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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以一隻手插在褲口袋裡的姿勢,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微微彎腰伸出另一邊手,輕而易舉地將明明自己都被揍得滿臉血還要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抬手去揍人的黑發年輕人拎了起來,隨手甩出戰鬥圈外!

此時的白雀正好走出人群,就看見一團滾著泥巴的不明物體成拋物線狀神奇地飛到了自己腳邊。

低下頭,灰發男人發現這個不明物體顯得有些眼熟,蹲□扳起對方的臉順手拍拍灰,他發現這個卷縮成一團,皮青臉腫得像個豬頭似的不明物體,好像就是他準備救出來好好調.教的那一位——

抬起頭,他看見了二號樓王權者的背影。

就像一座小山。

而這座小山停頓了良久,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他抬起手,撓了撓頭發,露出了一個不耐煩的表情——

“我還以為你們知道,桌球台是我最近看上用來睡覺的地方。”

湛藍的瞳眸環視周圍一圈,每當它對視上一雙眼睛,那雙眼睛都會在第一時間心虛地挪開。

“你們三號樓的人很帶種,跑來我的地盤打架,”雷切盯著地上的那兩個犯人,麵癱著臉,緩緩地說,“MT沒有告訴過你們,短期內不要來招惹我嗎?”

99第九十九章

此時,在場多數圍觀了這場混戰前因後果的人原本還保持看熱鬨的心裡,忽然就有那麼一點相信“二號樓的王權者大概真的和這個三號樓超級新鮮的新人有一%e8%85%bf”的傳聞,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人群中忽然有一個聲音趁亂響了起來——

“搞什麼,雷切你他娘的又來搞變著理由找我們晦氣這一套嗎?!”

說話的顯然是三號樓的無名勇士,以及無名勇士的最大特點就是不知道是誰。

所以縱使雷切是神,也不可能在亂糟糟的情況下單純依靠一個聲音就直接跟姓名對號入座,於是他發出一聲明顯不耐煩的咂%e8%88%8c聲,眉眼間儘是明目張膽地囂張跋扈,他踹了腳在地上那兩名滾成一團的犯人,雖然和之前扔開那個新人一樣粗暴,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圍觀眾人看著那兩名被踹飛的犯人,就是覺得這大概會痛更多——

“老子想揍你們,要找理由?”仿佛聽見了今年最好笑的笑話,紅發男人露出一個森冷的表情,“要不要試試看?看看我打你一百拳之前會不會找一百個理由給你聽。”

眾人:“……”

雖然知道二號樓的王權者這句話隻是威脅,但是在場的犯人幾乎有點兒不由自主地去相信,其實真的要無聊到跑去找一百個揍人理由,如果是雷切的話,說不定真的可以找得出——聽說這個無聊的王權者在無聊到爆的時候,能用刻薄到“臉上的青春痘數目加起來不太吉利”類似這種奇葩的借口,然後把人拖過來,胖揍一頓。

非常感謝這名無名勇士的提醒,此時此刻,王權者的插手從“找茬”神展開成“保護情人”最後又回到了“果然還是在找茬”的正軌之上——

雖然紅發男人大大方方地直接否認了自己在找茬,但是習慣從逆向思維去理解這位奇葩的眾犯人,反而覺得這大概就是真相。

更何況,除了最開始那拎起和扔出去的動作之外,從頭到尾,雷切甚至都沒有給那個新人一個多餘的目光,紅發王權者將路人甲的姿態扮演得很好,哪怕是從他一出現開始就盯著他企圖看出什麼端倪的人,也挑不出半點兒毛病——

甚至是在一號樓的王權者將那個新人從地上麵拖起來的時候,雷切也……

等等。

一號樓的王權者?

人群再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這又是唱的哪出戲啊?

在所有人詭異的氣氛中,雷切略微疑惑地頓了頓,隨即想起,任何情況下都能在自己身後搞小動作還能不被發現的,好像放眼整個絕翅館,不會超過三個人……臉上的無語一閃而過,紅發男人慢吞吞地轉過身,掀了掀眼皮,果然看見他的好友正小心翼翼地從地上撿起那個之前被他扔出去的那坨東西……惡,居然還給他搞公主抱抱在懷裡——

“喂,綏,”雷切皺皺眉,臉上的表情不太妙,“你是撿破爛的嗎?”

“什麼叫撿破爛,本來就是我要出頭做好人的啊,”輕而易舉地將一個成年人抱在懷裡,臉上不僅沒有露出任何的困擾,甚至還悠哉地露出一個惱人的微笑,仿佛徹底無視了站在人群中央成為焦點的紅發男人臉上的不讚同情緒,一號樓的王權者露出一個微笑,“你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每次都這樣搶我風頭真的好嗎——”

“誰叫我總是路過,”紅發男人“嘁”了聲,“下回滾去看台那邊打,打死誰我都不會管。”

說得好聽,誰知道下回你看上的睡覺的地方會不會又臨時變卦變成看台。

綏不跟紅發男人計較,反而將懷裡的人稍稍抱緊了些,並且期間還小心翼翼地沒有碰到那雙已經腫成了豆沙包的手臂,在對麵好友眉頭越走越緊時,一號樓的王權者終於收斂起了臉上的笑意,他那雙瞳色奇怪的眼睛裡,又恢複成了原本那樣的淡然表情,抱著阮向遠,他掃視了周圍一圈,動了動%e5%94%87角——

“差點忘記說,這個小鬼是我看上的人,和雷切沒關係,你們最好不要亂猜。”

男人的聲音不高不低,卻絕對足夠讓在場的每一個人聽得清清楚楚——縱使此時此刻圍繞在這個操場放風的犯人還不到總人數的三分之一,但是,以絕翅館的消息傳遞速度來看,綏的話大概會在晚上宵禁的鐘響之前,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差地——甚至更加添油加醋地傳到每一個犯人的耳朵裡。

黑發王權者的話與其說是一般陳述句,其實更像是命令。

周圍的人在聽完這一段話之後,先是傻愣了一會兒,隨即,就像是炸開了鍋的螞蟻似的,嗡嗡的竊竊私語聲從人群中想起來,而就好像是率先料到了他會這麼說一樣,在場唯一對綏幾乎算是占有宣言的話完全沒有反應的,隻有雷切。

從頭到尾,雷切都麵無表情。

嘁,什麼叫“最好不要亂猜”,就好像你平常花邊新聞有少過似的。

對綏的話,雷切有些不以為然——雖然不知道綏到底想乾嘛,但是,當男人那雙湛藍的目光掃到綏懷中抱著的人時,他不由自主地,臉上出現了片刻的停頓——

此時此刻,二號樓王權者的心裡不得不說,是有些糾結的。

嘖,這個小鬼,又出現了。好像正好是今天上午那個差點被他上了的新人……結果不到一個小時又把自己搞成這幅德行,像個死豬一樣被綏抗在懷裡,聽說隻是入絕翅館的第一天而已,二十四小時都沒到,要不要把第一天搞得那麼刺激那麼終身難忘啊?

▓思▓兔▓在▓線▓閱▓讀▓

要是老子之前在浴室裡上了你,那豈不是完整到家、十分有紀念意義的一天?

在場最驚訝的莫過於一號樓犯人,若不是%e4%ba%b2耳聽見他們的王權者說出“這個小鬼是我看上的人”這樣的話,他們簡直不敢相信綏居然也有主動要人的一天——按照常理,一號樓的王權者從來都是在下麵來了新人之後觀察一段時間,等保護期一過,如果他有興趣,底下的人自然而然會老老實實給王權者讓位,保護期結束的當天,如果黑發男人沒有其他表示,那大多數的情況下,這是說明這一次的新人並沒有引起王權者的興趣。

和雷切不同,綏有過總和數字加起來不少於MT的曆任情人,時間從一周到三個多月不等,最長的那個幾乎就要陪著一號樓的王權者度過那一年的嚴冬——但是當絕翅館裡的樹木開始抽出新的枝芽,人們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一號樓的王權者又變成了一個人。

和平日裡不拘笑顏不同,綏在對待自己的情人時,往往就像是從另一個次元穿越過來的一樣那麼溫和。

看著站在黑發男人身後的前任雇傭兵魔鬼教練白雀正滿臉無奈,一副想把黑發年輕人要回來又不好開口的模樣,不知道怎麼的,雷切忽然想起幾個小時之前,這個現在看上去詭異地搶手的小子不僅在自己手上交出了完全沒什麼好懷疑的第一次%e8%88%8c%e5%90%bb,甚至差點……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心情就好了起來。

於是臉上瞬間放鬆,紅發男人又恢複了往日裡唯我獨尊的模樣,就像是看路人甲一樣掃了眼老老實實趴在綏懷裡的新人,那副模樣還真像是一隻跟貓群打群架之後打不過找主人來幫忙的蠢狗。

恩,對啊,真的很像一隻渾身是泥巴的流浪狗。

摸了摸下巴,男人對自己的比喻非常滿意,微微眯起眼,他衝著好友揚了揚下巴:“你就這樣抱走三號樓的人,MT有答應嗎?”

“他會答應的。”

綏微笑,回答得模棱兩可——顯然是還沒有在MT那裡過問,卻擅自替對方下了決定,雖然乍一聽似乎有些無理,但是相比起很有可能出現的“容不得他不答應”這樣的回答來說,大家忽然又覺得,從眼前這名年輕的王權者嘴裡說出來的這句話,沒準已經算是比較客氣的婉轉方式。

雷切冷哼一聲,用那雙不帶感情的湛藍瞳眸掃視周圍一圈,那張本來就絕對和溫和之類的詞語沾不上邊的英俊麵容天生殺氣騰騰,被他淩厲的目光所波及到的區域,犯人都無聲地老老實實退散,直到在場的人隻剩下雷切、綏和白雀,灰發男人完全不像是一個普通的低層對於王權者那樣畏懼,甚至伸出手,戳了戳被綏抱在懷裡的阮向遠那張被揍得像豬頭一樣的臉——

“這家夥可塑性不錯。”

“什麼可塑性?”雷切惡劣地回答,“是說勾搭男人的本事麼?”

“這話說得就沒意思了,”白雀收回手,完全不帶任何立場地勾勾%e5%94%87角,“在十五分鐘以前,全世界都以為這個新人是你的人,雷因斯。”

雷切破天荒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想了半天,最後用無語的表情,也跟著白雀一樣,在那張豬頭似的臉上戳了戳——更加邪惡的是,雷切找了一塊腫的發青最嚴重的地方戳下去,在已經整個兒意識不清醒的阮向遠罵出“王八蛋蠢主人”時,雷切的手頓了頓,抬起頭,略為疑惑地問綏:“他說什麼?”

綏無語:“……大概是在罵人吧,手拿開,欺負病人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