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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午餐過後,阮向遠帶著十幾個人浩浩蕩蕩地往圖書館挺進——四號樓的人大概是得了白堂的意思,安安靜靜的圖書館,除了零散地坐了幾個四號樓的犯人之外,在附近三三兩兩巡遊的四號樓犯人對他們那麼一大票人可以說是視而不見。

阮向遠進了圖書館,把帶來的犯人分組打發去跟四號樓的犯人一塊兒巡遊後,自己一個人轉身進了圖書館,隨便找了本書,找了個角落坐下來,一邊想著今早在花園裡白堂說的話,一邊心不在焉地翻弄著手中這本原文書——

等翻得煩了,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拿的居然是那本《和狗狗的十個約定》的日文原文書。

%e5%94%87角抽了抽,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發現好像沒人注意到自己——否則,對於連猜帶蒙也隻看得懂標題的阮向遠來說,這逼真心裝大發了。

一不小心,想起當年自己把這本書從書架子上拖下來的時候,紅發男人打開浴室門,頭發還是濕漉漉地往下滴水的樣子,然後男人蹲在他的身邊,從他的爪子底下將這本書抽出來,在阮向遠嫌棄的目光下,令人震驚地輕而易舉將目錄頁的幾句話翻譯成了他能聽懂的語言,一個字一個字地耐心讀出來——

【儘管遺憾,和你在一起的時間,也就隻有十年左右。】

【十年太短了,是不是,小狗?】

……唔。阮向遠摸了摸鼻子,忽然覺得有些嘲諷——

現在,擺在他們麵前的有很多個十年,但是對於他們彼此來說,大概待在一起的時間連十天都會嫌長得無法忍受吧。

換了個姿勢,黑發年輕人擺了個更加深沉的姿勢表達了自己此時此刻蛋疼的心情。

盯著麵前書封麵上傻乎乎的金毛看了一會兒,又看了一會兒,忍不住看了很多個一會兒後,那個縮在圖書館角落的窗下變換了很多個姿勢的黑發年輕人,終於趴在書上流著哈喇子睡著了。

不知不覺中,圖書館的人來來往往,於是一天眼看著又要結束。

當阮向遠從桌子上爬起來的時候,外麵已經停雪,烏雲散去,火燒似的夕陽從窗外照入,給人產生了一種還有溫度的錯覺。

阮向遠滿臉茫然地坐起來,正想抱怨為什麼沒有人來叫醒他去吃飯(。),卻在這個時候,發現有什麼東西從他的肩頭滑落——扭頭一看,才發現是一件平淡無奇的外套。

不是絕翅館分發給犯人的衣物,毫無特征地一件衣服。

阮向遠皺皺眉,正準備抓起來研究一下,這時候,他手下那些沒心眼的犯人終於走進來,完全無視圖書館牆壁上“保持肅靜”的大字,站在門口吆喝“老大吃飯飯”……於是,這些犯人就看見他們的老大像個老頭子似的,慢吞吞地從桌子旁邊站起來,打了個嗬欠,又更加慢吞吞地掛著滿臉無精打采向他們拖拖拉拉地走過來——

“咦,老大,誰的衣服?”

“……我還想問你們。”

“我們怎麼可能知道。”

“……什麼人穿了什麼衣服什麼時候走進圖書館你們都不知道,一下午巡的哪門子邏?”

“……你不也睡了一個下午哦。”

“亂講,我很認真在圖書館裡麵維護和平。”

“…………臉上都睡出印子了。”

“…………”

作者有話要說:跟你們說個樂子。

不知道從哪一章開始,文下忽然出現了一個6字開頭的蛇精病,這貨無數次跟無數拍磚議論樓中樓強調【這文我後麵都沒看,看見LZ拍磚我就放心了】此類神理論,並且持續了似乎有一兩個月,耐心可嘉,我相信她對我大概是真愛。

對此,6字開頭數字君,溫柔又機智的作者想勸說您,有病就吃藥——當然,我不會讓您不要放棄治療,因為這樣就會顯得您好像還有救似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阿嚏!”

“噗。”

放風台上,身形高大的男人揉了揉有些發紅的鼻尖,放下手中玩弄的玩具魔方,吸了吸鼻子,男人無奈地向著烏壓壓的天空翻了個白眼,那樣子就像是一隻大型狗蹲在地上老老實實地撓癢癢似的充滿了違和感……這個不切實際的錯覺讓坐在他身邊的綏止不住%e5%94%87角邊的笑意,直到男人挑起眉扔給他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綏,有沒有人說你笑起來的樣子很欠揍?”

“沒有,”黑發王權者笑著回答,“想不到你這樣的外星人也會感冒。”

“嘖。”

“歡迎回到地球。”

“……”

晚餐過後的例行放風時間,此時此刻的放風場地幾乎完全被一號樓和二號樓的犯人說占領了,放眼看去,幾乎看不到彆棟樓的人,隻有桌球台旁邊,有零零碎碎的幾個三號樓的犯人……綏看了眼,發現那些也隻不過經常跟在萊恩身邊的幾個比較高層的眼熟犯人——

至於四號樓的犯人,一個都沒看見。

也不知道是他們自己不願意來,還是……壓根就在進入放風場地之前就被“某些人”攔了下來。

“聽說,你手上今天有幾個高層跑到圖書館去砸白堂的場子?”綏漫不經心地問,瞥了眼在紅發男人手中飛快被扭動發出哢哢聲響的玩具,“……搞什麼,雷切,自從萊恩當上了三號樓的王權者之後,你好像忽然變得很心急。”

“那是他們自己要去的,”雷切頭也不抬地回答,“我知道的時候,他們已經跟四號樓的人乾過一架了……可能是私人恩怨吧。”

“不要逼得太緊,”綏淡淡道,“兔子被逼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都說了我不知道啊,”紅發男人終於將自己的注意力從玩具上收回來,他皺起眉看著坐在身邊的好友,“而且白堂……哪怕是兔子恐怕也是火星來的異種吧。”

紅發男人的話再一次引起了他身邊人的嗤笑。在綏的笑聲中,雷切的眉頭越皺越緊,終於,在他的耐心完全燃燒殆儘之前,綏停止了笑聲,微微轉過頭來,用眼角瞥了他一眼後,用那種欠揍的語氣說:“你不會真的聽不懂我在說什麼吧,雷切,難道真的要我很直白地告訴你——我在說的是你家小狗嗎……說起來,那家夥還算是我的小徒弟——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收過軟萌萌受到欺負隻會掉眼淚的小可愛當徒弟。”

“軟萌萌受到欺負隻會掉眼淚?”

真是這樣就好了。

你是沒看過今天早上這家夥當著老子的麵一巴掌甩到我手下高層臉上的時候那模樣有多囂張。

雷切嘖了聲,滿臉不屑:“你到底想說什麼?”

綏看著雷切不語,那雙並不是純黑的瞳眸盯著紅發男人,仿佛要活生生地從他臉上看出個什麼花樣似的,直到雷切整個兒被他看得發毛,黑發王權者才勾起%e5%94%87角微笑著說:“天冷了,要多穿衣服。”

雷切微微一愣,隨即下意識回答:“要你管。”

“這種時候,病倒就不好了吧?……”■思■兔■在■線■閱■讀■

“少烏鴉嘴啊。”雷切惡狠狠地回答。

……

然後當天晚上,雷切就真的病倒了——史無前例的。

……事實證明了綏就是個烏鴉嘴啊,媽的。

二號樓的三十一層王權者牢房中,□著結實的上半身的紅發男人不耐煩地在床上翻了個身,月光之下,男人麥色的皮膚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照耀在沒有一絲贅肉完美緊繃的皮膚之上,輕而易舉地就可以看見一層細細的薄汗——一滴滴汗珠順著男人的脊梁骨滑入褲腰邊緣,異常性感,室內氣溫仿佛都因此而變得炎熱起來。

放風結束回到牢房之後,忽然就毫無預兆地發起燒來。

這對於雷切來說似乎有些意外——就好像綏之前說的,至少在十二歲之後,在男人的印象之中,除了槍傷刀傷各種類型的外傷之外,他好像再也沒有過發燒感冒的經曆……這種東西對於雷切來說,完全就是相隔了幾乎有十幾年的遙遠記憶。

此時此刻口乾%e8%88%8c燥,整個人都像是快要從身體內部燃燒起來,喉嚨沙啞得說話都變得非常困難。男人好看的眉輕蹙,他閉著眼,看上去睡得不太安穩,在又一次的翻身之後,男人埋在枕頭裡低低地罵了一句臟話,緊接著,他一腳踹開了蓋在身上都顯得特彆礙事的被子。

正當雷切考慮要不要把腦袋底下的枕頭也一塊扔出去的時候,忽然,他聽見,緊緊閉合的飄窗那邊,忽然響起了可疑的哢嚓聲響——

就好像是有一個膽大包天的人,從外麵扳動了他牢房窗戶的扣鎖。

雷切伏在柔軟的床鋪中央,呼吸平緩,若不是此時男人周身的氣壓都整個兒陷入了緊繃的低壓之中,遠遠看去,腹部均勻起伏,雙眼緊閉的他就好像終於陷入了安靜的沉睡一般。

而事實上,雷切隻是趴在床上,全神貫注地聽著一切的動靜。

飄窗被人輕輕推開——

……搞什麼,居然真的有膽子給他溜進來?該不會是有什麼人聽說他病重,想要趁著機會跑進來趕儘殺絕吧?

躺在床上的男人覺得眼下發生的一切簡直滑稽至極。

來人好像非常熟悉他的房間,除了從飄窗上爬下來那一下子顯得有些笨手笨腳的笨拙之外,那個人似乎非常輕鬆地就借著那點兒昏暗的月光繞過了雷切牢房中的一切器物——包括放在飄窗旁邊的三角木架,以及上麵的魚缸。

雷切屏息,淡定地從細小的動靜之中分辨出這個膽大包天的小賊的舉動——來人似乎已經認定了他現在就是一個隨便任人宰割的病重患者,從飄窗上下來之後,他甚至沒有對男人辦公桌上的那些重要文件產生任何興趣,就這樣直奔主題地,來到雷切的床邊。

啪嗒一聲,金屬撞擊在床頭時發出的細微聲響——

非常細微,若不是此時整個人貼在床上,雷切覺得自己說不定就要忽略!

一瞬間,一片靜謐的房間忽然就因為這聲響而從沉睡中清醒——

在來人放下東西毫不猶豫地就要轉身抽離之時,躺在床上的男人猛地睜開湛藍色的瞳眸——瞳眸之中爆發出淩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