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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也讓前方空地上陷入僵持的所有生物都猛地一頓。

就連那位原本蹲在樹下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年也停止了哭泣,他停了下來,抬起頭似乎有些疑惑地望向雷切出現的位置,在看清來人時,少年的瞳眸中驚喜一閃而過。

而那些身上帶著明顯的三號樓標誌的人叫罵的聲音也像被人掐住喉嚨了似的被突然截斷,他們怒氣衝衝地擰過腦袋,似乎是想看看在這個莫名其妙的狗崽子之後又是哪個不長眼睛的蠢貨來打斷他們的好事,殊不知,那站在樹林中,手上還抓著一根手腕粗細樹枝的身影另他們那麼的熟悉——

那是兒子被欺負了以後來找茬的狗爸爸……

呃。

不對。

站在鬆林中遲遲不動的,是絕翅館二號樓當之無愧的王,三個月拿下頂樓房間的記錄至今沒人能打破,在進入絕翅館的第二個星期就因為空手折斷了一名犯人的%e8%85%bf而傳開了名聲,第一次王戰就把前任王打得頭破血流腦漿四濺。

他是雷切。

不算綏和MT,四號樓那個整天神秘兮兮笑得像個神經病似的王曾經對他做過大家公認非常到位的總結,那句話隻有短短的幾個字——

“不要惹他,壓根不是人類。”

而現在,這位被評價為不是人類的人類以最不像人類的姿態出現在大家麵前——

在場的四個三號樓犯人傻了。

哪怕隻是隔著十餘米遙遙看著,那撲麵而來的淩厲氣息卻壓得他們幾乎喘不過起來,此時此刻,他們終於能體會到,為什麼那群二號樓的蠢貨,平時看上去囂張跋扈,到了這個男人麵前的時候,各個乖得像恭迎天神下凡的小白兔。

不是沒有看過雷切打架時候的樣子,在場的所有人心知肚明,在ME不在場的情況下碰上雷切,哪怕他們的人再多一倍,也沒有一點勝算。

“媽、媽的!雷切?!”四人之中最先從驚愕中醒過來的那名犯人結結巴巴地低聲咒罵,“怎麼是他!”

“喂,雷切不是不管樓層之間的事情的嗎?”另一個人有些緊張地回頭掃了眼樹下,顯得有些猶猶豫豫,“而且誰叫這個小子落單——作為一個新人落單難道不是在對我們發出邀請嗎!”

四個男人麵麵相覷,越說越心虛。

而不遠處的哈士奇幼崽是看見男人出現後第一個做出反應的生物,在四個犯人還在各種討論的時候,狗崽子已經前後腳並用地撒丫子奔向他的□靠山。

在阮向遠刹不住車一頭撞向雷切之前,配合默契絕佳地,男人彎腰一把從雪地上撈起了渾身滾滿了雪粒的狗崽子。

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舉起衝自己哈拉哈拉吐%e8%88%8c頭的狗崽子在跟前看了看,在目光掃過狗崽子毛茸茸的大嘴邊時,男人的目光猛地一頓,瞳孔微微縮緊。

伸出一根修長的手指,輕輕蹭了蹭沾染在狗崽子灰白色毛發上的、被雪劃開變成了一抹淡淡溼潤粉紅色的血跡。

“啊,出血了。”

男人淡淡地說,隨即抬起眼,麵無表情地掃了眼不遠處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四個犯人。

作者有話要說:避免混亂,整理下。一號樓王:綏 獄警:少佳二號樓王:雷切 獄警:少澤三號樓王:MT 獄警:雷伊斯四號樓王:白堂 獄警:雷伊克_(:3)∠)_四號樓王設定是中年大叔,影篇有戲份。目測是受_(:3)∠)_西皮未定,這位大叔就是姑娘們之前說的那種軍師型,靠腦子爬上來的_(:3)∠)_今天又更晚了好討厭,明天儘量早點更QAQ~~求不霸王嚶嚶嚶嚶

☆、第二十二章

雷切十歲那年,曾經擁有過一隻很漂亮的折耳貓,那是他的父%e4%ba%b2送給他作為九歲成功跳級升上初中的升學獎勵。

哪怕是過了很久,直到二十多年後的今天,當這名叫隼的狗崽子一個不順心就狼心狗肺張口就咬,或者在他說話的時候聽得不耐煩就抱著爪子翻來滾去的時候,男人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起,曾經他擁有一隻小貓,那隻小貓有多麼粘人。

那隻圓潤的折耳貓異常輕盈,眼睛圓圓的似乎充滿了好奇,會在每天早上會跳上床輕輕%e8%88%94他的臉叫他起床,會在他看書的時候懶洋洋地蹭在他腳邊曬太陽或者喵喵叫著求抱抱,那是一隻似乎離開了雷切就活不下去的小母貓,曾經雷切走到哪兒幾乎都帶著他。

直到有一天,這隻調皮的小貓在二樓的飄窗邊上玩耍,因為試圖去抓掛在窗欄上的那個帶著像是毛線球的繩子,一失足從二樓摔倒了一樓的花叢裡——當時,就坐在窗邊看書的雷切目睹了一切,在小母貓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掉下去後,當時隻有十歲的雷切愣了愣,隨即麵無表情地合上了手中的書——人們都說貓有九條命,那隻漂亮的小貓確實沒有死,它摔斷了自己的右%e8%85%bf。

當這隻貓抬起頭時,一眼就看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安靜地站在不遠處看著它的小主人。小貓艱難地從花叢中爬起來,毛茸茸的背上還掛著幾片薔薇花瓣,瘸著%e8%85%bf踉踉蹌蹌地在眾人的注視下慢吞吞地走向它的主人,然後喵喵地叫,就像往常一樣用腦袋去討好地蹭它的小主人的褲腳。

當時,在場幾乎所有的人都以為雷切少爺這隻是嚇傻了。

他們甚至以為能看見少爺像個正常的孩子一樣滴出幾滴象征著稚氣的眼淚。

然而他們什麼都沒有等到,雷切沉默了片刻之後,在眾人驚愕的注視下,後退了一步。

當時年僅十歲的他轉過身,用平淡的語氣吩咐下人叫來了專門為小貓重金聘來的獸醫——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彎下腰去摸一下那隻可憐的小貓的腦袋,甚至沒有給予它一個安撫的目光。

這是雷切最後一次跟他人生中直至隼出現之前的第一隻也是唯一的一隻寵物的最後交集,在往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能夠提醒他他的身邊曾經還存在過一隻毛茸茸的、似乎離開了他就活不下去的小生命的,隻是那一張張從獸醫手裡開來的藥單,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昂貴的藥物,而雷切就會用他的鋼筆,%e4%ba%b2自在賬單的右下角簽上自己的名字。

那些名字顯得隨意而懶散,就像他幾年前就第一次獲權在父%e4%ba%b2的公文上正式簽下自己的名字時一模一樣。

獸醫剛開始還會小心翼翼地跟這個冷著臉的十歲小男孩心細地彙報小貓的情況,最開始,他甚至會彙報一些“小貓開始正常進食了”之類他認為一個孩子聽到會開心的話,然而當他發現無論自己說什麼,對方給予他的反應,永遠隻是淡淡地點頭。

最多當他告訴這個小男孩,準備給那隻可憐的貓做手術恢複它的行走功能時,小男孩手中的書翻過一頁,他點點頭,頓了頓,這一次,他終於說話了,雖然隻有短短的幾句話——

“去吧。”雷切還記得當時他是這樣回答獸醫的,“以後不用跟我彙報這些。”

後來雷切是從下人的耳朵裡聽到那隻小貓從新可以隻有地在地上奔跑了,不過它卻再也沒有來他的房間附近,而那時候,距離小貓摔斷了%e8%85%bf那天幾乎已經是一年之後的事兒了——動物是有靈性的,它們永遠都能敏銳地感覺到人類對於它們的情感,是寵愛的,還是厭惡的,又或者在寵愛之後並非厭惡,隻是某一方單方麵地希望重歸於陌生的、彼此獨立而不相乾的兩種生物這樣複雜的願望,那隻曾經粘膩著雷切的小貓都很好地接受到了。

所以它從此消失在了雷切的世界中。

而對於這所有的一切,當時剛剛過完十一歲生日的雷切隻是放下了手中的高中課本,那雙湛藍透徹的瞳眸中沒有太多的情緒。

第二天,那隻貓就被送走了。*思*兔*網*

“沒有為什麼,”麵對當時唯一還算說得上話的那對世家姐弟中的姐姐,雷切的語氣驕傲而冷淡,“我不允許任何不能被我控製的東西出現在我的周圍,我的東西,隻有我才有權利決定它的生老病死。”

狗崽子的總結非常到位,事實上,從這件事就可以看出,雷切從小就是個占有欲旺盛到變態級彆,整個兒就是個即龜毛又擁有著不知道打哪來的驕傲的神邏輯偏執狂。

……

那隻小貓之後,雷因斯家族主宅裡再也沒有養過其他寵物,那池水塘裡屬於冷血動物的錦鯉,還有隻有午後才肯出現,懶洋洋地從男人手中大方地吃點兒貓食,吃飽了曬過太陽之後隨著日落就會毫不猶豫地離開的流氓貓,成為了包括人類在內,某種程度上最接近雷切的生物。

雷切十二歲那年在高中的科學競賽中得了第二名。

與此同時,終於發現哪裡不對的雷因斯家家主,也就是雷切的%e4%ba%b2生父%e4%ba%b2,在兒子得獎的當天獎勵了一番後,父子倆關在書房裡談話談了整整一夜,第二天從書房裡出來,雷切還是那個雷切,隻不過雷因斯的家主卻仿佛蒼老了好幾歲——沒人知道這對父子之間的對話內容到底包括了什麼,隻是雷因斯當時的家主幾乎是當下就宣布,嚴厲禁止兒子再進行跳級。

雷切老老實實地讀完了高中,然後在大學畢業後,殺人,毫無懸念地被送進絕翅館。

進入絕翅館後,在整整第三個月結束傳統新人保護期的第一天,男人幾乎沒有遇到任何難度,在所有人意料之中創下有史以來最快成為王的新人的記錄,輕而易舉地爬到了絕翅館食物鏈的最巔峰。

之後的生活平淡得可怕。

二號樓不缺強者,卻始終缺乏一個能對新任的王產生任何威脅的強者。

直到這一年的深冬即將來臨,忽然有一天半夜醒來,雪花擊打窗戶時發出輕微的聲音就好像有什麼小動物在窗外用爪子拍著窗戶要求進來似的,男人原本平緩均勻的呼吸一頓,黑夜中,男人睜開眼,毫無預兆的,湛藍的瞳眸在黑夜之中就好像幽暗的鬼魂之眼。

掀開被子,他赤著腳走到窗邊一把推開窗子,當寒風夾雜著雪花席卷而入迅速吹散牢房中那點兒充足的暖氣,雷切摸了摸鼻子,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又有了想要一隻寵物的念頭。

這一次,大概是可以好好照顧它的。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仿佛天生就是為了他這樣的人而存在的環境裡,忽然有了終於可以控製所有的一切這樣的意識。

黑夜中,望著窗外紛飛的鵝毛大雪,男人自始至終仿佛永遠不會有情緒起伏的瞳眸中有一閃而過的興奮,被寒風吹儘暖氣的靠房裡,隻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與心跳,雙腳冰冷地才在柔軟的地毯上,男人卻前所未有地感覺到血液真切地在血管中流動,在奔騰。

所以當狗崽子張嘴咬他,男人從未生氣,因為那牙齒始終未曾劃破他手指上的皮膚。

所以當狗崽子伸爪子抽他,男人從未生氣,因為哪怕它已經十二萬分不耐煩,卻依舊隻是在床上在他伸手就可