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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多了一根小嘰嘰增加了厚度的原因。

……至少腦袋進來了是不是?如果要被揍,至少我還能保住我英俊的狗臉——要是被斷絕糧食,好歹老子還能靠著英俊跟餐廳分餐的大叔賣個萌混口飯吃……

胖點沒關係,隻要帥就可以了。

像隻青蛙似的平攤開一半卡在沙發裡一半在外麵的狗崽子安慰自己。

無縫隙鏈接卡在肚皮上的沙發邊緣和地板讓阮向遠終於接受了自己再也不能把自己塞進沙發底下的事實,當敏銳的狗耳準確地接到雷切逐漸接近的腳步聲時,他情不自禁地又想往裡蹭,於是在雷切看來,地板上那隻把自己半個身子塞進沙發底下的狗崽子,%e5%b1%81%e8%82%a1之後的那半截雪白的肉爪子就這樣隨著他的接近配合著“嗷嗷嗚”之類淩亂而捉急的亂叫,猛地在地上蹬來蹬去光掛空擋不前進。

雷切歪歪腦袋,饒有興致地在那個蹬來蹬去的肥%e5%b1%81%e8%82%a1前麵蹲下來,然後用倆根手指,捏住狗崽子毛茸茸的大尾巴往上掀了掀——在清楚地感覺到手中的那具胖乎乎的身子猛地僵硬成了死青蛙硬邦邦地定格成一個匍匐前進的姿勢時,男人滿意地放開了它。

然後站起來,越過那個%e5%b1%81%e8%82%a1,從地上端起隻剩下一點點水的浴缸,轉身進了浴室。

確認那個熟悉的腳步聲越走越遠,三十秒之後浴室裡傳來了水龍頭被擰開的嘩嘩流水聲,狗崽子猛地鬆了一口氣,僵硬的身體終於筋疲力儘地癱軟下來成了一灘扶不起的爛泥——沒被打就好,老子活了那麼多年,還真不一定接受得來一把年紀了還被揍%e5%b1%81%e8%82%a1這種奇恥大辱。

阮向遠趴在地板上儘情地放鬆了十分鐘。

從第十一分鐘開始,他忽然覺得這樣一直保持四肢攤開的姿勢卡在這裡,好像……有點累。

第十二分鐘開始,狗崽子開始扭動,這一次是他的後%e8%85%bf死勁兒蹬地毯,蹬沙發邊緣,扭來扭去地試圖從不怎麼科學的科學原地把自己從沙發裡麵拔出去。

第十五分鐘,狗崽子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e8%88%8c頭耷拉出來,無聲地感受著小嘰嘰卡住,肚皮和地板做無縫隙鏈接的快.感。

第十六分鐘,狗崽子開始嗷嗚嗚地放聲狂叫,伴隨著“汪汪嗷嗚”之類毫無意義的混搭,努力地在嘩嘩的流水聲中試圖刷一下存在感。

第十七分鐘,流水聲結束,雷切的腳步聲再一次想起——這一刻,阮向遠忽然覺得自己前所未有地理解曾經被自己含在嘴巴裡的小黑用腦電波感覺到雷切大神下凡時,內心是多麼的焦急。

第十八分鐘,狗崽子聽見木架子被扶起來擺正的聲音。

第十九分鐘,是魚缸被準確地調整到最完美的、最符合風水學的角度沒,放回木架子上的聲音。

第二十分鐘,阮向遠在心裡破口大罵雷切不是人。

第二十一分鐘,阮向遠放棄繼續在心裡罵雷切,在聽到男人的腳步聲衝自己這邊走來的時候開始狂叫,因為叫得過於激動過於悲切,差點咬著自己的%e8%88%8c頭。

第二十二分鐘,阮向遠感覺到一隻溫暖的大手拽住了他的尾巴,而後,原本緊緊壓在肚皮和小嘰嘰上的沙發邊緣猛地一鬆,然後狗崽子就這樣保持著死青蛙的姿勢,被一手輕而易舉地抬起沙發邊緣,另一隻手拽著他尾巴的雷切拖出了沙發底下。

第二十三分鐘,阮向遠被抱著前爪架起來,黑色的狗鼻子和男人挺翹的鼻尖相對。狗崽子抬起眼,在那雙近在咫尺如海洋般湛藍的瞳眸,看見自己倒印在裡麵的毛茸茸的臉。

在這個感人的時刻,紅發男人薄%e5%94%87輕輕一勾,說出了一句對狗崽子人生具有裡程碑性總結作用的至理名言——

“不作死,就不會死。”

“……………………………………”

阮向遠沉默。

三秒的空白,第四秒,被鎮壓於沙發下挺屍長達半小時、專業作死三十年的狗崽子忘恩負義地呸了他的主人一臉帶著魚腥味的狗口水。

狗崽子蹲在地上,看著他的主人從木架子上取下裝滿水的魚缸放到地上,雷切什麼也沒有說,就將魚缸默不作聲地擺在了他和狗崽子的中間,然後就地坐了下來。狗崽子冷豔高貴地繼續作了會兒後,最後終於忍不住好奇心地伸腦袋去看魚缸裡麵——

小紅小花狗蛋二狗子大喵小喵,全員到齊,抱著它們那隻有七秒的記憶和隻有腦電波的智商,自由自在地在清澈的魚缸中遊來遊去。

在六條魚的中間,一條黑色的魚正躲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吃著魚食——

小黑,它也還活著,並且從目前的狀況來看,這貨大概是被剛剛那一出狗嘴裡的瀟灑走一回的體驗給活生生地嚇餓了。

狗崽子對於這條曾經沾滿了自己的口水的金魚格外地關注,蹲在魚缸邊看了老半天,最後在確認這貨死不了的情況下,終於忍不住又想犯賤抬起爪子想要伸進魚缸裡玩弄一番的時候,被雷切一把抱了起來——

然後被摁在沙發上狠狠地揍了一頓。

原本心有愧疚,被揍就被揍吧,趴在沙發上的狗崽子咬著抱枕的一角愣是沒嬌氣地哼唧一聲,直到他被揍到尾巴都抬不起來,實在是太他媽疼的狗崽子一回頭,看到雷切手上的東西時,眼珠子差點從狗眼框裡掉出來——

草你大爺,從來不自己洗衣服的人手裡憑啥會出現衣架!

導演,說好的科學性和嚴謹性呢?!

用衣架打小狗,這尼瑪簡直喪心病狂!!

心中悲憤地呐喊著,當雷切再一次揮動衣架,嗷嗚一聲,拖著被揍得開花的%e5%b1%81%e8%82%a1狗崽子竄起來回頭一口結結實實地咬在雷切的手上,缺了顆牙的大狗嘴在男人的手腕上留下了三個值得紀念的小坑——

這一次咬得狠了點,是明兒雷切去看白蓮花的時候,順便還可以打打狂犬育苗的節奏。

一感覺到順著牙鑽進嘴裡的血腥味兒,阮向遠立刻%e5%b1%81滾尿流地鬆開嘴,抬頭一看蠢主人那副麵無表情的冰山臉,狗崽子蛋疼地覺得……似乎哪裡要不好了。

29、第二十九章

這忽如其來的插曲讓房間瞬間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雷切難得陷入了沉默,此時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就好像他平常麵對絕翅館裡的那些路人甲時的一樣,冷漠而疏離。

……

打從男人打敗了上一任的王從此長期霸占二號樓的頂層的那一天開始,他似乎很久很久沒有遇到過被忤逆的情況了——

雖然在大多數的時間裡,他跟其他的人稱不上是多%e4%ba%b2密,但當他哪一天心情好難得勾下%e5%94%87角露出個不那麼有誠意的笑容時,周圍至少絕對不會有人敢對他露出不屑的笑容。⊿思⊿兔⊿在⊿線⊿閱⊿讀⊿

雷切是絕翅館的“王”,在絕翅館裡,除了其他地位和他平起平坐的另外三個王還有處於微妙地位的館長伊萊之外,他確確實實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把交椅——哪怕是在四位王權者之間橫向對比,男人的實力也絕非可隨意小窺之輩。

於是當這樣萬人之上的生活過得久了,生活幾乎都變得麻木起來——

就好像星期一的後麵永遠緊跟著的是星期二;就好像聖誕節的絕翅館永遠會逼著王帶領他們那棟樓的犯人張燈結彩明明是個監獄卻非要搞得多喜慶似的;就好像絕翅館的中央溫度調控器隻有暖氣沒有冷氣,而窗外永遠是冰雪封山的雪景一樣……

雷切曾經想過,就這樣平平淡淡地把生活過下去,沒什麼好抱怨,也沒有什麼好期待。

縱使絕翅館裡赤摞的生存規則甚至相比起現實世界更加合適他,但這些年裡哪怕在絕翅館裡,那些重要的等待家族代理族長簽字的文件卻依然能夠源源不斷地送到他的手裡似乎在默默地跟所有窺視雷因斯家族族長之位的宵小之輩無聲示威,現任族長對於家族繼承人的人選從來不做他想,將來繼承那掌握著國家命脈家族企業的未來太子爺,必須是雷切。

這也就意味著時限一到,他就會隻身一人離開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然後乖乖接受家族的事務,將它更加發揚光大——

哼,發揚光大。

每當想到這裡的時候,雷切都有些自覺好笑,然而在那些莫名其妙的家書裡,來自父%e4%ba%b2的筆記卻清清楚楚地寫著這樣的詞,有時候雷切想過要在信紙上告訴他的父%e4%ba%b2哪怕在家書裡最好也不要暴露沒文化的本質,然而等到提起筆的時候,卻還是隻剩下雷切少爺式的回答,簡簡單單倆個字:好的。

曾經的雷切認為,當他出獄的那一天,關於絕翅館的所有東西,所有的記憶,他統統都不會帶走——男人甚至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那一天,大概誰也不會想到來送他。

恩,本來日子就是應該這麼過下去的。

可惜打從上帝造人並且賦予人類幾十年的壽命那一刻開始,似乎他老人家就沒準備要給這些犯著中二病的人生贏家浪費光陰,當這群中二病患者的人生無聊到可有可無的某個階段巔峰時,命運女神就會伸出她的白衣天使之手,輕輕撥弄一根弦,說:少年,有病就乖乖吃藥。

於是這些中二病患者開始自己沒事給自己找事兒做。

例如雷切,當他已經打遍絕翅館無敵手用他那張冰塊麵癱臉收貨粉絲無數的某一天中午,單手撐著下巴,男人盯著窗外紛飛的鵝毛大雪,用讓二號樓獄警聽了就想撞牆的淡定嗓音說,少澤,我想養狗。

儘管少澤把腦漿拿出來濃縮過濾一把再放回去也沒能明白雷切究竟是怎麼樣的大腦結構才能看著大雪聯想到養狗這這碼事兒,但是無論如何,老大就是老大,老大錯的必須看成是對的,老大的神邏輯也必須解釋為奇思妙想——哪怕是老大那些個一聽就知道絕壁後患無窮的要求,作為小的也必須說:嗻,小的立刻去辦。

於是,就為了這麼一個午後的心血來潮,雷切那原本平平靜靜說不上是多悲慘也絕對稱不上多快樂的生活裡,忽然就憑空冒出了這麼一個不聽話的奇葩玩意兒——

和誰都%e4%ba%b2,就是不和雷切%e4%ba%b2。

和誰都好,就是不和雷切好。

走路時常自覺蹦躂在陌生人的周圍也不看看那人到底是誰那棟的認識不認識愛不愛吃狗肉,但是卻會找儘機會從雷切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