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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切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低沉的鼻腔音,而後,指尖在王權者徽章的附近飛快地捏了一下——

抬起頭,對視上阮向遠充滿懷疑的目光,男人挑眉:“看什麼看?沾上臟東西,拿掉而已。”

話語間,在黑發年輕人的注意力重新放回自己的腳上的時候,男人不動聲色地,飛快地將什麼東西放進了自己的口袋之中,然後牢牢地將手中的項圈重新套進阮向遠的蹄子裡,係緊。過後,雷切舉著黑發年輕人雪白的蹄子欣賞把玩了會兒,這才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命令:“不要再弄丟了。”

阮向遠動了動,看上去有點不自在地說:“裡麵的追蹤器……”

“拿出來了。”

阮向遠挑眉。

“都說拿出來了,”雷切皺眉,霸道地強調,“再拿這種眼神看老子試試?”

媽的,拿不拿出來還不是你說得算?……其實也無所謂了,反正放眼整個絕翅館,到處都是雷切的眼線,他要真想知道他去了哪,也隻不過是動動嘴皮子問一句的事——阮向遠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隨遇而安到了極致的好少年,他垂下眼不去看雷切,拍拍%e5%b1%81%e8%82%a1慢吞吞地站了起來,往下麵跳了幾個台階,和男人擦肩而過,幾下蹦躂到了樓梯間通往十五層樓走廊的門口,拉開門,頓了頓,終於忍不住回過頭——

男人還站在原來的位置,隻不過現在麵朝著他,此時此刻,他背對著身後窗外射入的光線,整個身體籠罩在一片陰影之中,阮向遠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相反的,當阮向遠站在門邊的時候,從雷切身後傾瀉的陽光,卻異常柔和地完全灑在黑發年輕人的身上,當他眨動眼睛的時候,睫毛在微塵之中輕輕顫唞,在眼底投下一片被拉長的陰影,那雙黑色的瞳眸之中,每一絲每一秒的情緒變化,都完完全全地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之下。

光與影的區彆在於,明明距離不到十米,卻仿佛被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阮向遠掀了掀%e5%94%87角,想說什麼,最終卻沒能說出口,最終,隻是回頭看了雷切一眼,推開了麵前的門。

當那扇門開啟又合攏,黑發年輕人的白色衣角徹底消失在門後,紅發男人獨自站在樓梯上又站了一會兒,直到他覺得,照在自己身後的陽光在這樣寒冷的天氣之中顯得異常突兀過於灼熱,這才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一步也不停留地飛快消失在樓梯的拐角後。

……

此時的三號樓三十層。

萊恩陰沉著臉,狠狠地捏碎了從米拉手中一把奪過的竊聽器,房間之中,衝幾分鐘前突然毫無預兆地響起的那種令人震耳欲聾的電流嗡鳴聲終於消失——

“該死,被他發現了。”

此時此刻,擁有亞麻色頭發與湖水一般碧綠瞳眸的漂亮少年臉上因為某種負麵的情緒而完全扭曲,他低著頭,完全無視了坐在他對麵,%e4%ba%b2手將微形竊聽器放入項圈的諾伊此時滿臉的驚慌,沉思了一會兒,萊恩抬起頭,掃了坐在對麵的兩名神色各不一致的少年一圈,而後,冷冷道:“還等什麼?動手吧,不能再什麼也不乾放任他們這樣下去了,否則——”

少年說著,%e5%94%87角微微翹起成一個嘲諷的角度:“在那個人的遊戲中淘汰的後果,你們承擔得起麼?”

作者有話要說:_(:3)∠)_馬上到高那個潮了,各種妖魔鬼怪出來作祟……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三個月的時間夠做什麼?

對於白雀來說,足夠讓他看著一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e8%84%b1胎換骨。

看著一個人從嶄新的新人變得逐漸適應絕翅館。

從最開始繞著操場跑三圈就累得像死狗一樣,到如今跑上二十圈也隻是微微臉色發白,摁下手中的計時器,灰色頭發的男人看也不看上麵的數字,隻是徑自將它塞回口袋中,晨光熹微,在這樣寒冷的天氣,細細的汗珠卻順著黑發年輕人的發間低落,啪地一聲落入地上,將跑道之上,一層薄薄的霜雪融化。

“——你合格了。”

……

餐廳內。

今天很多人都在看一張報紙——不知道報紙上麵寫著什麼,那麼吸引人。

阮向遠單手撐著下顎,他承認自己沒文化不關心股市不關心金融更加不關心外麵的世界發生了什麼大事,此時,他隻是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地拿著手中的叉子在餐盤裡戳來戳去,正戳得開心,忽然感覺到有一座移動中的山擋去了他的光線,黑發年輕人眯眯眼,正想抬頭看看是誰那麼無聊,忽然在他麵前的餐桌之上,有人從天重重扔下一餐盤。

呯地一聲,非常響亮——這動靜大得半個餐廳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

黑發年輕人糟蹋食物的動作一頓,慢吞吞地插起一塊被戳成馬蜂窩的土豆塞進嘴裡,當他對麵的男人無視了餐廳其他犯人驚愕的目光,氣勢磅礴地在他對麵坐下來,阮向遠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嚼土豆。

自從那次鷹眼的事情之後,雷切很長一段時間沒有來招惹阮向遠。

雖然在那之後,每一次樓層戰中,男人都無一例外地出現在人群的最前端,但是也隻是看著,他從來沒有表現出過想上前跟阮向遠交流的欲.望,當阮向遠無數次地從被打倒的犯人身上爬起來的時候去尋找他的身影的時候,紅發男人留給他的,又隻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背影。

沒人知道雷切想做什麼。

包括阮向遠在內。

“全世界都以為咱們保持著路人甲和路人乙的純潔關係,”黑發年輕人看著對麵一言不發,抓起杯子優雅喝咖啡的紅毛男人,“有何貴乾?”

“乾你。”雷切眼皮子都沒抬一下,回答得非常順溜,他沒有蠢到真的沒聽出來坐在他對麵的黑發年輕人話語中諷刺的語氣,但是很顯然,男人不想在這方麵多做糾結。

對於男人口頭上的耍流氓,阮向遠表示非常習慣,於是他隻是淺淺蹙眉,在桌子底下踹了雷切一腳:“二號樓的聚餐群在你背後,現在正眼巴巴地回頭看著你,現在拿起你的餐盤走過去還來得及。”

“不去。”雷切放下杯子,一口回絕,依舊非常順溜。

這就是連續大半個月互相無視之後的表現——多麼言簡意賅。

阮向遠心裡恨得牙癢癢,卻又隻能眯起眼,衝著不遠處的二號樓高層們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不過,如果二號樓的人會對他報以微笑,他就不是阮向遠了,於是在獲得了無數鄙夷的白眼之後,阮向遠完全沒覺得失落地收回目光重新看著他麵前的紅發王權者。

“看什麼看,”雷切瞟了他一眼,大手將餐盤中的蘋果拿起來,頓了頓後伸手將它跟阮向遠餐盤中的那個並排放在一起,之後,在周圍一片下巴掉地的聲音之中,男人低下頭心安理得地專心吃自己的那份早餐,“離婚還讓複婚,分手還不讓複合?”

就如同我們什麼時候開始過這個問題一樣,我們居然複合過?

——做一對大半個月連個眼神交換都沒有的情侶,比柏拉圖還柏拉圖。

阮向遠嘔得想一口狗血噴雷切臉上。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而很顯然,此時此刻現場恨得牙癢癢的,絕對不是阮向遠一個人——這些天來,已經開始有人跟在黑發年輕人的%e5%b1%81%e8%82%a1後麵,老老實實地叫他老大。

然而,黑發年輕人卻像是當年在一層樓一樣,除了整個人都陷入了某種奇怪的停滯,在被人叫“老大”的時候,還是會露出微微詫異的表情,然後報以一個堪稱“羞澀”的微笑,在這樣的微笑之下,那張隻能算是清秀的臉不知道硬生生地笑得多少人褲子底下撐起帳篷——

但是僅此而已。

因為,當那個紅發男人再一次出現在黑發年輕人樓層戰的現場,這暗示著什麼象征著什麼——隻要是早上起床肯帶智商出門的人隨便思考一下都能猜到答案,所以他們恍然大悟,他們偃旗息鼓,他們覺得,比起泡妞,保命要緊。

所以當此時此刻餐廳內大半的焦點明的暗的都集中在餐廳窗邊的那一桌餐桌上時,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比如說——媽的,他們果然還在一起,還好老子機智地停止了意%e6%b7%ab。

“……”眼珠子動了動,飛快地用餘光掃了一圈周圍犯人各式各樣複雜的表情,阮向遠冷笑,“雷切,你有沒有發現一個用腳趾頭看世界都能發現的事情——阻擋我倆之間的是樓層之間的鴻溝和階級之前的不可跨越性。”

雷切顯得理所當然:“結果老子還是不無數次跟你負距離接觸?扯淡。”

阮向遠滿臉輕蔑:“流氓。”

雷切捏著餐具的手一頓,在阮向遠看不見的地方,一絲猶豫在那雙湛藍色的瞳眸中一閃而過,當男人抬起頭的時候,那雙眼睛又恢複了平日裡的淡漠,男人勾起%e5%94%87角,顯得有些戲謔,“那你轉來二號樓?”

阮向遠:“嗬嗬。”

“不乾拉倒。”雷切扔開餐具,臉上卻沒見什麼失望的情緒。

阮向遠看著他,千言萬語隻能彙聚成一句:“莫名其妙。”

雷切穩坐如山,我行我素地坐在黑發年輕人跟前,他重新舉起叉子,隔著空氣點了點阮向遠的鼻子:“今天來,是為了好心提醒你,距離下次王戰就還剩下半個月的時間,你還在二十層遊蕩,你有什麼想說的麼?”

就像一嚴肅的父%e4%ba%b2在教訓他遊手好閒的兒子。

可惜兒子覺得自己已經非常努力——所以考試還是年級倒數第一不是他的錯。

並且兒子認為,學習應該是一個人的事。

阮向遠頓了頓,忽然覺得在自己的口袋之中,塞著的那一本記錄著越來越多的人名字的本子貼著皮膚的地方,像是火一樣灼燒了起來——

二十一層,當阮向遠站在這個通往高層的大門口時,在眾人意料之外的,他卻停了下來,連續非常多天,任憑周圍的犯人怎麼挑撥,黑發年輕人就好像是為了什麼而在安靜等待一般,猛然停住了之前飛快往上爬的節奏,停了下來。

有多事的犯人甚至去跟老神棍打聽,在那本神秘的筆記本上,是不是已經出現了二十一層的犯人的名字,而老神棍也隻是笑了笑,統一回答:“這一次,是他自己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