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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幾個月的奶狗慪氣罷啦。

你什麼時候看見過雷切和人類較過真啊?在他眼裡,都是不值得一提的愚蠢人類。

這種看似和平其實刀槍血影的對話讓綏開始深深地後悔乾嘛要強迫這倆人之間發生對話——再不濟,他一個人說這兩位不省心的大爺聽也好啊。

“和媳婦兒慪氣也不能冷落小狗啊,”還沒等綏想到個好理由岔開話題,白堂就笑眯眯地繼續捅刀子,“狗狗可是非常敏[gǎn]的動物,我覺得你的小狗還屬於特彆聰明的那個類型,你說你這麼冷落它可不好,小狗一生下來滿月就被抱走了,來到新主人這裡還得不到疼愛,好可憐喲。”

雷切:“……”

白堂:“綏老弟,你看我這話說得好不好?”

綏:“……嗬嗬。”

說的太他媽好了,這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我簡直能聽見您手中那把無形的刀在雷切身上捅來捅去的聲音彙成的激.情交響曲啊。

當綏滿臉風中淩亂怎麼對付白堂才不能轉頭被隱藏屬性很可能是愛記仇的雷切記仇時,雷切這邊卻陷入了沉思。

白堂的一句聰明很好地提醒地了他一個他似乎很久都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聰明?

當今早固定時間起床換號晨練的衣物時,猛地一眼看見平時死拖活拽都不肯睜開眼好不容易弄醒了轉個身又睡死過去的狗崽子這個時候卻鬼上身似地蹲在門口大狗嘴嘴裡叼著一塊白毛巾,當時,雷切就覺得有什麼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但那隻是一個非常快而敏銳的念頭,當他回過神來試圖去捕捉它的時候,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此時此刻,白堂的話無意間提醒了雷切,也許他就是在那個時候意識到,這條狗崽子似乎要比他想象的聰明得多得多。

啊,說起來,有時候倒真像是個真正的人類。

擦了把汗,雷切減慢了跑步的速度,終於不再把白堂的話當做放%e5%b1%81,雖然也沒有很認真在聽,但是勉強還是接受了他的絮絮叨叨,這時候,四號樓的王自顧自的演講已經進行到了對幾個月大的奶狗的性格剖析——

“小狗天天吵鬨,這要是走到MT眼皮底下……哎呀,我聽說最近你們二號樓和三號樓之間不怎麼太平呢,奶狗還沒有自保能力,你就這麼放任它自己亂跑可不好,難保能出個什麼意外,”飛快地瞅了眼一旁陷入沉默的紅發男人,白堂狡黠地笑了笑,故意繼續道,“好歹也是一條小生命,你要是不養,就給我養好了,人老了,難免會想養個小動物給自己養老送——”

“你去養綏好了。”冷冷淡淡一句話,因為長期的跑動變得有些沙啞卻意外地好聽。

“恩?”白堂猛地停下了自己的話頭,往雷切那邊靠了靠,“你說啥?”

雷切順著白堂靠過來的反方向讓了讓,不動聲色地保持了和白堂的原本距離,他麵無表情地說:“綏很養好的,每餐投喂米飯就可以。你養他,讓他給你養老送終吧。”

白堂拍大%e8%85%bf放生大笑。

“……我他媽又不是小動物,腦子和狗崽子慪氣燒壞了你?”無辜躺槍的綏滿臉無語,想了想又補充道,“像個餓死鬼投胎似的白米飯都吃的好像是你家狗兒子吧,你以為全天下都這幅德行?”

“隼那是在長身體。”雷切也忘記了這會兒還在搞冷戰,下意識地認真地反駁,“你還能長嗎?”

早已過了二次發育年齡的綏膝蓋很疼,沉默。

白堂笑癱瘓,滾跑道邊上繼續笑去了。

當繞著跑道進行到第四十圈——按照往常的訓練量,雷切通常就會在這個數字停下來,因為接下來他還需要保持體力去做其他的高強度體能訓練,然而今天,他卻又不動聲色地往前跑了幾步,然後在跑道上的狗崽子身邊停了下來。

此時此刻,天已經變得蒙蒙亮,男人高大的聲影籠罩讓阮向遠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感覺到天神聖光降臨,狗崽子哈拉哈拉地吐著%e8%88%8c頭,胖乎乎的身軀不那麼靈活卻充滿了“我在立刻行動”的誠意,連滾帶爬地從跑道上爬起來。

轉過頭,仰著粗脖子眼巴巴地看著他麵無表情低頭與他對視的衣食父母。

雷切挑挑眉。

阮向遠挺了挺背脊。

“走。”

說完這句話,男人轉身就走,跑鞋踩在薄薄地撒著一層晨霧凝結的薄冰上發出好聽的聲音,阮向遠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又看,仿佛在確定那句話是不是在跟自己說,甚至偷偷摸摸東張西望了會兒,直到走在前麵的男人沒有聽到動靜回過頭無聲地又看了他一眼,狗崽子這才邁開爪子,%e5%b1%81顛顛地吐著%e8%88%8c頭跟上去。

雷切抓起那塊白色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水,隨手將它扔到了操場邊的架子上,想了想似乎響起了什麼似的,又把它重新拿起來抓在手裡,他低頭,看著蹲在他旁邊寸步不離的狗崽子,淡淡地說:“離三號樓的人要遠一點。”

在一旁仰頭喝水的綏聽了差點把口中的水都噴出來——

“你自己都不知道三號樓的人是哪些就這麼要求狗崽子,合適嗎?”

“……也是,”雷切微微一怔,眼珠動了動後道,“那就,改成最近不要亂跑好了。”

“……你跟它說它也聽不懂。”

“聽得懂。”

“聽不懂。”

“聽得懂。”

“狗能聽懂人說話?”

“你不也聽懂我說話了?”

“我是人。”

“隼比人聰明。”

“你不也是人?”

“隼比我聰明,走,隼,吃飯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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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終於把那口水成功地噴了出去,他轉過頭,像是看外星人似的看著紅發男人,而男人卻沒有再看他一眼,他抓著手中的那塊白色毛巾頭也不回地走向操場的出口,而在他的腳邊,一步一跟著一條胖乎乎北極熊似的灰色背毛哈士奇狗崽子,狗崽子一邊顛顛地走一遍抬頭去看它的主子,那態度叫一個良好與優秀,就和皇上身邊的小太監似的。

此時,灰蒙蒙的天空終於被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驅散,陽光灑在一人一犬的身上,將他們的背影拖得老長老長……正漸漸步入寒冬的絕翅館上空,在連續幾天大雪紛飛的陰鬱天氣之後,終於迎來了意義上的第一個初冬的晴天。

科學表明,人類的平均壽命是72歲,他們或多或少的會在這說漫長其實也短暫的七十餘年裡,浪費掉長達十幾年的時間花費在睡覺和做無意義的發呆運動。

而狗狗的平均壽命是11歲,大型犬也許會更短一些。

它們剛生下來的時候,哪怕隻有小老鼠那麼大,閉著眼渾身皺巴巴的露出嬌嫩的粉紅色;但是隻用一個星期,它們就會睜開雙眼,長出毛發;十五天就可以滿地咿咿呀呀地到處亂爬;一個月就可以%e8%84%b1離母%e4%b9%b3;一個月零一天的時候,當它們餓了,就會爬出狗窩,顛顛兒地到處找,餓狠了,狗爹狗媽的狗糧它們也能咬著尾巴用還沒長齊的%e4%b9%b3牙抱著啃得很開心。

狗狗六個月大的時候,身體和身高基本就會停止增長——從它出生的那一天開始到第六個月來臨,它們的身體每一天都在用肉眼看得見的速度飛快地增長,或者今天它還是那個你在廁所坐在馬桶上看報紙時,繞著你的腳下嚶嚶嚶求抱抱求舉高高的小奶狗,短短過去半個月,它就能搖著尾巴將腦袋鑽到你和報紙之間拱來拱去,六個月的時候,除非你在上廁所的時候順手關上門,否則,那巨大的體型會用你無法忽視的各種姿勢在你麵前狂刷存在感,讓你徹底忘記你還蹲在馬桶上,手忙腳亂地扔開報紙將那兩個搭在肩上的狗爪子挪開,然後無法避免地被糊上一下巴的狗口水。

……

雷切依稀還記得,當少澤將這隻灰色背毛的狗崽子抱到他麵前的時候,狗崽子還隻是到他的角落那麼高而已——當他睡覺的時候,狗崽子會在他的%e8%83%b8口上得意洋洋的踩來踩去,而他隻用把它扒拉到一旁翻個身就能繼續睡,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床上多了一個體積越來越大的不安分毛茸茸時,雷切隻是開始覺得,為什麼感覺睡覺時候自己占據的位置似乎越來越小。

直到今天,當雷切在餐廳坐下,將豆漿裝到茶杯的托盤裡放到狗崽子嘴巴下的時候,雷切忽然發覺,在短短半個月的相處中,隼似乎在無聲無息的長大——曾經有它腦袋那麼大的茶杯托盤,如今在狗崽子低下頭去抽著鼻子嗅裡麵的液體時,不知道怎麼地,就能用它的大腦袋將整個茶杯托結結實實地遮住了。

雷切想了想,彎下腰將滿臉莫名其妙的狗崽子抱上了餐桌。

狗崽子繞著桌子上走了兩圈,回頭一看,發現蠢主人似乎盯著他走了神,於是顛顛兒的又走回雷切的跟前,也不管長期被各式各樣突發事件波及的餐桌在它肥碩的身軀下巍巍可及地顫唞,阮向遠伸著大狗嘴湊近雷切,忽然被雷切摁住了腦袋,然後下一秒,它又被扔回了地麵上。

“不協調了。”

雷切扔下這麼一句話後,整個早餐的過程中除了投喂再也沒理狗崽子。

蹲在地板上,身後是人來人往的狗崽子阮向遠傻眼了,他媽的這是要將冷戰進行到底的節奏?——不協調了是啥意思你他媽彆吃麵包先給我解釋清楚,是我不可愛了還是我不夠萌了還是我長大了破相了不夠英俊了配不上你了?!

就算是長大了,半個月我能長大多少啊!!您這一臉“時間是把殺豬刀”的遺憾表情能不能勞駕收一下啊我本人還在這裡看著你呢能不能有點禮貌!

還有,不讓我上餐桌是幾個意思啊?

——這他媽是我狗生中要求堅持的最後一點權力啊!喂,不許吃麵包,媽蛋快點低頭看我一眼!

麵臨被拋棄的狗崽子完全忘記了此時此刻自己的贖罪身份,伸出爪子不依不饒地去拍雷切的小%e8%85%bf,整個過程中因為過於激動還踢翻了腳下的豆漿,濃稠的豆漿將雪白的爪子染成了一戳一戳的黃色,乾掉之後就像是刺蝟似的,而在阮向遠的騷擾過程中,這些臟兮兮的東西也一點兒也不含糊地糊上了雷切的褲子。

雷切優雅地放下了手中的黃油刀,伸出大手,輕輕在%e8%85%bf邊那張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