛立即豎起。

朱源壓壓手,示意他彆急,“在創局之初,那份文件確實是存在的,那項規定我和初初也都是知道的,但是到了後來,隨著軍隊係統和公安係統勢力的加入,安全局內部結構不斷調整,這條最早的退路已經被明確放棄了。”

羅隱還是有些不放心。

朱源笑道:“也因為最早的這項退路,當時在挑選教習科職員的時候,我們看重的反倒是職員在社會上的孤立性和適應性,他們沒有%e4%ba%b2人,沒有朋友,即使一個人也能活得很好,因為隻有這樣的人才能成為穿越者的老師,而且,即使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他們的消失,也不會有人察覺。”

羅隱顯然明白了朱源話裡的意思,他難以置信地看向俯趴在桌上的麥初初。

“初初的父%e4%ba%b2是個毒販,被抓後沒多久就死在監獄裡,那一年初初隻有六歲,因為家庭原因,從來沒有上過學。”朱源無奈地說道:“父%e4%ba%b2死後,初初的母%e4%ba%b2用了一年多的時間逼迫她自力更生,一個六歲的女孩子還沒上過學,已經學會了買菜做飯洗衣服,她會給自己洗澡洗頭,然後用剩下的水洗地板。一年後,七歲的初初已經完全可以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她母%e4%ba%b2便離家出走,至今沒有消息。”

“我第一眼見到初初的時候,她在元豐廣場後頭的巷子裡和幾個比她大的男孩打架,那個時候那邊還不是商業街美食城,隻有幾家簡陋的小吃店,初初在裡頭幫人洗盤子,工作一天可以換回三餐,那群流浪的小鬼看上了她的食物,初初和他們打架,打得頭破血流。”朱源佝著背坐在凳子上,他微微仰著頭,看向羅隱的眼裡染著點對往事的深沉情緒,“我趕走了那群小鬼,把她從濕漉漉的地上撈起來,我問她,為了一個快餐盒讓自己流血受傷,值得嗎?”

“……為了食物,一定要贏。”羅隱想起他和麥初初正是在元豐廣場找到的寧遠,當時麥初初便是一臉泰然地告訴寧遠,為了活著,為了食物,一定要贏。

朱源低低笑道:“是啊,她說如果沒有了食物,她就會餓死,如果左右都是死,那還不如拚死一搏。”

羅隱沒有笑,他笑不出來。

“從那以後,我一有空就會過去看看她。”朱源笑道:“她還是在洗盤子,但是她已經開始偷學做菜手藝,然後不出我所料,半年後她跑到另外一家小吃店做廚房的學徒,可是她畢竟是女孩,還是一個長相不錯的年輕小女孩,不管是工作的地方,還是生活的地方,總有各式各樣的男人在打她的主意。”

羅隱放在桌下的手緊緊握拳。

“你注意到她耳朵後頭有一條很淺的疤了嗎?”朱源忽然問道。

羅隱湊到麥初初身邊,撩開她的頭發,果然在她耳朵後頭看到一條淺淡的疤痕。

朱源說道:“有一次,她的房東喝醉酒肆無忌憚地來找她,據說當時走廊裡圍了很多人,但是沒有一個大人願意為了她得罪房東,初初被逼急了,直接拿刀往自己臉上劃,被人攔了一下,刀口劃到那個位置,流了很多血,送到醫院的時候差點就搶救不回來了。”

羅隱的脖子上隱隱顯出青筋,他皺緊眉頭看向朱源,“您呢?您那個時候在哪?”

朱源淡笑道:“羅隱,這個社會有太多常人注意不到的角落,在那裡麵,生活著太多太多個麥初初,你救得了這個,你救得了那個嗎?”

羅隱鬆開握緊的拳頭,輕輕地捏住麥初初柔軟溫暖的指尖,“……她隻有一個。”

朱源看著他的動作,苦笑道:“也是從那個時候,我決定把這個小女孩帶在身邊,我不知道把她帶進安全局的決定是不是對的,我在當時,隻是不希望她那麼決絕地對待自己,畢竟,愛護自己,才能去愛這個世界。”

羅隱點點頭,想起她前不久還拿酒瓶子敲人腦袋的壯舉,頓覺後怕。

朱源笑了笑,忽然轉移話題說道:“你知道初初有個關於花的理論嗎?”

羅隱搖搖頭。

朱源四下裡張望一番,走到天井角落裡,摘下一朵粉紅色的野花,回身悄悄□麥初初的鬢角,輕笑道:“她以前總是和我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是一朵花,像花一樣燦爛,也像花一樣嬌弱,但是隻要有命在,種子便在,無論風把我們帶到世界上的任意角落,我們都能重新盛開。因為她總是帶著這樣的想法,所以她帶出來的穿越者,也都是活得最好的。”

羅隱想起大排檔勇敢守護家庭的女老板,想起冥頑不靈樂觀向上的老道,忽然便明白過來。

朱源衝羅隱眨眨眼,“喜歡上這女孩可能隻要一眼,但是要愛她,需要一輩子,你有信心嗎?羅隊長?”

羅隱淡然道:“我有沒有信心,等下輩子你可以再來問我。”

朱源拉亮小房間裡的燈,說道:“床我已經收拾好了,你把她放下吧。”

羅隱抱著麥初初,皺眉道:“這房間這麼熱,怎麼睡?”

朱源笑道:“我沒有空調也沒有電風扇,不這麼睡,怎麼睡?”

羅隱隻得將麥初初小心放到床上。

朱源笑道:“走吧,咱們上我屋裡擠擠。”

朱源的房間比較寬敞,一張床擺在窗下,涼風習習,朱源喝了酒,很快便鼾聲如雷,羅隱側躺在床上,腦海裡翻來覆去想著麥初初的事。

不知道過了多久,對麵屋裡忽然傳來細微聲響,羅隱立即翻身而起,想也沒想地走進麥初初屋子。

黑暗裡,麥初初坐在床鋪上,腦袋耷拉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羅隱打開燈,伸手摸了摸麥初初的額頭,輕聲問道:“怎麼了?”

麥初初困得睜不開眼,便隻是撅著嘴嘟噥道:“水……”

羅隱急忙跑去廚房倒了碗涼水進來喂她喝下,麥初初喝了水,倒頭歪在床上,羅隱摸摸她的頭發和後背,發現她早已一身熱汗。

麥初初醉得迷糊,連熱也不覺得,眼睛一閉就睡著了。

羅隱蹲著看了她一會兒,起身要走,忽然見到一隻蚊子在麥初初臉上盤旋,便隨手抓過床頭的一把蒲扇替她扇走蚊子。

蒲扇的風帶來一絲涼意,麥初初無意識地嚶嚀了一聲。

羅隱隻蹲了一會兒,手臂上便被咬出三個腫包,鄉下的蚊子又毒又狠,羅隱仔細看了看,發現麥初初的手臂上也都是腫包,他站起身,從客廳搬來一張凳子,坐在麥初初床頭,一下一下替她扇風趕蚊子。

麥初初歪著腦袋,迷迷蒙蒙睡得格外沉。

羅隱靜靜地看著麥初初,心裡安寧平和。

作者有話要說:  麥小姐雖然看起來是隻小老鼠,但內在可是隻小老虎,她雖然沒有家人,但是整個安全局都是她的娘家人,所以放心吧,不會虐她的。

20家長你好

第十九章家長你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麥初初坐在門口的石階上,她用兩隻手捧著自己的腦袋,目光混沌無神,表情呆滯,偶爾呼出一口熱氣,氣息裡的酒精味都能把自己重新熏醉。

朱源端著碗蜂蜜水走到她身邊,“起來,怎麼還跟小孩似的坐地上。”

麥初初一動不動,嘟噥道:“……這裡沒有%e9%b8%a1屎,可以坐。”

朱源好笑地瞥了眼前頭漫步在清晨陽光下的%e9%b8%a1群,隻能拉起褲子,也在麥初初身邊坐下,“呐,喝點蜂蜜水,能讓你舒服點。”

麥初初乖巧地端過碗,大口大口地咕咚灌著。

朱源笑道:“羅隊還沒起來嗎?”

麥初初端著碗的手一頓,沒有說話。

朱源笑道:“我昨晚上廁所的時候看到了,要我說,遇到這種整夜不睡覺替你扇風趕蚊子的男人,你就嫁了吧。”

麥初初斜睨了他一眼,癟嘴道:“老師,你退休在家專門刷微博了吧?你連網絡都能接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裝個空調會怎麼樣啊?”

朱源眨著眼笑嗬嗬道:“扇子就是我的羅隊長啊。”

麥初初被他為老不尊的眨眼逗得忍俊不禁,“什麼啊……”

朱源也笑了,一老一小兩個人坐在農村院子裡的石渠上,頂著頭上明燦燦的太陽,笑得春花燦爛。

“真的不留下來吃午飯嗎?”朱源忍不住問。

“不用啦,吃了午飯還有晚飯,吃完晚飯還有夜宵,人生無不散之筵席。”麥初初抱著個甜蜜蜜的大瓷碗,笑容滿麵地對朱源說。

朱源點點頭,幫她把鬢角的一縷亂發撫到耳後彆好,忽然問道:“你不接受羅隊長,是不是因為你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麥初初愕然地看著他。

朱源笑道:“我問過他了,他父%e4%ba%b2是廳長,他算是太子黨空降社保科,雖然本身有實力,但是一年內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背後肯定有人幫著。咱們都知道,安全局已經今時不同往日,社保科的那些年輕人願意隱姓埋名在咱們安全局呆上好幾年,為的不就是出去後能享受到更好的晉升前途嗎?”

麥初初皺眉,“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朱源盯著她的側臉,笑道:“如果羅隊長為了你留在安全局,你會怎麼樣?”

麥初初有些忍無可忍地放下瓷碗,滿臉嚴肅道:“第一,他會不會留在安全局,不是我能決定的,我也不希望由我來決定;第二,我不接受他,不僅僅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